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輪法王強攻我,任盈盈與綠竹翁當然不會放任不管,反倒越發攻得緊,使得金輪法王也不得不回身應對,慢慢地,我們三人再次維繫平衡。
斗得一會,只聽得咔咔響了幾聲,又一隻輪子被我削成碎片。
金輪法王一聲怒吼,將剩下兩隻輪子抓在手中,忽然覷個時機,猛地往我擲來。
我側身一讓,卻聽得側邊風聲呼嘯,另一隻輪子也跟着飛來。
金輪法王速度快,力道猛,這兩下當真迅速絕倫,待我發覺,輪子已經快到我脖子旁了,我就算有鬼魅般的速度也無法閃避。
能快過輪子的,只有真氣。
真氣隨我意念而動,意念一動,真氣已經凝聚脖子上,準備硬抗這一重擊。
但是,脖子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以金輪法王這等功力擲出的輪子,我豈能抵擋,一旦被擊中,九死一生。
忽聽得鏗的一聲,同時傳來任盈盈的痛呼聲,我微一側身,正好看到輪子與任盈盈的長劍交織在一起從我脖子般掠過。
我們三人當中,金輪法王最想除掉的就是我,因為我手中的天荒之劍威脅實在太大。因此,他在擲輪子的時候就已經算計好了,右掌跟着輪子襲來。
我剛讓開輪子,金輪法王的掌力已經到了。
此時我已經趁機握住左拳凝聚真氣,正待抵擋,忽然綠影一閃,任盈盈橫插了進來。她在旁邊觀看,自然一切都比我更清楚,反應也比我更快。
她的劍已經沒了,只得舉掌相接。
砰的一聲,任盈盈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往我砸來。
我左拳變掌,輕輕一撈,準備勾住任盈盈,同時右手一劍,從任盈盈身下刺出。
噗的一聲輕響,劍尖淺淺地刺進了金輪法王的小腿。可惜此時任盈盈已經砸得我後退不止,不然這一劍可以繼續刺下去。
只聽得金輪法王發出響亮的痛呼。
我微微意外,我就輕輕刺了他一下,至於這麼鬼哭狼嚎麼。
瞥眼間,我看到了綠竹翁拼命將短劍插入了金輪法王的後背。
金輪法王猛然回身,一掌擊出。綠竹翁剛刺完一劍,還來不及閃避,只得舉掌迎接。
砰的一聲,綠竹翁口噴鮮血倒飛了出去。
「盈盈,先撐一下。」我知道機會難得,先不管任盈盈了,身子猶如鬼魅般沖了上去。
金輪法王轉過身子,嘴角溢血。
我一劍刺去,金輪法王袖袍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襲來,雖不至于震飛我的劍,卻已將劍身震偏。
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刺出這劍的同時,左拳跟着擊了出去。
龍拳勁!
金輪法王也正好揮掌來襲。
砰的一聲巨響,宛如炸藥爆炸一般,一股無形的氣波四散蕩漾。
金輪法王渾身一震,臉現潮紅,而我則被震得不停倒退。
但是,剛退出一步,我的右手已經握劍往回橫削了過去。
金輪法王本已受重傷,又被震了一下,此時還有些迷糊,我這一劍,正好從他胸前掠過,雖然震盪之下我也沒什麼力氣,但天荒之劍鋒利至極,我根本不需要花多大力氣,就已經在金輪法王的胸前留下一道長有一尺,深有一寸的傷口。
鮮血狂噴!
金輪法王一聲慘叫,身子跌跌撞撞,似癲欲狂。
忽聽得噗的一聲響,一把長劍從我身後橫空飛出,深深刺入了金輪法王的腹內。
原來是任盈盈撿起長劍擲了出去。
金輪法王口噴鮮血,仰天一聲大吼,身子怦然倒下!
一代蒙古護國國師,就此氣絕!
