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平山下,趙村長家中,繼老二東方忻斷骨被送回來後,在傍晚之前,東方南又把東方華和東方沛送了回來。
趙村長一得知東方沛傷勢極重,連忙去村裏頭請赤腳大夫過來。
他們回來的時候,東方忻剛剛轉醒,滿臉驚愕的看着躺在榻上的兩個男人,無比吃驚的問:「三弟和六弟這是怎麼了?」
東方南走到他身前,聲音一低,「三哥從山上滾了下來,六弟被雪流沙埋住了。」
「什麼?」東方忻驚呼,「你們遭遇了雪流沙?!」
東方南臉色陰沉,點了點頭,「好在這次雪流沙的衝擊力並不大,不然六弟這條命……只怕要留在那裏了。」
「那玉王爺呢?他和那位蘇姑娘可有大礙?」東方忻急問。
「二哥放心,蘇姑娘只是受了一點輕傷,玉王爺身上無礙。」
東方忻像是鬆了口氣,但隨後又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得跟爹說一聲,你快去給爹傳信,讓爹派兩個醫術好點的大夫來給三弟和六弟醫治。」
東方南抿了抿唇,神色懊惱,不大情願的轉身出去傳信了。
這件事是應該告訴爹一聲,可如果爹怪罪下來,那豈不是要他來擔着責任?
躲在一旁的趙杏兒把東方南的神色都看在眼裏,悄悄走了過來,聲音極細,「南哥,你有煩心事?」
東方南聽到是她的聲音,眼中划過一絲絲不耐,但極快隱沒,轉過頭,扯出一抹笑容,「杏兒,外面冷,你怎麼出來了?」
趙杏兒認為東方南是在關心她,臉頰緋紅,害羞的低下頭,「我見你心情似乎不太好,便想過來陪陪你。」
東方南將她那副小女兒嬌羞的模樣看在眼裏,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語氣一柔,「我只是擔心三哥和六哥的身子,你別陪我一起在這裏凍着了,快回屋裏去吧。」
「那……」趙杏兒羞赧極了,聲音越來越小,「那我晚上等你啊……」
東方南想到了自己給她傳的那張紙條,唇角一勾,對她露出一抹笑意,看着她三步一回頭的回房去了。
彼時,在另一間房裏,玉如嵐又把蘇清瑤手上的長布解開,跟赤腳大夫要了些紗布,重新給蘇清瑤包紮傷口。
蘇清瑤看了眼手背上被岩石劃出來的傷口,深深地吸了口氣,嘀咕道:「你下手輕點啊……紗布纏得這麼緊,真的很疼吶。」
「你不是感覺不到疼麼?」玉如嵐抬眼,瞥了她一眼。
「那是在山上不覺得疼,現在疼,疼死了。」
玉如嵐沒好氣地哼笑一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聽我的話。」
他叫她往山上跑,可她偏偏要飛撲過來救他,雖說他心中充滿了感動,可看見她受傷,他比她疼上千倍萬倍,恨不得替她承受這分傷痛。
蘇清瑤把包紮好的手放在桌面上,另一手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眉眼含笑,「當時情況危急,難道你叫我丟下你獨自活命?我可不想因為這事兒就讓蘇府被滿門抄斬,更不想還沒嫁給你就先為你守寡。你要真心疼我,不如去東方南那裏把賬本偷過來,讓我看看那上面都記錄了什麼。」
玉如嵐抬手敲了她一記,坐到她身邊,嗤笑道:「你就這麼心急想看見那個賬本?不能再等等了?」
這種時候還能記着那個賬本,他着實有些嫉妒那賬本在她心裏的分量不輕呢。
「我不想再雪域再待下去了,只要看見了賬本,又拿到了雪域之花,我就準備回京了。」
這一回,她這麼老實?
玉如嵐在心底深深懷疑起來。
她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老實的人。
但回京二字確確實實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所以……他是不是應該信她幾分呢?
