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請注意!城門將在今晚十點關閉,逾期未歸者將拒絕入城,是包括所有的人!請聽到此消息的人立刻返回聚集地!」一道道經喇叭擴散的聲音在霧山各區域同時響了起來,一個個巡邏隊的人面無表情地發出警告語,然後不等大家有所反映,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留下一群群遲疑錯愕的人站在原地發愣,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他們的話。
還有一些人則開始收拾行囊原路返回,霧山離聚集地有三十公里,就算最外圍的地方也有二十公里以上,一些徒步的人最少要走五六個小時,身體吃不消的話還要更久,可沒有多少時間給他們猶豫。
有人帶頭,更多的人開始陸陸續續返回,他們已經相信了巡邏隊的話,很多人都明白過來,這是聚集地的反擊了,如果不按時回城,被拒之城外,要是喪屍來襲的話,他們都沒地方躲,成為喪屍口糧是他們的唯一下場。
就連北方基地的人也有人開始動身了,他們很清楚他們說『包括所有人的意思』,那分明是針對他們說的,這一次他們充當了一個破壞規矩的角色,聚集地的高層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儘管北方基地強大無比,他們也不會因此害怕,他們的交易是平等關係,而不是誰附庸於誰。
有車來回的人則趁着時間還充裕,進行着最後的瘋狂收割,伺機搶劫的人也更多更瘋狂起來,暴起反擊的人也多了起來,流血事件不斷擴散,一些人還沒死在喪屍口裏,反倒死在了人類自己的手裏。
到了晚上,絕大部分的人都回來了,即使有些人超時回來,聚集地也沒絕情到真的不讓他們進來,不過他們對這些人自是沒好氣,第二天就全部拉去修城牆了,經過這段時間的趕工,,城牆被加厚了不少,東門更是加厚到了誇張的三米厚、五米高,上面都可以開車了。
不過也有例外,下午的時候,許多正在挖地溝的人發現,天上幾架直升機從霧山方向飛回來,他們認得當頭一架是北方基地負責人胡楓的飛機,直升機直接略過城門上空,在別墅的草坪上降了下來。就是他們帶頭去霧山獵取結晶的,直到現在才回來,對聚集地的話視若無睹,何其囂張傲慢!
聚集地的高層一個個陰沉着臉,都沒有說話,他們不會白痴到上去興師問罪,那樣只會徒惹爭端,沒什麼好結果,他們現在可沒空也沒心思和他們糾纏。看來如果這次聚集地得以倖存,以後的交易負責人得換個人了,別真當他們是軟腳蝦隨便捏,對這樣赤|裸裸破壞雙方利益的人,他們沒興趣繼續深交,許多人心裏打着同樣的心思,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
與此同時,在前線巡邏的隊伍發現,遠處天邊捲起一道灰色的波浪滾滾而來,那是地上的灰塵被攪動的揚起的結果。喪屍群停滯了三天之後,終於再一次移動了!大家最恐懼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這一次大火併不能完全阻止它們!
急促的警報聲響起,消息很快傳到了聚集地,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很沉重,連聊天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相對無言。聚集地高層很快就下達了命令:兩天之內把那些半成熟的水稻全部收割,其他只要是有收成的作物也一併收了,不再等下去!
過了霧山,到聚集地之間是一馬平川,儘管也設了很多路障挖了很多壕溝,但是相對於那龐大的喪屍群來說,還不夠塞牙,用幾具喪屍去填也填平了,並不能拖延多久,兩天時間喪屍就能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之內。
沉甸甸的稻穗已經開始泛黃,也差不多到了可以收割的時候,但是大家早已經沒有了以前豐收時的喜悅,這幾天甚至有人偷偷地趁着築城之際逃離了聚集地,上次到霧山獵取結晶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人趁亂逃跑了,沒有人是傻子,這種情形大家都看在眼裏,甚至還有一些人收到了風聲,他們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獨自逃離能夠生存的概率並不會和隨着大部隊撤離高多少,甚至更低,而且他們還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多幹活存一些糧食以作逃命之用。
收割工作進行得很順利,聚集地每時每刻都有直升機出去偵察喪屍的動向,它們的動作比預想中快了一點,大家幹完活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就看到喪屍群出現在了河的對面。那一眼看不到頭的喪屍讓人懷疑是不是霧山那場大火根本沒燒死幾個喪屍,只有親眼見過的人才知道,被大火燒死的喪屍何止百萬,要不然以它們這種憑着本能動作的行屍走肉,怎麼會害怕到三天不敢有異動,儘管很有可能它們的行為是受到了變異喪屍的指揮,但那不是完全控制!
眼前除了喪屍的海洋,人們再也感受不到其他東西的存在,山川變色、江河斷流,大地被它們傾覆!看到那些兩眼嗜血、張牙舞爪吼叫個不的喪屍,再也沒有人可以克制心底的恐懼和絕望,他們儘管都經歷過逃亡,見識過許多悽慘血腥的場面,但是如此之多的喪屍他們何曾見過!
許多人當即離開了城牆,不敢再看下去,更有一些膽小的人嚇得全身發抖,還有的在失聲痛哭,更多的人則是茫然地看着那些喪屍,仿佛失去了魂魄一樣,心若死灰。人類在這一個變得如此脆弱,不堪一擊、醜態百出!
「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喪屍?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幻覺,都是幻覺!」一個人瘋狂地叫了起來,卻沒有人理會他,也沒有人來阻止他。
「早知道我們就應該趁機逃出去的,現在再也跑不掉了!」一個人抱着他的親人喃喃說道。
「哈哈哈!世界末日!這就是世界末日!所有人都要死,所有人都要被喪屍吃掉!人類遲早要被它們吃完!人類要滅絕了!人類要滅絕了!哈哈哈啊!」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手舞足蹈、狀若瘋癲地叫了起來,手裏還拿着石頭磚塊朝人群中、建築物的窗戶中扔去,他已經瘋了!
「砰!」
一個血洞出現在他的前額,他兩眼翻白,倒在地上抽搐了一會,死去了。
「誰再生事,下場就和他一樣,絕不手軟!」一個巡邏隊員舉着冒煙的槍厲聲宣佈道。
周圍的人頓時噤若寒蟬,安靜了下來,那刺耳的槍聲也讓他們的大腦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