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如同打雷一樣在我們頭上迴響不斷。
正捧着一個鐵飯盒準備吃飯的胡警官頓時站了起來,大喊道:「哪?哪裏來的槍聲?」
我四處看了看,拎起地上的一把鐵鏟,便對他們急道:「是木警官那邊!我們快去看看!」
營地里的其他人立刻扔下手裏的東西,甩開雙腿,朝着考古基地的西邊奔了過去。
我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頭,其他人也緊緊跟在後邊,我們在營地里跑了一段,忽然便看到前方有一個人影躺在地上,另外還有一個人影,則跪在地上那人旁邊,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我們走進一看,才木警官已經是雙眼緊閉,躺在地上生死未卜,衣服上滿是鮮血。而李勝利則跪在他的身邊,正忙不迭地地解着他身上的衣服。
見狀,我頓時心裏疙瘩一聲,暗想這李勝利果然有問題,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快對我們出手!
於是,我立刻沖了上去,手裏的鐵鍬借着慣性,作勢便要往李勝利的身上咋去。
然而鐵鍬不過揮到了一半,便被隨後跟上的胡警官當空抓住。
胡警官瞪着我叫道:「林同志,你這是要幹嘛?」
我指着李勝利道:「這傢伙有問題!木警官一定是被他傷的!」
還在脫木警官衣服的李勝利,這時候才抬起頭來,他一臉驚惶的望着我們,嘴裏卻是說道:「你們在愣着幹嘛?快幫我把他衣服脫了!唐飛那混蛋剛才偷襲了我們,木警官被他給捅傷了!」
「李副教授,剛才我們聽見槍響,那是怎麼回事?不知道你們遇到……」
這時候,陳美揚和馮春兩人也趕到了,他們喘着氣,話還沒說完,便看到躺在地上的木警官。
李勝利不等我們反應,便又對他們說道:「快,你們快來幫忙,幫我把木警官的外套脫了。」
聞言,他們兩個點了下頭,便湊上去幫忙。
在他們手忙腳亂的拖着木警官制服的時候,我和胡警官還有林千怡三個人,則圍在一旁,看着他們一舉一動。
胡警官這時候已經好像被定了格一樣,直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木警官,渾身上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憤怒而抖個不停。我站在一旁,甚至能聽到他牙齒咬的嘣嘣作響。
過了一會兒,木警官的外套連同裏面的襯衫終於脫光了,光着上半身的他,左胸口下方,距離心臟不過幾厘米的地方,果然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口子,血水正不斷從傷口往外冒。
胡警官這時候才回過了神,咬牙切齒的抽出了手槍,指着李勝利的腦袋問道:「李勝利,說,這他媽是誰幹的?」
李勝利剛想回答,卻被林千怡給一把推開了,她指着一旁的空地說道:「你們要談去那邊談,我要給木警官止血,你們別打擾我!」
胡警官緊張道:「林小姐,黑木頭他還有救嗎?」
林千怡一邊用木警官的襯衫壓住他的傷口,一邊說道:「這傷口樣子雖然可怕,但好像並不深,應該沒有傷到內臟。馮先生,陳小姐,你們給我找把剪刀或者匕首,最好還有酒精,我要立刻給木警官包紮一下!」
「嗯!」
馮春和陳美揚兩個人點了下頭,便立刻朝着臨時營地那邊跑了回去。
這時候,我則是拉着胡警官,把李勝利趕到了一邊。
「輕點!你們輕點!我的腳好像扭了!」
雖然李勝利一直在這麼叫喚,但我們兩個人卻毫不理睬,反而是一左一右,如同審訊犯人一樣,把他趕到了一個角落裏,隨後質問他道:「李勝利!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給我們老實交代!」
說完這句,我又補充了一句:「木警官身上的傷,是不是你乾的?」
李勝利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反問道:「林同志,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來就咬着我不放?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襲擊我們的人是唐飛!」
