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陳保國打了招呼,在報道後的第二天,呂言就被叫過去參與這裏的黎明靜悄悄的排練。
主演是張豐益和張凱莉,這裏的黎明靜悄悄改編自蘇聯作家鮑里斯瓦西里耶夫同名中篇小說,是國家話劇院成立後的首部大戲,導演就是查明哲。
國家話劇院的歷史並不長,至今三年零三個月,它的前身是中國青年劇院和中國實驗話劇院,在2001年正式合併為如今的國家話劇院。
在這裏的黎明靜悄悄中,他的戲份只有一幕,攏共一句半台詞,查明哲也不好直接拿掉一個重要的角色讓他上,更何況呂言本身還是「走後門」進來的,按照規定,呂言臉報名參加國家話劇院考試的資格都沒有。
沒有戲的兩個月的時間裏,呂言過的並不清閒,除了看劇本,還要跟着陳保國學習話劇和表演理論。
儘管兩人傾向的表演方式不同,但表演本質上還是表現人物的個性,在大方向是一致的,特別是在理論上,陳保國雖然本身走的是方法派的路子,但對其他流派都有過研究,就像他說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陳保國真正的空閒時間不多,方式更多的時候也是以身教為主,大多是趁着表演或者排練的空隙時間,陳保國離開了,他就呆在房子裏看劇本。
房子是租的,顏丹辰的公寓她自己也不經常住,還是他們公司租下的,他住在那兒不僅距離話劇院遠,人來人往的也不方便。
中間回了一趟蘭州,在家裏呆了幾天,順帶着看看幾家麵店經營的情況,畢竟是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錢,他得清楚都花在了什麼地方。
這段時間他也不是真的在做撒手掌柜,牛肉麵本身的定位就是快餐,甚至相比西式的成本還要更高。
另外一點就是餐飲業本身的局限性,餐飲服務業一個本身的矛盾就是個性化和產業化的界線,想要經營的好不能不顧及個性化,但顧及了個性化就無法形成產業化,在這方面呂言相當佩服肯德基的經營策略,因為他們把產業化做到了極致,當然,不可避免的,也消滅了個性化。
回家後的第三天,呂言來到了陳維燁的家。
雖說是公司,但除了六家麵館,並沒有專門的辦公場所,真正算起來,管理層只有陳維燁一個,呂言不懂管理,他能夠看到只是收益。
陳維燁依舊沒有化妝,素麵朝天,頭髮簡單的束在腦後,粉紅色的恤搭配着黑色熱褲,白皙修長的美腿沒有絲毫遮掩,如果不是額頭有點高,胸能再豐滿一些,應該也是一個的美人。
「喝點什麼,咖啡?」
「那個我喝不慣,白開水就行。」
給呂言端過來一杯水,陳維燁回房間拿過一沓報表:「這是六家店的這兩個月統計出來的財務報表,你看看吧。」
說着,她坐在了呂言的側對面,觀察着他,雖然距離上一次見面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但在陳維燁的眼裏,卻感覺變的穩重了許多。
呂言接過,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中間的時候皺了皺眉眉頭,最後推了回去道:「挺好的」。
陳維燁笑了笑,道:「我們是做生意,你能放權給我這點我很感謝,但我想報表中的問題你也能看的出來,還是直說吧,我希望段家灘那家店你能交給我。」
她有點難以理解呂言的想法,父母都那麼大年紀了,何必再讓他們勞碌?況且收益也不是很好。
呂言也知道陳維燁說的是事實,相比於其他五家店,他父母照看的那家店的盈利確實跟不上。
呂言想了想,搖搖頭道:「這家你就別操心了,只要不虧本就行。」
陳維燁笑了笑,道:「既然你這麼決定,我也無話可說,兩個月盈利的十四萬,你難道不請我吃飯嗎?」
「應該的,說吧,上哪去吃?」
陳維燁笑了笑,喝了口咖啡:「和你開個玩笑,還當真了,其實我一直挺納悶,你就不怕我卷着錢跑了?」
呂言還真有過擔心,但想到她以前從事的行業,他自己又覺得可笑,道:「銀行那麼多錢你都沒卷着跑,會看的上我這點?」
另外一點就是,陳維燁是他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知道她是武威天祝人,她的父母家人都在那邊。
「那不一樣,銀行的制度要嚴的多,攜款潛逃也就是說說而已。」
見陳維燁又抿了一口,道:「這東西喝多了不好,沒事還是少喝點。」
「晚上能提神」,陳維燁整理了一下報表,抬起頭來,道:「我又不求長命百歲,只要能活的舒舒服服的就行,對了,其中一家店的房主準備將店面出,我想盤下來。」
呂言想了想,問道:「會不會耽誤了貸款還款期限?」
他可還記得銀行里的貸款每天都在漲利息的,光本金的五十萬,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真是一筆巨款。
儘管已經與白蛇傳簽了合約,一集六千,二線演員的中間線,估計到時候他能拿到十六七萬。
前段時間「劇不紅人紅」事件落下帷幕後,他的人氣大幅度回落,但畢竟出演過四五部戲,雖說沒有什麼獎項提名,好歹在觀眾面前混了個臉熟,倒也勉強算得上二線演員。
陳維燁道:「只要不出問題就不會,不過也不能總這麼着,你這個股東多少也應該追加投資吧?」
呂言道:「我現在先給你匯過來五萬吧,等過兩個月再匯下一筆。」
陳維燁默然,雖然有所猜測,但此時聽到呂言的話,心裏還是不禁有點着急,她並大安心經營幾家牛肉麵店,因為蘭州的市場已經飽和了。
呂言沒想那麼多,之所以開店,也只是為自己留條後路。
四處打量了一遍,無論家具還是色調,都是女孩子喜歡的佈置,呂言隨口問道:「你還沒結婚?」
陳維燁捋了捋耳旁的髮絲:「呵呵,咱們的關係還沒這麼近吧」,見呂言表情訕訕,抿嘴道:「和你開個玩笑,怎麼說呢,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一般的男人我看不上。」
「要求也太高了把」呂言看過的履歷,陳維燁比他大了四五歲,這個年齡都快要成剩女了。
陳維燁笑了笑,道:「一點也不高,最起碼得比我強,我這人有個習慣,寧缺毋濫。」
「呵呵,那你這要求還真不低」
「不說這個了,這段時間我做了一份公司未來的發展計劃和詳細的規章制度,等會你看看,另外,我要求加薪。」
呂言倒沒想到陳維燁把加薪的事情說的這麼坦然,道:「你就是不提我也會說的,真不知道那些銀行高管怎麼想的,放着這麼一個人才不要。」
陳維燁以前任職的海發行破產後被工行收購,但他們這些管理層卻並沒有一起併入工行的系統,反而因為「不良」的案底,高不成低不就。
陳維燁伸出一根手指道:「你先聽我說完,我不要工資,百分之十的利潤。」
呂言皺了皺眉,道:「有點強人所難了吧。」
陳維燁絲毫不為所動:「你可以選擇現在解僱我,這些方案我全部免費送給你,而且我保證不會從事同類行業。」
呂言沉吟了幾秒鐘,道:「好。」
「呵呵,謝謝,中午留下吃飯吧,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另外我還有一些計劃,沒寫出來,等會咱們商量商量」
可能由於陳維燁一直單身的緣故,她做的飯確實還挺可口,只是呂言吃的時候心裏卻在滴血,這頓飯吃的忒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