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旨意對於合秦國的百姓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而且他們並沒有沉浸在亡國之痛當中,因為他們覺得,只要朱黎隕回來了,合秦國就會迎來新生。
玉清鶴宣完旨意,對玉如初招招手,示意他近一些。
玉如初走上前來,一陣風卻帶起了他身上的味道,玉清鶴鼻子一皺,臉色頓時變了。
「如初……」
玉清鶴眸色一沉,緊緊地盯着他看,「近來你身邊是不是有了女人?」
玉如初心裏一緊,但面上卻不動聲色。
「父皇,您知道兒臣不得近女人身,您這話的意思是……」
「朕在你身上聞到了女人身上的香味,如果你沒有碰過女人,怎麼會沾染上這樣的味道?」
玉如初咬着下唇,心知再瞞下去也是瞞不住了,便跪在玉清鶴面前,低聲說:「父皇,兒臣承認,兒臣身邊有一位想與之相伴一生的人。」
玉清鶴甩了甩衣袖,走回龍椅上,坐下後,才道:「那為何你先前不說,非要朕親口逼問,你才肯對朕吐實?」
玉如初低下頭,臉上神色變換幾許,「父皇,兒臣先前不說,是因為兒臣擔心您會不喜歡她。她只是一介平民,並非官宦人家之女,兒臣是怕父皇會看低了她的身份,所以不同意兒臣與她在一起。」
有太子皇兄的前車之鑑,他怎敢當着父皇的面說實話?
如果父皇不看重身份,他早在冷棠雪進京尋他那日便會前來告訴父皇的。
可是……
他心裏到底還是顧慮頗深。
因為玉如初一句話,玉清鶴也聯想到了玉如歌,他一手撫着額頭,一邊輕聲嘆息,「如初,你與其他皇子不同。朕知道你天生懼怕女人,若有女人離你太近,你便會渾身起紅疹,痛苦難當。如今你身邊出現了你喜歡的女人,朕自當是為你高興的,又怎會太看重她的身份?」
現在對於玉清鶴來說,只要玉如初肯靠近女人、肯接納女人、肯疼愛女人、這便足夠了。
他已經不在指望着玉如初去接近別的女人了,因為他不想一個又一個兒子跟自己離了心。
玉如初目光一亮,抬起頭,笑問着:「父皇,您的意思是不反對兒臣與她在一起?」
玉清鶴點了點頭,「這兩日得空把她帶到朕跟前看看,你也別藏着掖着,總不能不讓朕知道自己的兒媳婦長得是什麼樣子吧。<>」
這一句話,算是承認了冷棠雪的位置。
玉如初驚喜的笑着,對玉清鶴重重一磕頭,「兒臣多謝父皇,明日兒臣就帶棠雪進宮,給父皇看看您的好兒媳婦。」
玉清鶴笑顏初露,對他揮了揮手,玉如初站起身又給玉清鶴行了一禮,歡歡喜喜的走出了大殿。
之後,玉如初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玉如嵐,玉如嵐有些不放心,就叮囑他帶冷棠雪入宮時要小心着些。
玉如初覺得玉如嵐是小題大做,附和的應下,實際上卻沒有當回事兒。
第二日下了早朝,玉如初高高興興的帶着冷棠雪入了宮。
今日冷棠雪換做一身淺藍色繡花長裙,她緩緩而行,跟在玉如初後面,目光不自覺地打量着這座富麗的皇宮。
站在大殿之外,等玉清鶴讓他們進去,玉如初才握住冷棠雪的手走進了宮殿。
李蓮生抱着拂塵站在門口,特意往冷棠雪臉上多看了眼,神色訝然。
這姑娘……好生面熟。
為了證明自己對冷棠雪的堅持,即便是在玉清鶴面前,玉如初也沒有放開冷棠雪的手。
而冷棠雪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冰冷的目光對上玉清鶴那雙宛若黑夜般的眼,她面不改色的抬起了頭。
玉清鶴看了她一會兒,移開目光,看向玉如初。
「老三,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
玉如初笑着點頭。
玉清鶴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詫異的神色在眼底一閃而過。
「父皇看她不懼天威,氣質清華,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兒,不知道她出身何處,家中可還有其他人在?」
玉如初心裏咯噔一下,為了不讓玉清鶴看出異樣,他低下頭,說道:「父皇,棠雪是個可憐的姑娘,兒臣遇見她時,她家中便只有她一人了。」
「哦?」玉清鶴像是對冷棠雪的身世很感興趣,就問:「為何她家中只會剩她一人?」
「因為……她居住的村莊常年乾旱,家裏人吃不飽穿不暖,最後家中便只能她一人活着。」
「看不出來,你挑的這個姑娘還很有毅力。」
玉如初乾笑了兩聲,「父皇謬讚了。<>」
玉清鶴揚起下巴,端坐在龍椅上,渾身散發出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那你想讓朕給你們何時賜婚?」
玉如初喜悅地抬起頭,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中所想。
「越早越好。」
玉清鶴揚了揚眉頭,哈哈一笑,「那就選在老七和蘇清瑤成親的日子,你看如何?」
玉如初鬆開冷棠雪的手,給玉清鶴行禮,「兒臣願意,兒臣謝過父皇。」
玉清鶴對他擺手,「你先下去,朕想留這位姑娘說說話。」
玉如初面帶不豫,轉頭看了看冷棠雪,並沒有走出去。
父皇……要留下棠雪?
這會兒他真後悔昨日為何沒有把七弟的話放在心上,父皇該不會是對棠雪的身份起疑了吧?
也是,就他那套說辭騙騙三歲孩童還可信,如果想騙他們父皇,估計……是行不通的。
「父皇……」
「放心,既然她已經是朕允許嫁給你的皇子妃了,朕還會對她不利不成?」
玉如初咬了咬牙,「那兒臣先去殿外候着。」
玉清鶴再次對他擺手,玉如初不放心地走出去了。
宮殿大門一關,能夠照射進來的便只有外面的陽光,大殿裏沉寂了好一會兒,就在冷棠雪以為皇上不會說話的時候,玉清鶴忽然開口了。
「老三叫你棠雪,朕想知道你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