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葉背着兩個傷員回到戰壕里時,吳鳴山等人都對四人報以最熱烈的掌聲、歡呼迎接。
「兄弟們,你們看啊,鬼子退了,我們打贏了!」
偵察班長王立峰這個七尺漢子,此刻跪倒在地上、仰首朝天大吼大叫,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此刻所有人眼睛發酸,看着王立峰哭暈過去,吳鳴山等人趕忙上前將他抬起;崔大牛也在黎葉身上接過一個昏迷的戰士,兩人各背着一個偵察班的抗日英雄戰士,眾人擁護着來到上面的簡易營地里……
「嘀!氣血值收割超過810點,第五門副炮位激活,當前副炮位使用狀態:3/5,第二副炮寂滅(待修復);下一門副炮位開啟標準『收割氣血值累積達到1280點』……」
系統的信息跳出來時,黎葉正在臨時簡陋營帳內,看望王立峰三人的傷勢。
「流了太多血,加上脫力和悲傷過度,急火攻心暈過去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不過,這裏缺少藥物……」被鬼子炮彈炸斷一隻胳膊的醫護兵,他本身頭上還包着染血紗布。
黎葉聽後,沉默不語。
「老弟,咱們算是完成任務,現在你有什麼打算?」吳鳴山遞給他一份電報,意有所指地問道。
「咱們要確認兩件事,第一,鬼子師團撤離後的停駐地點,距離咱們有多遠?」黎葉看了看電報內容,快速思索一下後,遲疑道:「第二,這一個團的援軍,什麼時候能到達這裏?」
吳鳴山點頭贊同,立即找人來下達命令,才介紹道:「永定河爆發洪水,阻斷了咱們好幾個部分援軍的行程。不過,閻老西的這個晉軍團挺不錯,他們距離咱們不遠了。咱們只要熬過了今晚……」
黎葉沉思半晌,才道:「告訴兄弟們,全部撤退。」
吳鳴山一驚,站起來道:「兄弟,你……你知道這會帶給你無盡麻煩的,要不還是按照指揮部的命令……」
此時,天空傳來一陣雷鳴呼嘯。
黎葉指了指上空,笑道:「咱們的電台,被鬼子飛機炸壞了!」
吳鳴山頓時哭笑不得,嘆口氣,點點頭道:「好吧,我會安排電台靜默……,但是報告好寫,軍法處那關不好過啊……」
黎葉搖搖手道:「那是以後的事了,何況咱們現在暫時還回不去。有鬼子的飛機在,咱們想撤回去,很快就會被發現的。不過,我有一招,正好利用它,也可以給板垣征四郎來出『空城計』和『瞞天過海』……」
吳鳴山驚喜道:「計將安出?很你說,別看我腿受傷,但是我恢復差不多了,可以做很多事情……」
黎葉笑着打斷他,道:「鬼子飛機偵察後,還會再來。咱們等第一波飛機過後,這個時間間隔內,砍伐幾根樹,樹幹直徑50毫米以上,能砍多少,算多少。到時咱們用這些樹幹,擺出幾個炮兵陣地來……」
吳鳴山訝道:「用樹當炮!這能行麼?」
黎葉問道:「飛機偵察,能見度是多少?我是說,咱們給樹幹上披上『炮衣』,鬼子飛行員的眼睛,從高空往下看,能分得清樹幹和炮筒子麼?」
吳鳴山哈哈一笑:「真有你的!小鬼子的飛行員看見還不得嚇死。我馬上去做……」
黎葉拉住他,指了指上面:「等這次鬼子飛機偵察結束再說。」他笑道:「你說,板垣老鬼聽說陣地上空無一人,他信麼?」
「空城計,板垣老鬼一定會認為我們在擺空城計!」吳鳴山此刻才完全明白過來:「兄弟呀,你這連環計,套路太深,跟你說,板垣老鬼子一生鬼精鬼精的,遇見你,算是遇見克星了。要是弄清真相後,他還不得氣暈過去!」
透過戰壕矮棚頂的幾根粗樹杆間隙,看着鬼子飛機在天空轉了幾圈後,毫無發現地離開……
吳鳴山快速召集傷兵們,進入山林砍樹,十分鐘後,第一道戰壕、第二道戰壕、山樑上的長城上、後山坡下溝底平原段,四個「炮兵方陣」準備齊全,所有「大炮」被埋進土裏,只剩一根「炮管」斜指上空,「炮管」上披着繳獲鬼子的軍服做炮衣……
兩個力氣最大的苦力——黎葉、崔大牛,都快累暈過去,二人抬一根樹幹、跑得飛快,三兩下就挖好坑、埋好「炮筒」……,他們二人完成後面三個「炮兵陣地」後,還幫着吳鳴山等傷兵完成第一道戰壕的佈置!
