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有四尾的人柱力出現在這裏?十六年前鳴人和佐助就應該已經收復了全部尾獸才對,這十六年又發生了些什麼變化?為什麼會流落到黑色真理教的手中?
徹人的心中滿是疑問在翻騰。
玉藻前自然也明白眼前出現的是怎樣的怪物,她來不及治癒胸前的傷口,抓起徹人的衣領,鼓足全身的力量往回跑。
正面對抗的是被忍者大國稱為最強兵器的人柱力,在一旁伺機而動的是實力深不可測的鴉,這一戰顯然毫無勝算。
只能逃跑,就算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玉藻前咬緊嘴唇,蒼白的雙唇滲出絲絲鮮血。
猿動了,腳下的土地爆炸般崩裂開來,他像個野獸般用四肢奔跑,帶着呼嘯的狂風追上了玉藻前。他嘶吼着朝玉藻前打出一擊重拳,撲面的殺意就足以讓人難以動彈。
玉藻前用力將徹人遠遠的拋了出去,自己也靠着反作用力躲開了猿的重拳。
「跑!」她朝着徹人大喊。
她回頭抽出幾枚苦無用力的飛擲出去。堅如磐石的尾獸外衣連大蛇丸的草薙劍都難以切開,卷着起爆符的苦無毫不費力的就被猿隨手扇飛,在半空中轟然爆炸,濃重的煙霧在雨水的交織下瀰漫開來。
徹人接連撞斷了幾根樹枝才落地。他不能跑,他還能跑去哪裏?要是婆婆死在這裏,他也無處安身。
他絲毫沒有猶豫的沖了回去。
「笨蛋!別過來!」玉藻前朝着徹人大吼。不逃跑又能有什麼用?逃跑尚且還有一線生機,留下來只能等死,猿的力量何止是虛弱下的虎的十倍?
徹人不敢輕易靠近猿,即使是被拳風波及到也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靠着爆炸的煙霧掩護,玉藻前全力施為的櫻花沖重重的打在了猿胸口。尾獸外衣雖然堅固異常刀槍不入,卻不能抵抗鈍擊的劇烈衝擊,猿被狠狠的打飛了出去,撞倒了一片粗壯的樹木,但玉藻前卻也被他飛舞的尾巴正面擊中,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猿瘋狂的仰首咆哮,玉藻前的一拳顯然讓他的內臟受到了重創。
他的四周忽然冒出許多黑色或白色的小球。濃重的黑色球體與白色球體開始凝結在一起,空氣仿佛也隨着這種聚合的力量而震動起來。
這是尾獸玉!
徹人幾乎忍不住要呼喊出來,只有親眼見到這樣的力量才會懂得尾獸的力量究竟有多麼恐怖!僅僅是尾獸外衣模式下散逸出來的查克拉已經濃重的幾乎讓徹人要窒息了,用寫輪眼的觀察着的徹人更是嚇得簡直要戰慄起來。
這種濃度和質量的查克拉真的是生物能夠掌握的力量嗎?徹人毫不懷疑當這力量爆裂開來的時候,他必定會屍骨無存。
「這個蠢貨。」鴉斥罵道。任務的目的是為了活捉目標,猿實在是太過誇張了,他決定出手制止。
然而可怕的力量只積蓄到一半就忽然消散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又撿回了一命?徹人心頭的大石頭陡然落下,玉藻前神情鎮定的看着猿的身軀轟然倒下。
「有意思。」鴉呆了呆,忽然笑了,「綱手公主的徒弟果然了不起,這強效的催眠藥實在可怕的很。」
原來在玉藻前投擲出的苦無上不但卷着起爆符,還接上了催眠煙霧彈。縱使剛勁鐵骨的人柱力也沒法抵擋藥物的攻擊。
「一個女人一個孩子,能打敗我的三個手下,着實出乎我的預料。」鴉一步步的逼近,從腰間抽出一黑一白兩把短刀,「但你們已是強弩之末,而且我和這三個沒腦子的蠢貨不同。」
左手的黑刃上燃起了熾烈的光焰,右手的白刃上升騰起猛烈的狂風,他雙手同時兩道劈斬,帶着火與風的弧光甫一接觸就長成了巨大的火龍捲,雨水和煙霧瞬間就被蒸發殆盡。
