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大會召開在即,眾多修士齊聚一堂。三大家族聯合千也門、多寶閣共舉盛世,忙的是不可開交。尤其是珍寶大會的掌舵人,三大家族的領頭者燕家的傳人,燕修。
「少主,千也門張長老求見,說是對此次珍寶大會的丹藥定價有意見。」
燕修腳步匆匆,頭也不回的哼道:「讓那老傢伙滾,沒有他千也門,多得是會煉丹的門派。」
「少主,這是最新整理的珍品名錄,請您過目。」
燕修隨手接過,飛速翻動,須臾合上厚厚一沓紙張,丟回身後亦步亦趨的管事懷裏:「把那些沒用的東西都給我刪掉,今年的珍品名錄要控制在十頁以內。」
「少主,這、會不會太少了?」老管事憂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少主,雖然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少主一接手珍寶大會就這般大膽的動作,着實招人記恨。「不說吳、韓兩家,千也門和多寶閣也肯定不會同意啊,不如……」
腳步一直不停的燕修忽而頓住了身子,身後的老管事差點剎不住腳撞上去。燕修微微側過頭,眼神冷厲:「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老管事被這眼神掃過,頓時像掉進了冰窟窿,渾身止不住的打哆嗦:「不不,屬下……屬下……」
燕修冷冷的睇着對方,作風冷酷如暴君:「記住,你活着的意義就是遵循我的命令,這樣的質疑我不希望聽到第二次。」
燕修推開身側的一扇門,轉身走了進去。門扉發出一聲輕響又緊緊的閉合上,老管事對着厚重古樸的梨花木門垂首低應,只覺雙腿虛軟,後背一片汗濕。
葉瀾靜坐着打量推門而入的燕修,他一絲不苟的着裝,服帖的冠起的頭髮,面容平和,眼神卻冷然。這個人,嚴苛、桀驁、掌控欲極強。
燕修此人,葉瀾並不十分了解,原主也沒和他打過交道,只是偶爾聽說過這麼一個厲害人物。而葉瀾對燕修作下判斷的同時,燕修的心裏也有了計較。
對於葉瀾這個客人的無禮,燕修毫不介意,他只在乎這位客人能為他帶來多少利益。因此他落座在葉瀾對面,一開口,便是單刀直入:「你來這裏是無非就是和我做交易,把你的條件和籌碼亮出來。」
這種高高在上的神態和語氣幾乎是一上來便佔據上風,逼着人退到底線上!這個人不是商場中的狐狸,而是不折不扣的暴君!這要多麼強大的自信,或者說實力呢?
然而葉瀾此刻卻沒有心思與對方周旋,她雙目沉然,眼白處卻有細小的血絲,渾身的氣勢緊張的像一柄出鞘的劍,她毫不猶豫的攤開自己的底牌:「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跟我一起來到這裏的綠眼睛小孩,找到了,報酬你來開,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事。」
「是你能做的事,還是你身後的暮谷能做的事?」
「我只代表我自己。」
「那你的籌碼對我來說沒有絲毫意義。」
「你想要什麼?」
「我要千年隱修的暮谷,出世。」
葉瀾猛地看向一臉淡定的說出要讓暮谷「出世」的燕修:「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燕修手指輕輕叩響桌面:「動亂永遠是謀取利益的捷徑,太平靜了,我不喜歡。」
這個瘋子!葉瀾暗罵,然而她不能否認,燕修說的是事實。每一次動亂都象徵着利益的重新分配,燕修要重新劃定規則首先就要把舊規則打破,而這個男人確實有這個實力。
只要暮谷出世,現有的平衡必定被打破,而燕修就能趁勢搶佔先機。畢竟暮谷如果真的出世,首選的合作對象必定是燕修,此人只可為友不可為敵。
其實有一件事,燕修沒有料到。即便他不要求暮谷出世,修真界也很快就會大亂,魔戰爆發迫在眉睫,只怕到時暮谷想要獨善其身也是不可能了。
葉瀾本來就有讓暮谷重現天日的打算,如今不過順水推舟,但話不能說滿。
「你若真能找到我要的人,我會盡力促成此事。但你若找不到,休怪我翻臉無情。」
「自然,慕姑娘慢走,不送。」燕修對於葉瀾的威脅有些不滿,開口就逐客。「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葉瀾起身,推門而出,此處方圓千里皆在燕家管轄之下,沒有人比燕修這個主人更熟悉這片土地。有燕修幫忙,找到那個擄走蓮的人,就容易的多。
眼前閃過山林中遺留下的一片狼藉,葉瀾難以平靜,蓮到底遇到了誰,為什麼發生衝突?葉瀾百思難得其解,把那片山林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蓮的蹤跡。之後冷靜下來,她顧不得其他,第一時間找上了留仙城的主人燕修。
此時她茫然四顧,有一種渾渾噩噩的感覺,她要找蓮,可這四面八方往何處去呢?
葉瀾站在留仙城寬闊平整的大道中央,竟不知何去何從。她一縷孤魂客居異界,再加上原主的前車之鑑,時時刻刻抱着一顆防備的心。也許蓮說得對,她才是那個虛偽的人,她連自己的名字出身、真實由來都不敢吐露一個字,又憑什麼要求別人不能欺瞞呢?
「你在幹什麼?」王初寒一把拉住在大街上如孤魂野鬼一般遊蕩的某人,他在客棧中待了許久不見葉瀾回來,就知道事情有變。如今看她一臉如喪考妣的神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葉瀾回過神,就看見王初寒不耐煩的看着她,然而就算是這種有損美感的表情,在他身上也絲毫不減一身氣度高華,有如芝蘭玉樹。
葉瀾沒心情欣賞王初寒的美,但是看到他,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他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出手幫助她的人,並且還不止一次,他神秘而且強大,即使脾氣不好又毒舌,也不自覺的讓人覺得可靠。
「王初寒,你能幫我找蓮麼?他出事了,但是我找不到他,我找了留仙城的主人幫忙,可我不知道有沒有用……」葉瀾一番話說的顛三倒四,先前強裝的鎮定在王初寒面前一片片崩潰,像一隻誤入狼群驚慌失措的小白兔。
王初寒盯着她語無倫次的樣子,卻只覺得一陣厭煩。不過一隻相處幾年的小妖而已,不過不見了這麼一會兒而已,竟然如此驚慌失措,簡直不可理喻!王初寒刻意的忽略心中那一抹異樣,冷冷的甩開她攥住他衣角的手,眼中儘是嘲諷與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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