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礦區還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人來人往,忙忙碌碌,遠遠望去,每個人都低着頭只顧幹活,像極了一窩螞蟻。
孟慷走到了礦區大門前,立刻有兵卒迎了上來。
「什麼人?」一名兵卒大聲喝道。
孟慷從懷中掏出洪乾坤老帥送給自己的那塊校尉腰牌,高舉在手,揚聲道:「邊軍校尉孟慷,求見鎮獄大將軍!」
「邊軍校尉?你等等!我去給你通報一聲!」那兵卒盯了一眼孟慷手中的校尉腰牌,點點頭道。
片刻之後,那名兵卒回來了,一板一眼的說道:「我們家副將說了,咱們和邊軍素無往來,大將軍正在閉關修煉,不見外客,請回吧!」
孟慷一聽這麼個答覆,頓時心情就有些焦灼了,不過他知道跟一個小兵卒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得收起腰牌,深吸了一口氣。
隨即,孟慷用盡全身力氣,大吼道:「醫學院孟慷,有事求見鎮獄大將軍!請大將軍現身!」
他這一聲吼,動用了神識,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座礦區,直指人心,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許多囚徒紛紛停下了手裏的活計,愕然望向天空。
礦區大門前的那些兵卒們見這少年如此大膽放肆,全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刀劍出鞘,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這時,只聽到礦區內傳來了一個炸雷般的聲音,比開礦用的火藥爆炸還要響亮。
「待!什麼人敢來礦區鬧事,不要命了麼?」
話音未落,一座雄壯如山的人影已經迎面撲了出來。
此人一出場,聲勢頗為驚人,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氣勢,給人一種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的滾滾殺意。
不見其人,只聞其勢,便知道來的是一位久經沙場的萬人敵。
嗡!一道神通秘境領域在孟慷正前方唰的一下子鋪開。
身處其中,給人一種刀槍林立,舉步為艱的精神錯覺。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偌大的拳頭如奔雷般轟了過來。
對方先以領域之力控制四周的天地元氣,再以飽滿力道的重拳正面轟擊,猶如在戰場上堂而皇之的正面衝殺,先聲奪人,着實不凡。
轟!轟!轟!
礦區大門外的土地被這豪邁的一拳轟得整個兒掀翻了起來。
大量的泥沙紛紛俱下,只見一個雄壯的身影以瀟灑的姿勢收拳,哈哈大笑道:「狗屁的邊軍校尉,不夠本大爺一拳,實在」
沒等這雄壯的男子說完,話音嘎然而止,因為他一臉駭然的發現,對方不知從什麼時候溜到了他的背後,從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兵卒腰間抽出長刀,雪亮的刀鋒就架在了自家的脖子上。
「你,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那個以豪邁之姿登場的雄壯漢子嚇得不輕,就連說話都結巴起來了。
「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手癢得很!會殺人的!」孟慷一臉冷峻,淡淡道。
「我,我,在下是天涯礦區副將王寶才,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這雄壯漢子前倨後恭,一見技不如人,立刻乖乖服軟。
只有這種人才能在戰場上活得久,若是他一味的硬氣,恐怕墳上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你沒什麼可以幫到我的!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孟慷淡淡道。
「什麼?」王寶才沒想到這少年的回答這麼非主流,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這個問題就是,如果我在這裏殺了你,會不會就能見到鎮獄大將軍了?」孟慷冰冷冷的答道。
王寶才一聽這句話,頓時臉色就白了,他聽得出來,這少年是很認真的在想這個問題。也不知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大的煞氣,苦也!苦也!
「這位小哥,哦不!孟校尉,您有所不知,咱們鎮獄大將軍閉關的時候,別說是殺了小將我,就算你把這礦區里所有人全都殺了,大將軍也不一定會出關!我說的全都是大實話啊!」王寶才連忙說道,生怕自己說得晚了,腦袋被人家切掉就划不來了。
「是麼?不一定會出關,那就是也有可能會出關了?我要不要殺殺試試?」孟慷冷笑道。
旁邊的兵卒們一聽這話,全都嚇得要死,連王副將都被人家一招制敵了,咱們這些小魚小蝦估計動手也沒用,給人家送菜還差不多。
「不試,不試!英雄,你殺了我也沒用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堆妻兒,你要見大將軍,我幫你通傳不就行了麼?咱別打打殺殺的好麼?」王寶才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了,連聲嚷道。
孟慷嘿嘿一笑,將這鼠膽將軍隨手一推,推了個四仰八叉,笑道:「剛才明明是你一出來就喊打喊殺,以後記得招子放亮些,,不然我怕你那八十歲的老母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是,是!孟校尉說得是,小弟明白!」王寶才從地上一骨腦翻身爬了起來,灰頭土臉的拱手道。
他是真不敢扎刺了,對面這少年實在是太詭異了,自己好歹也是神通秘境武者,堂堂的大戟朝副將,在人家手裏像是三歲小娃兒似的,深不可測,深不可則啊!