同時使出兩種性質變化的兩種忍術!這真的可能做到嗎?徹人剛平復的心情又被掀起波瀾,顯然鴉的恐怖不亞於人柱力。
「你究竟對那個秘密掌握了多少?」玉藻前神情複雜的看着鴉。
鴉陰惻惻的笑着說:「這和你沒有關係,我只勸你乖乖的把東西交給我,這樣我還能考慮放你一條」
「你真當我會信你的鬼話嗎?你可不像是會輕易留下活口的人。我今天就沒打算能夠活下去。」玉藻前打斷了鴉的話。
她突然拿出七八枚煙霧彈猛的摔在腳下,濃烈的煙霧連遠處的徹人都被波及。
徹人突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滯空了,玉藻前抱起他在樹林間飛馳。
煙霧彈並沒能夠維持多久,鴉抬起右手劈出一道狂暴的風刃瞬間攪碎了煙幕,他的身影嗖的一聲消失了。
暴雨仍舊下着,林間只剩下暈厥的猿和沒有了呼吸的貓。
徹人感覺到自己胸前的衣襟一片溫熱和濕潤,那是從貫穿玉藻前前胸和後背的傷口中汩汩流出的鮮血,她已經連治好自己傷口的查克拉都不夠了。
「婆婆你」徹人看着玉藻前蒼白的面孔有些哽咽。
即使是這樣命懸一線的關頭她也沒有丟下徹人逃命,而她自己的性命已經危在旦夕。
徹人把手覆蓋在玉藻前的傷口上,試着模仿掌仙術來給玉藻前治療。他那模仿出來的蹩腳的掌仙術和所剩無幾的查克拉根本於事無補。他在心裏咒罵自己的無能。
玉藻前微微牽動失血的嘴唇,撤出一個笑容。
「徹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接下來我說的你要牢牢記住。」
徹人知道這時候不該多問什麼,玉藻前簡直已經是在交代後事了。
原來在十六年前,當時只有十歲的玉藻前是小南的隨從,曉在覆滅之時留下了巨大的遺產託付給了她。除了整個組織的全部財政收入外,還有開發中的兩種禁術。黑色真理教的人就是覬覦於這些遺產而找到了做為曉的舊部的玉藻前。
十六年間玉藻前一直守護着這些遺產寸步不離,卻不知黑色真理教是從何得知的這些秘密。
他們回到孤兒院的時候,孩子們都完全醒着。
玉藻前的傷口上用徹人的衣袖上撕下來的布條遮擋着,又披上了徹人的雨衣。孩子們都沒有察覺到她嚴重的傷,只看出來她的臉色格外的蒼白,全都憂心忡忡的圍上來詢問。
「我沒事,我沒事。」玉藻前勉強的笑着,徹人簡直想要落下淚來。
玉藻前帶着孩子們來到後院的枯井邊,讓徹人和孩子們一起下到井裏去。井裏還躺着虎的屍體,孩子們竟然沒有一個哭喊的,全都鎮定的往枯井深處走。他們大概都明白了現在是必須成熟起來的時候了。
「我說的那些東西都在井的深處,你下去就能找到了。枯井的盡頭有別的出口。」玉藻前說。
「那婆婆你呢?難道你想一個人留在這裏?」徹人連忙問。
玉藻前不說話,只是伸手輕撫徹人的腦袋,蒼白的臉上泛起明媚的笑容。
這時候她竟然還能露出這麼溫柔的笑臉。
「我還不知道婆婆你的名字呢。」徹人低聲的說。
玉藻前笑得更溫柔了,不是強顏歡笑,這是她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叫玉藻前明日香。」
「明日香」徹人默念這個名字,突然他愣住了,玉藻前帶着微弱體溫的嘴唇吻在了他的額頭上。
他的雙腳忽然踩空了,在他愣神的片刻玉藻前輕輕的推了他一把。
玉藻前和她的笑容離徹人越來越遠,徹人向着井底墜落,井口越來越小。
「明日香姐姐!」徹人用力的大喊,仿佛訣別。
「笨蛋徹人,雖然不是婆婆,但起碼也要叫阿姨吧」玉藻前埋怨着,聲音越來越低。
她默默的從腰包里取出了最後的兩張起爆符,輕輕的貼在了井口外緣。
「嘭」她輕快的說出了最後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