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色 決定嫁了

    那塊地里有蚯蚓,不知怎麼地就跑了出來,很大的一條蚯蚓,正在泥裏頭翻滾着,估計是受了傷,沒多久就鑽進了土裏,消失不見。

    老王媳婦也瞅着了,也是一臉的愕然,好笑地揉了揉小女娃的頭。

    「沒事我回去了,還得忙呢。」安蕎起身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老王媳婦顧着管孩子,也沒多在意,隨口就了一聲,等安蕎走遠了才想起來,好像沒有問楊氏出嫁的日期。

    不過也沒多在意,晚上或者明天去問一下就是了。

    顧惜之並沒有直接去找人算日子,而是騎着馬去了一趟縣城,成親挑日子這事,一般都是由着男方這邊來。

    怎麼也得由着關棚來張羅,自己頂多搭把手。

    關老頭的身子也不行了,前幾年還能拄着棍子到處溜達,現在頂多就在院子裏溜達一下,已經走不了太遠了。

    臨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孫子出生,可兒子是個死腦筋的,身體都讓人給治好了,偏生喜歡上個寡婦。

    這也罷了,偏生這寡婦還是個矯情的,這老些年也沒鬆口。

    「兒子啊,爹沒多少時日可活了,還能不能看到你成親生子了?」關老頭也不想關棚為難,可活着就只有這點念想,忍不住就催促。

    「爹您別胡思亂想,您命還長着呢,肯定能看到您孫兒出生。」關棚陪在關老頭身旁,不過也沒有閒着,一邊陪着關老頭說話,一邊雕刻着木器,好手力再加好的刀功,一件木器很快就被雕刻出來。

    關老頭朝那木器看了一眼,說道:「你倒是有這個心思,就是不知道人家稀罕不稀罕。要爹說,人家要是不答應,你就這樣一直等下去?」

    關棚頓了一下,拿起一邊的砂子來打磨,小聲說道:「她肯定會答應,之前是在守喪,不能應。現在出了喪期了,很快就會答應我。」

    關老頭哼哼兩聲,也不說些什麼,若非那女人是傻胖兒的娘,若是兒子之所以病好,是傻胖兒出手幫忙,是怎麼也不會同意這麼等下去。

    還守三年呢,那死人面子還真大。

    也就那些當大官的,父母死了才會守三年,哪有寡婦守三年的。

    要不是這些話說了好多遍,說得人心都煩了去,鐵定得再拿出來說道說道。

    也就那是少主的親娘,要不然就是捆了下藥,也得把人給弄回來。

    要麼就把自個兒子捆了下藥,給好生挑個姑娘回來。

    「你就想着吧!」關老頭又哼哼了兩聲,到底這心頭還是不滿,兒子是想要他死不瞑目呢。

    關棚低着頭不吭聲,小心打磨着木器,這是個木擺件,用的紫檀木,專門給楊氏雕刻的。

    安靜了一會兒,有下人小跑了進來。

    「東家,少東家,惜公子來了。」

    關棚動作一頓,抬頭看了過去,關老頭也眯眼看了去。

    之前有吩咐過,若是顧惜之來,不用通報,直接讓人進來就行,所以顧惜之是跟在僕人後頭進來的。

    因為僕人用跑的,所以才隔了一段距離。

    「惜小子來了?還挺早的,吃過早飯沒有?我讓廚房給你做點。」關棚笑呵呵地說道,只是那笑容有些僵硬,估計是被關老頭那番話給刺激到。

    顧惜之擺了擺手,說道:「沒吃,不過不忙,我來找你有事。」

    關棚見顧惜之挺急的,動作停了下來,表情也認真起來,問道:「有啥事?你直說就是了,要是能辦得到,我肯定替你辦了。」

    顧惜之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媳婦兒回來了。」

    關棚一臉驚喜,說道:「這是好事啊。」

    顧惜之點頭:「不過我媳婦兒很不高興,對你很不滿意。」

    關棚笑容僵在了臉上,扯了扯嘴角,問道:「咋地了這是?」

    顧惜之斜目:「我媳婦兒給你三年的時間,讓你把我丈母娘給搞定,結果你到現在都沒把人娶走,也沒有個准信。就想問你一下,你是不是不想娶了?」

    關棚苦笑:「我想啊,想得心肝都疼了。」

    顧惜之只覺得肉麻,狠狠地搓了一把胳膊,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反正我媳婦兒說你太沒用,現在很惱火,你怎麼看?」顧惜之並不打算立馬把好消息告訴關棚,想先詐這傢伙一頓。