我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復翻騰的氣血,跑到任盈盈身邊,將她扶起來。
她的嘴角還有血跡,我連忙幫她擦去,問道:「盈盈,你感覺怎麼樣?」
任盈盈見我幫她擦血跡,臉色一紅,連忙站起來想要躲避,哪知一個不穩,身子斜斜倒下,我連忙扶住,低聲道:「看來你受傷不輕,我先扶你回屋,這個時候就不要想那麼多了,等下我還要扶綠竹翁前輩。」
往綠竹翁望去,只見他已經坐起來了,但似乎因為傷勢過重而站不起來。奇怪的是,他本是面向我們這邊的,此時卻不知不覺轉身背對我們了。很顯然,他已經看到了不該看的。
任盈盈又羞又惱,跺跺腳,卻不說話了。
我連忙將她扶進了她自己的屋內。她的房間也擺設的十分簡單,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我將任盈盈扶在床上,她也不躺下,直接依在牆壁上,紅着臉道:「綠竹翁這小子肯定發現了,你……」
看她的神情似乎想怪我,但估計又想到不該怪我,便止口不言了。
我笑道:「抬頭不見低頭見,你能瞞到什麼時候?早點發現還更好,免得整天想這想那的。」
任盈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後低着頭嗯了一聲。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多謝你剛才捨命來救,不然我就變成歪脖子了。」
任盈盈撲哧一笑,抬起頭似乎想要調笑幾句,但很快又止住了,頓了頓,柔聲道:「你跟他對了一掌,現在怎麼樣了?他的內功深厚,你現在也不好受,是不是?」
我笑道:「托娘子的福,我受傷最輕,不礙事的。」
任盈盈皺眉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快去看看綠竹翁那小子!」
「是是,謹遵娘子法旨。」
「你還胡說!」
我見她生氣了,連忙起身走向門外,到了門口,回頭一望,只見任她正柔情脈脈地凝望着我,神色顯得既害羞又甜蜜,見我回頭,卻又立馬板起臉,怒瞪着我。
我不禁笑了起來,走到綠竹翁身邊,將他扶起來。
綠竹翁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卻沒說什麼。
「前輩,你的傷怎麼樣?」
綠竹翁嘆道:「這次比上次重多了,估計得調養個十天半個月才行。」
我將他扶回他自己的房間,他立馬盤坐床上開始調息。
我給他帶上門,走到任盈盈的房間一看,只見她依舊保持着斜靠牆壁的姿勢,雙眼緊閉,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捏了個法訣,一動不動正在調息,我怕打擾她,便沒有帶上門。
我與金輪法王對了一掌之後,也受到了震盪,不過他當時受傷了,而且以我現在的功力,在爆發三倍攻擊力的情況下,已將他的大部分掌力都抵消了,所以倒沒有受太重的傷。
我將地上的武器全部撿起,然後將金輪法王的屍體提到竹林外,挖了個小坑,脫光他的衣服,將他草草埋了。
在這荒島上,每一套衣服都很珍貴,只可惜不知道霍都的衣服有沒有被他扒下來,估計是沒有,也不知道被他埋哪裏去了。
回到竹林,任盈盈還在調息,我便坐在中間那間屋子裏調息。這間屋子是廚房,將任盈盈與綠竹翁的房間隔了開來。
待我睜開雙眼,已經夕陽西下。
我走出房間,外面一片安靜。
轉到任盈盈的房間一看,她已經睜開了雙眼,精神好了許多,正有些出神地想着什麼。
我走了進去,徑直坐在床邊。
任盈盈看了我一眼,忽然臉色一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我微笑道:「怎麼樣了?」
任盈盈遲疑道:「這次着實傷得不輕,只怕要些日子才能復原了。你呢?」
我抓起她柔弱無骨,皓如白玉的小手,道:「我沒事,倒是難為你了,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
任盈盈低聲道:「現在還說這些幹嘛。」
我笑道:「好,不說這個。那你剛才在想什麼?」
任盈盈臉色一紅,低頭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想什麼。」
任盈盈微微吃驚,臉色更紅,看了我一眼又害羞地低下頭,道:「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