「嗚嗚嗚嗚……」
所有人前腳進入掩體後,鬼子的偵察飛機再次來臨……
分開藏在四個「炮兵陣地」上的傷兵們,「不小心」將炊煙燃起,被三架鬼子飛機發現,它們飛低後,乍然分散開來,像受驚嚇的兔子一般……
「哈哈哈……」
所有人都滿目欽佩地看着黎葉,再看看天空猛然拉高、倉皇逃離的飛機,都樂壞了。
「黎爺!跟着你打仗,俺們都得勁啊!幾根樹棍子就嚇跑鬼子飛機,這牛嗶大發了!俺得吹一輩子……」崔大牛原本乾重活累得脫力,但是現在居然精神越來越好。
這廝,身體素質真是變-態!
黎葉非常羨慕崔大牛的天賦異稟,還有,這廝長得最高壯雄偉、行動速度也最慢,但是他居然連一次槍傷都沒有,運氣也好得太讓人嫉妒了。到底誰才是穿越客?誰才是系統福利擁有者?黎葉也曾懷疑過,崔大牛這廝是不是也有什麼系統附體?很想跟他換換……
黎葉逗逗他說:「大牛,跟你打個賭,你說鬼子的飛機,還回來第三次麼?」
所有人都頓時安靜下來。
吳鳴山嘶聲裂肺叫道:「鬼子飛機還來?」
崔大牛抓抓頭,囧道:「應該不會了吧。它不是嚇跑了麼?發現咱們這麼多『炮』,它們還敢再來?……」
吳鳴山這才「哦」了聲,醒悟道:「該死的,得叫弟兄們趕緊離開這裏。鬼子馬上會派飛機來轟炸這裏……咦?兄弟,你肯定有辦法,快點說出來,你是要急死我吧?」
自從他拿出全家福照片、交心後,再也沒有叫過「黎爺」。
黎葉苦笑道:「大哥呀,你把我當成諸葛臥龍麼?」搖了搖頭,續道:「你說,鬼子飛機再來,咱們打下一架來……」
吳鳴山、崔大牛等人一齊驚叫道:「什麼?打-飛-機!」
黎葉差點嗆住,好吧,這時代,打-飛-機這詞彙還是很正經的字面本意!
「要是真打下一架來,鬼子會認定發現咱們這裏真正的實力……」吳鳴山喃喃道:「但是,兄弟啊,咱們這裏沒炮啊!」
黎葉笑道:「鬼子不是送給咱們一輛坦克麼?咱先練練再說……」
吳鳴山哦了聲,道:「你是說用戰車上的重機槍打下飛機?這倒是有可能!可以讓大牛試試。」
黎葉也不解釋,他想先試試,看能不能裝備進入系統,鬼子95戰車才37mm主炮,在60mm口徑的限制之內的。
「板垣老鬼經此一役,失去了35輛戰車、還被咱們繳獲一輛,他現在應該是被鬼子指揮部和大本營責難,我們不得不提防他惱羞成怒、率兵前來。」吳鳴山忽然擔憂道。
「我不這麼看,以板垣老鬼之前的戰場應對反應來看,他應該是鬼子將領中,少見的能夠沉得住氣的一員智將。智者多慮,但智者也多疑。所以即便是他被鬼子高層罵成狗,再怎麼惱羞成怒,沒湊齊一個聯隊前,他絕對不會輕易前來送死的。當然前提是鬼子高層不搞陣前換將,只要還用板垣,他絕對不會在摸清咱們真實實力前貿然出兵的……」
黎葉對於鬼子的猜測,一部分是分析和推測。大部分是刻意這樣說出來,慰藉吳鳴山的。
當前,所有傷兵已經過了敢死熱血的勁頭,加上一次僥倖逃過大難後,不少人和吳鳴山一樣,心底重新煥發、滋生出求生的希望。想到鬼子飛機極有可能來轟炸陣地,大都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惶恐表情。
故而,他需要吳鳴山來這員老將穩定軍心,首先就要打消吳鳴山的憂慮,哪怕是一絲疑慮也不行!他說得很自信,連他自己差點都相信鬼子會照做了。
吳鳴山眼睛一亮,頹廢焦慮散去不少:「那就好,這樣說,在鬼子大軍集結完成前,這處陣地,暫時是安全的。」他清楚先得過了鬼子飛機轟炸這一關,但是有了目標後不再猶豫!
目前雙方,比的是,鬼子大部隊帶着戰車大炮等的重型武器、趕山路的集結速度,和晉軍那個團的行軍速度。兩者到來的先後,決定了這陣地上的幾十個傷兵的生死。
不過,黎葉不想將命運交到別人手中。使吳鳴山振作起來後,有了他的支持,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吳鳴山的召集下,所有人商定後,一部分傷員坐着三輛騾車,護送王立峰等三人,去追趕醫療大隊。剩下的行動不便、不願意離開的重傷員,還有23人,吳鳴山重新豎起了信心後,也拒絕所有人的勸諫,堅決留了下來。打硬仗他是老手!