    果然關棚僵住了,面色苦澀,瞅着比吃了黃蓮還苦。

    關老頭兒狠狠一拍桌子,罵道:「沒出息,都有人家閨女幫着忙,還花了這老長時間都沒個進展,要真光棍一輩子,那是活該。」

    兒子是活該了,可爹您是死不瞑目啊!關棚心頭嘀咕一句。

    「我想娶啊,可柳兒她不答應啊,我要把她逼急了,她還躲我。」關棚急得撓頭,能想的法子也想了,就差沒使下三濫的手段。

    溫水煮青蛙是費勁了點,可那女人的性子,逼得急了就直接躲人。

    有啥辦法?想破了頭也沒轍。

    顧惜之冷笑:「反正我媳婦兒說你沒用,對你很失望。」

    關棚:「」

    大閨女失望了,是不是就不認他這個後爹了?突然就覺得生無可戀。

    「我媳婦兒講,靠着你怕是再有三年也不成,就不打算靠着你了。」顧惜之說完就笑眯眯地看着關棚一臉絕望的樣子,還好還知道收斂,只看了一會兒,就話鋒一轉,說道:「所以我媳婦兒打算自己出手,讓你趕緊挑個好日子,越早越好,她好把人給嫁過來。」

    關棚還以為被判了死刑,起先很是絕望,簡直生無可戀,然而聽到最後一句,表情再一次僵在臉上。

    良久眼珠子才轉了轉,猛地一凸,狠狠地瞪向顧惜之。

    這癟犢子故意的,專坑老丈人呢這是。

    顧惜之好像沒有看到關棚的表情一般,疑惑道:「咋地?你不會是有別的相好的吧?不想要我丈母娘了?我跟你講,你要是這樣的話,我肯定要跟我媳婦兒講的,丈母娘就一個,老丈人卻可以很多個,反正也是後的。」

    「你小子敢!」關棚仿佛猛地驚醒一般,倒吸了一口氣,眼中噴發出喜悅的光芒,扭頭看向關老頭:「爹你聽到沒有?柳兒她同意嫁給我了!」

    關老頭也很激動,卻不似關棚般喜形於色,仍舊是那麼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說道:「要你趕緊找人算日子呢,你還等啥?」

    說完卻不知從哪裏掏出來個黃曆,低頭翻了起來。

    若非那手是顫抖的,很難看出他在激動。

    「對對對,找人算日子。」關棚起身就往外跑,忘了還要招待顧惜之,三十好幾的人看着就跟個毛頭小子似的。

    關老頭一邊翻着黃曆,一邊掐着算着,瞅着也是個會算日子的。

    只不過事關於自家的喜事,還是請外人來算比較好一點,自己給自己算到底不夠吉利。因此關老頭雖然在算着,卻沒有攔着關棚出去。

    顧惜之往關棚原先坐的地方一坐,將關棚剛才打磨着的東西拿起來看了一下,這是個梅花鹿擺件,看起來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似的。

    怪不得這木坊那麼賺錢,又那麼嘚瑟,這手藝一般人還真沒法比。

    「小六子啊,你家姑爺我餓了,趕緊讓廚房給弄點吃的。」顧惜之看完就放了下來,可以看得出來還沒有打磨好,等打磨好了再拿回去給媳婦兒,扭頭看向一旁老老實實站着的小子,古怪地笑了笑。

    六子一臉懵逼,趕緊看向關老頭。

    關老頭連頭都沒抬,揮了揮手,說道:「趕緊去吧,大姑爺還沒吃早飯,讓廚房給做點好吃的。」

    還真是姑爺啊?可不管是老東家還是少東家,好像都沒有閨女嗎?

