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
玄蜂幾乎是沒有任何徵兆的突然出手。
夏新完全沒想到玄蜂會對一個老太太動手,連忙伸手握住了玄蜂的小手。
不過,匕首也已經割開了老太太胸口的衣服。
「你幹什麼?」
「少主,別急嘛,這人偽裝確實不錯,我差點都要被騙過去了,不過啊,老太太跟少女,畢竟是有區別的。」
那老太太一臉驚恐的望着玄蜂,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玄蜂繼續道,「好歹我們要殺人,也是經常偽裝的,這臉可以偽裝成老太太的臉,手可以偽裝成老太太乾巴巴的手,不過這身體,就裝不了老太太皺巴巴的身體了,雨水淋上去,衣服貼在身上,會露出那種老人乾巴巴的軌跡來,還有這胸,老太太可挺不了這麼高。」
「最重要的是,裝老人前,通常會在身上塗一層老人味的粉,我一直受不了那味道,你是不是忘了?」
「說,接近我們有什麼目的?」
隨着那被玄蜂割開的衣服裂口,也露出了裏邊白皙光潔,少女特有的那沒有絲毫褶皺或者贅肉的肌膚。
「不是忘了,實在是沒時間了,隨便弄下,欺騙下監控跟暗哨就行了。」
老太太的聲音一下子就變了,變得清脆而悅耳,「放心吧,我不是敵人,因為那一帶有監控,我如果再不攔車,等你們走了我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可以先開車嗎,以免讓別人懷疑。」
因為夏家對自己的領域監視的是很嚴密的,到處都有暗哨。
看幾人沒表示,老太太只能求助的看向了夏新,「絕對是對你有利的事,你一定會想知道的。」
「你的聲音……,你是……」
對方的聲音讓夏新想起了一個人。
這讓夏新很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然後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氣道,「你居然還敢來找我?不怕死是嗎?」
「就算死也無所謂,我已經沒有能找的人了,能為我完成心愿的人只有你了,我只能找你。」
對方一臉認真的回望夏新,那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視死如歸的堅決。
夏新清楚的感覺出,對方不怕死,或者說,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
對方說完朝向旁邊的夏婠婠道,「可以搜下身,我沒帶任何武器,這事,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麻煩能先開車嗎,等到別人起疑,事情就來不及了。」
夏婠婠看向了夏新,等待夏新的意見。
夏新點點頭,示意她搜身,然後讓玄蜂先開車,「這雨太大,回去太危險了,說不定半道就殺出個跟我們同歸於盡的,開到高速服務站停下吧,咱們今天就在服務站旅館過一夜。」
夏婠婠在搜過老太太全身,確定她沒帶東西之後,才微微帶點疑惑的問道,「你的聲音,讓我也覺得有點熟,說吧,什麼事?」
「我的事情,只能跟他單獨說,有任何其他人在我都不會說的。」
老太太用眼神示意了下夏新。
「……」
夏新頓了頓,點頭答應了。
然後車內就沒了半點聲響,只有引擎聲,跟外邊磅礴的大雨嘩啦啦的傾瀉聲。
玄蜂車技不錯,開的算快的,大約半小時之後,幾人就進入了服務站。
不過,天色已經全黑了。
在車停下之後,由玄蜂「攙扶」着老太太下車,幾人快步來到了服務站屋檐下。
夏新先去租房間,暴雨天入住的人挺多的,旅館也只剩3個標間,他就都租下了。
隨即肥遺跟巫白雲,化蛇也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了,夏新沖幾人指示了下,讓幾人先去吃飯,他跟老太太單獨進房間。
夏婠婠本想跟着,不過被老太太拒絕了,她只接受單獨跟夏新說。
夏新吩咐夏婠婠道,「讓大家先去吃飯,都在樓下等我,在我下來之前,誰都不許上來。」
「恩。」夏婠婠點頭答應了,「我會跟大家說的。」
說話間,肥遺湊上來道,「誰啊,老太太家在哪?你跟老太太單獨進房間?你想對她做什麼?」
「吃你的飯去。」
夏新沒好氣的回了句,就拉着老太太上樓了。
從後邊傳來肥遺驚嘆的聲音,「這口味變這麼重了?」
這話讓夏新恨不得重新下來一腳踹死他。
這裏是標準的旅館標間,兩張床,兩個床頭櫃,書桌,電視,半透明的浴室,房間裏透着昏暗的氣息。
在關上門之後,老太太又很謹慎的檢查了下插座口,天花板等等可能被安插監控的地方,在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放心下來。
