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蠍後素手探出,輕輕一指點中了程靈笙的肋下,一股陰寒的毒勁透體而入,對方應指而倒。
程靈笙在中指的一瞬間,就知道糟糕了!
蠍後雖然中了一記奔雷秘劍,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的實力竟然絲毫無損,這分明是一個圈套,而且是一個無可破解的圈套。
一指點倒了大敵程靈笙,蠍後臉上終於露出了更加甜美的笑容。
「小丫頭,本宮知道你很不服氣!在你臨死之前,本宮會讓你死得明明白白,你放心上路吧!」
說罷,蠍後單臂指天,朝天射出了一道鋒利的氣勁。
峰頂原本聚集了厚厚的雲層,在蠍後這一指之下,竟然拔雲見日,裂開了一道口子,金色的陽光頓時就從缺口中灑脫了下來。
這道金色的陽光照在蠍後的身上,宛若神跡,將她照耀得如同神明一般。
緊接着,整座霧靈隱寺大殿發出了一陣猛烈的搖晃。
然後,孟慷就看到了,從那扇古銅色的大銅門之中,爬出了一隻龍首人身的巨型怪物。
這隻怪物全身佈滿鱗片,高達十丈,身上肌肉虬實,線條分明,長着一顆碩大的龍首。
仔細一看,不對,不是龍首,而是一顆帶着角的鱷首,這隻怪物才探出半個身子,四周的妖氣竟然濃郁了十倍不止,分明是一隻絕世大妖物。
很顯然,這裏濃郁的妖氣對蠍後來說,受用得很。
她瘋狂的吸納着妖氣,將其不斷轉化為自身的力量。
正是因為有了這股源源不斷的力量加持,所以她才能夠硬扛了程靈笙一劍而毫髮無損,從而反制住對方。
此刻,蠍後身上的這股絕世力量並不完全是她自己的,而是代表着整座霧靈隱寺的澎湃妖力,難怪可以輕易擊倒大敵程靈笙了。
孟慷瞧見這一幕,頭皮發麻,心中警兆連響,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有多遠逃多遠!
「不行!不能逃!蠍後只是剛剛掌握霧靈隱寺,應該有還翻盤的機會!如果讓她真正的掌握了這股力量,才是真正的大禍臨頭!」
孟慷猛的一咬舌尖,劇烈的痛疼讓自己清醒了過來,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恐懼,拔出無名長刀,大步迎了上去。
蠍後對孟慷的舉動視若無睹,根本沒有理會,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程靈笙身上。
因為這位來自凌霄聖殿的超級女劍手才是她的生平大敵,至於孟慷之類的只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
程靈笙中了一指倒地,原本應該失去知覺的她,這個時候卻爆發出了比清醒時更為強大的力量。
無數道劍氣從她的體內爆發,圍繞着她的身體形成了一圈圈的劍氣漩渦,晶瑩閃爍,卻充滿着難以形容的殺傷力。
這些劍氣漩渦可以輕易的絞碎任何物體,包括無形的能量攻擊。
這些自動護主的劍氣漩渦是凌霄聖殿傳人最後的保命手段,只有當他們失去意識,危在旦昔的時候才會發動的秘技。
就算是強如蠍後,也要等那些劍氣漩渦徹底失去效用之後,才能傷得了程靈笙。
而這時,孟慷已經搶步上前,迎頭一刀斬落了下來。
孟慷這一刀蓄勢已久,他體內的蠱毒已去,境界恢復到了先天上品,雖然身體還沒有復元,但是在短時間內爆發幾刀還是可以支撐的。
不過在蠍後面前,區區先天上品境界,實在有些不夠看。
蠍後對於孟慷膽敢主動挑釁的舉動顯然有些惱火,對於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的對象,她向來都是毫不留情的。
蠍後笑容滿面,輕輕吹出了一口濁氣。
吐氣如箭,這一道氣箭直奔孟慷的面門,而且距離之短,速度之快,叫人避無可避。
孟慷大喝一聲,手中的無名長刀改直劈為斜削,刀身急劇抖動,精準無比的一刀削中了迎面而來的氣箭。
以有形破無形,孟慷手中的無名長刀驀然明亮了起來,那是刀勁高度凝聚產生的視覺效果。
啵!雪亮的刀鋒將蠍後吹出的那道氣箭剖成了兩半,刀勢不減,直奔蠍後的頭頸而去。
鐺!這一刀毫無滯礙的斬在了蠍後的頭頸處,卻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
不對!準確的說,這一刀斬中的位置是蠍後頭頸方向的護身氣罩上,雖然只相隔薄薄的一層,卻並沒有真正的斬中她的冰肌玉膚。
以蠍後的強悍修為,再加上霧靈隱寺中的磅礴妖力加持,就算送給孟慷砍,也是砍不動的!