    哪來的姑爺?六子一臉呆傻地轉身,朝廚房跑了去。

    這是惜公子啊,沒錯啊!

    轉過去三年,當初的事情給六子留下了不小的陰影,隨着時間的推移,都不樂意接觸女人,更沒想過要成親。

    打從知道自己被夾住,就怕還被夾住,可見心理陰影有多大。

    去了廚房的時候,見到廚房裏有個燒火丫頭在的時候,連廚房門都沒敢進,在廚房門外頭喊了幾聲,把話給傳清楚了就趕緊走。

    那燒火丫頭對他有心思,還是躲遠點好。

    廚房裏頭的婆子看在眼裏,嘆息道:「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愣是給嚇壞了。」

    燒火丫頭咬唇,才來的,不太了解情況。

    第一眼看到六子的時候就稀罕上了,可偏偏這六子老躲着她,就跟見着母老虎似的,讓她倍受打擊。

    一群老婆子見到六子就嘆氣,問是咋回事,又一個個說她還是個丫頭片子,這種事情不要打聽的好。

    急得她直撓牆,沒半點法子。

    不是沒有人勸過六子,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夾子,可六子就是有了陰影,再加上家裏頭弟弟妹妹多,六子就想着這輩子不成親。

    也有揶揄六子的,問六子是不是天生就大,才會被夾住。

    才十三歲就很大隻,簡直前途無量,能羨慕死一地的男人。

    還別說,就有人因為好奇,扒了六子的褲子。

    顧惜之之所以對六子有着很深刻的印象,就是剛好遇到六子被一群人摁着扒褲子,還以為遇到好龍陽的,狠狠地削了一頓。結果得知了六子跟安鐵蘭那點破事,這些人只不過是好奇,惡意地起鬨,然而得知自己有所誤會,顧惜之還是又揍了那群人一頓。

    之後就跟六子熟了起來,至少顧惜之是這麼認為的。

    六子是啥感覺,顧惜之一點都不關心。

    見到六子木着一張包子臉走回來,顧惜之突然就想起安鐵蘭來,不知道媳婦兒的這個小姑姑如今怎麼樣,有沒有嫁人。

    當時安鐵蘭十五歲,現在已經十八歲。在藍月皇朝,十八的姑娘要還不嫁人,就真的是老姑娘。

    想必是嫁人了,可憐的六子肯定被拋棄了。

    六子木着一張臉,每天來木坊的人都很多,好多都好像跟他六子很熟的樣子。只可惜他六子是正直的,再討好他也沒用,不會替誰跟東家好話。更別說像惜公子這麼笨的,連銀子都不會塞,雖然他不會收,可光露個笑容到哪都沒用,沒得後門可走。

    「六子,你快到東街去,把紅娘子請來。」關老頭突然開口。

    六子對着關老頭,表情立馬生動了起來,應聲道:「是,東家,奴才現在就去。」

    顧惜之摸了摸下巴,這小廝對着都是木着張臉,還以為是個面癱,沒想到這面癱還對人的。

    「惜少爺,你也別老欺負六子,這孩子是個可憐的。」關老頭突然說了一句,然後又低頭算起日子來。

    顧惜之乾脆將六子拋到一邊去,問關老頭:「你黃曆看得怎麼樣,最近有沒有好日子?」

    關老頭自然是瞅着幾個好日子,只不過沒想跟顧惜之說,餘光瞥見廚房那邊有人拎着食籃來了,就對顧惜之說道:「一邊吃你的飯去,別待在這裏妨礙我這糟老頭子。」

    顧惜之是真的餓了,瞥了關老頭一眼,走到另外一張桌子去等着。

    早飯吃到一大半的時候,關棚回來了,手裏頭拎了個人。

    這人長得跟個瘦猴似的,個子還不到一米六,瞅着五六十歲那樣。

    「爹,我把人帶回來了,你趕緊跟人說說。」關棚一臉激動,把命先生推了過去,恨不得立馬就把楊氏給娶回來,要不是忍性好,現在都蹦躂起來。

    命先生全程黑臉,因為日子算得好,沒少找他算日子的。只要是跟日子有關的,他都能算,一般人見着他只有尊敬,哪跟這等粗漢子似的,一進門連話都不講,直接拎人就走。

    只是氣歸氣,這木坊卻不好惹,命先生也怕死。

    關老頭笑眯眯地說道:「我兒要成親,想給他挑個好日子,儘量早一些。我兒活了一把歲數還是個愣頭青,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你是個厲害的,還請你給挑個好日子,這日子可以靠近點。」

