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216章 教坊司一案的背後

    溫故的眼神有些閃爍,可有些話他不該說也不能說。.迎上趙無憂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落敗,是故只敢看一眼,就早早的斂了眉目,不敢再與她對視。

    否則他會私以為,趙無憂什麼都知道,她其實一直都清楚。

    他不敢,也沒有這個臉面,去說些什麼。有些空缺,窮其一生都無法彌補。

    深吸一口氣,溫故低頭苦笑,顧自施針,「你說這話的時候,就不怕那些關心你的人傷心難過嗎?」

    趙無憂仍是那一副淡漠疏離的神色,「他們早就已經接受了現實,傷心難過終究在所難免。我只是做好所有的準備,不希望突然有一天……」

    「不會有那一天。」溫故冷然抬頭。

    在溫故的眼睛裏,趙無憂看到了痛楚,隱忍的痛苦。

    趙無憂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勾唇笑得自然而愜意,「溫故,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這話你問過多回,我還是那個答案,沒有。」溫故繼續為她診治,「公子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多思多想為好。」

    「多思多想,也只是想要一些人間溫暖。想好好的活下去罷了!」趙無憂輕嘆,「溫故,你在這世上還有親人嗎?」

    「沒了。」溫故的手在輕微的顫抖着,神色極為不自然。

    趙無憂沒有再說什麼,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溫故覺得不安,整顆心都有些莫名的七上八下。他不明白,趙無憂為何好端端的突然說這些話,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險些以為自己深藏的秘密,已經被她所知曉。

    溫故也曾想過,如她真的知曉了這背後的秘密,她會怎麼做呢?會選擇原諒,還讓他遠離她的身邊?他沒有把握,對於趙無憂這樣思慮深沉的人而言,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他猜不透她的心思,所以不敢輕易吐露。

    等着溫故施針完畢,趙無憂便靠在了榻上歇着,已經是精疲力竭。素兮進門,小心翼翼的為她拭去額上的薄汗。

    趙無憂太累了,累得連掀開眼皮的氣力都沒有。

    渾渾噩噩的睡着,睡夢中她隱約覺得有人進來了,然後便是席捲而來的暖意,這溫暖足以暖遍全身。她極為習慣的窩在他懷中,恣意享受着獨屬於自己的溫度。

    頂上傳來他無可奈何的輕嘆聲,只是將她抱緊,牢牢的鎖在懷中,讓身子冰冷的她得以暖和一些。睡得更舒服一些。

    等着趙無憂睡舒服了,睜開眼睛已是夜深人靜。

    這一覺睡得,真的是筋骨舒暢。

    「終於捨得看我一眼了?」他音色磁重,可趙無憂聽着,怎麼透着一股醋味?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這會跟她訴苦呢?

    她睜開惺忪的眸,話語間帶着少許鼻音,「你為何一直不叫醒我?」

    他伸手撥開她臉上散亂的青絲,「難得睡得這樣安穩,想來是白日裏累着了,我怎麼捨得叫醒你。眼巴巴的看着你,生怕你又像白日裏那樣突然暈過去,到時候怎麼得了?好在,你沒事,還能睜開眼睛跟我說話。」

    她一笑,「我自然是沒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有蝴蝶蠱,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死了呢?」

    許是觸及了他的軟肋,他突然俯首堵住她的唇,「不許輕易再說那個字,你會好好的。」

    「你好像有事。」她蹙眉凝着他,「發生了什麼事?」

    穆百里隨之一笑,「你這丫頭能不能別那麼聰明?若是事事都看透,這人世間豈非少了很多樂趣?一猜就中,以後可以在天橋下擺個算命攤子,保不齊能賓客盈門。」

    她一記軟拳落在他胸口,「想得這樣長遠。是想與我雙宿雙棲私奔嗎?」

    他握着她冰冰涼涼的柔荑,貼在自己溫暖的胸口上,「那你可願?」

    她翻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如實回答。」他非要她親口說。

    她撇撇嘴,竟多了幾分小女兒家的嬌羞姿態,「你這人,慣來咄咄逼人,若不是我肯收了你,你還以為自己能隨了誰?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開始在她的身上找安穩,一張不安分的唇,弄得她格外痒痒,音色暗啞而低沉,「說不說?本座已經忍了很久,很久了……」