面對程靈笙,蠍後會以退為進,誘敵深入,一舉制敵,而對於孟慷,她壓根就沒放在眼裏,所以才任由他使盡刀勢,諒他也破不了自己的護體真氣。
孟慷此刻如同一隻繃緊身體的獵豹,全身上下充滿着爆炸性的力量。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機會,不能犯半點錯誤,否則就會徹底失去主動,無法翻盤。
借着這一刀的反震之力,孟慷足尖一點,以一個瀟灑的前空翻姿勢高高躍起,順勢躍過了蠍後的頭頂,朝大殿門口那隻龐大的妖物撲了過去。
人在半空中,孟慷人刀合一,神威凜凜,爆發出洶湧無匹的刀勢,直取那隻鱷首人身的巨怪。
蠍後雖然沒有回頭,卻對孟慷的舉動一清二楚,俏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這小子直覺相當敏銳,知道蠍後突然變得擁有壓倒性的強勢,來源就是大殿之中被鎮壓的那頭妖物,所以只要斬殺了那頭妖物,中斷妖力來源,蠍後就會被打回原型。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那頭鱷首人身的妖物是什麼來歷,而且那頭妖物也不可能被他斬殺,他這麼撲過去,只有送死一途,不會再有任何別的下場。
蠍後很清楚,霧靈隱寺中鎮壓的那頭怪物絕無可能被殺死,別說孟慷只是區區先天上品的修為,就算是她自己出手,也根本傷不了那頭絕世妖物。
否則的話,佛宗就不會修建這座霧靈隱寺來鎮壓這隻大妖了。
孟慷身在半空中,距離那怪物還有一段距離,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浩瀚如海的壓力,那怪物仿佛是萬惡之源,越是靠近它,越有一種無法呼吸,就連心魂都要被掠奪的可怕感覺。
說時遲,那時快,孟慷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身子直墜,生生改變了去勢,落到了那頭絕世妖物的正前方。
這一收刀落地,強行改變方向,真氣迴蕩之下,頓時讓孟慷體內的數條主要經脈被狠狠扭了一下似的,要不是他服食過龍鱗丹,換作別人剛才這一下子就會重傷倒地。
落地的一瞬間,孟慷毫不猶豫的從懷中掏出了一件事物,迎面扔向了那頭妖物。
腳下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馭風雲身法運轉到了極限。
整個人化為一溜殘影,沖向了那頭妖物身後的銅殿大門。
孟慷扔出去的是一塊太歲元胎,這東西沒別的用處,就是一團濃縮的精氣,對所有捕獵血食的生物都有着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果然,那隻鱷首人身的妖物一下子就被太歲元胎的氣息吸引住了,直撲了過去。
剎那之間,孟慷與妖物擦身而過,衝進了大殿之內。
才一進霧靈隱寺銅殿,孟慷鼻中立刻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仿佛來到了阿鼻地獄之中。
定睛一看,這座大殿的正中央有一座血池,妖氣瀰漫,和這裏面的妖氣相比,外面的那隻妖物反倒算不得什麼了。
萬萬沒想到,佛門淨地之中竟然是如此光景。
孟慷怔了一怔,目光掃過大殿,很快就找到了血池邊上的十八尊金身羅漢。
他從那天竺老僧的記憶中得知,大殿中的這十八尊金身羅漢都是由得道高僧坐化而來,鎮壓妖邪,只是沒想到這大殿之中已是正邪顛倒,妖氣衝天。
那血池之中仿佛泡着一具妖骨,所有的妖邪之氣,都是從那具妖骨之中散發出來的。
而池邊的那十八尊金身羅漢則黯淡無光,有過半的羅漢像已經被染成了血色,看起來猙獰可怖。
孟慷知道生死悠關,半點也不能遲疑,於是掏出那顆天竺老僧化為的舍利,扔向了其中一具金身羅漢。
說來也怪,那顆舍利子一碰到金身羅漢,頓時佛光四射,整個大殿變得亮堂了起來。
原來那十八具金身羅漢的身上,均纏繞着兒臂粗的鎖鏈,一直延伸向血池之中。
隨着佛光大漲,那些鎖鏈也紛紛重新化為了金色,大殿之中的妖氣頓時淡化了不少。
就在這時,孟慷猛一抬頭,看到大殿門口站着一個怒氣沖沖的女人,不是蠍後還能是誰!
蠍後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能喚醒大殿之中的金身羅漢,這意味着他要和自己爭奪霧靈隱寺的控制權,這等虎口奪食的行徑,試問以蠍後的脾氣怎麼能忍得了。
「臭小子,你不必白費力氣了!這大殿之內的羅漢早已經被本宮污化了,現在是妖神當家,有妖力加持我身,這些臭和尚的法術已經失效了!」
蠍後一邊叫道,一邊縱身撲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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