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啊,馬老大。要真像你說的這樣,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9人2獸,給他結果了拉倒。我們再專心找那東西去。反正他們的船也出事了,如果沒遇到我們,生死難說。這船,都是咱們兄弟,不怕有人不干。」
「我也曾有過這個考慮,甚至都不想救他們上船了,但這都不是個事情。遇到了,這茫茫大海上,你能不救?而且,這些人不少,還有一隻老虎和一隻大狗,搞不清楚情況,現在出手,萬一被人家反制了呢?」
「我有個辦法,船長。」大副邊說邊得意的笑出聲來。
「那你具體說說。」船長來了興趣。
說到這裏,這大副壓低了聲音,但憑我現在的靈修力,還有幻首的幫忙,我還是能很清楚的聽到,「船長,這樣,咱們不是給那怪物準備了很多麻醉藥嗎?我們略拿出來一點兒,用到這些人身上。等他們被麻倒了,也不用殺,直接扔大海里餵魚得了。」
「不錯啊,你這腦袋裏,還真有些好點子。要不,咱們今天晚上就幹這事兒?」
大副表示同意,害死我們這件事情,竟然就被這兩個傢伙這麼定了。我去,看上去這馬一帆靠譜得不行,但這真是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以斗量啊。想不到,他令人信任的外表下,竟然一肚子壞水。我沒有立刻闖進去,把船長和大副直接教訓一頓,而是原路返回,準備召集我們一行人商量怎麼辦?我剛回到自己休息的艙內,就聽見艙外腳步聲響,接着,不請自進,船長帶着幾個水手,站在了我的艙門處。他笑呵呵的問道,「方先生,你們都在哈?」
我也笑着說道:「原來是馬船長啊,您過來有事?我們吃飯後閒的沒事,就聚在一起聊聊天。」
這馬一帆也不過來,肯定心裏沒啥好事,他還是笑着跟我說,「方先生,您能出來一下嗎?有個事情,我想單獨問您一下?」
我看着在場的至少有十幾號人,光天化日之下,他能把我怎麼樣?也就沒有多想,直接走到了馬一帆身邊,問他道,「什麼事啊,馬船長?」
這人心腑也真夠深沉的,他還是笑着說道,「方先生啊,你是不是覺得,偷聽是一個特別壞的事情呢?」他剛說完這句話,大副和另外一位水手,立刻舉槍瞄準了我的腦袋。我想,這槍,應該就是他們用來捕不知道那什麼怪物東西的吧。我這時,才注意到船長同來的幾位水手。結果,這群人當中,有我打探船長所在的那名水手在場,再加上大副之前說的,這艘船上的,都是兄弟。我懊悔的一拍腦袋,喊道:「我應該想到,你小子肯定會去打我的報告。」
船長這時,才陰陰的笑了起來,「方先生是年輕人嘛,不吃這個虧,哪能獲得社會經驗呢。老話叫:吃一塹長一智。」
我可比不了霍根,霍根幾乎刀槍不入。我沒有了靈鬼戰衣,一把水果刀,也能把我殺死。巫師靈修力的提高,在我們所知的第五等級及以下,是沒有金剛不壞之身的。就算是傳說中靈修力最高的飛天將軍司空徒,據說他達到了第五等級巔峰,或者說第六等級初級,但他也僅是長眠不醒,並未達到不死不滅不壞之身。
我也覺得,霍根這個大力金剛人魔,也是有自己的軟肋在內,並沒有真正達到金剛不壞之身。就像阿修羅之子的幫主不死金剛韋長空,還有銅礦黑僵在內,都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只有找到弱點,就能夠毀滅。
所謂真正的不死不滅不壞之身,在巫師世界和人類世界的歷史上和傳說中,並沒有記載。或者,只有等有人真正修煉到靈修力第六等級,這個秘密,才能夠揭曉吧。我,一個小小的巫師,不也正是在這條路上奮鬥着嗎?
