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雪闌干收了斷魂梳:「我們走罷。」
「嗯。」葬月轉身就走。
笑為仙勾唇,盯着傀儡老四:「轉告你們的主子,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她替鬼判報仇。」
「笑婆娘,能不能不要再提這件事,」舍探花直嚷嚷,一手摸着纏在他身上的寶貝莽蛇,一手推她走,「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莫等着人家的救兵來,屆時咱們就不好走了!」
傀儡老四忍着疼痛,驚怒地看了看雪闌乾等人遠去的身影,又回頭看了看傀儡老大的眼神。
傀儡老大搖了搖頭,打手勢:主人有傷在身,我們儘快將她帶去醫館醫治。
「哎哎,」牛道士湊到傀儡老大跟前問他:「那些人是什麼人?」
他挺好奇的,跟着流雲來城隍廟,沒想到看見這一幕。着實讓他大吃一驚,還有能讓藍玲瓏這女娃娃吃不了兜着走的人物嘛,畢竟自個兒老是讓藍玲瓏這女娃娃百般折磨,還愣是找不到啥把柄去光明正大地追究她,頭疼啊頭疼。
說痛恨藍玲瓏這女娃娃吧,可自打看見南方徒媳平安醒來,又看見如今這一幕,他心底里莫名其妙對藍玲瓏這女娃娃有了一絲同情之心。
畢竟,他斜着金魚眼不敢看那灘血,哎呀媽呀,那得多疼啊,傷哪兒也不至於流這麼多血啊。
爾雅蒼白着臉,身後的上官流雲收回推動內力的手。剛才那幾個人,看身法,好像是娑羅門的人,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瓜葛,但是出於對軒轅南方有個交代,他猶豫片刻,到底還是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儘快找大夫醫治她。失血太多了,她的脈象,方才他探了探,很微弱。
爾雅蹙眉,嘴唇呈青紫,嘴裏胡亂喃喃着說些什麼。
上官流雲頓了一頓,他埋下頭側耳聽。
聽她說什麼。
她好像要跟他說什麼。
爾雅緩緩睜開眼,精神還有些恍惚,陽光有些刺眼,她隱隱看見他後背莫邪劍柄上的流雲圖案,忽然虛弱地笑了。
只怕是迴光返照。
她說:「你可曾記得多年前的洛陽香山寺,那兩個跪在觀音菩薩金身像前的小乞丐?」
洛陽香山寺。上官流雲瞳孔驟然緊縮。
不對,他凝眉:「何人在此,還不現身?」
天蒼蒼野茫茫,傳來一聲:「上官流雲,我勸你還是將她放下。」
「什麼人這是,」牛道士牽穩了哞哞,左瞅瞅右瞧瞧,哪裏有半個人影。
四個傀儡警惕地守護在上官流雲身邊。
來人動作行雲流水,一把扇子抽昏了四個傀儡,順帶一人餵了一顆生血丹。
一氣呵成,只在眨眼功夫。
「牛老前輩當心,此人身法了得,」上官流雲抱着爾雅,手中不便,腳下騰空而起,閃躲而過。
嚇得牛道士抱着哞哞連連後退:「哎呀媽呀!」
來人身形一頓,站在牛道士跟前不動了。只見他眉目生的比女人還美上三分,手中那枚繪着雪梅的摺扇翩翩然搖了搖,「啪」的一聲合上,唇畔輕輕挑起一抹遺禍人間的弧度:
「老頭兒,我又沒打你,你這般叫喚,怕是隔壁村子都能聽到動靜。」
「還不是被你嚇得,唉呀媽呀,你把他們打暈做什麼?」
「打暈作甚,」那人笑吟吟看着上官流云:「自然是讓他們安靜呆着別礙手礙腳。上官流雲,把她交給我,如今你救不了她,我能救她。」
啥啥情況啊。牛道士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上官流雲緊緊盯着他,月白的袍吹拂:「閣下何人?」
「我是誰,不重要,」那人笑睨了他一眼,「重要的是你手中的人快沒命了。她若是死了,我恐怕是要你的未婚妻隨她一同陪葬的。將她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