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只有普通人類之間才會發生爾虞我詐的勾當,沒想到巫師世界也是如此。可是,馬哥,你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訴我知道,難道不怕我透露出去嗎?」看來,人性無論在巫師或是普通人身上都顯現的淋漓盡致,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
「就在風星痕出現之前,我都無法完全信任你,但是後來知道這些事都是他做的後,我就知道冤枉你了,兄弟雖然你是精英部隊的,但是我相信你還沒有徹底被他們洗腦,你還保持着自己判斷是非對錯的獨立價值觀,所以,如果我們這兒東窗事發了,希望你幫忙照顧好兩個孩子,我們家族,兄弟三個,只有大哥留下血脈,無論如何都要保證孩子們可以安全的繼續生活下去。將來,無論他們做不做巫師,對我們而言其實都不重要,撫養費方面不用你擔心,我們連你的感謝費都一起準備好了。」
聽了這個要求,我覺得馬松是真不容易,全心全意為家族貢獻自己所有力量,而之前對於他「男盜女娼」的認識也徹底扭轉。
回到大同後,他帶我去吃宵夜,席間打電話讓萬靈霞過來,和我見面,她表情微有些奇怪,我笑道:「萬姐一定覺得我有些眼熟,是嗎?」
「沒錯,我倒是想問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又擔心失禮,看來方先生記性比我要好。」
「記性好談不上,只是那天我沒有萬姐那般心無旁騖,還記的朝陽寺嗎?」
她恍然大悟道:「沒錯,你這麼說我還真想起來了,當時你和一位姑娘在一起。」
馬松笑道:「看來咱們一家和燕子就是有緣分,在哪兒都能碰上。」
萬靈霞從包里掏出一張支票,放到我的面前說道:「既然是這樣,我也就徹底放心了,兩個孩子希望您一定要代為照管好,如果這次我們能平安度過,無論如何都會感謝您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就沒想着拒絕。也算是送佛送到西天吧,小女孩當初就是我救下的,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吧。
我抬眼看了下單子上的數字,差點沒把一口湯噴出來,如果我要了這個錢,加上幻首準備的那些,肯定就算是個億萬富翁了。馬家人出手真是大方,但是我並沒有第一時間收下支票,萬靈霞朝馬松看了一眼。
馬松笑道:「如果兄弟覺得錢少……」
我擺手道:「絕不是錢的原因,我想問馬哥一個問題,當然,如果您不方便回答那就算了。」
「沒事,兄弟儘管說。」
「你們費盡心思的掩蓋事實真相,可馬先生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這件事不是我想瞞着兄弟,而是我大哥前些年遭人陷害,被人下了屍蟲蠱,整個人身體逐漸僵硬,如今意識也消失了。說白了,如果沒有珍稀藥材維護,現在的他早已變成一具殭屍,這些年我們不知道找來多少破解屍蟲蠱的方子,但都對不上號,為什麼我會給你女朋友下屍蟲蠱?其實,我們馬家修習的是通幽術,就是因為這些年為了給大哥解蠱,我都快自學成才了。所以才能夠給你女朋友下屍蟲蠱。」說罷,他苦笑着搖搖頭。
「這麼說,如果不找到下蠱之人,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基本沒啥希望了,除非……」說到這兒,他猶豫了下,接着自我否定式的搖了搖頭道:「從理論上來說,應該還有一線希望,但咱們都知道這點兒不靠譜。」
「為什麼呢?難道是那位a先生具有解蠱的本領?」
「a先生當然有這本事,但根本不可能去找他。其實,四大家族根本沒人見過他,所有的命令和我們的意見都是靠人傳遞,其實你別被四大家族這個稱號給迷惑了,世上有許多能力超強的巫師都不屬於四大家族的範疇,被人管的都是沒本事的,否則都去當老大了。就是這些自由的巫師中,存在着許多絕頂高手,比方說蟲王。這是當今世上蟲蠱術能力最強的人,據說他得天地之精華,修煉出了一條曾經只存在於傳說中的金蠶蠱,而這種蠱是毒蟲之王,任何依靠毒蠱製作出的毒蟲在它面前只有被吞噬的份。所以,如果找到蟲王,以他的金蠶蠱一定可以破解我大哥身上的屍蟲蠱毒。」
聽了這句話,我心裏「咯噔」一下,或許他對誰說這話都是妄談,但我卻是一個恰恰知道蟲王所在的人,難道我真的是他們家的救星?想到這裏,我表情略有變化,而馬松看出了這種變化,急切地問道:「怎麼了兄弟?你想到什麼事情了?」
我猶豫半晌道:「你說的這個蟲王我應該知道他目前所在之地。」
「什麼?這你都知道?」馬松嘴巴誇張的張了老大。
「這人說起來不算外人,就是盧海洋的父親,但是我不能確定,他是否願意為你大哥解蠱毒。」
