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打下來,只聽見啪地一聲,迴蕩在偌大的臥室里。
周旭堯瞥見她眼底那一抹濃濃的厭惡和排斥,仿佛他是多麼骯髒不得的病毒,恨不得敬而遠之。
視線狠狠地震撼,旋即從胸腔里躥起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低沉的聲音也隨之冷凝下來,「秦桑,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秦桑被他兇巴巴的表情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畏縮了一下脖子,眼底的防備之色更濃了,她雙手撐在床上,語氣隱忍地說道,「我現在是經期,沒辦法滿足你。」
周旭堯一頓,眼眸眯得狹長,視線宛若淬了冰。
秦桑盯着他抿得銳利的薄唇,不知死活地又火上澆油的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禽獸到這種時候都要做,我也反抗不了你。」
周旭堯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的臉龐,眼底沒有任何情|欲的顏色,反而是淡得令人莫名不安。
秦桑睨着男人矜貴冷硬的輪廓,心底惴惴的,完全揣測不到他這沉默的意思,到底有沒有生氣,抑或者是,已經氣得無話可說。
顯然,周?堯是被她給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作為一對正常夫妻,而他是一個正常且精力旺盛的男人,已經半年沒碰過她,難道在她的眼裏,他對她就只能想着做?
爭吵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沉默,因為你根本無法預知這沉默的到底是要死亡還是要爆發。
秦桑感覺自己的心臟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注視,就在她要繳械投降的時候,周旭堯卻鬆開了她的腳踝。
看着他面無表情地站起來,背了過去,「我不會回來這裏睡。」
話音落下,他筆直的朝門口走了出去,直到房門重重被關上,他的背影徹底消失,秦桑仍然是一動不動地坐着。
緋色的唇抿了抿,眼神很複雜。
這一晚上,秦揚沒有再出現昨晚的情況,而秦桑一個人躺在超大的床上,閉上眼前便全都是周旭堯那一副隱忍不發的模樣,越是不想在意,便越在意,翻來覆去睡不着,直到天邊灰濛濛地亮了,她的眼睛乾澀得實在難受,終於迷糊睡了過去。
而周旭堯則是一個人待在書房裏,獨坐抽煙到天明。
……
混混沌沌的睡得極不踏實,秦桑做了很多夢,又亂又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的時候,腦袋只剩下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起來。
睡意惺忪的她,視線尚未恢復清明,模糊的一片裏,隱約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身影坐在床邊,因為臥室的遮光窗簾全部都拉上了,所以外頭的光線也照不進來,房內是暗沉沉的。
而且男人是正面對着她,背對着後面的窗戶,這樣更是襯得男人的臉晦暗不明,一眼望去的時候,便如同鬼魅一般。
心不設防的秦桑被嚇了一跳,急促驚慌地尖叫了一聲,瞌睡蟲什麼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旭堯的嗓音低沉性感,「睡醒了?」
秦桑的從小就怕各種鬼魅幽魂之類,更何況剛睡醒的時候,人的心理是最為脆弱柔軟的時候,被周旭堯這不動聲色地像個鬼一樣坐在床邊,幾乎是嚇得魂不附體。
頓時又鬧又怒,隨手抓到一旁的枕頭就朝他的臉上砸了過去,「你像個鬼一樣在這裏做什麼?」
周旭堯並未動怒,只是淡定地將她砸過來的枕頭接了下來,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盯了半響,發現她的眼底有一層很濃的青影,眸色深了深。
忽然,他隨手將一個u盤丟到她的面前的被子上,「這家醫院屬於私人醫院。」
秦桑低頭掃了一眼,隨即淡淡抬頭看向他,眉頭輕蹙着,眼底有着困惑,「私人醫院?」
他給她這種東西做什麼?
「陸禹行給的那份親子鑑定書在這家醫院做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盯着她的眼神也沒有半分心虛,甚至帶着某種篤定。
秦桑抿着唇,半響也不吭一聲。
他昨天是怎麼說來着?
他說鑑定報告他會再做一次,結果,現在還拿着這種玩意兒給她,是幾個意思?敷衍她?還是打算敷衍他自己?
