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好了女童許小婕之後,孟慷也不和許氏商行的人有過多的來往,每日就是窩在自己的船艙中刻苦練功,反正一日三餐都有許氏商行派人送到房中,省卻了不少無謂的功夫。
之前中了蠍後的暗算,功力被體內蠱蟲消耗了大半,後來又多次強行燃燒血脈之力,可以說是氣血兩虧。
好在孟慷通曉醫理,在識海空間中又藏有大量靈藥,再加上甘露的神效,不到兩天的功夫,他就已經補足了氣血,功力也恢復到了鼎盛時期的狀態,整個人變得龍精虎猛,精神奕奕起來。
依着古天之言,孟慷一直刻意的保持着先天上品境界,並沒有試圖突破至神通秘境,皆因為他深諳厚積薄發的道理,要在先天境界積蓄到極限,才肯挑戰神通秘境修為。
雖然孟慷仍只有先天上品境界,不過他的實戰爆發力卻隱隱直追奪壽境強者。這全是因為一場場惡戰積累出來的輝煌戰果。若論臨敵經驗之豐富,特別是與奪壽境強者對戰的經驗,孟慷現在已經穩穩站在先天境界第一人。
能夠以先天境界參與奪壽境強者之間的戰鬥依然還能活蹦亂跳的,也只有孟慷這種異數了。
船隊緩緩航行在大運河上,運河到了上游,雖然行駛到了距離上京城仍有一半的路程,水面卻已經漸漸清澈,河岸兩邊也恢復了人氣,洪水退去之後,稻田裏又重現蔥蔥綠意,不時可以看到在河岸邊洗衣的農婦,還有那蘆草叢中垂釣的老翁。
這些跡象,均說明這場大洪災對大戟朝百姓的危害已經漸入尾聲,運河沿途各地都顯現出了一派欣欣向榮的氣象。
船隊的速度忽然減慢,最後竟然停泊在了河岸邊。
感覺到腳下的船隻停止了前進,孟慷推開舷窗,見到船隊停在了一處臨時泊口,而且還有許多官兵衝上了船。
「所有人都下船接受檢查!核對路引!」士兵們高聲大嚷道。
孟慷皺了皺眉頭,正想有所動作,卻聽到了門口傳來敲門聲。
艙門開了,是那位莫言大掌柜。
莫言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雷兄,岸上有官兵檢查,你不用下船,勞煩跟我們許氏的人一起到前艙走個過場就好了。」
對方如此體貼,孟慷反而不好推脫了。
一般乘客都要上岸接受檢查,既耽誤時間又受到騷擾,許氏商行的人邀請雷軍醫一道坐在船艙里接受檢查,乃是體面人的待遇。他們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想到自己,也是十分有心了。
孟慷只好點了點頭,跟隨着莫言一起走到了前艙。
許氏商行的人均到了前艙,那位美貌少婦抱着許小婕,一見丑軍醫過來,母子倆全都笑語盈盈的迎了上來。
許小婕張開粉嫩的雙臂,一點也怕生的要醫生叔叔抱抱。
孟慷沒法拒絕,只得從美貌少婦手中接過小女童。
在接過小女童的剎間,一不小心,兩人的手臂緊緊貼在了一起,從手上傳來對方肌膚如凝脂般柔滑的觸覺,嚇得孟慷連忙縮手,若不是臉上有易容,早就被人看見漲得通紅。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神念掃過船艙,嚇得孟慷立刻收斂毛孔,將全身力量深藏起來,只露出普通先天武者的氣息。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渡口巡查竟然有奪壽境高手現身,這實在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孟慷暗道一聲不妙,莫非自己的行蹤暴露了?大敵可能當前,他更加小心翼翼,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大步闖進了船艙,來勢洶洶。
