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同天地之威般的異象,被青州城中的軍民瞧在眼裏,看得一清二楚,人人驚懼不已,簡直宛若瞧見了神跡般。
多虧了那五千精騎擋在了城牆面前,用他們的血肉凡軀擋住了從天而降的那道霹靂火,再加上青州城的城牆本來就厚重結實,所以城牆內的軍民才能安然無恙。
只是東門剛才被周劍一槍扎穿的城門,由於失去了城牆和城門的保護,被那道無可抵禦的能量衝擊餘波掃中了一點點,結果是將城門內外的斷石殘磚全都碾成了粉末。
一陣涼風吹過,東門內外如同發起了大霧般,全都是揚起的粉塵,可見剛才那一記能量衝擊波的威力之巨。
城外的五千精騎盡數倒地,屍橫遍野,到處都是馬嘶聲,士兵的呻吟聲,還能站立起身的不足二百餘眾。
城牆上的雷玉和虛鋒驚魂未定,他們最關注的仍是那名右武衛將軍。
煙塵散盡,右武衛將軍周劍全身衣衫襤褸,直愣愣的仰首望天。
因為他不明白,剛才那道是什麼鬼東西?竟然有如此威力!
他更想不通,為什麼那道天威竟然像向對着自己發射的,害得五千精騎盡損於此。
難道真的有天地震怒?對天怒人怨者降下天罰?
活了大半輩子,從未聽過有這種異事,可是卻當真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周劍一臉的失魂落魄,懷着極為忐忑的心情,蹣跚走到剛才那根古怪鐵棒降下的核心位置。
放眼望去,那裏已經是一片滿目瘡痍的凹陷大地,眼前這個沉坑不知深沉幾許,就像一張怪獸的巨嘴正在對着他們。
周劍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口中發出不甘怒意,強忍住身上的傷痛,身為奪壽境強者的氣勢陡然爆發。
在他的周身,大量碎石泥土仿佛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引力,緩緩升空。
在這位右武衛將軍的頭頂上方,氣勁翻湧,如同海潮般起伏不定,最後從那海潮般的氣勁之中竟然凝結成了一頭巨獸的虛影。
這才是「滄海決」的真正威力,以氣凝獸形,宛如體外化身,變幻莫測,威力無窮。
「天意?什麼狗屁東西!如果真有天意,我周劍第一個就要逆天!本將軍要用青州城的血來祭奠我的手足!賊老天,有種再來一發啊!」
周劍運勁放聲大吼,音浪爆發,直衝雲霄,他此刻亦是半信半疑,不惜再度挑戰上天的威嚴。
說來也巧,他剛吼完這幾句,天空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尖嘯聲,而且這嘯聲越來越強,全青州人都忍不住抬首望天。
只見一根黑點從高空中飛降而下,目標直指城外的狂徒將軍。
這一幕,直接嚇得周劍魂飛魄散,從未有人如此直接的感受過天地的怒意,只見他怪叫一聲,身子化為一溜殘影,奔跑如飛,迅速脫離戰場,逃之夭夭。
轟!第二根極光玄鐵棒落在地面上,卻並沒有引發強勁的能量衝擊波,而是直鑽入地下,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坑洞。
過了幾息的時間,地下才傳來了如悶雷般的巨響,跟着地面猛烈的搖晃了幾下,整個青州城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攥在掌心,然後狠狠的甩了兩下。
一時間,全城軍民均抱緊了身旁的親人和戰友,心中默默的祈禱着。
片刻之後,一切歸於平靜,所有人都忍不住興奮的大嚷起來。
「天佑之城!」
「天佑之城!」
「咱們青州是天佑之城!」
越來越多的青州子民高呼起來,因為眼前的這一幕只能用神跡來形容。
他們認為,冥冥之中,自有一股神靈之力在守護着青州城,不然就不會屢遭大難,卻依然堅挺。
青州城的全體軍民也相信自己已成為天佑之民,個個信心百倍,再也不畏懼任何的虎狼之敵。
此刻,遠在高空之上的霧靈隱寺中,兩名少年正在掻着腦袋。
「不對啊!為啥我發射的那一根,就好像沒有任何威力呢?難道你的手氣比我好?還是這破機關有自動認主的功能?不聽本少的使喚?」古天皺着眉頭,冥思苦想。
孟慷在一旁嘿嘿傻笑,不管怎麼樣,至少剛才已經試驗了這座飛行之寺的空投威力,而且還解了青州之圍,五千精騎盡失,光是這個損失就夠那位周將軍喝一壺的了。
