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界之海的另外一邊,離着古爭所在隱蔽的地點,只有三天的路程。
此時在島嶼上,已經殺聲震天,一道道驚人的爆炸在各處響起,整個島嶼的外圍早就被打成了粉碎,只留下被陣法固定的土地,要不然早就沉沒了。
在天空地面,到處都是戰鬥,無數的不同猙獰的怪物,無數人形的雙方,每時每刻都在死亡。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下面最低參戰都是天仙的人,也如同凡間的戰鬥,不斷的衝鋒着,最後倒在血泊當中,每一個臨死之前都要拉着對方一起同歸於盡。
因此在地面上,時不時突如其來的自爆,彼此起伏,有時候周圍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捲入進去,死得不明不白。
這不是最可怕,而是在空中時不時落下的攻擊,下面要是在對方的範圍之內,必死無疑。
地上殺得一片凌亂,天空也差不多,密密麻麻如同蝗蟲一般的金仙期高手,在各自和敵人交戰,大部分雖然都一對一,但是有時敵人的背後偷襲,被擊中的話,下場必死無疑,甚至都不會給你脫離戰場的時間,每時每刻敵我雙方都有在掉落,徹底地死去。
這是一場無比慘烈的大戰,在經過五天的抵抗之後,所有的陣法全部都被對方用人命給填滿,以前他們怎麼說也非常地愛惜部下的性命,畢竟也是經過漫長的歲月培養出來,可是現在真是瘋了,足足死了數千人,終於把外面的陣法給強行給擊破。
此時所有人都知道,拼命的時候到了,這邊足足有了六萬人,其中大部分的修為都是在天仙左右,一部分都是金仙,更少的是大羅,不過他們在更高的地方,或者在其他遠處,也同樣在激烈的交戰。
看起來百盟的人數眾多,但是對上同等級的龍王卻在下風,因為手中沒有很好的法寶,這一次全力開展,他們終於知道對方富饒在何種程度。
龍王的富有那是天下皆知,別說四海龍王共同打造的軍隊,自然不會虧待,什麼好東西都給他們,反觀百盟這邊,一對比窮的跟叫花子一樣。
沒有辦法,雖然有着眾多小千世界,可是物資稀少,自己內部還需要用,所以只能稍微地委屈一下。
所以他們辛苦萬分才把對方打成重傷,對方轉眼間就掏出一枚丹藥吃了下去,或者乾脆一道厲害的防禦擋在外面隨後脫離戰鬥。
有着眾多保護的龍王這邊,死亡率其實比他們低得太多,大部分都是受到不同的傷勢退了回來,直接進入後面的大型聚靈陣開始養傷。
很快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激戰的眾人也慢慢地分開,各自退了回去,龍王這邊趁着夜色再次加快佈置各種陣法,雖然知道這些頂多擋住對方一時半刻就會被擊破,也要爭取這一點時間,
百盟這邊雖然也想趁着夜色和對方酣戰,可是夜色之下的混戰,哪怕是他們也可能走眼,這樣一來人數過多都能自相殘殺,這才打消了念頭。
在百盟這邊的臨時指揮點,台統領和其他人都坐在這裏,而坐在主位上也是一個水妖,說起來還是他的前輩,也是這裏時間最長的水妖。
上面的水妖此時已經有了老態,閉着眼睛,誰也不敢忽視對方,要說實力恐怕在這邊能和他較量也只有藍芩才可以稱得上對手,如果魂水一處,連藍芩都擋不住,其他人真沒有看在眼裏。
「這一次戰果如何。」
水妖睜開了眼睛,淡淡地對着下面問道。
「大人,這一次我們損失了天仙一千多名,金仙四百多名,大羅三人。」其中一位本身負責這裏的統領站起來說道。
這個人和台統領的地位一位,雖然不是水妖一族,但卻是對方的心腹,實力和指揮都不錯。
「田統領,那麼對方損失呢?」老水妖目光緊盯着對方,語氣雖然依舊平常,可是讓這個田統領心中卻冷氣直冒。
「這一次相見,這個傢伙越來越看不出內心的波動,回頭我要稟告上去,需要重新檢查一番。」