    算起來從她母親離世到現在。他已經很久沒有嘗過她的滋味了。

    原本的磨刀霍霍到後來的葷素不忌,再到現在的憋了一肚子火,實在是煎熬。若當初她不來撩撥他,不開那個頭,也許尚能忍耐。

    可這種事情有其一便有其二,嘗過了就再也戒不掉了。尤其是對着她,總有種食髓知味的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她拆骨入腹,從此以後也免得旁人再對她心生覬覦,再對她動手動腳的。

    「停!」趙無憂慌忙捧起他的臉,呼吸急促,一張臉泛着迷人的緋紅,「穆百里,別鬧。」

    他聲音沙啞,「叫一句相公給我聽聽。」

    她輕笑出聲來,「你這人,怎這般無賴。」

    他卻是一本正經的攀在她身上,像是怎麼甩都甩不開的八爪蟹,「更無賴的,你也不是沒見識過。或者,你需要我重新給你展示一遍?若是如此,本座當求之不得。」

    身上一涼,他已嫻熟的挑開了她的寢衣。

    趙無憂心下一驚,「相公!」

    他突然笑了,笑得這般得意,隨即含着她的唇,溫柔而低沉的道一句,「真好聽。」

    她卻不經意的,羞紅了臉。

    這樣的相安靜好,是歷經沉浮之人所希冀的,最美好的事情。他們渴望卻不可得,所以一旦得到便萬般珍惜,握着那僅有的相濡以沫,當做天長地久來經營。

    他也不想為難她,她想為自己的母親守孝,他得圓她的心思。事實上只要他想要,她還是願意給的,只不過這樣的不情不願,他心裏頭捨不得。

    輕輕擁着心愛的女子,他將她摁在自己的懷裏,不叫她看清自己眼睛裏的萬般不舍。他說,「你這身子這樣差,若是我不在身邊,該如何是好?」

    她笑得勉強,「你不在我身邊十多年了,我還不是過來了?不管你在不在,我都會好好的活下去。」他不提,她自然不會多問。

    有些東西,不是彼此能控制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身在朝堂,萬般皆變數,半點不由人。

    「你——生氣了?」她低低的問。

    她不提還好,這一提,他還真覺得自己有些氣惱。本來是想找她算賬的,可是後來看見她暈厥,心裏頭便不是滋味,更不是滋味的是。他不能當着眾人的面,表現出自己的擔心與焦灼。

    想愛不能愛,想要呵護卻始終橫亘着跨不過去的溝壑。

    「我會儘量避免進宮,除非皇上召見。」這是她所能給予的,最大的承諾了。身在朝堂,身不由己。

    他知道她的難處,所以他不會對她有所要求,唯一的要求是好好活着。只要活着,總歸是有希望的。抱緊了她,他一聲輕嘆,「無妨,我信你。」

    她也跟着輕嘆一聲,「怎麼就這樣難呢?」

    「只要不放手,再難都不是問題。」他低低的開口。「有件事,我必須跟你提前打聲招呼,小心錦衣衛,明白嗎?」

    趙無憂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錦衣衛都指揮使曾謙,早前跟夏東樓有過接觸,我也一直都懷疑他肯能是夏家的人。但現在國公府已經沒落,我想着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應該不會與我為難。」

    「小心駛得萬年船,且不管他是否與你為難,你總該知道錦衣親軍獨屬於皇上,若他們在皇上跟前說了你什麼,這麻煩可一點都不小。」穆百里坐起身來。

    她輕柔的靠在他懷中,眸色微沉,「我懂,這事我會小心處置。教坊司的案子,我總覺得有些蹊蹺。鍾銑此人早前被我打壓得已經毫無招架之力,他對於整個朝廷而言,已然沒有任何的價值可言。沒想到,還會有人找上他麻煩,你覺得這其中是否有所關竅,是我沒有注意到的?」

    「事發第一時間,我就已經讓陸國安悄悄去了一趟鍾家,你猜找到了什麼?」穆百里笑得涼涼的。

    她不解的抬頭看他,難怪那時候他沒出現,他是趁着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教坊司的時候,轉道去了鍾銑家中調查。

    所以說,他們才是最般配的。不管做什麼都這樣默契合拍。

    她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別賣關子。」

    他滿意一笑,「鍾家已經沒人了,但絕對不是舉家搬遷的那種。」

    趙無憂徐徐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都死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過在鍾家的地窖里,我卻發現了不少好東西。金銀財帛,收入頗豐。」穆百里意味深長的望着她,「該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吧!」