良久,她表情寡淡地將u盤拿起來,隨手扔在了床頭柜上,淡淡說道,「我說了,我對這些沒興趣,你愛着折騰你就折騰去,不用拿給我看。」
「那你對什麼感興趣?」男人的眼底也佈滿了血絲,通宵抽了一晚上的煙,一早接到容旌的電話他就出門了,拿到了東西以後就匆匆往家裏趕,無非就是希望她別被陸禹行給蒙蔽了眼睛,能好好靜下心來談一談,然而,她執意裝瞎的時候,真的是能把人給氣到駕鶴西歸。
「跟陸禹行見面久感興趣嗎?」
看着她滿不在乎的態度,再加上他剛才無意翻開了她的手機,發現陸禹行一早給她發過來的約她出去見面的未讀信息,他饒是再好的脾氣,也有些按捺不住。
秦桑就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要把話題往陸禹行的身上帶,被他質問指責得不耐煩,對於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已經不想再跟他辯解什麼,她索性順着他的話接了下去,「是啊,我就是對陸禹行感興趣,畢竟他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而且還是愛了十幾年的男人!」
周旭堯的眼神瞬間變得深沉幽暗,盯得秦桑心漏了一拍。
當着他的面口口聲聲說着愛着另外一個男人,周旭堯唇角勾出譏嘲冰冷的笑,「你果然是想要跟他在一起?」
她看着他,遲鈍了一秒,終究是頷首說道,「對,我就是想要跟他在一起,本來我也是應該跟他在一起的,如果不是你和凌菲橫插到中間來,我早就跟他結婚了!現在不是正好嗎?他和凌菲離婚了,你也可以跟凌菲重新開始了,而我跟他又為什麼不行?」
一鼓作氣說完,秦桑的氣息短促不穩。
周旭堯怒極反笑,「所以你現在跟我鬧,只是想要跟我離婚。」
聽到離婚兩個字,秦桑的心尖仿佛被一根針扎了一下。
她咬着唇,蹦出一個字,「對!」
男人就那樣冷眼看着她倔犟執拗的眼神,透着一層極致的委屈,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他這裏收到了委屈,還是想起那個男人了才感到委屈。
瞧着有點嬌弱令人心生憐惜。
只要一想到她的心還是在陸禹行哪兒,他就感到不是滋味。
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壓低了臉湊了過去,溢出一聲短促低沉的笑,「你越是在乎他,他就越有摧毀的價值。」
男人的動作和聲音都是極致的溫柔,然而秦桑卻無法從這種溫柔里感受到半分的溫度,只覺得涼透徹骨。
秦桑大而亮的黑眸就那麼看着他,瞳孔里映着他俊美的面孔,脊背驀地竄起一陣寒意。
「我倒是要看看,一無所有的他要拿什麼來跟我爭。」
秦桑閉了閉眼睛,涼涼的笑了,「周旭堯,薛醫生人很不錯,心理方面更是頗有成就,我陪你過去找他看看,你覺得怎麼樣?」
這個男人不是臆想症病患,就是精分患者,秦桑覺得夫妻一場,她能為他做的,大概就是給他介紹個好醫生了。
唇上忽然一疼,唇齒口腔被灌了一陣濃郁的煙草氣息,隨即便是一陣血腥的味道。
秦桑疼得輕哼了一聲,想要掙開,卻被他強行壓着,涼薄的唇在她的唇上輾轉蹂躪,直到她疼得濕了眼眶,他才放過她。
「桑桑,不要一再挑釁我的底線,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別再刺激我,嗯?」
刺激他?
現在到底是誰招惹誰?
說變臉就便臉,動輒就將子虛烏有的罪名往她的頭上扣,字字句句都是指責她爬牆找男人,他自己卻光明正大地跟前任牽扯不清。
是她的錯?
不待她開口說話,他又自顧自的說道,「起來洗漱下去吃飯,吃完飯再睡。」
他這算是賞了一把掌再賞她一顆糖嗎?
