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族除了張寶堂之外,還有九個長老。張友臣也是其中之一,他也算是整個家族內最富有的人了。整個牛家莊張氏一共有一千六百多人,這些人中有不少人都在經商。但這些經商的族人大部分做的也都是小買賣,一般也就是幾百兩左右的身家。身家過千就已經算混的很不錯了,整個家族擁有一萬兩以上的人家也不過只有五六家而已。就連張寶堂這個族長的身家也不過只有幾千兩銀子而已。畢竟張寶堂是族長,他並沒有外出經商,一直依靠祖上傳上來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由於他是張氏的嫡系一脈,所以老祖宗傳下來的家當也就多一些。在牛家莊他有一百多畝水田,兩百多畝旱田和五百多畝山林,還有一座磨坊。這身家最多估計也就是七八千兩白銀的樣子,那是絕對不滿萬的。
所以這次張友臣出了大頭,他最終拿出了8000兩的現銀。為了湊集這筆錢,還不僅抽調了自己家裏所有的現銀和黃金,還找朋友借了2000兩白銀。雖然他有兩三萬兩的身家,但大部分都是固定資產,像店鋪、田產、貨物等等。真正擁有的現銀其實也不過就是6000兩的樣子,這次他為了自己這個侄子,也算是盡了自己的全力了。
有了他出的8000兩銀子之後,還有15000兩銀子的缺口。族長和九個長老商量之後,決定他們每一個人出一千兩的白銀,還有的5000兩銀子從公中提取。
所謂的公中其實就是家族的公共基金,這也是古代大家族維持凝聚力的一個手段。古時候的豪門大家中人口眾多,長房庶出尊卑有別,在子侄們都成年以後會分房而居,各自過的是各自的,開支各自的資費,但每房都要繳納出一定數額的款項,這筆款項由族長或是長房的人代管,用於家廟、朝祭和族學等。且分房而居的眾人多還是住在一個大院子裏,各自的營生都有相互之間的牽連,由族長或是長房的人,將所有正當的光明正大在面子上的盈利抽出一部分來,納入上面說的款項,也是用於宗族的事務,這些款項就稱為是「公中」的開支,當涉及的問題和事務分不出到底是哪房的事了就需要動用公中的開支,或是其他的用途經過族長或是長房的人同意也可動用公中的錢款。當然,整個張家繁衍了數百年,已經有了這麼多人,一個院子自然是住不下的。早就在整個牛家莊的各個角落裏繁衍開了,甚至還有遷移到外地的,比如像黃義德的那個鄰居——張國忠。張家的公中資產經過幾百年的不斷積累,已經超過了一萬兩銀子。所以這次他們決定從裏面抽5000兩銀子出來。
不過雖然整個牛家莊張氏一族的公中資產數額不少,但大部分也是田產。這次為了從公中抽調5000兩銀子出來,還需要賣掉一部分的公田。不過這些公田在他們家族內部就可以自己消化,所以也要不了多少時間。這次為了趕時間,在湊集這筆巨款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讓其餘族人負擔任何費用。不過由於抽調了公中的資產,以後幾年也需要族人往公中多放一些錢了。
湊好了銀子,張友臣就帶着一些人上路了。由於所帶銀子眾多,這次上京他帶了十幾個族人。古代1斤等於16兩,所以23000兩銀子的重量有一千四百多斤。為了儘快趕到京城,這次他們一行人大部分都騎馬進京,除了三輛馬車之外,其餘人都要騎馬上路。還好張家人口眾多,會騎馬的年輕後生不在少數。
當張家正在為張鵬遠一案忙碌的時候,牛家的人也沒有閒着。事實上當張友臣回來的時候,牛家就已經有人在盯着他了。畢竟這次他們做的事情實在是太毒了,不僅殺了張鵬廣,還嫁禍給了他的弟弟和張鵬廣的媳婦。既然都已經把事情做絕了,他們自然也不希望張家能夠翻身。正所謂開工沒有回頭箭!既然要保住牛家在牛家莊的地位,那就必須打壓張家。一旦讓張家在官場上也有了人,那以後牛家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因此那個張鵬遠必須死,他可是張家的希望。一旦除去了張鵬遠這個舉人,那張家幾十年內是不可能超過牛家人的。
「青兒,張家那邊有什麼動靜嗎?」牛家族長牛保田在問自己的小兒子牛青。這傢伙可是一個壞胚,牛家的許多壞事就是這小子做的。別看年紀不過才二十多歲,但手段非常毒辣。自從開始構陷張鵬元之後,他們就沒有放棄對張家的監視。
「爹,張友臣那老東西從京城回來之後,張家的幾個老鬼就開了一個會。之後可能就在湊集銀子吧,要不是張友臣向縣裏面綢緞鋪的錢老闆借了2000兩銀子,我們還真不知道他們幾個老東西會湊集這麼大的一筆銀子。」
「那打聽清楚了沒有,張家到底湊集了多少錢?」
「爹,這還沒有打聽清楚。這次張家把這件事情做的很隱蔽,要不是張友臣借錢透露了消息,兒子還真打探不到這個消息呢!不過根據我的判斷,這筆錢的數字應該會超過一萬兩白銀。」
「這麼看來——這張家已經和京城的某一個大人物搭上了線,他們這次是想為張鵬遠翻案啊!」牛保田憂心忡忡的說道。
「爹,要不要讓姐夫把這些老東西先抓起來。等到張鵬遠秋後問斬之後,再把他們給放出來。到時候人都死了,一切都已經晚了。」牛青提議道。
「不行,這樣做太危險了。一旦我們把張家的這些老東西抓了,那張家的人非和我們拼命不可。到時候兩家必然死傷慘重,你姐夫的縣令一職肯定不保。這可是下下之策啊!」牛保田斷然否決了小兒子的提議。他心裏知道這樣做會把事情搞大,如果事情一旦失控,那對牛家也不是好事。而且自己的那個女婿梅友德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是肯定不會同意這麼做的。畢竟上次讓他構陷張鵬元一事,他就有些不太情願了。這次如果讓他冒這麼大的風險,他肯定會退縮的。到時候別說岳父老丈人了,在官位面前,你就算親爹來了也沒用!
「既然這麼做不行,那我們只有半路截殺張友臣一行了。只要他們到不了京城,這事情也就沒事了。」牛青一看一計不成,又想出了一個毒計。
「行,就這麼做。青兒,這次務必做的手腳乾淨一些。反正這路上不是有土匪強盜嘛,就讓這些人去做這筆買賣好了。這次張家帶了這麼多的銀子上路,我就不信沒有人會心動。」牛保田說這些話的時候,笑的那叫一個陰森啊!這老傢伙不僅夠狠,也夠毒,怪不得生得出牛青這樣的兒子。
「爹,你放心。這些事情交給我吧,我一定辦的脫脫噹噹。」
「行,那你就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