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真是開明啊。」
憶莎乾笑着回答。
說着看了眼身旁的夏新,氣呼呼的拍了下他的腦袋,「你也別做美夢了。」
「……我什麼都沒說好嗎。」
夏新很是無語。
他感覺怎麼聊的話題越來越勁爆了,什麼娥皇女英的,他有些承受不住啊,還是往普通點的方向聊比較好。
好在接下來就比較稀鬆平常了。
聊了會天之後,夏新還帶着林婉清跟夏婠婠參觀了下房子,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夏新感覺夏婠婠偶爾會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不走神的時候,都是相當親切可人的。
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憶莎不冷不熱的提醒了句,「時候也不早了,你們是不是該走了,再晚就坐不到回去的火車了。」
林婉清露出了歉意的笑容,「我們會暫住幾天,不好意思,打擾了,畢竟要訂婚也沒那麼快,還有些約定的習俗要做,小新,你說是吧。」
夏新有些勉強的笑着點了點頭,他倒是知道老家那邊訂婚的習俗是什麼了,除了標準的送訂婚戒指之外,還有些其他的事,其中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同床。
既然訂婚了,女方也收了聘禮了,訂婚的時候就會要求同床了。
憶莎也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邊房間滿了,你也看到了。」
憶莎說着一一指過各個房間,冷笑着,「那是小瞳的,那是我的,那是小新跟夜夜的,好像沒有你們可以睡的地方了,當然,你們要是願意睡地板就另當別論了。」
林婉清想了想,她不可能主動提出讓憶莎跟冷雪瞳同房間的問題,由她一個客人來提就有些逾越了,按理說應該是由主人的憶莎或者冷雪瞳,或者夏新來提,但夏新肯定不會因為自己的事,要求她們兩人同房間,她倆則更不可能主動提出。
林婉清心中已有計較,一臉淡然的笑着,「那正好,我本來就是要去附近拜訪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的,就把婠婠留在這住幾天吧,不好意思,打擾了,當然,她也不會白住,她在的這段時間,會盡到未婚妻的責任,燒菜做飯這種事,可以儘管交給她。」
林婉清說話一直這樣,端莊得體,讓人找不到絲毫破綻。
憶莎有些不悅道,「我不是說了沒房間嗎,你想讓她睡地板嗎?」
林婉清自信的笑笑,「這還不簡單,讓她跟小新同床就好了,反正,訂婚本來就要同床一次的。」
雖然知道歸知道,但被林婉清這麼大方的說出來,夏新還是有些臉紅。
再看夏婠婠,也是羞羞澀澀的低下了小腦袋,俏臉通紅。
而另外幾個人表情就各不相同了。
冷雪瞳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令人看不出表情。
林婉清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憶莎則是眯起了眼睛瞪着林婉清。
最終還是憶莎先開口,「算了,我想了想,我房間可以空出來給她,我跟小瞳睡好了,至於你,剛剛不是說要去拜訪朋友嗎,那我們就不攔着你了,走好不送。」
憶莎心中思索着,反正已經趕跑一個老的了,對付一個小的,自己還不手到擒來,她總不至於當場反悔吧。
而且這種時候讓出房間,還能氣氣她。
不過林婉清依舊是一副溫和的笑容模樣,「那真是太感謝了。」
這讓憶莎很失望,心中罵了句,老妖怪,真難纏。
其實林婉清雖然徐娘半老,倒是很有風韻的,不管穿着打扮,還是行為舉止,都是相當有氣質的,算是個成熟美女,哪裏是她心中的老妖怪了。
趁着晚飯前各自活動的空檔,林婉清就藉口要帶夏婠婠整理下房間,跟夏婠婠進了憶莎的房間。
夏新則是被憶莎拉到了陽台。
泛着霞光的落日在山的另一邊沉下,划過耳畔的晚風帶動着憶莎的如雲秀髮,在風中輕舞。
夏新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她們啊,怎麼一下午都像是在找碴似的,故意跟人家過不去。」
夏新又不傻,幾次下來自然也聽出點貓膩了。
憶莎跟林婉清就像針尖對麥芒一樣。
憶莎氣的一把擰住了夏新的耳朵,壓低了聲音,「你以為這都是為了誰啊,臭小子,你直接說幾句話,送她們出門,她們還有臉賴在這嗎。」
「拜託,遠來是客,為什麼要趕人家走啊,而且人家也是我家的親戚啊。」
「呵呵,呵呵,呵呵。」憶莎莫名的冷笑三聲,用言簡意賅的三聲「呵呵」,準確明白的表達了自己現在的想法。
「你就裝吧,有個這麼漂亮,懂事,又能幹的未婚妻,心裏邊肯定爽歪歪了吧,樂壞了吧,是不是特期待晚上同床啊,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啊。」
夏新很是無語的望着她,「拜託,我哪有這麼想。」
夏新有些經受不住憶莎直勾勾的眼神,只能心虛的回了句,「好吧,其實……發現她不是很醜,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是有一點點高興,這很正常吧,我一開始都做好準備了,不管對方什麼樣,只要對方沒有反悔的意思,我都應該遵守約定,……如果你發現男朋友很優秀,你也會高興吧,總比身寬體胖,體重300來的好吧。」