孟慷懶得理會這個實力平平的王副將,想了想,從識海空間中取出了那根魂器黃金柱。
這根魂器一取出來,頓時散發出極強的魂力波動,這股奇異的力量波動瞬間影響到了在場的每個人,整個礦區方圓百丈之內,所有的生靈全都感到了一股來自靈魂的顫慄。
王寶才副將見到這根魂器黃金柱,嚇得他一下子腿就軟了,他能夠跟隨鎮獄大將軍,眼力自然是不差的,雖然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他隱約猜到了那少年手裏拿的是什麼玩藝。
「我的媽呀!英雄,你停手啊!你真想屠盡我們整個礦區的人啊!」王寶才一聲哀號,只差衝過來抱着孟慷的大腿了。
至於為什麼他沒有這麼做,哈哈,因為他不敢!
魂器黃金柱才一現世,礦區後山上立刻就有了反應,一股更為強大凜厲的魂力沖天而起,如旋風般的席捲而來。
孟慷立刻運足了力氣,大聲吼道:「醫學院後學晚輩孟慷,拜見鎮獄大將軍!」
說時遲,那時快!眾兵卒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少年已經不見蹤影,就連王寶才副將也沒看清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卻極為知機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大大咧咧的嚷道:「沒事了,都回去站崗吧!」
旁邊的兵卒們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王寶才上前一個踹屁股,罵道:「都愣着幹啥?不用幹活啊!大將軍把人帶走了,你們也要一起麼?」
聽他這麼一說,眾兵卒才一鬨而散,對鎮獄大將軍的神通敬畏極了。
孟慷只覺得眼前一黑,等到視線明亮起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中軍大帳里。
這座將軍大帳空蕩蕩的,四壁安放着照明用的明光晶石,將帳內照得亮堂堂的。
大帳的上首位置,那位傳奇強者鎮獄大將軍依然全身披鎧,大劍拄地,充滿威嚴的坐在堂前,仿佛一尊巋然不動的戰神雕像。
孟慷已經了解了長生境大尊的秘密,當然知道鎮獄大將軍的鎧甲底下,應該並無軀體,而是一道極為強大的神魂。
「小孟神醫,你來天涯找我,所為何事?」鎧甲中傳來震獄大將軍低沉的聲音道。
孟慷這一回聽得清清楚楚,對方其實根本就未發聲,也沒有聲音經過自己的耳膜,而是以神魂直接傳音到自己的腦海中。
孟慷心神一振,同樣以神魂傳音道:「回鎮獄大將軍的話,我是來給您送禮的,這件魂器已經沒了主人,我想把它送給大將軍!」
鎮獄大將軍沉吟了片刻,沉聲道:「孟慷,你為人不錯!本將掌管天涯二十四載,在我這裏修煉過的學子共計六十八人,出去之後還記着給我送禮的,只有你一個。」
「這件魂器很好,我收下了。再加上前次你讓古氏送來的禮物,本將一共收了你兩次禮,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說吧,有什麼想讓我替你做的?」
這位鎮獄大將軍雖然是長生境大尊,看似冷酷神秘,其實卻是個很講道理的人,孟慷上次就已經感覺到了,這回果然找對人了。
「回稟大將軍,小孟確實有一事,想要懇求大將軍!我有位朋友被這把魂器所傷,散了魂魄,醒不過來,我想請大將軍告訴我,如何才能醫治她?」孟慷很誠懇的問道。
鎮獄大將軍沉默了半響,幽幽說道:「被魂器所傷,無藥可治!」
「當真一點辦法也沒有?」孟慷一聽這話,頓時就着急了。
他來見鎮獄大將軍,就是因為對方也是長生境大尊,對長生境和魂器最為了解,難道慕容冰雪真的沒救了麼?
「有一種方法或許可以救得了傷者,不過只存在於理論之中,我想應該並沒有人試過,你想要知道嗎?」鎮獄大將軍估計是看孟慷難過,又想着欠他的人情,所以考慮再三,才說道。
「願聞其詳!這個人我一定要救!無論有多難,我都願意去做!」孟慷無比堅定的說到,只要有哪怕半分的希望,他也要盡全力去試一試。
只有真正失去了才知道,原來慕容冰雪在自己的心裏一直都存在着,而且她是為了自己才被魂器傷到的,無論出於哪個層面,自己都責無旁貸。
鎮獄大將軍應該是感受到了孟慷心意中的堅定,微微點了點頭,道:「你那個受傷的朋友,當時是什麼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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