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那些事兒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有善無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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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柱，發工資了，趕緊的，每次就你小子最墨跡！」一名光着膀子的農名工，笑着對一旁正看工友打牌的趙鐵柱吼了一句，這人是阿彪，包工頭，四十多歲，快五十歲了，但身體硬朗的很。

    「哎，來啦？」趙鐵柱笑着應了一聲，然後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後，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你數一下！」阿彪將一大疊鈔票遞給了趙鐵柱，趙鐵柱也懶得數，直接揣在了兜里，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說道：「謝謝彪哥！」

    阿彪白了趙鐵柱一眼，笑罵道：「臭小子，都跟你說多少次了，這是你應得的，還謝我幹啥？」

    趙鐵柱憨厚的撓了撓頭，笑着說道：「這不是習慣了嘛，反正我是真心感謝你的，還有大家！」

    就在這時，工地的開發商也來了，一群西裝革履的的成功人士一臉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阿彪，工友們的錢都發完了嗎？夠不夠！」

    「老闆，夠了夠了，還有多的呢？留着下次再發…」

    「還什麼下次，這些錢帶兄弟們去喝酒瀟灑去吧！」

    「好勒，謝謝老闆！」

    開發商走遠之後，阿彪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了，他對趙鐵柱說道：「鐵柱啊，這老闆也是大好人啊，大方吧？」

    趙鐵柱點了點頭，這老闆的確是爽朗大方，對於他們這種農名工，不被欺負已經很不錯了，能做到這麼爽快的很少。

    「兄弟們，晚上老地方吃燒烤，今天加油干…」阿彪沖大家晃了晃手中剩下的一沓鈔票，興奮的說了一句。

    其他工人也都高興的歡呼起來，趙鐵柱也跟着他們吼了起來，隨後就鑽進工地開始忙了起來。

    晚上，一家燒烤店裏，趙鐵柱等二十幾名工人，喝了不少的酒，都喝得醉醺醺的，整個燒烤攤除了他們這些民工，還有幾張桌子坐着一些身強體壯，光着膀子的大漢，他們身上紋滿了紋身，讓人不寒而慄。

    趙鐵柱尿急，搖晃着像一條昏暗的小巷道走去，路過那些大漢的時候，不小心吐了他們一桌，趙鐵柱的酒意瞬間清醒了許多，他連忙擺手道歉，這些滿臉橫肉的大漢一看就不好惹，他甚至已經準備好挨打的衝動了。

    「哥們兒，都是小事兒，誰沒有喝醉的時候啊，哈哈，要道歉，等會兒過來喝兩杯！」

    讓趙鐵柱驚奇的事，這些人不但沒有發火，反而都是一臉真誠的笑容，他心裏開始疑惑起來，自己從醫院開始出來遇到的都是一些大好人，臉上都掛着笑容，現在就連這滿臉橫肉的大漢也是如此，不免有些荒謬了。

    雖然心裏疑惑，但是趙鐵柱還是沒有想到一些什麼，他怯怯的應了一聲後就去撒尿了，撒完尿回來還真和那些大漢喝了起來。

    直到喝得不省人事，趙鐵柱才被工友抬了回去，吳馨見趙鐵柱醉得跟死狗一樣，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婆，今天發工資了！」趙鐵柱含糊不清的說道，隨後從兜里掏出一大疊鈔票，吳馨拿在手裏開始數了起來。

    「鐵柱，怎麼這麼多啊，平時不都八千八嗎，這次怎麼會有一萬二？」吳馨不解的問了一句。

    趙鐵柱搖了搖頭，隨後就打起了呼嚕，吳馨微微一嘆，然後開始替趙鐵柱脫鞋，為他擦身子。

    第二天一大早，趙鐵柱就出去晨跑去了，這是他每一天的必修課，更重要的是他今天要去確認一個事，在大街上，公園裏，趙鐵柱所看見的人都是面帶笑容。

    就算他抓住一個人扇了一巴掌，那人也並沒有還手，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趙鐵柱心裏越來越覺得奇怪，可是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蹲在大街的中間，他感覺這個世界很陌生，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充實。

    回到家後，他對正在做手工活的吳馨問道：「老婆，你有見過惡人嗎？」

    吳馨停下手中的動作，呢喃道：「惡人？這裏只有善人，怎麼會有惡人呢？」

    趙鐵柱心神一震轟鳴，他忽然感覺好像抓住了什麼似的，但那種感覺轉瞬而逝，沒有惡人，善惡不都是人心最基本的興致麼？怎麼會沒有惡人呢？

    「鐵柱，你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怪怪的？」吳馨不解的看着趙鐵柱，語氣很明顯的帶着詫異。

    趙鐵柱搖了搖腦袋，他感覺自己的記憶似乎鬆動了一些，但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他在桌子上拿了一塊麵包後，迷茫的說道：「老婆，我去工地了！」

    「工作小心一點啊…」

    走出房間後，後面還傳來吳馨的叮囑聲，趙鐵柱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心裏很溫暖，他什麼都不在去想了，他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也很喜歡善良的世界。

    來到工地，趙鐵柱和工友們都相互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上樓去扎鋼筋了，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很充實，工作也舒心，家裏吳馨又是賢妻良母，有生活如此，夫復何求？

    在扎鋼筋的時候，趙鐵柱剛好和阿彪在一塊兒，阿彪笑吟吟的和趙鐵柱扯上幾句之後，就開始忙了起來。

    扎鋼筋是個體力活，不過趙鐵柱天天鍛煉身體，體質也還算不錯，而且三十左右的年紀，正值壯年，這種體力活他也是信手拈來。

    忙碌一會兒之後，阿彪讓趙鐵柱陪他抽起了煙，趙鐵柱好像很久沒有抽煙了，此時抽起來感覺喉嚨一陣難受。

    「彪哥，你說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沒有惡人呢？」趙鐵柱看了一眼手中的半截香煙，淡淡的問了一句。

    「這樣不好嗎？因果循環，只有因，沒有果，或許這不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吧！」阿彪說完一句話之後，狠狠的吸了一口煙。

    然而這句話卻讓趙鐵柱心神更加的震動，按照阿彪的話，善是因，惡是果，這裏只有因，沒有果，因果不完全，所以只有善沒有惡，這個世界並不完善。

    但隨即一想，如果是惡，那為什麼只有果，沒有因呢？一個惡人他總有為惡的原因，總不可能一生下來就是為非作歹的惡人吧？

    就算是善，這也是一種果，因為某種原因，才讓一個人心中只有善念，這個原因就是因，不管是善或者惡，任何一項都是有完整的因果關係。

    「奇怪，我為什麼會想到這些東西呢？」趙鐵柱將手中的煙頭彈出，喃喃自語的說道，目光中滿是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