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在749局遇到的第一次事件,便就此告一段落。
而我在局裏的實習生活,也因為林千怡的回歸而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軌道,或許是因為知道我在她不再時偷了懶,這一次林千怡的訓練要求比之前又嚴格了好幾倍,每天都能將我操練個半死。
不過讓我欣慰的時,這一次被林千怡折磨的人不再只有我一個,讓我受罪的罪魁禍首三胖也加入了進來了。
原來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三胖果真求仁得仁,憑藉着這次事件的表現得到王軍的賞識和調動的藉口,把他從情報處調動到了調查處三科,也就是我的科室里上班。
不過離開情報處時,吳天也沒有少給他上眼藥。或許是覺得就這樣被王軍挖角很沒有面子,在三胖的調令下來之前,吳天先是把三胖直接踢出了情報處,隨後在由王軍出面,將已經成為了平民的三胖招入了調查處上班。
吳天這一手可不僅僅是為了情報處的臉面,更是給三胖下了絆子。
749局的成員在進行內部崗位調動時,原本的工作資歷也會被考慮在內,新加入的調查處的成員會按照老員工的待遇直接開始正式上班。可是因為吳天這一手,直接讓三胖在名義上成為了新加入749局的菜鳥,不但工資比過去少了許多,最重要的是,三胖還必須和我一樣,接受為期三個月的實習期。
如果說少了點工資在三胖看來還沒什麼的話,那要他和我一起接受林千怡的實習訓練,那可真是要了他老命了。
就比如說每天早上的負重跑步,對於我來說雖然也不是什么小意思,可要完成卻還不是問題。可三胖就不行了,剛開始的時候,連續兩個星期,只要一到早上鍛煉的時候,他就雙腿發軟,繞着大樓跑了不到一半,就會在地上吐起白沫。
第一次跑得時候,三胖就對林千怡求饒道:「林姐,你就是我的親姐!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跑不動了!」
林千怡卻對他說:「不行,身為調查處的調查員,連跑步都吃不消,你還有什麼資格出去查案子?」
「這說不通啊啊,我是要查案子又不是參軍?跑不跑的動和我有沒有資格查案子有什麼關係?」三胖眼巴巴的看着她,在屁股上一坐就不肯起來。
不過林千怡卻不吃他這一套,只是拿出了手機就準備打電話。
我好奇道:「林姐,你要打給誰?」
「王處長,我要告訴他新來的朱頂天吃不了苦,建議他乾脆還是讓朱頂天回情報處算了。」
一聽這話,三胖忙伸手叫道:「別!我跑還不行嗎?」
自此之後,每一次三胖想要偷懶,林千怡就會抬出王軍的名字,在她的威脅下,三胖終於勉強能跟的上我們每天訓練的節奏。只不過有的時候,他最後幾圈的跑步都必須要我架着一切跑才能完成,平白讓我又多跑了幾圈。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個多月,等到我倆順利通過實習期,成為調查處正式調查員時,三胖也成功完成了減肥,從二百六十斤瘦到了二百三十斤,雖然看上去仍然並沒有什麼區別……
聽到這個消息的當天,三胖興奮的請我又出去吃了一次大餐,說是要把這段日子掉的肉好好補回來。
吃飯的時候,三胖還不斷和我憧憬着未來驚險而又刺激的生活,說自己在局裏苦熬了那麼多年,就是為了有能成為調查員的這一天,眼下這苦日子終於熬到了頭,他也可算是得償所願了。
然而有句話說的好,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一晃眼,我和三胖已經成為正式調查員兩個月了。
三胖本來還以為在調查處的工作有多麼驚險刺激,可沒想到我們每天的工作也不過就是看看文件,檢查檢查情報處送來的可疑案件,等真的發現有值得調查的情報之後,卻並不需要我們出動,而是將這些情報轉交給一科和二科。
時間久了,我和三胖心裏都感到困惑:這調查的活都交給了另外兩個科室,那還需要我們三科幹嘛?