「我決定了!我要留在這座寺里!」古天一拍腦門,扯着嗓子嚷道。
「不是吧?你想出家為僧?先說好了,我可不會剃渡!而且你能捨得拋下醉挑金枝樓里的鶯鶯燕燕們麼?」孟慷隨口打趣道。
「呸!誰要出家為僧了!我是說,我要留在這裏,替你把這座鬼寺研究通透,這東西將來一定會成為我們的秘密武器,殺手鐧,你懂嗎?」
「媽的,誰要是不服,老子就一棒砸下去!以後只有我扔人家的,而且還沒有人能還手!你說爽不爽?」古知咬着牙,一臉怪笑道。
孟慷聳了聳肩膀,道:「隨便你,你願意呆多久就呆多久。我倒是在想,能不能利用這座飛寺,為受災的百姓們做些事情!」
「那種事你慢慢想,想好了通知我做就行了!其實我留在這裏,還有一個目的。那個姓周的不是說了麼,我大伯生了個兒子,我家裏這段時間估計不太平。我想避一避!」
「其實他們根本不用來惹我的,我對家裏的那攤子事兒本來就不是很有興趣,大伯那一支想掌權,自己跟老太爺談好就了,沒事來招惹我幹啥!」古天一臉無奈的嘀咕道。
孟慷大致能把握到他的心意,古天只喜歡做自己的事情,對家族的爭權奪利並不願意,所以乾脆借着研究霧靈隱寺的理由,在這萬丈高空中躲上一躲。
而且他這樣暫時躲起來,也可以看一看家族中人,特別是老太爺對此事的態度,一動不如一靜,他這個法子也算得上是個不錯的選擇了。
「我先在這呆上一陣子,然後我會帶些靠得住的人上來,把這個地方逐步改造,以後這裏就不要叫什麼霧靈隱寺了,咱們給它取個新名字怎麼樣?」
「這樣不好吧!你想叫什麼名字?」孟慷不想古天不開心,只得應付道。
「要不然,就叫太虛堡壘怎麼樣?立於太上虛空,佔據不敗之地,成為我們最堅固的堡壘,助我們遨遊天地!」古天撫掌道。
「好吧!就叫太虛堡壘!希望這座堡壘不必用來殺敵,更多的是用來遨遊天地間,我還沒試過飛得更高呢!」孟慷心情大好,笑道。
「沒問題!我再飛高些!讓你見識見識!」說罷,古天操縱着全景圖,增強動力,令整座太虛堡壘飛向更高的空間。
兩名少年得此重寶,卻玩得不亦樂乎。
也許在他們心中,探索遠比征服要快樂得多。
正因為性情相投,相互理解,而且絕對信任,所以他們兩個才會成為真正的好朋友,從相知到相交,盡在不言中。
第二天一早,孟慷悄無聲息的降落到了青州城外,有了古天的幫助,果然效果截然不同。
原來這座太虛堡壘有助人回到地面的神奇裝置,只是之前孟慷不會使用而已。
這一落地,孟慷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程靈笙,也不知她回到凌霄聖殿了沒有。
到了城下,立刻就有眼尖的戰士發現了孟慷,城牆上頓時傳來一陣歡呼聲。
很快,從城牆上吊了一隻大籮筐下來,將孟慷吊上城牆。
小孟神醫平安入城的消息一經傳出,一傳十,十傳百,青州城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百姓們紛紛走出家門,走到了大街上,他們都想看一看小孟神醫歸來的樣子,雖然明知人家不在街上,卻仍忍不住走出來看看。
城主府內,雷玉、虛鋒、虛步行,大夥全都一窩蜂的圍住了孟慷。
「小孟神醫,昨天你不在城中,實在是太遺憾了。天降神跡,將敵軍殺了個片甲不留,那場面!實在是令人終生難忘啊!」城主虛鋒樂呵呵的說道。
孟慷心中有數,卻不說破,只是微笑點頭。
「孟兄,你和古天少爺到哪裏去了?我們都擔心死了!當時大軍圍城,迫得我們不敢輕舉妄動,雷堂主是主張出戰的,是我們不讓他出城!」虛步行老老實實的說出了昨日的戰況,他顯然是不想孟慷有任何的誤會。
雷玉在一旁反而不好多說些什麼了,很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孟慷拍了拍虛步行的肩膀,很善解人意道:「沒事,我理解的!我和古天自有脫身之術,你們的戰略沒有任何問題。如果開了城門,那才是罪過!」
「小孟,古天去了哪裏?」雷玉終於忍不住問道。
他見孟慷不急不徐,已經猜到古天該沒什麼大礙,只是不問一聲,心裏始終不踏實。
孟慷笑道:「古天去了一個很穩密的地方,很安全!他決定靜休一段時間,到時候他自然會回上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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