孟慷巋然不動,可是當他看見跟在這隊士兵後面的那位將軍,頓時恨不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因為跟在大隊人馬後面進來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帶領五千精騎進攻青州城的那位右武衛將軍周劍。
此人不止是奪壽境強者,還是實力深不可測的那種,在孟慷心中,幾乎把這人當做和蠍後同級別的對手。
要想瞞過此人的法眼,孟慷實在沒什麼把握,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也只有咬牙拼一拼了。
一瞬間,孟慷急中生智,立刻催動了眾生紀中的玄妙法門,將自己的真實隱去,徹底化身為了來自邊軍的苗人軍醫雷軀。
周劍走入船艙,依舊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仿佛沒有任何人能放在他的心上。
「大家不用緊張,例行公事而已!本將軍知道在座的都是有點身份的,你們是許氏商行的。哦,還有槽河幫的,請各位拿出各自路引,交由兒郎們檢查。」周劍揮了揮手,一臉平易近人,目光卻在眾人臉上掃來掃去。
艙內眾人紛紛取出路引,交由士兵們查檢。
孟慷也不例外,他的路引是從邊軍那邊開出來的,由使者從邊關帶來,真實有效,絕無虛假。
士兵檢查了孟慷的路引之後,將路引還給了他。
不一會兒,船艙里所有人的路引都檢查完畢,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孟慷面沉如水,低着頭,目光盯着地面,擺出一付對這種例行檢查表示很無趣的樣子。
周劍緩緩踱步,到孟慷面前忽然停步,道:「你是邊軍?」
孟慷心中一凜,知道以對方的境界實力,要看穿自己的水準實在是太容易了。
這一瞬間,雷軀抬起頭來,淡淡道:「是!」
「有點意思,邊軍不在邊關鎮守,千里迢迢跑到這來做什麼?」周劍不緊不慢的問道,叫人聽不出他的語氣是吉是凶。
雷軀皺了皺眉,沉聲道:「路引上有寫明,我無須解釋第二遍!」
一聽到這土氣又醜陋的邊軍竟然敢用這種強硬口氣對周將軍說話,四周的士兵們全都怒目相向,有些火氣重的甚至直接拔出了刀劍。
周劍緊緊盯住雷軀的眼睛,皮笑肉不笑道:「你信不信?本將軍輕輕一掌就能把你這小小邊軍拍死,扔進運河中,屍骨無存!」
此言一出,四周的許氏族人全都大驚失色,特別是那位美貌少婦和莫言大掌柜,兩人均不忍看到這種場面,更不願雷軀這樣的好醫生無端喪命。
「我信!但是我賭你不敢!老子從戰場上歸來,就沒把這條小命當回事!早一天晚一天而已!倒是你這白臉將軍,你無端殺了老子,耽誤了洪帥的要事,就要承受咱們四十萬邊軍的怒火,嘿嘿!要不你試試?」
沒想到雷軀竟然如此硬氣,這一下別說許氏族人了,就連四周那些士兵們也對他的敵意消減了不過,如此硬漢,人人佩服。
周劍也是微微一愣,原本以為這邊軍漢子的身份有些可疑,不過對方的反應如此激烈,卻又讓他有了些不敢確定。
一個人的氣質是很難偽裝的,還有眼神,周劍一直緊盯着這邊軍的眼睛,並沒有發現哪怕一點點令人生疑的變化。
「邊軍將士替我大戟朝鎮邊關,勞苦功高,洪老帥更是本人素來敬仰的前輩,這位兄弟說笑了,我周某人怎會對邊軍不敬!咦?兄弟你這把刀當真不錯,借某一觀之!」
說話間,周劍微微一探身,一掌拍向了孟慷的小腹。
此人的心計深沉無比,嘴裏說的觀刀,下掌卻在對方的要害,分明是想取人性命。
只見雷軀連瞧也不瞧對方拍向自己小腹的那一掌,而是反手拔刀,迎風一刀斬向了面前這白臉將軍。
沒想到這蠻漢竟然真的對右武衛將軍拔刀相向,四周的士兵們滿臉訝然的同時,卻也有一絲不忍。
在他們眼中,這邊軍蠻漢死定了!右武衛將軍周劍又豈是善良之輩,捏死個小小邊軍那不跟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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