雖然這樣子的工作的確很清閒,薪水高、工作又少,對於從小吃慣了苦的我來說,這簡直是再理想不過的生活了。但是時間久了,我也不禁有些急躁了起來。畢竟我當初加入749局的目的之一,可是為了找到老爹的下落。可如果整天這樣子混吃等死,接觸不到外面的情報,那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和林千怡找到老爹的下落?
至於三胖,那就更為煩心了。他當初想要加入調查處,可不是為了像現在這樣每天長膘的,用他的話來說,如果自己想要的是現在這種生活,那當初他就不會千方百計離開情報處了。
後來找林千怡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調查處三個科室,一科負責黃河以北和西部地區的調查事務,二科則負責黃河以南地區,而我們三科卻是機動支援科室,顧名思義,就是哪個科室人手不夠了,才會用到我們幫忙。
可那兩個科室不像三科,人手原本就多,因此實際真的需要我們支援的次數當真是少的可憐。再加上畢竟這個世界上的神秘事件終歸只是少數,又不是交通事故每天都會有,僅僅依靠兩個科室的分工合作已經足以應付了。結果到頭來,我們三科的日子就變得清閒無比。
當時聽到這個解釋,我又問了林千怡一句,那為什麼香港的那件案子,會是由她出面負責?照林千怡的解釋,香港的佛像事件,其實應該是由二科負責才對。
「那也算是機緣巧合了吧。」林千怡有些感慨的說,「我有個朋友,是東海大學考古系的研究生,那段時候,他正好參與了夾山寺古籍的復原工作,我就是從他口中聽說了那本夾山寺知客僧日記上的故事。調查處各科室的工作雖然按照地域來分配的,但如果是調查員自己發現的可疑情報,那也可以由發現者自行進行調查。所以我後來才會自己去了香港。」
我一聽很高興,早知道可以這樣,那我們還每天傻坐着幹嘛?與其在辦公室里看看文件,我和三胖早就應該去情報中心自己搜集下情報,說不定就和之前一樣,又會遇到一起值得調查的事件。
三胖卻對我的提議興趣寥寥,說我的想法太天真,除了實習期之外,調查處調查員平時是禁止操作情報中心的電腦的,我和他要想自己找事做,那就只能用辦公室里的電腦自己查,沒有情報中心性能強大的情報收集系統,我的想法就無疑是大海撈針。
我問三胖那怎麼辦?難道他就這麼打算天天在辦公室長膘了?三胖當時沒有正面回答我,我卻在注意到,這傢伙的一雙小眼睛,當時就散發出來一種異樣的光芒。
我心想他一定是在動歪腦筋,後來一看,果然如此。那次談話之後,三胖去另外兩個科室串門的次數就頻繁了起來,經常在別人辦公室一坐就是一個下午,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有一次我偷偷跟過去偷聽,才知道這傢伙竟然是想要跳槽到一科和二科上班。
他有這個想法倒也不奇怪,事實上現在一、二科上班的不少調查員,以前都是三科的人。大家也都是因為覺得在三科工作像是在養老,再加上一、二科負責的範圍太廣,人手的確打點不開,便讓他們一個個調離了三科。
不過別人能夠調離三科,卻不代表三胖也能夠。不管是一科還是二科的科長,在見到三胖的身材之後,幾乎都無一例額外的斷然拒絕了他的申請,任憑三胖說的唾沫星子亂濺,也不給他半點討價還價的餘地。
看到那兩個科長都如此明理,我也就安心了。反正三胖究竟是走是留,和我都沒什麼關係,雖然我對自己目前工作的處境,也有一樣有些擔心與不滿,可一來我自己清楚,自己不過是個剛剛轉正的菜鳥,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和別人提調動工作的事情,二來,三科里還有林千怡在,我不可能扔下她不管。
不過幸好,這樣子無所事事的日子,終於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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