在整個華語影視圈子裏,海潤和唐人的影響力是毋庸置疑的,特別是電視劇行業,是業內現代劇和古裝劇的領頭羊。
若放在兩年前,剛剛從學校出來那會兒,即使是標準新人合同或者哪怕是再苛刻點,呂言也不會存有分毫的猶豫,。
背靠實力強勁的大公司,出頭的機會總要比單打獨鬥要多一些。
位置決定腦袋,在哪個地方都適用,眼下的情形可以說是今非昔比,他是內地炙手可熱的小生、當紅男演員,最為關鍵的一點,在此之前,他還沒有簽過代言。
公眾人物代言品牌,換個文雅點的說法,擔任形象大使,是近些年廣告行業的大勢所趨,明星藝人擁有固定的粉絲群體和相對來說比較可靠的公信力,這些是商家所需要的。
另一方面上,代言、商演的費用是藝人主要收入來源,歌手的主要收入來源就是賣唱片,但又因為網絡的普及,唱片行業每況愈下,發行新唱片,能銷售四五萬張就是極為耀眼的成績,演唱會是有了一定的粉絲基礎的歌手才有的待遇,而藝人平時的開銷又很大,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用到錢的地方比起其他職業更多,就像之前的呂言,儘管沒什麼名氣,但來來回回的機票、車票就是一項不小的開銷,在進項上,演員比起歌手要好一些,因為有片酬,不會到不接商演或者代言就無法生活的地步,但想要生活的更好一點,單純的依靠拍戲、出唱片,要不是純一線藝人,片酬高的離譜或者唱片每每都能大賣,要不就是家底豐厚,選擇做藝人本身就是興之所至,即使內斂如吳建,大紅大紫的時候也接了不少代言,在個性和生活之間,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
因此,對於藝人來說,無論是代言多少品牌也不會嫌多,因為每一單代言都能轉化為最為直觀的收入。
角度不同,想法就會有所差別,在商家所處的位置來看,情況卻剛好相反,他們更加青睞人氣高、身上又沒有背負代言的藝人。
業內有一個相當形象的說法,藝人接代言,就像女人出嫁,初婚和二婚甚至三婚四婚,無論是「聘禮」還是各方面上的形式禮節上都會有着不小的差別,接的多,就是「一女嫁多夫」。
點滴雨露,匯聚成溪,在剛開始拍攝時,劇組的大多數人知道劇組的男一號叫呂言,在圈子裏有點小名氣,也說不上紅,到了媒體蹲點關注、劇組給他配了車,大多數人意識到呂言要紅了,但又因為劇組相對封閉,以至於他到底要紅到什麼個地步、能紅多久?一切還是個未知數。
當李立飛四人一同坐在片場外等待的一幕過後,縱使對這方面不怎麼敏感或者平日裏一心沉浸在工作里的也察覺到了,呂言真的不一樣了。
能將公司做到海潤、唐人這個地步,縱然在事後看來或許在過去的某個時間段曾做出過不合理甚至相當愚蠢的決策,公司的決策層即使不能用目光高遠形容但也絕不至於做殺雞取卵的事,從他身上攥取利潤是一方面,投入資金持續的宣傳包裝決計是不可缺少的一環。
因此,在對待他的具體的態度上,無論是劇組的領導還是平日裏合作的演員,有意無意中就有了不大清晰但卻又真實發生着的變化。
有人的地方,就會形成圈子和清晰森嚴的等級,在此之前,大多數人對呂言很客氣,因為他是陳保國的徒弟,不看僧面看佛面。
但如今,除了客氣外,又摻雜了點恭敬或者是奉承。
對於劇組他人的目光,呂言很熟悉,拍攝大染坊時對侯永,末代皇妃里對蔣斳斳,他也抱過類似的心情。
「要不要歇歇?」拍了幾條,張梓恩眯縫着眼,咂摸了會兒呂言和吳建的對手戲,抬起頭,見呂言額頭上微微見汗,愕然了下,才笑着問道。
呂言也微微笑着回應:「呵呵,謝謝導演了,剛剛跑了一段,身子還暖和着,正好可以趁着多拍幾條。」
張梓恩對他態度的轉變在外人看來很自然,他先是讓副導演黃風和尹曉輝當傳聲筒,間接地表達了善意,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也看到了所期待的呂言的回應。
經過了十來天的鋪墊,呂言和張梓恩的相處給外人的感覺更像兩個人從陌生到熟悉的過程,至於真實的情況是什麼樣,只有作為當時人的呂言和張梓恩心裏清楚。
張梓恩點着頭,對一邊的化妝助理齊智慧道:「小齊,趕緊趕緊,給補上妝,咱們啊,就按呂言說的,趁熱打鐵,外景戲要是提前拍完,元旦那天,我做主放大家半天假。」
「好的」齊智慧已經等在一邊,只不過剛剛張梓恩沒說話,她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拍,就沒上去。
演員的妝,要陳紅玲親自上手的不多,平時片場補妝大多是幾個助理在忙活,齊智慧的個頭很矮,臉蛋圓圓的,不怎麼愛說話,但無論對誰,都保持着頂和善的笑,她平時負責呂言趙微還有邱綺雯幾人的妝,不過前兩天和邱綺雯產生了口角,現在邱綺雯換了另外一個化妝助理。
「麻煩你了」呂言坐了下來,她個子矮,他要是站着,她夠不着他的臉。
她笑着搖頭,露出兩顆標誌性的門牙來,道:「呵呵,不用客氣的」,頓了半秒鐘,接着道:你的皮膚真好。」
呂言知道她不大愛說話,除了化妝組的幾個人以外,平時基本上和其他人沒有太多的交流,相處了兩個劇組,平時即使說話,也只是工作的簡單的交流,因此心下有點詫異,又因為他不太喜歡拿自己臉說事,也沒有接她的話茬。
呂言這邊補完了妝,吳建也收拾了好了,他正要起身去拍戲,齊智慧突然從她自己的包里摸出個粉紅封面的筆記本來,瞅了瞅周圍道:「那個...你能幫我簽個名嗎?」
可能覺得這麼做顯得突兀,她臉色微微發窘地解釋道:「我一個朋友特別喜歡你,非要讓我請你簽個名,那個...你要是覺得麻煩的話我可以等等。」
呂言愣了下,看着對方漲紅的臉頰,笑着道:「呵,麻煩什麼,對了,你帶筆了嗎」,接過她遞過來的簽字筆,一邊盡力工工整整地在扉頁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一邊道:「我還是第一次給人簽名,說起來真正榮幸的是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