田統領心中閃過這個思念,但是臉色還是恭敬地說道,姿態做得很足,「對方損失估計不足我們的一半,只有大羅和我們同樣死了三個,還是因為同歸於盡。」
「相差不大,可以!」
老水妖並沒有責怪對方,畢竟雙方的實力在那裏放着。
「只要七天的時間,對方絕對崩潰,那個時候對方還不能過來,在徹底擊潰這裏之後,我們還可以從容地離開,只是損失有些大。」
「再大也值得,明天天一亮,派更多的人,不要給他們喘氣的時間,你們所有人全部上,我在這裏等着你們的好消息。」老水妖直接說道。
「是!」
下面所有人齊刷刷地站起來,異口同聲地說道。
「大人,如果你出馬的話,估計三天的時間,我們就能徹底擊潰對方,而且損失更少。」這個時候,台統領把之前他們私下統一的意見提了出來,也只有他才能說道。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不過那邊有命令傳來,我要去前面第二個世界,設立阻止防線,幫助潰敗的隊伍爭取一點的時間,已經有一位準聖大人犧牲了。」
「怎麼可能?對方怎麼死來的!」
對於老水妖無法出戰,雖然可惜,但是上面的命令是誰也無法違背,可是一位更高層次的死亡,讓所有人都想不到。
大家都知道,香香被搶走以後,這邊都開始變得緊張起來,許多都不知道什麼情況,直到前不久才知道,大家才知道性質有多麼嚴重,不過那個時候前線已經崩潰了,現在正在急速的撤退,這才有這一次的緊急戰鬥。
不過雖然不太理解,為何一個女孩就可以讓無數大軍崩潰,但是也總算知道,為何以前被困在這個交界處不敢出去,感情是因為對方被這邊抓住了,這才一路高歌猛進,解開了許多人的困惑。
可是絕對想不到,那高高在上的准聖竟然隕落了一個。
「大人,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間說犧牲就犧牲了。」其中一個屬下迫不及待地問道。
其他人也是目光灼灼看向他,每一個人都想知道。
「沒什麼可以隱瞞,對方違規出手,擊殺了幾十個敵人,然後直接被敖廣給擊殺了,沒有人幫他。」老水妖聳了聳肩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之前那個詢問的人,這一次忍不住繼續問道,「我們很想知道,為何准聖以上的人,就不能出手了,難道有誰在監督嗎?」
「這個我還真知道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們。」老水妖慢吞吞地說道,似乎在尋找腦中的記憶一樣,足足過了一會,這才繼續說道。
「沒有人監督,這些規則可以說自己建立起來,無辜擊殺其他人的話,會有某種很壞的結果,可以說所有人共同建立出來,每一個都自覺遵守。」
「為什麼?」那個人繼續問道。
「因為你可以出手殺了別人,別人也可以出手,殺了你的人,到這個層次,除非能夠完美的不留下證據,要不然永遠也無法結束,所以才自覺地維持,當然正對面的戰鬥,那種死活誰也不會牽累誰,而且是所有人共同的默契。」
「好了,等到你們來到這個層次的時候,自然就知道,台統領留下,我有事情要告訴你,其他人離開吧。」老水妖也沒有多說下去,直接下了驅逐令。
這邊在談論的時候,在龍王那邊,以敖洺和敖海為首,也在集體討論着。
雖然白天從場面看是勝利而來,可是他們也沒有多高興,死亡雖然大大減少,可是傷員沒有減少,對方也有不少,不過對方人多,根本不影響,而他們只是估算一下,等到明天的攻勢再猛烈一下,不出幾天他們就會傷亡大增,一旦抵抗力量下降,那麼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眾人討論來,討論去,也沒有找到如何解決的辦法,最後敖洺長嘆一聲。
「對方到底怎麼想的?難道要把自己的不對給打殘,和我們同歸於盡才行嗎?」
固然到最後他們討不了好,可是對方也同樣損失巨大,至少比他們多損失五成的力量。