    命先生擰眉:「這靠近點,是多近?」

    關老頭道:「這個月也行。」

    命先生點頭,道:「生辰八字呢?拿來。」

    關老頭聞言頓住,扭頭看向關棚,忘了還有這事,這倆人連婚都沒訂,估計不會知道楊氏的生辰八字。

    誰料關棚竟然知道,立馬就抽了張紙,將倆人的生辰八字寫了上去。

    關老頭看着眉頭一挑,很是意外。

    就連顧惜之也很意外,還以為回去跑一趟,沒想關棚竟然會知道,三兩下把剩下的早飯給吃完,趕緊跑過去湊熱鬧去。

    關棚心頭很是慶幸,六月的時候去了一趟上河村,又跟楊氏說了倆人成親的事情,楊氏嘴裏頭一直說不合適。關棚氣惱之下,要楊氏把生辰八字拿來,給算命生先算上一褂,看看二人到底合不合適。

    幸好楊氏答應了,要不然就得耽擱。

    看到這倆生辰八字,命先生下意識就算了一把,一臉讚賞地點頭:「不錯不錯,天作之合。」

    只是指頭掐着掐着,臉色猛地一變,趕緊又掐算了起來,眉頭打起了結。

    關老頭見狀也是面色一變,趕緊問道:「先生如何?有可不妥?」

    命先生連算三次,都得到同一個結果,眉頭擰得能夾死只蒼蠅,說道:「這兩生辰八字之人,雖然命中有夫妻之相,亦是天作之合。偏生又有不妥,至於為何,老夫卻算不出來,似乎,似乎」

    這女子表面上是個寡婦,卻姻緣線未斷,恐怕丈夫尚在人世。

    顧惜之眼睛微閃,最討厭這些算命的,整天嘮嘮叨叨嚇死個人,不過這命先生也真是厲害了。

    好端端地讓算個日子,只是隨手掐了一點,就能掐出事來。

    「你就說這倆人是不是有夫妻命,當了夫妻的話能不能長命,這半個月裏頭有沒有合適他倆成親的日子就是了。」顧惜之笑眯眯地打斷命先生的說話,擔心這命先生本事太好,算出安鐵柱沒死還很快就要回來這事。

    若是拖延到安鐵柱回來,就真的是不妥了。

    命先生聞言先是看向關老頭,這事還是看關老頭怎麼個決定。

    關老頭想了想,反正自兒傻兒子認定了楊氏,不如就算一下,聽聽結果再說,便點頭:「就依他說的算。」

    命先生點頭,拋去了心底下的一絲疑惑,認真算了起來。

    這一算,命先生又一臉懵逼。

    明明就很是不妥,偏生照那麼一算,竟是頂好頂好的。

    也不知怎麼想的,鬼使神差地,換了個月份來算,把成親之日換到了兩個月以後的一個好日子裏,頓時就面色大變。

    見鬼了,怎麼會這樣?