「瑤兒……看見了賬本,拿到了雪域之花,你當真要隨我回京?」
蘇清瑤點點頭,「是啊,我記得當時有答應過你的。」
既然她都答應了,就不會說話不算話。
「那我們今晚就行動吧。」玉如嵐悄悄彎起嘴角,說實話,他在雪域也着實是待夠了。
「今晚?」蘇清瑤眸光一亮,「好啊。」
夕陽西下,夜色悄然來臨,沒有人知道玉如嵐和蘇清瑤在房間裏密謀了什麼,直到晚飯時,趙杏兒叫他們去吃飯,這才打破了房內溫馨和諧的氛圍。
玉如嵐與蘇清瑤出了房間,正好與東方南打了個照面,他笑問:「三公子和六公子情況如何了?」
東方南低聲嘆了口氣,與他並肩而行,走去主房,「六弟已經醒了,但三哥還在昏迷當中,大夫說這幾日三哥必須留在這裏養傷,看來只能多麻煩村長了。」
「那東方城主可知道這件事了?」
「已經知道了。」東方南眸色偏暗,「明日爹會派兩個大夫來這裏給三哥治傷。」
玉如嵐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說什麼。
東方南也不再說話,他們進了主房,瞧見一行人圍繞着桌邊而坐,蘇清瑤自動走到趙杏兒身邊坐下,玉如嵐則坐在蘇清瑤右手邊。
東方忻和東方沛都在另一間偏房,趙村長把東方忻的晚飯端過去後,便過來招呼大家吃飯。
蘇清瑤傷的是右手,換作左手吃飯很不方便,她夾了半天菜也沒夾起來,玉如嵐湊過去笑問:「要不要我餵你?」
蘇清瑤橫了他一眼,自動張開嘴,那意思擺明了是要他餵。
俊顏上揚起一抹燦爛笑容,他用筷子夾了一道菜,遞至她嘴邊,溫柔出聲:「來——」
蘇清瑤嚼了兩下,覺得這道干煸四季豆做得還不錯,便又多吃了兩口。
趙村長看着兩人笑呵呵道:「玉王爺和蘇姑娘感情真好啊。」
玉如嵐挑了挑眉,「她是我未來王妃,我不對她好對誰好?」
蘇清瑤另一隻手伸到桌下在他腿上擰了一把,玉如嵐當即擰眉,委屈地看向她。
他自個兒還餓着呢,可卻選擇先餵她吃飯,她又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小沒良心的,不過是兩句過過嘴癮嘛,她不用反應這麼大吧。
趙村長沒發現兩人在桌子底下的小動作,讓趙杏兒給吃完的人端碗茶水,趙杏兒站起身,路過東方南身邊時滿面羞怯的看了他一眼。
沒過多久,蘇清瑤吃飽了,搖搖頭,沒再吃玉如嵐遞過來的飯菜。
玉如嵐轉手全送進了自己嘴裏,嚼了兩下,大口大口的開始吃飯。
一盞茶後,玉如嵐放下飯碗,只要了兩杯清水,一杯拿給蘇清瑤,一杯握在手裏,剛想喝一口,忽然轉過頭問:「要不要我餵你喝水?」
蘇清瑤白了他一眼,「我還沒有殘廢到左手端不起一杯水的地步。」
玉如嵐彎唇笑了笑,「可你要是不方便就跟我說,在下很樂意為蘇大小姐效勞的。」
蘇清瑤沒再搭理他,喝了一大杯水後,放下杯子,起身往外走。
蘇清瑤前腳剛走,玉如嵐後腳跟上,兩人回到房間,只等眾人入睡就寢的那一刻。
因為趙家小院裏一共有三間房間,所以蘇清瑤和玉如嵐住一間,趙村長和趙杏兒住一間,剩下一間則是由東方家的幾個兄弟擠在了一起。
夜色如織,當院子裏所有房間的燭火都熄滅時,一間房門無聲而開,一抹纖細的身影偷偷從裏面走了出來。
趙杏兒把門關好,放輕腳步,走出了小院。
不久後,另一間房的房門也被人打開,東方南四下看了幾眼,足尖一點,往北方飛去。
蘇清瑤一手環胸,靠在半敞的窗戶前,將兩人離開前的表情和動作盡收眼底,回頭叫上玉如嵐,跟在他們身後離開了小院。
他們來到村北一處無人看守的木屋前,剛剛靠近,就聽見裏面傳來了難以遏制的曖昧嬌吟。
蘇清瑤有些尷尬的向後退了兩步,拉着玉如嵐站在樹後,壓低了聲音,「現在要怎麼辦?」
玉如嵐面不改色的勾起唇線,「進去拿賬本。」
「你去,我在外面等你。」
「跟我一起進去,你替我望風。」
這還需要望風?望什麼風?
蘇清瑤搖搖頭,「那我站在外面給你望風。」
玉如嵐非要拽着她往木屋走,這個時候瑤兒應該跟他共進退,她當他喜歡聽那兩人發出的動靜?
聽聲音就知道東方南的動作毫無溫柔可言,可憐趙杏兒只是他發泄的對象,但凡東方南對她有一點情意,也不會惹得她開始痛苦喊叫。
「嘖……」
臨近木房前,玉如嵐還是帶着蘇清瑤向後退了兩步,等那幾乎能穿透耳膜的尖叫聲停歇了一會兒,他才與蘇清瑤悄悄進入了木房。
房裏床榻上,東方南暫時停下動作,擰眉看向身下哭得甚外可憐的女人,沉聲道:「趙杏兒,你存心想破壞我的興致?」
趙杏兒眼角含淚,微微喘氣,「南哥,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可是,可是……你弄疼我了……」
她都懷疑,是不是南哥把氣都撒在她身上了,現在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如果這樣回去,明個兒一定會讓爹起疑的。
東方南沒有注意到房裏進來了兩位『宵小』,為了紓解,只好耐下心來安撫趙杏兒,「杏兒乖,我會對你溫柔的,別再哭了,你知道我不會安慰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