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魔法和我之前在的世界沒什麼兩樣,一共是五種類型——風、雷、水、火、治療,分別對應青、紫、藍、紅、綠五樣色帶。
鬥氣大概和魔法類型、顏色都一樣,唯一的差別,就是鬥士中沒有治療類型的分支。
我如今剛開始學習法術,能在手中凝聚出的元素核還是毫無作用的白色,就跟一豆燭光的大小差不多,但也就是這麼一丁點大的元素核,都讓我費了半天的氣力。
如此困難,進展又極其緩慢,我琢磨了一下,覺得原因應該是我兩輩子都沒有親身體驗過施放魔法的過程,所以才會發生這種情況。
不過這樣也好,慢一些,我正好把基礎打得牢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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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魔法的學院在中心城區,而潘森福利院卻建在東部臨近郊外的地方,雖然瑞恩在來信里中有提過,如果我希望的話,可以為我在學院外租賃一間房屋,讓我安心學習。但是……我總覺得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中,還是不要接受他太多的饋贈得好,因此依舊每日撘乘交通車在福利院和學院之間往返。
其實這是很方便的,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地方不好的話……大概就是晚上回福利院,我很多時候都不得不選擇步行吧。
不過……從某種角度來說,我這也算是咎由自取,畢竟趕不上交通車的原因,大部分是由於我在圖書館裏呆得太晚了。
好在回福利院的路十分熱鬧,安全上還是能保障的,實在不行,我還有上輩子學習過的格鬥術護身,至少……逃跑是沒什麼問題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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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圖書館待得比平時更晚了些,出學院大門的時候,夕陽已經幾乎沉進了遠處起伏的山丘里,只剩下染遍天邊的餘暉。
我很喜歡這樣晴朗的夏季傍晚,走在路上時,會有暖風穿過街道,帶來一些游吟詩人的風笛聲,那響聲悠揚動聽,讓人愉悅。
走到接近福利院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我沒有可以照明的東西,只能靠着朦朧昏暗的路燈依稀看清楚前方的路。
「嘶——」
走得太急了,我一下子被某種東西絆倒,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我甚至聽到了不是我發出的痛呼聲。
用手撐着站立起來,我撿起散落的書本,打算不管那個絆倒我的傢伙,直接走人。
「餵——小子,哎喲……帶我回福利院……」
大腿被人抱住了。
我低頭,雖然看不清楚,但絆倒我的這傢伙並不高大,要麼是和我年齡差不多大的人,要麼……就是個侏儒吧。
「放開。」我想用手扳開他抱住我大腿的手,卻發現他抱得死緊,甚至整個人都貼了上來,沒有辦法,我只有蹲下來,問他:「你是福利院的人嗎?」
「該死,老子是澤維爾。」
哦,澤維爾,潘森福利院有名的暴力狂。
真是個大△麻煩,我想不顧一切扔下他了——如果不是他死命抱着我的腿的話。
「你能自己站起來嗎?」我問。
「……我腿受傷了,沒有力氣。」他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怪不得我聞到血腥味了,這樣想着,我拍了拍他抱住我的手:「喂,鬆手,我扶着你,帶你回去。」
「恩……」他鬆開了抱住我大腿的手,轉而搭住了我的肩膀。
身上一下子被加諸許多重量,我有些吃不消,於是將手中的書用布條綁在了腰上,把這個麻煩的傢伙半扶半拖的帶回了福利院。
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又可笑,又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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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福利院之後,離宵禁還有一段時間,我將澤維爾帶到了治療法師布茲的醫館。
借着明亮的燈光,我看清了澤維爾身上的傷,他也看清楚了我的模樣。
他好像有些驚訝,一邊用髒兮兮的袖口擦自己額上的汗一邊對我道謝:「……謝謝你啊,真沒想到……是你。」
我有些驚訝,因為沒想到他會對我有印象。
他腿上被拉開了一個大口子,血染紅了半邊褲子,關節處有些不正常的扭曲,應該是脫臼了,配上他被扯破的衣服……
真是十分悽慘。
也不知道是和什麼人打架,會讓這暴力狂被打成如此可憐的模樣。
「沒事。」我將布帶系住的書解了下來,拿在手上,對布茲法師道了晚安後,便推開醫館門,走了出去。
至於澤維爾嘛,既然已經被交到布茲法師手裏了,之後不論怎樣,都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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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克羅爾,這麼巧啊。」
聽見耳邊傳來聒噪的聲音,我有些無奈的把注意從書上轉移到發聲的人身上。
澤維爾這個討厭的傢伙,正拎着一隻兔子笑眯眯的看着我,他臉上還有青紫色的瘀傷,不知道又和誰打了一架。
「喂,你要吃烤兔子嗎?」
從那天順手幫了他之後,澤維爾就十分熱衷於同我搭話,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是一直住在我對面房間的傢伙。
怪不得那天他認出了我。
說老實話,讓我記憶人名還好,但讓我把人名和人對上號,我就並不擅長了。
上一世為了將人名和人臉對應着記住,可花費了我不少功夫。
這一世除了一些常交往的教授法師和福利院的管理法師之外,我幾乎沒有刻意去記憶其他人,更不要說是澤維爾這樣的麻煩綜合體了。
「不用了,謝謝。」我將書上沾到的草葉撥了下來,然後合上書本,準備離開這裏。
「你這傢伙,真是不識好歹。」我聽到澤維爾在我身後大聲的喊道。
不識好歹?我覺得……我這樣的行為,應該叫合理規避麻煩才對。
本以為我這副做派會讓澤維爾知難而退,但好像我低估了他厚臉皮的程度,他依舊隔三岔五的來騷擾我,送我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看在沒多大影響的份上,我還可以繼續無視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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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會初級治療術後,我便能夠凝聚出淡綠色的元素核了。
也是因為這個,我不得不購買更多的書籍以及藥物進行深層次的學習,馬克幣像流水一樣花出去,卻沒有半點進項。
如果光是在福利院裏打零工,肯定入不敷出,思來想去,我還是在城區的醫館裏領了一份在晚上值班的兼職。
雖然晚上的工作得不到什麼關於治療魔法的實踐經驗,但是報酬還算不錯,可以對我目前窘迫的狀態有一點點改善。
這樣白日上課晚上打工的日子過了約莫兩三個月,我存到了一筆小錢,也終於有時間回福利院一趟。
負責與助養人聯繫的特蕾西修女給了我足足六封信,她輕聲細語的告訴我,瑞恩在一個星期前曾經來過福利院一次,想要見見我。
「因為你許久沒有給他回信,他十分擔心,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請。」
來福利院見我?
聽到這裏,我倒是生起些和瑞恩見面的衝動。
只是……
太不湊巧了。
我暗地裏嘆了口氣,低頭仔細看了看這幾封信件投遞的間隔時間,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急。
「謝謝,特蕾西修女,我會立刻給瑞恩回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