「都怪我,要不是我們,怎麼可能被對方給堵在這裏,如果在大本營的話,給對方十個膽子也不敢進攻。」旁邊的敖海自責地說道。
當初發現敖青的蹤跡之後,她不敢肯定,隨後找到敖洺,兩個人一合計,準備帶着隊伍試探一下,結果才出來就被堵上,當時誰也沒有在意,隨後大本營那邊為了營救他們,派來了許多精銳,沒有想到竟然全部堵在這裏。
「也不賴你,也是我提議一起過來,別胡思亂想了,今天先這樣吧,回去好好休息,我在多想想其他的辦法。」海銘安慰地說道,同時對着下面說道。
明天還有惡戰,必須抓緊每一分時間休整。
眾人點點,很快就離開了這裏,就只剩下了敖洺和敖海兩個人。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有惡戰,恐怕你我都要出戰,早點休息吧。」敖洺側目對着敖海說道。
「我在想,我們要不要儘早地突圍,雖然損失大一些,至少不會到最後的局面。」敖海並沒起身離開,反而認真地說道。
「還沒有到那一步,說不定對方死傷過多,就改變主意了,或者萬一我們的支援來了,不久很輕鬆了。」敖洺笑着說道。
他明白她的意思,不過那樣的話,必須要有重量的人坐鎮,才能吸引對方的目光,可看到敖海的意思,顯然想要用自己來當底牌,自然不可能同意。
「怎麼可能,指望我們的援軍,還不如指望對方全變成了豬保險一點。」敖海笑了笑,「我覺得你還是多多考慮一下。」
「大人,外面有人走進來,說是我們的援兵,需要見你們。」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一個傳令兵走進來,衝着他們兩個說道。
敖海和敖洺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當中,看到了一絲奇怪的波動,之前說着結果轉眼間就來了,真是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更多的還是可以。
這個節骨點,突然跑過來告訴有援軍,要是一拍腦袋信了才有鬼。
定了定神,敖洺這才問道,「對方多少人,認識對方嗎?」
「只有一個人,而且對方是突然在大門外,要求見你,說還有敖瑗公主還有摩昂太子的信物。」傳令兵快速地說道。
「哦?今天戰鬥的時候,有人說過這件事情,好像摩昂跑了出來,又救走了敖瑗。」敖海在一旁皺眉道。
「我還真沒有留意,不過一看便知道。」敖洺覺得似乎可能真的是援軍來了,不過僅僅靠着他們那點人,似乎也無法扭轉局面。
敖洺和敖海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很快就來到了最外面,可以看到在出口的位置,一個看起來挺年輕的男子站在那裏,氣宇非凡,而四周有十幾個自己這邊的高手,正在緊張看着對方,反觀對方非常地輕鬆。
看到這裏敖海心中有點相信了,畢竟單獨進入這裏,哪怕是那個老水妖也會被打成豬頭。
「這位朋友,不如先進來如何?」
於情於理,哪怕對方是送死的敵人,也不能把對方給關在外面。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在外面的古爭微微一笑,隨後直接沒有任何防備走了進去,對於兩側怒瞪自己的人,仿佛跟沒有看到一樣。
很快在一個普通的房間裏,古爭和敖海、敖洺三個人做了下來。
這是一個明顯遺棄的房間,中間是一個普通的石桌,還有現做的幾個凳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當然外面還有剛才跟過來的守衛,一旦裏面有什麼動靜,恐怕就要衝進來,給古爭一個顏色看看。
「好了,現在已經沒有人打擾自己,你這邊是代表摩昂那邊嗎?」敖洺微笑對着古爭開口。
