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戰局,他還沒有想明白,自己那一劍,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刺中左公權,到底哪裏才是關鍵?
「大師兄,你果然隱藏了實力,騙得我們好苦啊!」三師兄趙河笑道。
他們也並不是沒有懷疑另有高手相助,可是除了那個被彈飛的老車夫之外,這裏哪還有外人!
相較之下,他們寧願相信是大師兄傷勢好了,一路故意隱藏實力,騙國學院的人上鈎。
何儀知道這個時候解釋也是多餘,只得打起精神道:「回上京的路還長,大家小心!小紀,你去把那位老先生扶起來,讓我看看他的傷勢。」
大夥死裏逃生,喜不勝喜,這時候才想起來還有個倒霉的老戰友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不免有些唏噓。
紀靈丹點點頭,正要去扶那位可憐的老車夫,突然間一抬頭,嚇得他怔在了原地。
因為四條人影正疾掠而來,看服飾正是剛才那四名逃走的國學院弟子.
他們回來得比逃走時更快,而且臉色蒼惶,仿佛遇到了什麼更可怕的事物一般。
轉眼間,四名國學院的高手便一頭撞入了白鹿書院的陣中。
他們這一撞之下,大師兄何儀砰然倒地,連帶着身後的三師兄和五師兄一齊倒地。
紀靈丹這才明白了,大師兄根本就沒有恢復實力,所以才這般的不濟事,一撞就倒。
奇怪的是,那四人一路衝撞過來,撞倒了何儀等人之後並沒有停下,仍在繼續逃躥。
忽然之間,一道紅影帶着一股炙熱的風撲面而來。
緊接着,那四名國學院弟子不動了,他們每人臉上都寫滿了緊張和不安。
那道紅影也停止了移動,漸漸露出了身形。
紀靈丹看到那紅影的樣子,嚇得他差點驚叫了出來。
這是一個穿着大紅袍的怪人,紅袍覆蓋下的身體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大小,左臂以一種極怪異的姿勢蜷縮在胸前,右臂卻是異常的粗壯,快要趕上正常人的大腿那般粗了。
這紅袍怪人臉上帶着半張純金面具,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位,不過從他的黑青膚色和下半張臉的輪廓來看,相信沒有人會覺得這是個正常人類。
這名紅袍客身上,到處都充斥着一種不和諧感,天殘地缺,就像一個被造物主扭曲了的玩偶,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對稱的地方。
正常人只要看他一眼,就會本能的彆扭。
「桀桀!你們跑什麼?見到本座不是應該很高興麼?哦!本座明白了,你們是逃兵,你們不戰而逃,所以畏懼本座,對嗎?」
這紅袍人的聲音干啞難聽,就像一把鈍鋸在人耳邊來回拉磨,聽得人極不舒服。
那四名國學院的弟子面如土色,吱吱唔唔不敢說話。
「下賤!本座最討厭不說話的手下!你們不說話,本座怎知你們的想法!既然不肯說話,那就不要說了!」
話音未落,這紅袍怪人一伸手,在半空中虛抓了一把。
其中一名國學院弟子突然用手捂住了脖子,眼珠凸出,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不一會兒,只聽到咯嚓一聲,那名弟子竟然斷氣了。
另外三名國學院弟子嚇得連忙跪倒在地。
「紅蓮神使,我們不是逃兵,我們不是逃兵啊!」
「左師兄受傷了,我們是去找他的!」
「對,對!我們是去找」說話最慢的這名國學院弟子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像拎雞崽一樣拎了起來,雙腳離地,臉上表情痛苦萬分。
喀嚓!又是一聲脆響,那名國學院弟子頸骨折斷,死翹翹了。
這詭異的一幕,瞧得白鹿書院的諸子人人色變,雖然對方是敵人,可是死狀如此慘烈,未免還是令人心生惻隱,心驚不已。
緊接着,眾人眼前紅影一閃,那紅袍怪客已經瞬移到了兩名國學院弟子中間。
他們口中的那位紅蓮神使,緩緩伸出了粗壯的巨臂,按在其中一名國學院弟子的頭頂。
「臨陣逃脫,還敢狡辯!死!」說罷,這紅蓮神使巨臂輕輕一壓,那名弟子的腦袋就跟磕在石頭上的爛西瓜似的,整個爆裂開來,炸了個稀八爛。
剩下那名國學院弟子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眾人突然聞到一股尿躁味,原來這人竟然真的嚇尿了。
紅蓮神使低垂着胳膊,用沙啞的嗓音喃喃道:「又只剩一個了!蒼天教我,不可趕盡殺絕,殺人留一線,日後好再殺!算你走運,走吧!」
那名國學院弟子連尿了滿褲襠也不顧,爬起身就跑,一眨眼就狂奔出去十五丈。
砰!只聽到一聲脆響,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名倖存的國學院弟子的腦袋也爆成了一灘爛泥,屍體軟軟的倒下。
「蒼天?有何德何能教我?」紅蓮神使獰笑道。
一時間,白鹿書院的弟子們全都不吭聲了,四周靜悄悄的,安靜得有些可怕。
剛才那四個,全都是先天境界的武者,能進得了國學院的,可以說都是一時之選,同境界者中的皎皎者,可是他們在這紅袍怪人面前,卻連小雞都不如,被一個一個的捏死。
那麼這紅袍怪客的實力,到底又是什麼境界?