秦桑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手指觸及被他咬破的嘴唇,滿心嘲弄地想。
……
周旭堯吃完飯以後就出門了,秦桑和秦揚在家,忽然想要帶着他出門一趟去走走,然而剛步出大門,就被k攔了下來,「太太。」
秦桑掀眸,「什麼意思?」
「老大吩咐了,你最近需要在家好好養身體。」
「所以,我是被軟禁了?」秦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周旭堯各種段數,她連發脾氣都懶得。
k刻板地說道,「老大是為了你的身體着想。」
秦桑冷嗤一聲,眉目涼淡地掃過k,沉默了幾秒,拿出手機就撥下了周旭堯的號碼,他倒是很快便接了起來。
「有事嗎?」淡漠的聲音,無法分辨情緒。
「我要帶秦揚出門一趟。」
「秦揚的身體情況不適合出門。」他說的冠冕堂皇。
秦桑冷着聲音,不客氣地說道,「周旭堯,你已經無恥到要玩軟禁的把戲了?」
「我說過,我不希望你再跟陸禹行見面。」
「周旭堯!」
若說這個世界上什麼人最可恨,大概就是遇到有理也說不清的人。
「我沒有沒收了你的手機,已經是很有人性了。」
秦桑咬着唇,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
「你他媽的就是一個神經病!」怒得她一熱血直衝腦門,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周旭堯不為所動,「乖乖在家。」
掃了眼她的臉,淡淡出聲,「你露出一副我死了的表情嚇唬誰呢?」
拿着被掛斷的電話,秦桑第一次深切地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而感到後悔,若早知道會變成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她一定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
夜色深濃,港城某高級會所里,光線曖昧,名流富貴雲集。
陳眠從走廊盡頭的陽台上和溫紹庭結束了通話,往她所在的包廂走,看見了一些習以為常的場面。
一個包廂的門敞開着,門口上站了一男一女,正在撕扯不清,確切的說,是一個上了點兒年紀的老男人死死拽着一個年輕的女人。
走廊的光線昏暗,隔着一小段距離,瞧不太清楚兩人的臉,逐漸靠近,陳眠本筆直的要越過他們,結果兩人拉扯的時候,女人撞到了她。
「你放開我!」
陳眠的腳步踉蹌了一下,扶住了牆壁剛站穩,便聽見那個女人帶着哭腔的叫了出來。
隱約熟悉的聲音,仿佛在哪裏聽過,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
好巧不巧,那個女人是江妤琪,兩人也談不上多麼熟悉,只是在秦桑生日的時候,在西井別墅見過一面,知道她是紀家不為人知的養女,僅此而已。
兩個人壓根沒有注意到他們撞到了陳眠,仍然在拉鋸着,只聽見男人用幾度輕蔑不屑的口吻說道,「來都來了,還裝什麼冰清玉潔!」
既然是熟人,陳眠自然是不能視而不見了,陳眠走了過去,隔着僅僅是一步的距離,她看見江妤琪的臉色泛着一層潮紅,眼底泛着潮濕,慘兮兮的模樣十足一個無力的小兔子。
還真大是,極度能勾起你一些男人變態的心理。
「林總,你好。」走近了,陳眠才發現這個男人也是她認識的人,是中鵬影視的副總,在沈易航的引薦之下,有過幾面之緣。
這個林總名聲不好,早已經不是什麼鮮聞,依仗着自己是中鵬老總的舅舅這個名號,在中鵬也就是掛了一個職,成天遊手好閒,跟娛樂圈裏的好幾個一線女明星都有不正當的關係。
有些人是自願跟着他,而有的,是他使用了不正當的手段逼得她們不得不投降。
聽到有人叫自己,林總一臉不滿地扭過頭,正要罵人,看見陳眠那張清麗的面容,立馬堆滿了笑容,「陳總監,這麼巧,你也在這裏!」
陳眠笑得疏離淺淡,「是啊,很巧,正好是跟客戶來這裏碰面,沈總也在,要過來打個招呼嗎?」
陳眠如今的身份早就今非昔比,這個林總當初也打過她的注意,不過沒有得逞便是,現在陳眠嫁給了溫紹庭這樣的人物,他更是不敢隨意得罪。
端着笑,帶着些討好的味道,「不了不了,既然你們是和客戶一起來的,我就不打擾了,等改天有時間,再約。」
陳眠精緻的臉上噙着淡笑,頷首附和,「也好。」
而後她看向了一旁怔楞住的江妤琪,裝做意外地道,「妤琪?你怎麼也在這兒?」
江妤琪很快便反應過來,知道陳眠這是要給她解圍,笑得苦澀,「是啊,這麼巧。」
聽到她們的對話,林總的臉色一僵,在橘黃色的光線里,有些難看,「陳總監和江小姐認識?」
「嗯,我們是好朋友,」陳眠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我們也有一段時間不見了,林總介意我帶她走嗎?」
林總的心底自然是不樂意,然而又不能拒絕,只能應聲道,「自然可以,沒事沒事。」
「那謝謝林總了。」
跟着陳眠一直往前走,拐過長廊的一個角落,江妤琪雙腿一軟,無力地跌坐在了地板上。
「你沒事吧?」陳眠獎狀忙伸手去扶她。
江妤琪虛弱地笑了笑,「陳小姐,謝謝你,可以麻煩你送我去醫院嗎?」
陳眠沒有猶豫,拿出手機撥下了沈易航的號碼,包廂裏面很吵,打了兩遍沈易航才接起來,陳眠三兩句就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沈易航很快便趕了過來。