    不似犯小人,卻很是古怪。

    關老頭見命先生表情不斷變幻,心吊到了嗓子眼裏,關棚更是白了一張臉。

    過了良久,命先生才舒了一口氣,說道:「這紙上的倆個生辰八字之人,有着很長的夫妻命,只是命相中有變卦。倘若把婚期定到本月,便柳暗花明又一村,否則變幻無窮。」

    顧惜之便道:「那就把日子挑早一點,寧早勿晚。」

    命先生看了顧惜之一眼,若有所思,沒多會又開始算了起來,這一次算了足足半個時辰,才長舒了一口氣,說道:「若不嫌太過匆忙的話,就把日子定在這個月十六。此二人成親以後,開始的時候可能會有些小磨難,但都會是有驚無險,如無意外,日後定能大富大貴,子孫滿堂。」


    而命先生口中的意外是逆天改命,又或者是受逆天改命之人牽連。

    這種事情基本上不會發生,因此不用去擔心些什麼。

    關老頭長舒了一口氣,拍板:「那便十六,今兒個十二,還有三天的時間去準備,還來得及。」

    命先生點頭:「這個月十六確定是個好日子,不嫌匆忙的話,還是挺合適的。」

    關老頭點頭,拿棍子敲了敲關棚,說道:「還愣着幹啥?趕緊給先生拿點喝水錢。」

    關棚趕緊往自己懷裏頭掏了一把,掏出來兩張銀票,一張二百的,一張是五十的,合着二百五,一股腦兒塞到命先生手中。

    命先生一臉笑眯眯地接納了,把桌面上的茶水喝完起身離開。

    他心裏頭還奇怪着呢,打算回去再好好算一掛。

    等到命先生拿了銀子離開,快看不見影子了,關棚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剛心情一直七上八下的,差點沒把人給嚇壞,這會腿都是軟的。

    什麼叫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他娘的才是啊。

    關老頭拿拄棍子敲了敲,沒好氣道:「瞧你出息的,就這點能耐,還嚇得腿都軟了。」

    關棚抹了把汗,說道:「我能不怕嗎?」

    關老頭冷笑:「就算這算得不好,你跟那女人不合適,你就能放棄?」

    關棚摸了摸鼻子,蒼白的臉總算是有了點血色,訕然一笑:「您老果然是我親爹,要麼能這麼懂我?」

    關老頭:「滾滾滾滾。」

    關老頭氣得想要抽死這熊孩子,可到底還是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怕什麼來什麼,要不然這一把老骨頭還真折騰不起。

    誰年輕的時候沒個磨難?關老頭倒是不擔心這個。

    能大富大貴,子孫滿堂,已經是挺不錯的結果。

    總的來說,還是挺滿意的。

    不說這父子倆,就是顧惜之也被嚇得滿頭大汗,覺得這些算命的太會玩,隨便說兩句就能把人給嚇成這樣。

    就是自己不算命,也被嚇了滿身冷汗。

    「既然定好了日子,這兩天就趕緊去下訂,完了就得成親了。」顧惜之說着又擔醒了一句:「不瞞你們說,我丈母娘她這輩子連個嫁衣都沒穿過,時間雖然是急了點,卻不想你們忒委屈了她。」

    「我們家不缺銀子,要是你們缺,咱們可以好商量。」

    關棚聞言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咬牙道:「你們家不缺銀子,那是你們家的事情,我關棚有的是錢,還不至於讓自個未進門的媳婦倒貼。」

    顧惜之聞言立馬轉了話鋒,道:「那我們家缺錢,你多給點。」

    關棚:「」

    這女婿他娘的不行,得好生再看看,不能讓大閨女吃虧了去。

    顧惜之不知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看到關棚面色難看,不免得意了起來,覺得自己替丈母娘做了件好事,不會讓這便宜老丈人看輕了去。

    關老頭一臉古怪的笑意,木坊傳承至今,所賣的東西皆是精品。哪怕是一件小小的家具,那也是價格不菲,刨去成本可是能賺下不少。再加上很少到外頭應酬,大多銀子都存了起來,再加上祖上遺留下來的。

    雖不能與雪家般富可敵過,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

    要麼說關老頭其實有點看不上楊氏,家裏頭有這些銀子,別說關棚還年輕,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就是他這個糟老頭子說要續弦,估計也有不少人送上門來,而且還一個個都是好看又好生養的。

