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歡冷着臉站着,一個也不理睬!
碰上就沒好事!拔劍弩張都算輕的,動輒便要出人命若吉金稍微慢一點上前,那個單俊說不定已經和錢平是一樣的下場!
鬧完了想道個歉便了事嗎?哼,過分!
但是一看到公子爺那張俊的令人「討厭」的臉,亭歡腦後的鶯儔痣又在隱隱發熱發脹了,算了,還是快走吧!我才不想再看見你呢!
與此同時,宣瀚腹部的燕侶痣也在隱隱作痛,這也是他想快點離開的原因之一。
自己是脾氣差,可是像今日這樣大動干戈的情形也是很罕見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告辭了!」
三人里只有單俊能說出這句話,之後便護着宣瀚訕訕的鎩羽而歸。
「公子的盒子!」
一回頭,卻是那個鐵力木的盒子凌空飛來,幸虧虎耳機警,一把接住。
「謝小姐!」三人里最寬厚還是他。
「既然是公子的東西,留在這裏做什麼?小女子可受不了再有人將我認作是賊!」想想也生氣,我憑着手藝開店,生意越來越好,誰稀罕你這個打不開的盒子?
三人終於走了。
亭歡悶悶不樂的坐在藤蘿架下,一轉眼才發現一個銅塊映着光明晃晃的亮眼,彎腰拾起一看,不是那把自來自去的燕侶鎖又是什麼?
難道它竟飛出來擋了那一刀?
吉金和廣安面面相覷,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成了神了!這是把神鎖,會救人,我的媽呀!趕緊供起來吧。
廣安從地上撿起四孔鑽心鎖放在石桌上。
「這鎖他卻忘了帶走」
亭歡一看便來氣,若不是這個鎖,何來今日這場刀光劍影。
吉金卻站着不走,姜逢曾交代過他,若是發現亭歡眼角處有淡綠色的細絲,便要格外當心了,極可能又是氣脈倒沖。
因此他定定的看了看亭歡的眼角。
亭歡瞪他一眼道:「不用看!我並沒有發怒」
她知道不能自控的後果,真出了人命可沒人能救,到時候鎖鋪也開不成了,只好亡命天涯去了,自己肩負的重任可怎麼辦?還有蔦旬四靈獻給自己的生命,這般沉甸甸的,叫她拿什麼還?
還真要感謝擋在自己面前的吉金。
「小姐賭氣把盒子給了他,將來怎麼跟郭小姐交代啊?」
「嗯,啊?」
亭歡剛才氣糊塗了,一時之勇坑人啊!
「不過,郭小姐怎麼會有那位公子的東西?」
吉金的問題提醒了亭歡。
「郭小姐說,盒子是她大兄長的!」
亭歡在心裏扒拉手指頭,郭小姐是長公主,那他大兄長是天哪!他不會是大皇子吧?
看着瞬間臉色變蒼白的亭歡,吉金搖了搖她的胳膊。
「小姐?您怎麼了?」
亭歡什麼也聽不見了,自己在心裏繼續扒拉。不管怎麼樣,盒子給他都是不對的!從哪兒來的就該還哪兒去!他說是他的就給他啊?自己怎麼沒腦子呢?不行!得要回來!可是上哪兒去要啊?
天蠶鉚的四孔鑽心鎖,這個東西也很重要的吧?關鍵這材質,可是下九天玄雨的時候才有的,況且這鎖打造得這般精密。
她脫口而出。
「拿着天蠶鉚等他上門來換!」
「他還會回來嗎?」廣生吶吶的問。
「誰會回來啊?我們可回來了呢」
一轉臉,卻是酥姬和南宮笑着進了院門,板凳也親熱的呼哧呼哧,酥姬照例去拍拍它的頭。
只要有南宮在,酥姬便是柔媚如水千依百順的女人。
「亭歡怎麼了?」南宮一眼便看出她的不妥。
亭歡眼裏的流火在閃爍,臉色潮紅,氣息不穩。
南宮三兩歩衝上去,伸手便摸向她的腦後!亭歡不懂此舉的意思,只呆呆的讓南宮隔着長發摸了摸那個鶯儔痣。
南宮雙目炯炯的看了她片刻,似笑非笑又有點傷感,然後一言未發上了樓,包括酥姬在內一院子人都傻傻的不明所以。
「千春和歌令呢?」
「一個買菜,一個去取衣裳了」
「哦」酥姬顯然也是心不在焉,提了裙角跟着南宮上了樓。
就在亭歡後悔將盒子給了宣瀚的時候。
宣瀚也在後悔忘了帶走天蠶鉚鎖。
「那個鎖怎麼留在了那裏?」他切切道。
「殿下,可要虎耳為您取回?」
宣瀚抱着胸向後一靠,透過被風吹開的車簾向外瞥了一眼,早已出了北市口,快到宮門了,再一想方才小院裏那緊張的氣氛,眉頭不由得一皺。
「改日吧!今日鬧得實在有點凶。」
虎耳同他心照不宣。
估計殿下自己也認出來了,這個女孩就是之前傷了自己手掌又誤殺了錢平,還是無意中窺視了他的那個。
無巧不成書啊!
好好的,她又去解什麼鎖?解就解了吧,還偏偏解的是那個邪僧的鎖。
二殿下同大殿下爭鋒相對十幾年,一個說東,另一個就偏說西。
一個抓人,另一個就放人。
一個上鎖,另一個就深更半夜的逼人開鎖。
也不知鬧到什麼時候算完?她怎麼又攪在了裏面?
皇后和吉妃感情那麼好,像綠葉配着紅花,像湯碗搭個湯勺,一句膈應話都沒說過,一次臉沒紅過,可是這兄弟兩到底倒像是世仇?
冤家啊!
二殿下這個倔脾氣,一半像吉妃,另一半更像他那個叔公、雪國的北侖王。吉妃娘娘的脾氣,唉,怎麼說呢?若說太后是被她氣病倒的,肯定不冤枉!
虎耳想着,不由得露了一絲笑在臉上,立刻感到大殿下目光犀利的掃了過來。
「這個嗯,吭她叫什麼?怎麼好好的又去當鎖匠了?」宣瀚一路上都在納悶。
「這個,屬下也覺得奇怪,要不要找人去問問怎麼回事?」
「如今也找不到人問,結露堂竟然人去樓空了!還真有些惦念姜大堂主」
大殿下就是這樣,性子雖暴了點,但卻是個重情義的。
皇后娘娘說,他之所以這樣暴躁,是娘胎裏帶了一個氣脈衝結的燕侶痣出來,因而不得不連續十五年去往結露堂薰沐治療,說是氣脈順暢還需要個一兩年,讓大家都好生伺候,不要觸怒他。
這話說得,好像之前誰就敢觸怒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