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驚失色,州兵怎麼會被調走?誰調走的?朕為什麼不知道?
霎時間,皇帝腦海中升起無數疑團,無數猜測,看着潘冀的眼神又疑惑不解,漸漸變得嚴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潘冀似乎感覺到了,急忙解釋,豫州的州兵有一半左右回家去了,準備過節,這是慣例;另一半左右則被調到徐州,前段時間,徐州報道說兄弟會在船工中串聯,徐州刺史深感本州州兵不足,請求調兵協助,於是便從豫州和揚州調兵過去,他便從揚州和豫州調了部分兵力過去,另外還有部分,在泰定病重期間,調到帝都進入禁軍中,現在豫州州兵只剩下幾百人。
大晉的兵制是兵戶制和招募制混合,這項制度最早起於兵戶制,兵戶制由太祖所創,前朝末期,天下大亂,諸侯群起,征戰不休,百姓困苦不堪,四下流竄,就如今日的流民,太祖在雍州施行屯田,屯田分為民屯和軍屯,其中參加軍屯的便屬於兵戶,兵戶世代為兵,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兵戶分配的土地要比民屯分得的要多三成,而且不繳納賦稅,但當兵也沒有軍餉。
這種兵戶制在初期發揮了巨大威力,太祖憑此掃平天下群雄,可正如所有制度一樣,在經歷了輝煌之後,便漸漸衰落,兵戶制也一樣。兵戶戰時是軍官的下屬,平時也是軍官的下屬,兵戶原來並不承擔勞役,可實際上,兵戶承擔了很多勞役,包括疏通河道,而且由於兵戶常年勞作,疏於訓練,而且兵戶由於在外地作戰,戰鬥欲望極低,故而戰鬥力很低,到了大晉中期,特別是武帝時期,武帝為了征戰大漠,決定修改兵制,決定招募勇武之士入邊軍,增強邊軍的戰鬥力,此後大晉的軍制便形成了募兵制和兵戶制混合。
泰定帝登基之初,鮮卑入侵,大晉天下搖搖欲墜,泰定帝也決定改革軍制,鑑於兵戶制下的士兵戰鬥力極差,在邊軍中全面推行招募制,招募的士兵充實邊軍,但郡國兵卻依舊是兵戶制。
故而,現在大晉軍制是招募制和兵戶制相結合,邊軍是招募制,郡國兵是兵戶制。
&皇帝簡直出離憤怒,這種跨州調動,要是低於千人,可以不上報皇帝,太尉便可以自行決定,可陳國郡形勢複雜時,朝廷便曾提及動用郡國兵和州兵,那時,潘冀一個字都沒說,到這會,卻說豫州沒兵!
&下,」秋雲及時插話,阻止了皇帝的發作:「必須馬上徵召兵戶,另外,還必須立刻讓徐州兗州荊州等採取行動,阻止流民進入豫州,同時,陳國郡也必須立刻召集兵戶,先定五千,另外,虎賁衛不是還在陳國郡嗎,讓他們留在陳國郡,暫時不要回來。」
皇帝立刻採納,讓薛泌起草詔書,潘鏈苦澀的嘆口氣:「陛下,讓各地州郡阻止流民恐怕很難,他們恐怕正急匆匆的將流民趕到陳國郡,以減輕自己的負擔。」
這是大實話,流民讓各地官員頭痛,完全沒有辦法,這些人窮困潦倒,一無所有,要安置這些人,必須要有土地,要有錢,可地方官都沒有,最多也就只能將他們遣送回原籍,可即便這樣,也需要一大筆錢,而原籍的地方官也很頭痛,因為他也無法安置這些人,結果便是,這些人再次出走。
皇帝腦子嗡嗡的,他忽然想到,既然有人這樣設計,那麼肯定想到了這一點>
&刻嚴旨青州兗州,還有,揚州豫州,必須將流民留在當地,陳國郡各縣,立刻統計流民數量。」皇帝說道。
&上,立刻命令各地設粥場,開倉放糧,」延平郡王提議道,皇帝點點頭:「對!薛泌,把這句加上,這點很重要!八百里加急。」
皇帝憂心忡忡,御書房內的大臣們也緊張萬分,潘鏈秋雲他們告辭離開後,書房內就剩下薛泌和黃公公,薛泌很想離開,可皇帝卻將他留下了。
&冀是不是老了。」皇帝的怒氣未消,眼中的疑惑未消。
薛泌心中一喜,正要開口,忽然感到邊上有動靜,連忙看了眼,黃公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他心中疑惑,改口道:「太尉恐怕也沒料到,再說了,州兵調動在太尉的職權範圍內。」
&知道。」皇帝揮手打斷他,背手站在殿門口,看着層層殿宇,薛泌小心的站在邊上,良久,皇帝才低聲說:「黃公公,陳國郡有什麼消息,無論大小,都要立刻報告朕,還有,讓人查一下,這事後面有沒有人。」
&黃公公答道,沒有多說一個字。
&卿,你是怎麼想的?」皇帝又問道,薛泌遲疑半響才說:「陛下,臣以為,是不是有人主使,臣覺着,可能沒有,其實,只要將消息放出去,流民自己便會往陳國郡跑,根本不需要人主使。」