「奪壽境!」三師兄趙河無力的嘆息道。
雖然這紅袍怪客一出手就殺了國學院的四人,可是在場的人誰也不會認為他是來幫助白鹿學院諸子的,因為這人身上的邪氣實在是太重了。
「請問尊駕是何方神聖?我是趙氏長孫趙河,多謝尊駕出手相救,趙氏宗族和白鹿書院必有重謝!」
趙河也是精明人物,一開口就搬出了趙氏宗族和白鹿書院兩座大山,希望對方能夠有所顧忌,只要能換得諸子性命,多大的代價也值得。
那紅袍怪客眯起了眼睛,目光在諸子身上掃了一圈。
「桀桀!趙氏宗族,白鹿書院,桀桀!好大的名頭!我好怕!好怕你們欺負我!你們試過斷手斷腳沒有?當一輩子殘廢是什麼感覺?你們有體會嗎?」
紅袍怪客的聲音陡然拔高,聲音中蘊含着內勁,震得白鹿諸子頭暈耳鳴,胸悶眼花,難受極了。
趙河臉色微變,因為他已經看出來了,面前這個紅袍怪客就是個瘋子!不可理喻,根本無法溝通!
像這種怪胎,除非找到他的性格弱點,對症下藥,否則就是雞同鴨講,下場說不定比那幾個國學院的倒霉傢伙還要慘!
「桀桀!你們就那麼不想死嗎?不乖喲!那我們來玩個小小的遊戲吧!把你們身上的好東西全都交出來,我可以破例讓你們當中一個人活下去。其它的都要死!」紅袍怪客笑眯眯的說道。
趙河一拱手,道:「我們白鹿書院與尊駕無冤無仇,您身為奪壽境高人,又為何要跟我們這些小輩過不去呢?」
紅袍怪客猛睜圓了眼睛,雙目中射出精光,模樣恐怖嚇人。
「放狗屁!老子以前叫做血河真人,在北地何等的逍遙快活,想殺誰就殺誰!是你們白鹿書院的那個狗屁劍長青,追着老子砍了半年多,逼得老子沒辦法,才投靠了上清明月宮,當這個狗屁的紅蓮神使!你說,你們該不該死?」
這紅袍怪客一自報家門,白鹿諸子全都滿臉的驚悚。
他竟然是血河真人那兇徒,當年血河真人在北地是家喻戶曉的一代凶人,可止小兒夜啼的狠角色,此人天生殘疾,心胸狹窄,一言不合就要殺人,而且喜歡斬草除根,在北地犯下血案累累。
後來是白鹿書院的上代大弟子劍長青仗劍入北地,追殺了這凶人足足半年,才將他殺得消聲匿跡,不敢露頭,本以為他被劍長青重傷,死在了哪個不知名的角落,誰知道卻投靠了上清明月宮。
如今這凶人堵住了白鹿書院的低輩弟子,新仇舊怨,只怕難以善了。
「快點,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都掏出來!要是老子有興趣,可免你們當中一人不死!」血河真人笑道。
血河真人這趟收穫頗豐,他受上清明月宮派遣潛入礦區,配合國學院獵取了第六層的火靈珠,現在又堵住了白鹿書院諸子,決心要在殺人之前先大撈一筆。
白鹿諸子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大師兄何儀仍在閉目凝氣,蓄力打算最後一擊。
三師兄趙河從懷中掏出一隻瓷瓶,默默的放在了地上。
紀靈丹也從懷中摸出一塊散發出淡淡靈氣的美玉,輕輕擺在了瓷瓶邊上。
其它幾位師弟也從身上摸出了所有值錢的東西,擺了一地。
他們很默契的在拖延時間,等待着大師兄再一次創造奇蹟。
雖然這個奇蹟的可能性幾乎渺小得可憐,就算大夥全部恢復狀態,也不可能打得過一名奪壽境強者。
「就這些?你們從白鹿書院出來,難道就帶了這麼些破爛?」血河真人憤怒了。
他以為至少也要有幾件護身寶物,或者是儲物空間之類的裝備吧!結果就拿出了這一地的雜碎!
「你們實在太令本真人失望了!不過我是出名講信用的!聽聞你們白鹿書院的弟子資質都很不錯,不如這樣吧,你們當中選一個來做我的弟子!其它人通通殺了!你們自己決定吧!」血河真人獰笑道。
白鹿諸子哪裏肯信這凶人的瘋話,全都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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