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鮮血不斷向外涌,顧秀秀也漸漸感覺到了一些疼痛,她緊緊蹙着眉,美眸里氤氳霧氣散去,一絲清明爬上眼底,當她發覺自己置身於浴桶中,不禁一怔。
「蘇清瑤?」
顧秀秀訝然睜大了雙眼,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會在浴桶里,而蘇清瑤又為何會在這裏?
「顧姨娘,您終於清醒了啊」蘇清瑤含笑睇了她一眼,聲音里微微帶了些戲謔。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您不會自己看嗎?」蘇清瑤嘖嘖一笑,目光特意在顧秀秀的酥胸上流連一圈。
顧秀秀順着她的目光低下頭看着自己全裸的身軀,容顏愀變,想要用手臂遮掩住自己的身體,可她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
失血過多的顧秀秀容色蒼白,視線落在還在往外淌血的手臂上,發出一道刺耳的尖叫。
「啊——小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麼?」
小賤人?是在罵她咯?
嘖,原來堂堂左相府的嫡女教養這麼『好』啊!
「顧姨娘,你中了自己的春藥,這事兒你不會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吧?」
顧秀秀忽然鎮定下來,臉色由白轉青,陰毒的瞪着蘇清瑤。
「蘇清瑤,你給我等着,你害我在蘇府下人面前當眾出醜,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我害你?」蘇清瑤搖了搖頭,拖長了音調,「顧姨娘還真是忘恩負義啊,我若成心想害你,現在就不會替你解除藥性了。」
「你替我解除藥性?」顧秀秀皺了皺眉,發現那春藥確實沒有再發作了。
「難不成顧姨娘還想找人陰陽調和嗎?恐怕你這個願望難以實現了,因為爹爹已經拒絕了你,你若找上別人,可是會給左相府帶來污名的。」
「蘇清瑤——」
「怎麼着?顧姨娘還想繼續受春藥折磨是嗎?看來是我好心辦錯了事兒呀。」
「蘇清瑤——」
「在呢在呢。顧姨娘,咬牙的時候別太用力,小心您把自個兒的牙齒給咬碎了。雖說您今年剛及三十年華,與其他府里的侍妾相比算是年輕的了,可您與我相比終究是差了那麼十來歲,您要是咬碎了牙齒,以後沒準就會變成無齒老太太了。」
顧秀秀雙目噴火,面容扭曲,極度憤恨的盯着蘇清瑤。<>
女人最在乎自己的年齡,也最重視自己的樣貌,蘇清瑤這是在諷刺她老了,還是諷刺她為人無恥?
這個牙尖嘴利的小賤人,真是讓人恨得心頭痒痒!
這時,小廝把買回來的藥材雙手遞了上來,蘇清瑤隨意地一把抓過,丟在浴桶里,浴桶里的熱水溫度瞬間上升,燙得顧秀秀嗷嗷直叫。
這聲音就跟那母豬沒死之前被開水燙過的慘叫聲一個樣兒。
蘇清瑤撇了撇嘴,直到丟進最後一樣藥材,那浴桶里的熱水忽然變了味道,這股臭味熏的小廝向後倒退數步,緊緊擰眉,恨不得可以奪門而逃。
顧秀秀身上的皮膚都被水溫給燙紅了,當她的手臂一接觸到被藥材浸泡過的熱水後,手臂上的鮮血便不再淌了,想來是那些藥材里有止血生痂的功效。
顧秀秀強忍着這股惡臭,朝站在浴桶旁笑盈盈的少女大喊道:「蘇清瑤,你想臭死我嗎?」
蘇清瑤揚了揚眉,「如果這樣就能把你臭死,那我想殺你還兵不血刃了。」
「你這個小賤人,果然存了想要我死的心思!」
蘇清瑤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你說的對。十六年前,當你跨進我家大門的時候我就存了這樣的心思,只不過我一直沒有動作,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為什麼?」顧秀秀音調發顫。
瞧着她這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顧秀秀心裏沒由來的一慌。
難道蘇清瑤聞不到這股臭味嗎?
滿屋子的小廝婢女都被熏出去了,就連李管家也不例外,為何她可以悠然自得的站在浴桶前與自己聊天?莫非僅僅是想看自己猙獰怒罵醜態百出的模樣?
「因為啊」蘇清瑤忽然俯下身,嬌俏的小臉靜懸在顧秀秀面前,唇角一挽,笑着開口:「讓你就這樣死了,那真的是太便宜你了。顧姨娘,想來你還不曾體驗過被人奪走幸福甚至生命幾度頻危的滋味兒,我蘇清瑤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十六年前你給予我的那些傷害,豈是讓你一次性就能還得清的?」
「你」顧秀秀唇瓣一抖,「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不是很顯然易見的事情嗎?」蘇清瑤揚眉,「不怕告訴你,我此番回京,便是回來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