崔大牛擔任新繳獲的坦克重機槍手,他賴在戰車裏不走,不過他倒是把他弟弟——結巴崔二狗給趕走了。
吳鳴山帶着崔大牛和23名重傷員,在山林中開闢新戰壕。黎葉朝着鬼子留下的那輛歪倒在坑內的95式輕型戰車走去……
「嘀!掃描發現一門輕型自走火炮(輕微受損),虛擬成功激活第五門副炮,需消耗1280點氣血值,激活佔用1個副炮位,當前副炮位使用狀態:3/5,第二副炮寂滅(待修復);該炮使用壽命(2573發次)……;是否配裝激活?」
黎葉本來只是看中了它的主炮而來,但是系統顯然是大異於日軍的歸類,將鬼子定義為坦克的95式輕型戰車,直接劃分為「自走炮」;鬼子按照戰術用途、戰鬥功能等區分定義,在系統這裏通通推翻。
鬼子的薄皮坦克,不被系統認可,黎葉也認為很有道理。裝甲太薄,機槍都能對付它,有辱坦克赫赫威名!但系統劃為「自走炮」是什麼道理?一些自走炮的防護裝甲非常強的!
不過,系統出現的差異化,就好像「手炮」、「粗製散彈炮」等讓人羞澀的火炮歸類一樣,他也不再奇怪了!
「當然配裝!我選擇是、是、是!」
有着鬼子飛機的威脅,黎葉無比期盼增強實力,毫不猶豫地快速選擇配裝第五副炮……
「嘀!消耗1280點氣血值,虛擬成功激活第五門副炮(當前4/5,第二副炮寂滅-待修復),系統變裝序列型號:95式輕型自走炮,(防護裝甲)車長4.38米,車寬2.06米,車高2.28米,戰鬥全重7400千克,最大速度(公路/越野)48/26千米/小時,最大行程250/177千米;爬坡度30-40度,通過垂直牆高0.60米,越壕寬2米,涉水深1米。裝甲-炮塔處裝甲為15毫米,正面裝甲為12毫米,其他部位裝甲為6毫米(裝甲防護差評)……」
黎葉一愣,隨即笑噴,還「差評」!
他也沒指望靠這裝甲保命,他打穿了35輛這類戰車裝甲,有足夠的驗證認知!他最想看95式的武器火力裝備。
「……主炮:94式37mm火炮1門,全炮長1.36米,炮重64千克,高低射界-10度至24度,方向射界左右各10度。彈藥基數為120發-當前實彈113發(穿甲爆破彈),彈丸重量:670克;彈丸初速:700米/秒;彈丸穿透力:45毫米勻質鋼裝甲板/300米、40毫米/500米、30毫米/1000米……有效射程:2870米,最大射程:5700米……;對戰車:30毫米/100米、20毫米/500米、8毫米/1000米……,射程:1200米。超過2870米距離之後,每100米精度下降0.25(可輔助修正,1點氣血值修正1)……」
黎葉看得一愣,改成自走炮分類後,系統表示這94式速射炮防空能力不顯著,24度仰角,打鬼子飛機得想想辦法才行!
「……輔助武器:2挺97式機載重機槍,口徑7.7毫米、槍身長700毫米、全長1145毫米、重量12.4千克,1.5倍的瞄準鏡;使用20發裝7.7毫米機槍彈彈夾;槍口初速735米/秒;有效射程540米,最大射程3420米;1挺為前機槍——射界為:高低-10度至35度,方向射界左右各25度;1挺炮塔後機槍——高低-10度至25度,方向射界左右各25度。彈藥共3000發。」
這款主用於步兵支援輕型戰車,還真是雞肋!
「嘀!激活第五副炮自帶原產地文字資料精通……」
這日文精通在第三副炮時,就已經來過一回,早就會看會寫了。
「嘀!特別說明,不可攜帶任何物種生靈進入第五副炮位……」
不能帶活物進入系統,這是一個問題麼?
太不是了!
這就是一個4米乘2米乘2米的存儲倉庫啊!即便是除去戰車內部設施物件,還有不少位置,可以放一些武器彈藥和私人物品……
黎葉頓時開心起來,他取出95豆丁戰車,放在平地上,歡快地開了起來,漸漸地對駕駛技巧由生變熟,這傢伙的柴油發動機的馬力還真不錯!
「黎爺,黎爺……」
這時,崔大牛聽到動靜,趕了過來,眼巴巴地呆呆看着。
「哈哈,上來試試機槍……」
黎葉停下這款系統定義的輕型自走炮,將崔大牛招上了車,前後機槍都給他試了幾把。
「噠噠……噠!」
崔大牛還未過癮,便把狼招來了。哦,不,是把吳鳴山那小齙牙給招了來,好在有兩挺車載重機槍,二人才沒起爭執。
沒等吳鳴山過足癮,鬼子飛機的呼嘯聲,由筆架山背後遠方高空雲層傳來……
黎葉趕緊倒車,沿着第一道戰壕支路交通戰壕,快速開進山林中,進入崔大牛準備好的一處山窪斜坡,炮口、重機槍對準了斜上方75度左右角度的山林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