    「行了,別的事我就不管了,畢竟你們是男方,大多的事情得由你們男方這邊解決,我就先回去了。」顧惜之見事情差不多了,就打算回去了,好早些跟安蕎說說。

    關老頭手上的拄棍往地上杵了杵,說道:「你回去說一聲,明日一早,咱會上門送聘禮去。」

    顧惜之點頭:「行,我回去就跟他們說。」

    沒了別的事情,顧惜之就去把自己的馬牽出門,騎着飛奔回家。

    心裏頭惦記着,等把丈母娘嫁出去了,自己跟安蕎的婚事也該提上行程,那麼好個媳婦還是早點拐上床的好,省得讓別人惦記了去。

    這個別人最主要的就是雪韞那混蛋,平日裏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在沒人見到的地方,眼珠子都快要掛安蕎身上。

    有了九個媳婦兒還不夠,真貪心。

    咋沒見馬上風,死在床上呢?

    阿啾!

    雪韞打了個噴嚏,伸手摁了摁鼻子,眉頭輕輕蹙起。

    修煉得好好的,一個噴嚏打斷了不說,還差點岔了氣。

    「少爺,這天已經有點涼了,你要不加件衣服?」雪管家一臉擔憂地看着雪韞,就怕雪韞一天到晚這麼盤腿坐着,會把人給坐出毛病來。

    雪韞抿唇,輕聲道:「管家伯伯,你忘了,我不怕冷的。」

    雪管家愣住,這事少爺說了好多次了,可之前明明少爺就很怕冷的,大夏天都想要裹得厚厚的,還把湯婆子抱上。

    才會下意識覺得少爺會冷,並非是忘記,而是一種習慣。

    「少爺您變得忒快了點,老奴一時還緩不過勁來。」雪管家訕然一笑,老老實實地回答,面上多了一絲欣慰,也有着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寂。

    突然就覺得,少爺長大了,再也不需要他了。

    雪韞低垂下眼睫,淡淡道:「習慣就好,日後遲早要習慣。」

    雪管家笑了笑,問道:「少爺,肥妞兒她娘,楊氏,說是要嫁到木坊去了,你說咱要不要準備點什麼送去?」

    雪韞一臉茫然,生命的前十八年他如同個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一般,很多事情都只在書上見過,真正的人情世故卻不懂。十八歲的後三年則一直都在修煉,幾乎不聞窗外事,就更加不懂得這些,只知道是要送賀禮的。

    「你去張羅吧,記得張羅得好點。」雪韞說道。

    雪管家遲疑了一下,又說道:「秦姨娘已經來了好幾次了,少爺真的不要見她一次?」

    雪韞薄唇緊抿,冷聲道:「不見!」

    雪管家嘆了一口氣,當初少爺中那藥就是秦姨娘下的,哪怕秦姨娘也是中了別人的圈套,可那也是願者上勾,秦姨娘肯定是脫不了這關係。

    少爺得知後更加厭惡這秦姨娘,又哪裏樂間見人。

    若不是秦姨娘母憑女貴,估計早被處理掉。

    最近秦姨娘來得頻繁,以為人不知道,分明就偷偷摸摸去找那朱老四。

    朱老四得了一媳婦,儘管藏得挺深的,可身份早就讓少爺知道了。就是那孩子的身份,少爺也確認了,只是沒讓動罷了。

    不過這事老爺夫人都不知,少爺下令隱瞞,只派人給了朱老四一些方便,讓朱老四的日子好過一些,那樣連帶着那母子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就是紙包不住火,秦姨娘走得如此勤快,遲早得出事。

    雪管家見雪韞沒有繼續修煉,忍不住就將這其中的利弊說了出來,意思還是想把紫嫣生了孩子的事情告知老爺夫人。

    那孩子長得像少爺小時候,就是瘦弱了點,好好養着應該問題不大。

    只是雪韞仍舊不同意,說道:「那就把那女人關起來,妾不是妻,沒有權利自由進出。」說完頓了一下,扭頭看向雪管家,目光幽幽:「最好的方法便是勸我爹娘回京城去,隔得遠了就放心了。」

