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一把抓住銅像,居然沒抓起來,正用力再抓,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聲音,他以為還是柳寒的傳音,便沒有回答,繼續用力,可那銅像就像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虎哥忍不住火起:「媽媽的,小爺就不信了!」
說着,雙手齊上,使勁往下掰,銅像依舊絲毫不動,虎哥拼命用力,小臉在燈光下漲得通紅,可讓他失望的是,銅像還是紋絲不動,這銅像竟然不是放在上面,而是焊在上面的。
&要動那個!」
耳中傳來的聲音有些生氣。
&爺就...」虎哥忽然覺着不對,這不像是柳寒的傳音,他慢慢轉過身,那老僕正站在門口,將出去的路正好堵住。
&你,..」虎哥傻傻的看着老僕,半響才脫口而出:「你啥時候過來的?怎麼沒聽見聲音?!」
老僕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夜風吹起他的衣擺,虎哥注意到他穿着便服,足下也就是一雙草鞋,左手端着盞銅燈,燈光下,白髮白須,幾根白髮隨風飛舞。
&太貪心。」老僕說着上前一步,這一步便到了虎哥身邊,虎哥大駭,沒等他作出反應,就覺着後頸一緊,渾身力道頓時散去。
&虎哥又驚又怒,剛叫出一個字,一股力道從後頸處沖入體內,沿着神道中樞長強,一路而下,瞬間將他數個大穴全數封鎖,他的話到了嘴邊便吐不出去。
老僕一手舉着油燈一手拎着虎哥出了房間,到了院子裏才將虎哥放下,虎哥扭扭腦袋,穩定下心神,再抬頭看着老僕的目光便不一樣了。
&頭,放了我,要不然,我兄弟來了,有你好果子吃!」虎哥儘量讓語氣兇狠些,讓表情狠辣點。
&說的是他嗎?」老僕依舊木訥,目光示意旁邊。
虎哥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邊上躺着個黑影,他連忙過去,將黑影翻過身體,小七正沖他眨眼。
虎哥更加心驚,這瞬間,他明白了老僕,什麼沒有修為,什麼一撞便刀,那不過是作出來給他看的,或者說是給別人看的。今晚,他和小七恐怕一靠近小院便被察覺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注意下。
急中生智,虎哥噗通便跪下了,砰砰砰,連磕三響頭,再抬頭,額頭上已是紅紅的一塊,隱隱有鮮血淌下。
&爺!老爺!大俠!大俠!饒了小的,小的豬油蒙心,不知好歹,求大爺饒命!」虎哥慘兮兮的叫道,小七依舊萎頓在地,一動不動,不過,虎哥的話全落在他耳中。
老僕依舊毫無表情的看着虎哥,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看着依舊那麼木訥。
虎哥心裏發慌,這樣的情況從未遇上,他不怕對方凶,也不怕怒罵責打,只要對方肯說話,他就有五成把握脫身,可這樣一句話不說,就盯着他看,讓他心裏發毛,有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老僕依舊靜靜的盯着他,虎哥心裏愈發發毛,要不是知道柳寒在外面,他恐怕已經拔腿便跑。
&們就是住在廢園的那幫小乞丐?」老僕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吐詞還是很清楚。
虎哥心裏又是一震,心裏寒意更甚,人家說不定早已到廢園踩過點,可他們還一直蒙在骨里。
&什麼要到我家來偷東西?」老僕又問。
&下午看到馬車出去,家,家裏,以為沒人。」虎哥有些結巴,眼淚說着說着便出來了。
老僕依舊不為所動,眼神緊盯着他,虎哥心裏毛乎乎的,不知該做什麼,老僕一抬手,虎哥不由自主的癱倒下去,張嘴欲叫,卻說不出話來。
老僕將小七點醒,小七恢復力氣,立刻和虎哥一樣,翻身跪到,連連磕頭:「大爺,大爺,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老僕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舉動有所表示,依舊冷冷的問道:「你不是帝都人?」
&是,小的是雍州人!」
虎哥剛才的口音也是雍州口音,老僕心裏稍安:「以前你們還做過幾件?」
小七微微一愣,腦子立刻急速轉動起來,耳中忽然傳來柳寒的聲音:「就這一次,實在餓了。」
&爺!老爺!小的鬼迷心竅!....」
&過幾次?說實話,我就放了你們。」老僕又問。
&就,就這一次,老爺,小的是鬼迷心竅,鬼迷心竅...」小七說着也學虎哥樣,不住磕頭,可腦袋在地上碰了一次以後,便不再碰了。
老僕沒有察覺,眉頭微皺:「一次?你不老實!」
&次,真一次,老爺,老爺,真一次。」小七語帶哭音,痛悔不已。