    「所以我說,最討厭的便是那些成日舞刀弄槍的傢伙,動不動就要走極端,這下倒好,偏執得把一家人都給連鍋端了。」趙無憂表示很無奈,「你說。我就這麼招人恨嗎?」

    「在沒有吃了你之前,你的確招人恨。分明是個病秧子,偏偏心狠手辣。」穆百里嘆息,「如今我還在找,屍體的下落。只在臥房處發現了一點血跡,其他的都被人清洗乾淨了。什麼痕跡都沒有,估計就算錦衣衛去了,也不會有線索。」

    「如果被錦衣衛找到了屍首,會不會覺得是我的斬草除根呢?」趙無憂笑問。

    穆百里輕輕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尖,「保不齊就是你乾的。」

    「我這輩子就只干你一個,哪有這份閒情雅致去干旁人全家?」她施施然的起身。

    他嗤笑,「去哪?」

    「我餓了。」她白了他一眼。

    「早就猜到你會這樣,所以我已經讓素兮吩咐廚房,隨時準備給你送東西吃。」他起身。將她重新塞回被窩內,「好生歇着就是。」

    他取了外衣穿上,走出了房間。不多時便端着飯菜進門,果真是一副當家做主的姿態。趙無憂已經穿上了外衣,緩步坐在了案前。

    「由千歲爺親自為我布菜,還真是莫大的榮幸呢!」她打着趣兒。

    「本座不介意,親自餵趙大人。若是趙大人覺得拿筷子都費事,本座也可以……」他笑得邪魅無雙,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自從遇見了趙無憂,該吃豆腐的時候,他是一點都不會心慈手軟的。該吃就得吃,吃飽還能再吃兩口。

    趙無憂挑眉看他一眼,「希望千歲爺在多年之後,還能對我保持這樣的新鮮度和好感。」她嚼着飯菜。一臉的有待考核。

    他一笑,眉目間歡喜至極,「那便拭目以待。」

    許不了天長地久的兩個人,只能換種方式說這些動人的情話。

    他給她布菜,看着她勉為其難的一點點吃下去。她其實吃的不多,他也知道,只不過她不想讓他失望,他想讓她多吃點。


    素兮還是坐後院,扭頭望着陸國安,「我家公子和你家千歲爺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了,只不過不知道能持續多久,這詭譎朝堂,終究不是人待的地方。」

    「除了一個齊攸王和丞相府,朝廷便可由千歲爺和趙大人執掌,那便無妨。」陸國安輕嘆,「奈何天不從人願,總歸是有太多的無能為力和身不由己。」

    仿佛想起了什麼,陸國安凝眸望着素兮,「務必要保護好趙大人。」

    「你這話,好像話外有意。」素兮笑得涼涼的,「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嗎?」

    「聖旨還沒下來,一切都還有變數,所以我也沒辦法直接告訴你。」陸國安嘆息,「好好保護趙大人,就算是我替千歲爺懇求的。」

    素兮面色一沉,「千歲爺是要去哪嗎?」

    陸國安挑眉,「誰知道呢?也許吧!」

    聞言,素兮不語。

    什麼叫,也許?

    「公子知道嗎?」素兮擔心的是趙無憂。

    陸國安搖頭,「千歲爺心裏也沒底,所以應該不會說。等等看吧!如今尚書府正值多事之秋,還是先處理好教坊司的問題吧!」

    「皇上那裏,自然是相信公子的,縱然有疑心也不會太為難公子。」素兮斂眸,「只不過有人敢在教坊司作祟,皇上難免也會擔心宮中防衛。」

    聽得這話,陸國安笑得涼涼的,仿佛知道些什麼。只不過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退縮便是死路一條,放手一搏反而能有一線生機。

    「你為何不說話?」素兮又問。

    陸國安想着,也沒什麼可說了。說得多了,到了千歲爺那裏不好交代。還沒有板上釘釘,多說無益。想了想,便道,「該說的千歲爺都會告訴趙大人,有些事情畢竟是男人的擔當。」

    素兮嫌棄的打量了陸國安一眼,「這好像不是你的擔當吧?」

    「誒,我說你這人怎麼哪疼戳哪?」陸國安突然覺得自己也是個暴脾氣,「我又不是真的,只不過是早年受了傷罷了。」

    素兮盯着陸國安看了良久,「你不是朝廷中人吧?」

    「如今是。」陸國安道。

    「我看你的武功,有點像江湖上的某個人。」素兮眸色微沉。

    陸國安無奈的抱着冷劍,「女人是不是都這樣麻煩?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的?我如今是東廠的千戶,跟我早前是誰,有什麼關係嗎?」