夏新「咔擦」一聲把門給鎖上了。
一臉冰冷的表情望着老太太道,「為什麼只跟我一個人說?」
老太太又過去把窗簾拉上了,導致室內相當的陰暗,只有勉強能看清東西的程度。
然後轉頭望着夏新道,「我在夏家潛伏了兩個月,做了會侍女,聽到點消息,你身邊是有內奸的,你所有的消息,都會傳入對方耳中,就像……好像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童子之身,對方已經先一步知道了,現在社會打的就是信息戰,我可不想事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
兩人都沒有開燈的意思。
「我不知道內奸是誰,我只信任你,因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特別的目的,都會有自己複雜的行動,我不知道他們下一刻會做出什麼,只有你是最簡單,最特別的,你不會主動去害人,也有着最明顯的目的,跟我的目的是一致的。」
老太太說話間,也緩緩摘下了臉上的橡膠皮,露出了那乾巴巴老太太臉後邊清麗絕色的小臉。
雪嫩的瓜子小臉蛋,水盈盈的眸子,玉立的瓊鼻,紅潤如櫻桃班的小嘴,惹人垂涎,極具東方女性的美感。
其名為影兒,是夏芸薇的貼身侍女。
最擅長隱匿,追蹤,潛伏之類的工作。
自然,夏新沒有絲毫驚訝,在對方一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就聽出來了,他怎麼可能忘記那一天,怎麼可能忘記影兒,還有夏芸薇的聲音。
悲慟的那一天的每一個細節,他都忘不了。
那可是他跟夜夜分開的日子。
夏新冰冷着表情道,「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確實,我一般不害人,不過那得看對方是怎麼對我的,你家主子害的我們兄妹分離,反目成仇,夜夜至今不肯原諒我,就算主要錯誤在我,但你家主子對夜夜做的事,也是不可饒恕的,你不是主謀,也是第二的幫凶,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夏新瞪大了兇狠的眼睛,沉聲道,「說實話,我現在就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了!」
夏新什麼都可以接受,哪怕別人冒犯他,嘲諷他兩句,他有時候,也會大度的笑笑就過去了,並不會跟人太計較。
唯獨有一處地方是他的逆鱗,不管是誰,只要敢碰一下,他都不介意用最殘忍的方法讓對方死去。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那就是夜夜!
他最心愛的,全世界最可愛的妹妹!
「我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我死不足惜,我也不會為夫人辯解什麼,但是,我帶來的情報,對你大有益處,……不,是對你妹妹大有裨益,只要你能替我完成心愿,你隨時都可以要我的命。」
影兒說着,緩緩來到夏新身前,輕咬薄唇,然後跪下來,跪在夏新面前,雙手交疊放到的地上,腦袋抵在了鞋子上,行了個最恭敬的跪拜之禮,用腦袋觸碰對方的鞋子,這也是夏家的投降臣服之禮,表示自己的身份只夠對方的鞋底,願意屈服於對方,任憑對方差遣。
那一頭漆黑如瀑的秀髮散落到地上,就這麼散落着,一動不動。
夏新依舊是一副冰冷的無動於衷的表情,他就這麼站在跪着的影兒身前,冷笑道,「你跟你家主子已經騙過我一次,還指望我會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你也不用相信夫人,但,如果你要為你妹妹出氣,為她平反,至少也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影兒就這麼跪着不動,聲音雖然很輕,語氣卻是異常的堅決。
「因為,夫人她……其實也不是主謀,她愛子心切,被人給算計了,她也只能算幫凶而已,你就不想,除掉一直利用你妹妹,傷害你妹妹的真正的主謀嗎?」
「誰?」
窗外一道驚雷劃破夜空,帶起一陣轟隆的炸雷悶響,從窗簾空隙中透露出的白色光亮,映照出了影兒那緩緩抬起的清秀絕倫的美麗小臉。
影兒那望着夏新的視線顯得幽深而陰暗,其中還夾帶着深深的仇恨,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話語道。
「是夏無雙!……殺死夫人的人也是他!並不是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