    雪管家:「」

    若是老爺夫人知道少爺你這樣,不知得多心塞。

    不過少爺說得對,是該勸勸,府上多了幾個女人,整個烏煙瘴氣的,少爺這龜毛性子哪裏受得了。

    「你忙去吧。」雪韞說完又閉眼修煉,已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雪管家看着這樣的雪韞,想要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剛出到大門口就遇到顧惜之,雪管家沒好氣地瞪了顧惜之一眼,別說雪管家為什麼那麼討厭顧惜之,因為說起來會很氣憤。

    這臭小子一天到晚不干好事,盡想着禍害人。

    顧惜之翻了個白眼,心裏頭琢磨着,得想個辦法,把這倆給弄走。都住了幾年,不要臉的真當自個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太不要臉。

    管管家這老奴才也就罷,雪韞那臭小子,不是一直想要去看大好河山?

    如今身體好,武力值也高,怎麼就不去了?

    顧惜之咬牙,肯定在心裏頭打着齷蹉主意,別以為他不知道,這混蛋看媳婦兒的眼神不對。

    九個媳婦還不嫌夠,不要臉!

    阿啾!

    東廂房傳出一聲細微的噴嚏聲,正好顧惜之路過,表情一下子古怪了起來。

    不知想到什麼,大喊一聲:「媳婦兒,我回來了!」

    東廂房一陣寂靜,裏頭什麼聲音也沒有傳出來,顧惜之靠着窗戶聽了一會兒,只覺得無趣,撇了撇嘴去了石屋。

    「媳婦兒,媳婦兒你在哪?」顧惜之納了悶,媳婦兒好像沒在家。

    一屁股坐到炕上,腦子開始琢磨了起來,成親這事得早點辦了,就是不知道母女倆同一個月出嫁怎麼樣,是不是很特別?

    不知道媳婦兒喜不喜歡特別一點。

    安蕎這會兒正在安祿家,楊氏嫁入老安家,那就是老安家的人,再加上又沒有娘家,想要再次出嫁的話,按理來說要從老安家嫁出去。

    只是老安家一家人都搬走,沒人替楊氏作主。

    當然如果老安家人在,楊氏是別想改嫁,更別提作什麼主。

    先前那幾年也就罷,這幾年安蕎家跟安祿家走得近,兩家的關係還算可以,找安祿夫妻倆幫忙,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至於安壽跟安喜這兩個叔爺爺,不管好壞,反正交往得甚少,就沒想過要找他們幫忙。

    楊氏改嫁這一事,安祿早有心理準備,可乍一聽到,還是有些不得勁。

    這爺們的心理跟女人的心理就是不太一樣,自己在外頭花天酒地都沒事,女人就得對男人忠誠,不能給戴綠帽子,哪怕爺們已經不在人世。

    再且安鐵柱又是安祿的親侄子,那會安鐵柱沒被拉去當壯兵的時候,跟他們家走得算是挺近的,也挺喜歡這個侄子,內心裏是覺得楊氏已經給安鐵柱生了三個孩子,都是兒女都有的人了,也把孩子養到這麼大,就該守着孩子過。

    好在早有心理準備,又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之人,這事安祿只是沉默了許久,被老呂氏催促了幾次以後,終是答應了下來。

    只是應下來以後,安祿還是忍不住嘀咕一聲:「要是柱子回來了呢?」

    老呂氏沒好氣道:「都十年了,能回的話,早就回了。」

    「說的也是這個理,唉!」安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可心裏頭還是想着安鐵柱說不定什麼時候回來,要是回來看到媳婦已經改嫁,心裏頭得多難受:「要是柱子知道,是咱把他媳婦給嫁出去,那得恨咱們。」

    或許安祿只是隨口那麼一說,並不認為安鐵柱還能回來。

    安蕎卻眼神微閃了閃,計上心頭,這事不能全讓二叔爺一家攬下,得多找幾個人才是。

    「要不這樣,我娘還是從我家走,二爺爺您一家人都去我們家,就當是走個過場。往後就算我爹回來,不管他是死的活的,那也怨不着你們。」安蕎說到這,見安祿面色一下子難看起來,趕緊又說道:「其實要怪就怪我爹他自個,是死的,總不能讓活人陪着,是活着的就更活該,這十年都幹啥去了?」