「呸!」
我朝李勝利腳下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唐教授?那他人呢?再說了,木警官一個警察,手裏又有槍,怎麼可能會被唐教授那一個老頭子傷到?」
「沒錯!」胡警官也氣氛道,「李勝利你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真的,真的是唐飛!」李勝利一臉委屈道,緊接着,他便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重頭到尾說了一遍。
原來,為了找一些能當作柴火的東西,李勝利和木警官一路搜尋到了這邊。剛好這附近還有一座存放當初用來搭建營地時使用的建築材料的資材倉庫,李勝利便對木警官提議,兩人進倉庫里找找。
可誰想,就在木警官剛剛把倉庫門打開的時候,一個人影忽然從門背後沖了出來,連話都不說一聲,便一頭撞在了木警官的胸口上。
因為事發突然,木警官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等到他踉蹌到底的時候,李勝利才發現,木警官的胸口上已經一片血紅。而剛才那個人影,則拿着匕首,站在了李勝利面前。
借着手裏的手電筒,李勝利把那個人影看的一清二楚,正是唐飛本人。
而在傷了木警官之後,唐飛又拿着匕首,轉而向李勝利刺了過來。
李勝利不過是一個教授,哪裏學過什麼搏擊的技巧,立刻便被唐飛用匕首連連劃了好幾刀,索性只是劃破了一些外皮,並沒有受到致命傷。
情急之下,李勝利正好腳跟碰到了倒在地上的木警官,看到木警官手裏的那把手槍,便沒有做多想,撿起了手槍便對着唐飛來了一槍。
而那身槍響,便是我們剛才在營地里聽到的槍聲。
聽完了李勝利的解釋,胡警官瞪着眼道:「那唐飛呢?你沒打中他嗎?」
「沒有。」李勝利搖着腦袋道,「胡警官,我不過是一個大學教授,從來都沒摸過槍,怎麼可能打的中人?反倒是我自己的手被槍給震了一下,現在都疼得不行。不信你們看。」
說着,李勝利便把右手伸了出來給我們看,只見他的手腕上,果然已經腫了一片。
真實世界裏的手槍可不是電視中那種軟綿綿的玩意兒,沒有經過訓練的人,的確是很容易被槍口的反作用力給弄傷手腕,這一點,我自己就深有體會,因此李勝利的話,並沒有讓我們感到太過意外。
李勝利指着自己的腳說:「我摔倒的時候,右腳也扭了,現在都還疼得厲害,還有這些……」他又接着給我們看了他手臂,這時候,我們才發現,他的手腕上也有許多道被利刃劃破的傷口,左右兩個手腕上都有,看上去的確是有些嚇人,可想而知,他剛才的確是經歷了一番陷境。
做完了這些,李勝利才說道:「不過還好,我那一聲槍響讓唐飛也嚇了一條,槍聲過後,他看自己沒什麼事情,扭頭就逃走了,然後便是你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木警官知道自己被捅了一刀,需要趕快止血,便讓我把他的衣服脫掉,好找到傷口把血止住。但我還沒有弄好,你們便過來了……」
這句話說完,李勝利把目光投向了我們,一臉疑問地看着我道:「倒是林同志你,為什麼一來就抓着我不放,還要說是我乾的這一切?我和木警官無冤無仇,大家現在又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幹嘛要去傷害他呢?」
我哼了一聲,冷笑道:「我為什麼懷疑你,你自己心裏清楚!」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勝利反問我。
我剛要開口,另一邊卻傳來了林千怡的聲音:「四九,胡警官!你們過來幫我一下!我們要把木警官抬回營地去!」
我們轉過頭,才發現林千怡那邊,已經把木警官給包紮好了,眼下馮春他們不知道從哪裏做了一幅簡易擔架,三個人正手忙腳亂地,想要把木警官給抬到擔架上。
見狀,我只能放棄心頭的疑問,和胡警官一起走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