把江妤琪和陳眠送上出租車,他又折了回去,由陳眠負責送江妤琪去醫院。
紀卓揚匆匆忙忙趕到醫院,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陳眠坐在床邊上,筆直的走了過去,視線落在床上雙目緊閉的江妤琪臉上。
陳眠率先打破了沉默,「醫生說她沒有什麼大問題。」
事情的經過,在剛才通知他的電話里,已經簡單地描述過,陳眠也不再重複。
紀卓揚這才將視線調到陳眠的臉上,聲音淡漠,「這一次,謝謝了。」
陳眠起身,寵辱不驚,「不客氣,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再見。」
只消一眼便能瞧出,紀卓揚也是屬於寡言的那一類男人,見陳眠要走,也僅僅是頷首而已。
不過,在陳眠的步伐邁出去之前,他微涼的聲音淡淡地傳了出來,「這個人情,我會記住,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陳眠沒有回頭,扯了扯唇,「我幫她並沒有什麼目的,只不過是因為她跟秦桑的感情似乎還不錯。」
若不是因為秦桑,陳眠大概也不會認識江妤琪,更別說今晚會幫她了。
……
五天後。
秦桑被周旭堯軟禁了五天,說是軟禁,其實跟之前的那種生活狀態沒有太大的區別,畢竟她若沒事,也不會出門。
只是潛意識地感受是不相同的,尤其是秦桑一直都想帶秦揚出門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秦桑唯一能採取的態度,就是把周旭堯這個大活人視作透明,不管他說什麼,也充耳不聞,悶聲不吭,而周旭堯也絲毫不介意她的態度。
晚上,周旭堯喝得爛醉如泥被k攙扶上了樓,聽道敲門聲,秦桑還以為是保姆,拉開門一股酒味撲來,醺得她下意識地皺眉。
k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說道,「太太,老大喝醉了。」
秦桑,「……」關她什麼事?
「我扶他進去。」
秦桑擋在門口上,「他睡隔壁房間。」
這幾天都是如此,兩人沒有同睡一個房間,而周旭堯也很自覺,出了偶爾進來主臥室,他一直都睡在隔壁房。
「現在他喝醉了。」
「所以?」秦桑不打算讓步。
一旁的保姆也早就想讓這兩個人和好,於是也出聲幫腔,「太太,先生喝醉了需要人照看一下,你就讓他回房休息吧。」
秦桑杵在門口上抿着唇,半天也不吭一聲,沉默了良久以後,側開了身,讓k扶着他走了進來。
「阿姨,你給我整理另外一件客房,我過去睡。」
保姆看着秦桑,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手,低聲道,「太太,先生這是想要跟你講和,你何不趁着這個機會跟先生和好?」
講和?
秦桑狐疑地看了一眼保姆,「你的意思是,周旭堯裝醉?」
保姆一愣,忙不迭地否則,「不是,我只是覺得先生一定是想跟你和好。」
「……」
「而且你打算一直這麼下去?有問題,一定要溝通才能解決,你一直不理會先生,他就會把你盯得越緊,對你限制越多。」
保姆到底是過來人,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不過見識倒是不少,說起道理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秦桑並沒有什麼很大的觸動,不過,保姆倒是提醒了她一點,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周旭堯會把她當成一個籠中鳥豢養着,她的所有行動都會被限制。
她要這麼一直被他捆着,一直這麼相互折磨痛苦下去?
再三猶豫,在心底偷偷權衡了一番,秦桑便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抬步走了過去,「你下去吧,剩下的我來。」
k有些詫異地斜睨了她一眼,秦桑淡聲道,「還是你想留在這個房間照顧他?」
聞言,k沉默地退了出去。
秦桑轉身去浴室擰了一天濕毛巾出來,站在床邊上,居高臨下盯着男人清俊的面龐看了半天,深呼吸一口氣,帶着幾分發泄的意味將毛巾覆蓋住他的臉,用力琪擦拭,仿佛要將他的臉給搓掉一層皮。
忽然,她的手被抓住,大概是因為喝了酒,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有種別致的性感,「你這是在照顧我,還是打算謀殺我?」
抓住她的手連帶毛巾也拿了下來,濃眉之下,那雙清明的眼睛,尋不到一絲喝醉的顏色。
秦桑驟然蹙眉,掙脫了他的手,聲音跟着冷下來,「你裝醉?」
周旭堯衾薄的唇勾出一道淺淺的弧痕,不答反問,「為什麼願意留下來照顧我了?」
不知是否是燈光的緣故,他的表情竟然透着一股溫柔的味道,心底觸動了一下,她抿着唇,過了好幾秒才開腔,「既然你沒醉,那我就不用留下來了。」
她說着,用力將毛巾扔到他的臉上,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一個遒勁的力道給拽得倒在了他的身上。
「周旭堯!」雙手抵着他的胸膛,她尖叫了一聲,想要爬起來,卻被他扣住了腰肢,將她牢牢鎖在了他的身上,動憚不得。
「你放開我!」秦桑抬起頭,怒瞪着他。
「我們講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