    「人總歸是有好奇心,正因為有了好奇心,才能有求知慾,有了求知慾才能不斷的進步。」素兮皮笑肉不笑,「千戶大人似乎很忌諱別人提起你的過往。」

    「也沒什麼忌諱的,左不過以前的模樣太寒磣,沒臉見人罷了!」陸國安輕嘆一聲。

    「公子說,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存在於人世間的,所以你沒必要這樣防着我。」素兮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過往,你如此,我也如此。」

    她輕撫着劍鞘上的圖騰,笑得微冷。

    陸國安道,「我早年行走江湖,殺了不少人,也被不少人追殺,後來在我九死一生的時候遇見了千歲爺。是他救了我,所以我這條命是他的。」他言簡意賅。

    也不知為什麼,素兮覺得今夜的月光格外的冷,冷到了心裏,讓人這樣的傷感。她想起了那個人,如今回頭去看,竟然已經隔了這麼多年。

    她也曾風光一時,而後不得不用下半輩子去償還曾經的風光債。

    「你呢?」陸國安道,「你似乎也不是朝廷中人。」

    「自古俠義出風塵,我不是風塵中人,但我險些墮入風塵。你能想像滿門皆滅。獨剩你一人的滋味嗎?」素兮輕嘆,「在這吃人的世道,每個人都有故事,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如果不是公子,也許此刻我也已經死了。不單單是我,還有我所有的朋友和親人。」

    陸國安一笑,「那我比你好一些,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她扯了唇,笑得勉強,「我寧可是你這樣的孑然一身,總好過有些人打着骨肉血親的名義,做着落井下石的勾當。」素兮一聲嘆,「昔年我看透了,險些了此殘生。是公子把我從鬼門關拽回來。她打了我兩巴掌,罵我沒出息。」

    聽得這話,陸國安背過頭偷着笑。

    「你笑什麼?」素兮翻個白眼。

    陸國安道,「就你這性子,你家公子還說你沒出息?我很難想像,當時的你有多狼狽。」

    「當時兄長快死了,我已經走投無路,只想着一死了之。」素兮想起當年的情景,只覺得恍如夢中,「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那病怏怏的少年,只覺得雖然是個病秧子,卻有種不怒而威之態。當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在我眼裏如同神祗。」

    她想着。自己這輩子沒見過那麼霸氣的女子,不是那種蠻橫的恣意,而是輕飄飄一個眼神,就能覺得那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不管做什麼事,都是成竹在胸,滴水不漏。

    素兮覺得,自己大概就是被趙無憂折服的,所以才會這般心甘情願的跟着趙無憂,一路走到了今時今日的地步。

    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說得好像心上人一樣。」陸國安輕嗤。

    素兮也被逗笑了,「你跟千歲爺形影不離,倒像是鶼鰈情深。」

    「你說這話也不怕被人聽到,到時候千歲爺饒不得你。」陸國安打趣。

    素兮挑眉,「那公子也饒不得他。」

    陸國安靜下心來一想。好像怎麼算,都是趙無憂略勝一籌。果然這世上的人和事,總歸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的。

    兩個人靜靜的坐在後院裏,瞧着極好的月色,相談甚歡。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大概就是他們最好的寫照。

    一個身上有傷,一個心裏有傷,果然是極為登對的。

    許是前一日睡得太久,到了夜裏就睡不着,睡不着就折騰他。折騰他,便讓他忍了一夜。

    「你想怎樣?」他黑着臉。

    她閒來無事,就在他身上動來動去,戳戳這兒。撫撫那兒,如此才能打發時間。她原想起來看百~萬\小!說,處理一下禮部未完的事情,誰知這廝不肯,非得抱着她睡。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她不想睡,你也別睡了……

