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以後搞清楚狀況了,再綁人綁松點。」廖凡活動着自己僵硬的手腕,「對了,我的東西呢?」
付紅玉怎麼看眼前這個人都不像是好人,可是現在槍在他手裏,他說好人就是好人:「東西,都在屋裏,我先給你去拿。」
「我跟你一起去!」廖凡不放心,因為還有三把手槍在裏邊,說不定待會兒這姑娘拿到槍後,從背後給自己來一槍。
廖凡走進屋裏才知道這房子到底是有多糟糕,能擋風根本不遮雨,站在這兒抬頭都能看天上的星星了。然而房子裏還有七八個孩子蜷縮在角落裏,看見有陌生人拿着槍進來,本能的感到害怕。
廖凡想化解一下尷尬的氣氛,把槍先收了起來沖幾個孩子笑了笑:「難道紅玉姑娘自己一個人照顧這些孩子們?」
在前邊帶路的付紅玉突然停下轉身,緊跟在其身後的廖凡差點撞進她懷裏:「你要幹嘛?」廖凡看着付紅玉緊緊的盯着他,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這樣盯着他,要不是天黑,付紅玉一定能夠看得出廖凡臉已經紅了。
「這些孩子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若是剛剛有得罪的地方,都由我自己一個人承擔,請你不要為難孩子們。」付紅玉看着廖凡。
「他們的父母呢?」廖凡不想再提自己被綁的事情。
「他們大多數是我在路上找到的,發現他們的時候就他們自己一個人。」
「看你為他們做了這麼多的份上,剛才的事情我原諒你們了。」
「為什麼?」付紅玉問。
「我都說過了,我是好人,只不過是你心裏一直把我當成壞人。」廖凡白了她一眼,「剛才的事情我已經忘了。」
「謝謝你,你的東西在裏屋。」付紅玉還是一臉冷漠,因為她還是沒辦法勸服自己相信眼前這個人,在她心裏已經決定,送走這個人後,他們也會離開這個地方。
走進裏屋,廖凡看到一塊木板上躺着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蓋着厚厚的棉被,小姑娘臉色蒼白。
「她怎麼了?」廖凡在屋外的時候聽到小滿提到有個小孩子生病了。
「受了點風寒,養幾天就好了。」付紅玉把東西遞給廖凡。
廖凡沒有接,而是看着眼前可憐的孩子直皺眉頭,沒經過付紅玉的同意,用手摸着小女孩的額頭。
廖凡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她這樣多久了?」
聽到廖凡質問的語氣,付紅玉也跟着緊張起來:「也沒多久,應該有七八天的樣子了。」
廖凡二話沒說,抱起陷入昏睡的小月,跑出院子,付紅玉追上去攔住廖凡:「請你不要傷害小月,剛才的事情由我來承擔。」
「紅玉姑娘,小月已經病入膏肓,若是你再阻攔下去,得不到及時救治,她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不能讓你帶走她,就是死她也跟我們在一起。」付紅玉說。
「紅玉姑娘我知道你信不過我,可是你也為這孩子想想,她的症狀可不是普通感冒,再拖延下去,我們誰都付不起責任。」廖凡急了,以他的判斷,小月應該得了瘧疾,若是再拖延下去,隨時有生命危險。
付紅玉不為所動,還是攔在廖凡面前。廖凡徹底急了,一手抱着小月,衝上前,扛起了付紅玉,奪門而出,留下一院子驚慌失措的孩子。
「紅玉姑娘你這樣一直大喊大叫,引起小鬼子的注意,到時候我們誰都活不了。」
付紅玉一直掙扎,想擺脫掉廖凡,聽到廖凡一說到小鬼子隨時可能過來,也只好乖乖的聽廖凡擺佈。
廖凡帶着兩個人直奔城東的一間雜貨鋪,這間雜貨鋪是他們城中的一個聯絡點,廖凡想到這個地方的原因是此地足夠隱蔽。
「開門!快開門!」廖凡使勁的砸門,此時店裏的情報員都已經睡着了。
聽到突然的砸門聲,情報員小周心生警惕:「老王大哥,會不會是偽軍帶着小鬼子搜查?」
「應該不會,我出去看看,你隨機應變。」老王大哥邊穿衣服邊往外走,「來了,來了,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老王大哥,我是廖凡,快開門。」
老王大哥打開門一看果然是廖凡:「凡哥,你怎麼了?還有這是怎麼回事?」
「待會兒再細說,先接着這個孩子,這孩子病了。」廖凡早已經把付紅玉放下了。
老王大哥接過廖凡懷中的孩子沖裏屋喊到:「小周,是凡哥來了。」
「凡哥,真的是你來了。」小周從房間裏沖了出來,可是當他看到付紅玉的他們的時候,「這是怎麼了?」
「小周你趕緊去燒一壺熱水。」老王大哥把小月放在了床上。
在一邊的付紅玉着急道:「小月怎麼樣了?」
「凡哥,她是?」老王問。
「我叫付紅玉,是小月的姐姐。」
老王大哥把廖凡拉到一邊:「凡哥,這次事情……」
「老王大哥,我知道我錯了,不應該把陌生人帶到這個地方。可是你也看出來了,這個孩子已經快不行了,我真的沒辦法才走這一步的。」廖凡清楚這樣做的後果,若是真的被小鬼子利用,他們在縣城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情報網隨時都會有暴露的危險。
老王大哥看到廖凡主動認錯後,不想在過分糾纏這件事情:「凡哥,從症狀上看,那孩子應該是打擺子,她體質太弱,再加上營養不良,恐怕撐不了幾天了。」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廖凡問。
老王大哥搖搖頭,付紅玉聽到了廖凡和老王大哥的談話,噗通一聲,跪在老王面前:「這位大哥,求你救救小月,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姑娘你先起來,」老王用手扶起跪在地下的付紅玉繼續說,「姑娘我不是不想救她,可是我實在是無能為力,現在缺醫少藥,我這兒只有一些普通的中草藥,根本沒有治療打擺子的藥。」
「大哥,需要什麼藥,我去買!」付紅玉說。
「姑娘,你先冷靜,即便是有藥,這孩子恐怕也挺不過去了,還是……」老王大哥沒有把準備後事說出來,怕付紅玉承受不住。
「既然能治,我們就要竭盡全力,老王大哥有什麼困難直接說出來,剩下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廖凡也不想看到小月死去。
「凡哥,要想救這孩子,需要青黴素,若是這孩子能夠挺過來,後續還需要大量的中草藥來調理她的身體,否則會給孩子留下後遺症。」
「我明白了,你照顧好孩子,讓小周和紅玉姑娘把剩下的孩子接過來,天一亮立刻送他們出城。」廖凡當然知道青黴素,縣城裏只有小鬼子的醫院有青黴素,而小鬼子的醫院防備不比指揮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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