    安祿面色還是不太好看,覺得安蕎這丫頭脾氣不太好,被老田氏那個死老婆子給養歪了,連自個爹都不尊敬。

    「你這樣,就不怕你爹難過?要知道你小時候可是特別黏你爹,你爹也特別疼你。」安祿盯着安蕎看。

    安蕎沉默了一陣,說道:「我還不記得了。」

    安祿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就嘮嘮叨叨起來,說起安蕎小時候的事。

    安蕎默默地聽着,心底下則在吐槽,的確安鐵柱不忙的時候最喜歡帶着原主去耍,而黑丫頭那是連抱都懶得抱,也不讓楊氏把黑丫頭帶出門。安鐵柱走的那年,安蕎還不到七歲,黑丫頭也就三歲多。

    在山村裏頭,三歲多的孩子早就在外面瘋玩,黑丫頭連門口都沒出過。

    原主年小又單純,是覺得自個爹比較稀罕自己,可在安蕎看來,那是因為原主長得白白胖胖,帶出去倍有面子。

    要不然為什麼不帶黑丫頭?不就是嫌黑丫頭又瘦又黑長得磕磣嘛!

    不過這些話安蕎自然不會說出來,畢竟算起來原主是真的很討安鐵柱歡心,而安鐵柱也真是喜歡原主這個不用吃很多,卻能長得很白很胖的閨女。

    安祿嘮嘮叨叨地說了一會兒,見安蕎沒有什麼反應,就覺得自己可能是對牛彈琴了。

    同時也覺得安蕎心冷了點,說起往事來,竟然沒有動容。

    瞅着瞅着,哪裏還說得下去。

    安蕎好不容易耳根清靜,衝着安祿訕然一笑:「這事就這麼定了,到時候你們都」

    話說到一半,門口那有人叫,安蕎就止住了聲。

    是醜男人回來了,安蕎趕緊走了出去,心想這來得正好,跟人說事那得定好日子才行。

    估計顧惜之也是想到這一茬,聽安蕎家下人說安蕎去了安祿家,顧惜之就趕緊跑去找人去。

    「回來了,咋樣?」安蕎小聲問道。

    顧惜之道:「定了,這個月十六,明兒個就會來下訂。」

    安蕎點了點頭,伸手拉着顧惜之,往裏頭走了回去。

    安祿瞅着倆人牽着的手,眉頭又擰了起來,這倆還沒成親呢,就拉拉扯扯的,也不怕遭人閒話。

    這孩子果然被養歪了,老田氏那老虔婆真該收拾。

    安蕎並沒有再坐下,而是說道:「二爺爺,這事就這麼定了,明兒個我那准後爹就會來送聘禮,結親的日子則定在了十六。到時候你們得來,我這會還得去一趟三爺爺跟四爺爺家一趟,就不在這多待了。」

    安祿眉頭擰了起來,道:「這事咋那麼急呢?」

    安蕎笑嘻嘻道:「不急,哪裏急了?都磨蹭了三年多了。」

    安祿頓時就沒了話,但看向安蕎跟顧惜之牽着的手,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倆還沒成親呢,給我注意着點,外人口水都能淹死你倆。」

    安蕎:「」

    顧惜之:「」

    安蕎面色訕訕地甩開醜男人的手,醜男人一臉不滿,想回頭瞪安祿一眼,被安蕎給推了一把,這才老實下來。

    道了個別就走了出去,往安壽安喜家去。

    安蕎他們家跟這兩家人不親也不遠,開口去請也答應來,倒沒跟在安祿家待那麼久,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出來。

    本還想去安大明家的,可想到老族長剛沒,今兒個還是頭七,就暫時先擱下,等過了這頭七再說。

    停在原地琢磨了一下,也沒想到還有哪家比較親的,打算就這樣。

    明兒個訂親,肯定很多人知道,到成親那天再請。

    這事大辦的確不太地道,也不太合適,可誰讓安鐵柱還活着,不把村里人拉下水,把誰拉下水?



決定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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