    「不想怎樣。」她一臉無辜,「天快亮了,千歲爺該走了。」

    「又不是讓你送我出去,那麼積極作甚?」他欺身將她壓下,「你折騰我一夜了,臨走前總該好好補償才好。」

    趙無憂笑得涼涼的,「我還在守孝。」

    他點頭,「所以看在岳母大人的面上,我更得好好照顧你。趙大人知道點火不熄火是什麼滋味嗎?」

    她身子一僵,當即笑道,「天快亮了。」

    他笑得溫柔,俯首咬着她的耳垂,「天亮了,有天亮了的好處,看的更仔細一些。」

    趙無憂覺得後悔了……

    到了巳時,自家公子都沒有起床,素兮覺得有些詫異。這千歲爺都走了好一會,怎麼公子還睡着呢?難不成是昨兒……按理說公子在守孝,又身子不舒服,千歲爺也該顧及着才是。

    只是素兮忘了,這千歲爺是宮裏出來的,有的是折騰人的本事。

    直到午飯時分,趙無憂才起身,這廝下手太狠,即便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卻也……讓她累得夠嗆。她極為無奈的望着偷笑的素兮,面上仍舊是淡淡然的神色,「別笑了。」

    素兮道,「公子如今的日子,才像是活着。以前的公子,不哭不笑的,讓人看着很心疼。」

    趙無憂輕嘆,「因為以前沒人會疼你,所以你得自己扛着。對了,不說這些,你讓影衛去盯着錦衣衛的動靜。只怕這幫奴才要鬧出點么蛾子。」

    「錦衣親軍?」素兮一怔,「他們是皇上人,如果被人知道咱們盯着他們,恐怕要惹出事端。」

    「所以讓你找個可信的。」趙無憂凝眸,「穆百里說,要小心錦衣衛,尤其是錦衣衛都指揮使曾謙。他早年跟夏東樓有些糾葛,難保在沐國公府沒落之後,依舊心存希冀。」

    素兮點點頭,「若是他想幫着夏東樓東山再起,那——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鍾銑此前也是夏東樓的人,若是跟曾謙有過勾結,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如果是被殺,那終究會露出馬腳。但如果——是自盡。刻意佈局,那這件事的背後,只怕……」趙無憂揉着眉心,「一樣一樣來吧!」

    素兮頷首,「卑職會酌情處置。」驀地,她頓了頓,「公子有沒有覺得千歲爺哪裏不太對勁?」

    趙無憂抬頭看她,「此話何解?」

    「昨晚陸國安跟我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我總覺得遊戲而不太對勁。陸國安說,聖旨什麼的,好像皇上得下旨意。到底是什麼旨意,陸國安不肯說。」素兮抿唇,「公子,千歲爺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聖旨?」趙無憂先是一怔,而後徐徐起身,眸色幽邃的盯着素兮,「你是說,東廠可能要有行動了?而且這件事,還得是皇上的意思?」

    素兮道,「約莫是吧!不管我怎麼問,怎麼套話,那陸國安就是不肯說。」

    「他跟着穆百里那麼多年,若是口風不緊,穆百里怎麼敢留他?」趙無憂眸色微沉,「他能告訴你的,約莫也是穆百里的意思。聖旨……他到底想做什麼?」

    她還真的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昨天穆百里親自進宮去找皇帝,也不知在說什麼。難不成就是這一次的聖旨事件?穆百里想做什麼?

    在這節骨眼上,似乎做什麼都不妥當,且看丞相府和齊攸王府的按兵不動就該知道,如今的局面最好是敵不動我不動。

    素兮搖頭,「卑職也不懂,千歲爺如今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個時候求聖旨,是想做什麼呢?」

    趙無憂只覺得心頭跳得厲害,隱約趕到,可能要有大事發生了。

    會是什麼大事?

    然而不管發生什麼事,這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簡衍環顧四周,小心的走進一座宅子。陰暗的房間裏頭,早已有人等候。那人臨窗而立,背對着簡衍,漆黑之中瞧不清楚容色。

    只聽得那人音色沉沉的開口。「事情已經辦妥,你還想怎樣?」

    簡衍站在門口光亮處,笑得一如此前儒雅,「好歹也是相識一場,不管來日怎樣,都算是一條船上的。若是來日出了事,咱們誰也跑不了。這麼一想,是否覺得關係又遞進了一步?」他斂眸一笑,語速平緩而溫和,「其實,我只是來道謝的。」

    語罷,他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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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教坊司一案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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