「這都不是問題,關鍵是你知道他的下落,那咱們現在就去吧?」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無論如何也得讓方先生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一早上路肯定來得及。」萬靈霞皺着眉頭道,她埋怨馬松的語氣神態自然毫不做作,就像是老婆數落老公粗心做錯事情一樣。就這一句話,便能讓人明顯的看出兩人間的親密程度。
馬松對着她「嘿嘿」笑道:「這不是性子太糙了,眼見希望就在眼前,我有點忍不住了。想馬上就行動。」
「其實熬個一兩天的不睡覺也沒啥,但我想和盧海洋商量一下,如何對他父親說這事兒的把握最大,咱們去談可能沒戲,這種人對於金錢的渴望不會太強烈,所以得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口。」說到這裏,我把支票推回萬靈霞身前,說道:「看得起我就別給錢,我雖然沒馬家錢多,但是供兩個孩子吃飯上學的錢還是有的。」
他們兩人是千恩萬謝,隨後我們確定了行動計劃,便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盧海洋詳細把這事兒說了一遍,但是刻意隱瞞了他父親的真實身份,只是說盧廠長能幫上忙,這小子對於我想做的事情是無原則性的維護贊成,拍着胸口對我說道:「哥,你放心,我爸要是不同意,我讓他沒法辦公。」而馬松也將暗自下在馬曉霞身上的屍蟲蠱給解了,準備了一些路上使用的東西,馬松親自駕車帶着我上路,而馬曉霞三人則坐在另一輛豐田大霸王車中。
路上馬松說道:「兄弟,蟲王在巫師界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不過據我所知,金蠶蠱自身陰氣極重,所以必須生活在陰森之地,可是我聽你的意思他好像還擔任廠長之職,你確定自己沒有產生誤解嗎?」
「這個你放心,客場車雖然是潞城一家國有企業,但是那個地方有太多怪物存在,你說的陰森之地一點沒錯,那地兒確實陰森恐怖。實在太貼切了。」
「哦……可能是我話說的不太清楚,我說的陰森之地並非陰森恐怖的地方,而是陰氣旺盛的場所,說白了就是墳地,埋死人的地方,而蟲王其實前面還有兩個字,只是他成名後,別人對他的尊稱,所以把前邊那兩個字抹了。否則,咱們應該稱呼他為:屍谷蟲王。」
「屍谷蟲王?蟲王和屍谷有什麼關係?屍谷又是什麼意思呢?」
聽我這句話,馬松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失望的表情。但只是一瞬間,很快就恢復如常了,他繼續說道:「這是巫師界幾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蟲王當年所在的村子被倭寇佔領,因為其中有人暴動殺了兩名倭寇倭寇兵,所以全村人都遭到了屠殺,但蟲王命硬,雖然身中五槍但卻沒死,不過倭寇兵為了加速處理屍體,在土地上挖了個大坑,將所有屍體都拋入坑中放火焚燒,隨即鬼子就撤退了。但隨後,天降暴雨澆熄了屍坑中的大火,蟲王又一次大難不死。當他醒來後,赫然發現,巨大的屍坑中盤旋着一條乳白色的雙頭蠕蟲,這是一條生長於地下的超級蠕蟲,如果沒有意外打攪,這種蠕蟲千年不死,可以長到無限大,也是巫師們公認的靈界生物之一,而超級蠕蟲除了吃地下生長的植物根莖,生活於地下的小動物,也食用埋葬的死人屍體,而這條蠕蟲就是被火焰焚燒的人肉氣味吸引,大着膽子鑽了出來食用屍體。蟲王雖然年紀不大,但心理素質夠好,他知道自己身負重傷,根本無法逃脫蠕蟲的攻擊,於是閉目裝死。他在屍堆如山的坑中,足足呆了數十天,期間渴了就喝自己的尿,餓了就吃人肉,因為此地地處偏遠,所以期間一直沒人發現這樁慘絕人寰的集體屠殺事件,之後蟲王身體漸漸恢復,而蠕蟲也最終將食用的目標對準了蟲王。順便說一句,當時的屍體基本都已腐爛,環境可想而知,而蟲王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隱忍不發,最終等來了自己的機會。」
「當蠕蟲嘴巴靠近蟲王時,他一口咬住蠕蟲嘴巴左邊的肉,蠕蟲雖然體積龐大,但皮肉並不堅硬,死死咬住後,隨它如何掙扎蟲王都不鬆口,而咬破後流出的血漿淌過他的嘴邊,流入他身體上,嘴上的血液蟲王隨手擦拭乾淨,但身上因為與蠕蟲激烈的搏鬥一時無法照顧到,結果受到蠕蟲血液被腐蝕爛脫了一層皮肉,但最終,他還是戰勝了蠕蟲,並在異人前輩的指點下,成功的馴化了它。金蠶蠱正是用這條千年老蟲修煉而成的,而那片供養蠕蟲的屍坑,後來被巫師界的人稱為屍谷,屍谷蟲王就是如此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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