所以,千萬不要以為,自己當了巫師,就不把人類放在眼裏了。人類,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一個巫師死亡,不管這個巫師,級別有多高,靈修力在目前的頂級狀態下有多強,你再強,也強不過巫皇軒轅鼎吧。軒轅鼎,雖然已經活了四百多年以上,但同樣也會死。
被大副和水手兩把槍指着,就算是兩把,我也無計可施,我只能對船長說,「馬船長,咱們這是第一次見面,無冤無仇的,我們又不是怪物。我們被您從海里幽靈船上救起來,我們感激不盡,怎麼可能做對您不利的事情呢?您這樣做,不太合適吧?就算我偷聽到您的講話,那也是無意中撞見的,絕沒有故意的意思。」
想不到,馬一帆根本不為我所說話而動,只是冷冷的說道,「方先生說的在理,但是,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我作主。作為這條船的老大,我必須為這一船的兄弟負責任。你們九泉下如果有知,就多多理解吧。」
這時,我們確實都很放鬆。蘇紅兒的寶貝武器都沒有背在身上,而如果由霍根來動手,等他制服這些水手後,估計我們這一行人身上,都不知道要扎入多少麻醉針了,萬一,這是比麻醉針更可怕的毒藥,我們可以就命喪這條船了。想到這裏,我沉聲說道,「馬船長,大家,先不要衝動動手好不好,不管什麼事情,咱們都能溝通。」
船長沒有回答我,大副大笑着對我說道,「小子哎,還有什麼屁商量的,上了這條船,你還打算活着離開嗎?想得美。」
大副說完,就示意另外一個水手,兩人準備動手了。看到這時,我這心,頓時哇涼哇涼的,想不到,我方南燕,這兩年來,多少驚心動魄,風風雨雨,都安然無恙,今天,卻要栽在一個普通人類的手上了。我正準備放手一搏的時候,想不到船長突然說了句,「等一下!」
我心裏一驚,以為馬一帆這孫子良心發現了,正在大感欣慰之時。突然,這孫子又在大副耳邊說了句,「別在這裏鬧了,髒了艙房,到甲板上去,容易收拾乾淨。」我去,這孫子中的孫子啊,我太高估這人的覺悟了,這孫子,殺人也怕髒了自己船,我還以為他要放我們一馬呢。
船長說完這句話,那些同樣的七名水手,也紛紛亮出了自己的武器,除了常見的自製土手槍、獵槍外,竟然還有一些手持「重型槍支」,這哪裏是一艘大型捕撈船啊,分明是一艘大型海盜船啊。看來,我們是遇到一船真正海上討生活的海盜了。大副這時沖我們喊道,「給我走!都到甲板上去!」 這時,卻聽到蘇紅兒說了一句,「船長,我能拿上自己的葫蘆嗎?」
蘇紅兒這句話,在我聽來,就像美妙的樂章,只要他葫蘆在手,就算有100個水手,也報銷了。但在船長聽來,卻跟玩笑一樣,臨死之人,還不忘記自己的可笑葫蘆。
聽了蘇紅兒這不靠譜的要求,船長馬一帆哭笑不得的說道道:「孩子,你這個大葫蘆呢,想拿就拿着吧。在這海里,這大葫蘆確實會有一定的浮力。但這位小兄弟,包括你們各位在內,還是聽我一句勸。在這片水域當中,如果你想依靠浮木或者葫蘆這種東西,來逃生獲救,那可能性基本就是零。在這南華夏海的深處,別說小木船,就是小型的鐵殼船,都無法通過,只有沉入大海一個結果。所以,你們還是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逃生念頭了,這種努力,只會讓你們死的更加痛苦,更加倍受折磨。你們之前沒死獲救,只能說是運氣。這次,你們不會有這種運氣了。」
到了這種現狀,我也不能自私,讓兄弟們跟着我一塊兒栽到這裏。我正打算拼死提醒他們,立刻動手,準備反擊。因為,雖然我一個人死了,可只要霍根動手對抗,就可以為蘇紅兒搶奪武器爭取時間,而只要蘇紅兒拿到他的「劍雨」葫蘆,眼前這些混蛋,沒不可能有一個能夠存活。
我本沒有殺人心,但如果有人要殺我,那我拼命反擊,甚至把他們殺掉,這是沒有心理壓力的。
人生在世,總要面臨着很多的選擇,比如,眼前這殺人就是一種。我不殺人,我就沒命。可我殺人,卻始終過不去心裏這道坎。
算了,過不去就過不去吧。我只是個巫師,又不是大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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