「呵,你個小色狼倒還挺坦白。」
人之常情而已,夏新覺得也沒什麼好裝的。
能對美女古井無波的只有百年老僧跟死人,他只是個正常男生,看到美女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額,偷偷的看。
「話說,你今天好像有點怪怪的,……雪瞳也是。」夏新疑惑的問道。
「你還有臉說,」憶莎越說越氣,這次擰住了夏新兩邊的耳朵,氣道,「我真想擰死你,你以為這都是誰的錯,你要還有點良心,現在就跟我去把你那什麼未婚妻的趕出去。」
「不行。」夏新相當堅定的搖了搖頭,「如果這是爸爸跟別人訂下的約定,我就絕對不能這麼做,這可能……是我現在,也許是這輩子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不能讓他失望,更不能給爸爸丟臉。」
夏新說着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眼神中帶着不可動搖的決心。
憶莎這才回想起來,這事還是娃娃親,有夏新已故的父親,跟對方父親之間的約定。
夏新是什麼人,什麼樣的品德她最清楚了。
中華傳統美德,「忠義仁勇信,禮義廉恥孝」,這十個字早已被大部分人所拋棄,但在夏新身上是能看到大部分的影子的。
這其實也是憶莎欣賞他的地方,不忘本心。
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麼教出來夏新這種品德的,但毫無疑問,夏新是個善良的人。
俗話說百善孝為先,他父母已經不在了,他唯一能盡的孝道就是不能讓在天之靈的父母失望,既然是父親當年訂下的娃娃親,他怎麼可能主動反悔,這可是他唯一能為父親做的事了。
是啊,如果反悔了,那也就不是夏新了。
「被你氣死。」
憶莎很無力的說了句。
本來還想調侃下,「那個小女朋友你打算怎麼跟人家說」,不過看夏新現在苦惱的表情,她也說不出口了,估計現在心裏邊最亂的其實是夏新吧。
憶莎暗自責怪自己,該死,罪魁禍首應該是那兩個人,自己幹嘛跟夏新較勁。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立場,有各自要考慮的情況,各自要做的事,夏新已經在努力做的很好了。
若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以他這18歲的年紀,應該還在父母羽翼的呵護下,健康成長吧,有事起碼有父母幫忙,可他已經要靠自己的能力來面對,處理各種情況,而且,是這種尋常人家都碰不到的情況,以他的人生閱歷,自己還能要求些什麼呢。
憶莎覺得,夏新哪怕比自己高了一點,其實還只是個孩子,跟雪瞳一樣,自己才應該多幫助他點。
想到這,忍不住安慰了句,「這次就先放過你,別想太多了,說不定,明天一切就會好轉了。」
「好轉?」夏新疑惑。
「恩,比如那女的不小心跳樓摔死了,或者不小心被人打死了,或是自己不小心上吊死了也說不定。」
「……沒有人會不小心上吊死吧。」
憶莎沒理他,往客廳走進兩步,又退了出來,衝着夏新惡狠狠威脅道,「但我要先說好,你別給我太得意了,管着點你自己的手腳,要是讓我發現你對人家圖謀不詭,哼哼,別怪我的剪刀無情,我讓你好好聽聽一休歌。」
「什麼一休歌?」
「很好聽哦,我唱給你聽,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你的小~~」
憶莎唱着歡快的曲調進了臥室,留下夏新夾緊了雙腿,感覺下面有些發冷……
……
……
而另一邊,一進臥室,林婉清溫和親切的笑容就收起來了,變成一臉嚴厲的盯着夏婠婠,「你的表現很令我失望,知道嗎,我給了你幾次眼色,讓你去跟人家好好親近親近,你為什麼不去。」
夏婠婠有些害怕的望了林婉清一眼,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鼓足勇氣說了句,「我不要,我才不想嫁給那種廢物呢,哼,傻裏傻氣的,人家剛剛還騙他呢,他眨眼就忘了,還給別人錢,蠢的要死,沒有一點值得看的。」
林婉清雙目中閃爍着厲芒,「你想反悔?」
夏婠婠豁出去了,不服氣道,「憑什麼是我,初妍不是也可以嗎。」
「事到如今你說這些也已經晚了,而且,你知道的,只有你最合適。」
夏婠婠咬着嘴唇,很不服氣的說,「就因為我比她聰明,就要犧牲我是嗎。」
林婉清眼睛一眯,「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喜歡誰,你喜歡他,可你也不想想,他會看上你嗎,輪的到你嗎,你有這資格嗎,呵,別痴心妄想了。」
「我……」夏婠婠眼神一顫,沒說話。
「小女生嘛,喜歡英俊帥氣,又有能力的男生,我也可以理解,不過,你還是先看清自己的身份吧,少做你的白日夢了,你要是不把事情辦好,你知道你下場會怎麼樣吧!」
「……」夏婠婠仿佛想到了什麼,臉色慘白。
「自己看着辦,我接下來沒辦法幫你了,提醒你,小心那個叫憶莎的女人,那女人不好對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