「是的,不過我知道你們並不會相信我,這是摩昂的和敖瑗的信物,這還一個摩昂給你的留言。」古爭拿出幾樣東西,直接擺在桌子上。
一個散發着藍色光芒的水球,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信封,還有一個可愛用不知名東西編織而成的娃娃。
後面兩個是信物,可能是他們之間的故事,前面是摩昂給敖洺的留言。
看到熟悉的東西,敖洺和敖海此時放了心,這些信物的寒意,恐怕只有他們各自才能知道,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各自拿起來面前的東西,稍微感知裏面留下的訊息之後,看向古爭的目光已經截然不同。
之前還是有着很大的防備,此時看起來就像多年未見的好朋友一樣,沒有了任何防備。
「讓我來聽聽對方告訴我什麼,有了信物還多此一舉,真是莫名其妙。」敖洺笑呵呵拿起來藍色水球,隨後準備聽聽對方到底有什麼話。
這種臨時的水球,頂多存儲幾句話而已,恐怕就是讓他相信面前的人。
隨着藍色水球光芒一閃,摩昂的聲音傳了出來。
「敖洺你這個小子,趕緊聽聽我們的計劃,絕對可以反敗為勝,別忘記還借我的東西,你答應記得時候請我喝酒,哈哈啊!」
最後一聲有些變音的笑聲讓人忍俊不禁,大抵還是明白其中的意思。
「好吧,看來你們的情況不錯,至少我放心了。」
同樣有些尷尬的是敖洺,對方在這種場合還點名出來,幸好沒有具體說出來,要不然自己的威名可是一掃而空了,外面還有好多人,都能聽見裏面的動靜。
「除了有幾個死在突圍的路上之外,其他都安全出來了。」古爭只是簡單附和一下,又把話題引過來。
「敖洺他們在外面不遠處,只是怕引起對方的注意,才沒有潛伏過來,而這一次我們過來,是為了幫助你們,怎麼把這場戰局反敗為勝。」
「怎麼可能?哪怕你們所有人都上來,也就多出百位高手,或許可以幫助我們在高端戰局的局勢,可是下面無論是金仙期還是天仙期的數量,都遠遠低於對方,根本無濟於事,除非你們的數量再翻十倍,直接可以平推過去了。」旁邊的敖海下意識的反駁道。
「正常來講,你是說得沒錯,不過你忽視了兩個人。」古爭笑了笑,沒有理會對方誇張的話。
「那兩個人?我知道肯定有敖瑗,對方的特殊能力太強了,難道另外一個人是你?」敖洺上下打量着古爭,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多特別。
除了長的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看起來也很普通啊,至於修為,在這裏包括自己都有很多,自己的父親都是准聖的大佬,對方這點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人驚艷。
「自然是我!」古爭這一次沒有謙虛地說道。
「不是我信任不過你,就憑你?哪怕算是敖瑗的天賦,頂天了也就是殺死百十個實力低下的人,就算偷襲成功,也能殺死對方一兩個關鍵人物,但是對於大局根本沒有用。」敖洺毫不客氣地說道。
古爭也沒有指望對方一開口就相信自己,所以他很乾脆指了指他們懷中的信物,其中的意思任誰都看得出來。
「你們只要按照我們的計劃,我來幫你剷除對方的中低層,只要對方低端損失到一定程度,我們就安全了,只要在多等半個月的時間,龍王帶着大軍過來了,對方再不退走,可以說是全軍覆沒了。」古爭自信地說道。
「香香被救回來了?不過對方人數太多,你一個能?」
瞬間敖洺他們就明白古爭的意思,也大概知道對方的計劃是什麼,不過那麼多人,換做是他頂多能殺死千人就不錯了。
「就憑我單獨殺死了藍芩,把香香救回去,我就有這個自信。」
「而且有時候,不一定讓對方死亡,只要失去戰鬥力,也是一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