皇帝幽幽嘆口氣:「是啊,這事根本不需要主使,只需要把消息散佈出去就行了,多好啊。」
薛泌看到,皇帝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朝廷心驚膽顫等候陳國郡的消息時,虎哥很無聊很無助,跟蹤厲岩這傢伙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每次到那個迷宮般的小巷口後,一切就都結束了,他自己進過那個小巷,裏面的街道錯綜複雜,而且,陌生人一旦進入這個巷子,很容易被人看出來,這也證明,柳寒讓他們謹慎,不要走進小巷是對的。
小巷子裏也有不少住戶,這裏嘈雜,骯髒,污水橫流,就象當初,他們在長安的住所,看着他的目光無一例外都是那樣呆滯,在幾枚銅錢的引誘,還有拳頭的壓力打擊下,他還是成功的發展了幾個小乞丐,告訴他們,如果看到一個禁軍軍官進來,就看他向那走。
這幾個小乞丐是這遍小巷的地頭蛇,抓住他們便等於在這遍地區遍佈眼線,虎哥希望他們能帶來驚喜,可惜,很快,他便在小巷口看到厲岩走進去了,沒有多久,小乞丐便跑出來告訴他,那個人出去了,他們沒有跟上。
虎哥很納悶,小乞丐們將他帶到那個地方,原來這是一個荒廢了小院,小乞丐們告訴他,厲岩從牆外跳進這個院子,然後,很快又從院子的另一個跳出去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院牆的另一頭是個偏僻的巷子。
虎哥將事情向柳寒報告,柳寒讓他帶着去了那條小巷,在巷子裏停了會便明白,站在巷子裏,神識外放,可以清楚的感到裏面那個廢棄的小院的情景。
抬頭看看,小巷的另一面,牆頭上佈滿青青的萬年青藤,青藤上沒有黃色的小花,柳寒看着那斑駁的老牆,若有所思。
小巷這邊的院子裏,有個老人正在澆花,忽然若有所思的抬起頭,看着那面佈滿青藤的老牆,眉頭微蹙。
虎哥正要開口,柳寒閃電般的捂住他的嘴,然後近乎粗魯的拎着他快步出了小巷,一直出了小巷,才鬆開虎哥,虎哥看看他的臉色,不等他開口,柳寒便快步離開。
等走出這條街,柳寒才鬆口氣,剛才他用神識探查牆的那邊,沒想到,遇上一道強大之極的神識,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強大的神識,哪怕是那個陌生老頭,也沒給他這樣的震驚。
在進清虛宗之前,柳寒的修為還沒那麼深,還無法判斷,最多也就深不可測,可現在他幾乎可以斷定,這是大宗師的修為,這樣的小巷中居然隱藏着這樣一個大宗師,這太令人驚奇了。
厲岩到這裏來便是為了見這位大宗師?他的地位有這樣重要?!
柳寒感到驚奇,他很快便想起那位總教頭,難道是總教頭住在這裏?他感到背心冷颼颼的。
這是個巨大無匹的陰影,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上。
殺手營的每一個殺手都是他的學生,對他們了如指掌,每個人的修為武功,包括他,他甚至沒信心在他手下走過十招。
從清虛宗出來之後,他的信心上升了些,可青靈告訴過他,大宗師相當於鍊氣期巔峰,那就應該是十二層,而他只有六層,簡單的數字差距是一倍。
修仙,是實力上的硬碰硬,沒有取巧的地方,如果差一層,他還可以周旋,差兩層,他也可以勉強抵擋幾招,可差三層,特別是還精通武技,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
&後,不要去那了,一定要記住,前往別再去那了,聽清楚沒有?!」
虎哥不明白,可看着柳寒嚴厲的神情,小腦袋瓜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柳寒見他的神情,加重語氣說:「記住,不要再去那個巷子!重複一遍!」
虎哥一下嚴肅起來,鄭重答道:「我記住了,不再去那個巷子。」
柳寒輕輕鬆口氣,扭頭看着街巷,鱗次櫛比,人影綽綽,神情或是麻木,或是歡悅,他不由重重嘆口氣,撫摸着虎哥的頭:「這裏隱藏着一個吃人的老虎,我都要退避三舍。」
虎哥忍不住打個寒戰,從跟上柳寒起,凡事無往不利,這讓他興奮不已,柳寒對他們又比較寬容,膽量也愈發大了,他們的膽量也愈發大了,剛才雖然答應了,可還是不明白,迷迷糊糊的,現在連柳寒對那個房子,都這樣畏忌,他不由鄭重起來了。
&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