&在說謊!」老僕語氣依舊很肯定:「你不說實話,就不要怪我了。」
小七被嚇住了,膽怯的看着老僕,慢慢說道:「兩,兩次!」
老僕不悅的皺起眉頭,這是他的表情首次發生變化,小七連忙改口:「三,哦,不,是五次,五次,真的,五次!」
老僕似乎稍稍鬆口氣,看着倆人眉頭再度皺起來,似乎在為如何處理倆人躊躇,幸好,虎哥沒有動那銅像,否則對他們的處理只有一種。
&們走吧,以後再來騷擾,我絕不饒你們。」老僕說着一揮手,虎哥立時感到力氣又回來了,他爬起來,拉着小七跑到牆角,又準備爬牆。
老僕叫住他們,開了門,讓他們從大門出去。
出門之後,耳邊再度傳來柳寒的聲音,倆人拔腿便朝小巷內跑,半道上小七一不小心,摔了個跟頭,顧不上叫疼,爬起來又跑。
跑到廢棄院子,倆人才算輕鬆下來,倆人立刻鑽進稻草堆中,到現在心裏還砰砰直跳。
過了一會,倆人不約而同的說道:
&的,這老棺材...」
&的,你不是說....」
倆人又停下來,小七看着虎哥罵道:「媽的,你的不是說老東西沒有修為嗎!以你的修為可以輕鬆打垮他。」
&知道這老棺材瓤子藏得這樣深!上次不是一撞便倒嗎,你親眼看到的!」虎哥喪氣的罵道。
廢園外,穿着便衣草鞋的老僕靜靜的站在黑夜,他看着屋內橫七豎八的流浪兒,還有屋中間的那堆火,聽着虎哥和小七互相之間的抱怨,輕輕嘆口氣,內息緩緩提起。
忽然,他神情大變,身形猛地向前竄出,還在半空中,身形便變了兩次,可依舊無法擺脫來自身後的威脅。
一點寒星死死的追在他身後,不管他怎麼改變身法,始終無法擺脫。
老僕沒有叫喊,那點寒星也沒有發出聲響,倆人瞬間便從廢園前面追到後面,老僕的輕身修為很高,身形飄忽不定,柳寒幾次欲發力,都沒有把握而放棄。
老僕躍上一顆楊樹,柳寒持劍追上去,老僕從楊樹枝間掠出,落在一處屋頂,還沒站穩,柳寒的劍便追到,老僕不得不再度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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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冷哼,老僕心神一震,身體頓時緩了一緩,就這一瞬間,星光便到了,老僕察覺了,心中泛起一絲絕望,伸手拔出腰間短刀,跑了這麼長距離,他居然沒有機會和時間拔刀,直到現在。
感受到襲來的寒風,老僕咬牙轉身,揮刀便格。
刀出,斬落一遍月光,卻沒有那點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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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響,老僕有點不相信的低頭,一柄長劍刺入他的胸膛,血從胸口淌出,將銀白色的劍刃染紅。
&老僕抬眼看着面前這個蒙面人,神色中禁不住的驚訝:「你,你怎麼會,你怎麼會,你是誰?」
柳寒拉下蒙在臉上的面巾,手依舊握着劍柄,內息不斷通過劍柄劍刃,沖入他體內,肆意撕裂他的經脈和內腹。
&以前還有個名字,叫狼牙。」柳寒近乎蟻語的在他耳邊說道:「總教頭還好嗎?」
老僕的目光先是一亮,隨後又痛苦的皺在一起,巨大的痛苦讓他的面容幾乎扭曲,他掙扎着露出一絲笑容:「我,我,我聽不懂,不懂你,在說,說什麼牙,...」
說到這裏,老僕頭垂下去了,柳寒微微嘆口氣,將劍收回來,隨即閃電般的封住了他胸前的幾處大穴,血頓時止住,再借着月光,將地上的血跡掩蓋,看看沒什麼遺漏,才提着老僕往回走。
回到小院,柳寒將老僕的屍體擺在小院中,再解開穴道,血再度湧出,很快在地面形成一攤血泊。
柳寒沒有急於進屋,而是現在院子內佈置了一個廝殺的現場,將花圃搗得稀爛,然後將窗戶打爛,花架推倒,短刃和劍,在牆上留出幾道痕跡,這一切都佈置妥當後,這才推開正房的門。
房間還是那樣亂,這倒好,省了他不少時間,他徑直走到神像前,舉起油燈,仔細觀察神像,神像是銅製的,慈眉善目,寶象莊重,雙手自然下垂,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柳寒伸手握住銅像,先向上提,銅像沒動,他又加了兩分力,銅像依舊沒動。
柳寒不再加力了,這不是普通銅像,否則已經被他提起來了。
想了想,柳寒又試着向外拉,銅像還是沒動。
改為向左,依舊沒動。
向右,還是沒動。
柳寒心氣上來了,皺眉想了想,抓住銅像,向左邊用力扭動,銅像紋絲不動,該為向右,銅像慢慢轉動起來。
柳寒心裏一喜,隨後聽到一陣輕微的機括聲,整座神龕向旁邊滑行,地上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
&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