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這裏是琅儼的《我有四個巨星前任》
德累斯頓迪納摩的工作人員:「我聽說伊蕾小姐除了德語,西班牙語和英語之外還懂法語?」
伊蕾:「是啊,其實法語和西班牙語都是拉丁語系的,會了一種之後再去學另外一種就會簡單很多。」
德累斯頓迪納摩的工作人員:「可是法語真的是拉丁語系裏比較不同的一種了。知道您會法語我還很高興的,因為我們今天要接的那支大球隊所在的地方,正好是西班牙的東北部,和法國很接近的巴塞羅那。聽說那裏的人說的加泰羅尼亞語其實就是介於法語和西班牙語之間的一種語言?」
等、等等!!
在巴塞羅那的大球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伊蕾:「很抱歉,您說的……是西班牙甲級聯賽的西班牙人隊嗎?」
德累斯頓迪納摩的工作人員:「當然不會!我說的當然是西甲豪門巴薩啊。難道他們之前都沒告訴過你?」
伊蕾:「………………」
二十分鐘後,伊蕾在和德累斯頓迪納摩的工作人員一起乘坐着只有他們和司機三人的空蕩蕩的大巴抵達了德累斯頓的火車站。他們就在這裏等待那列搭載着巴薩羅那全隊的火車。由於德國人向來守時的習慣,那名德累斯頓迪納摩的工作人員帶着伊蕾提前十五分鐘就在那列由柏林開來的列車將會停靠的站台等着了。
趁着對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站台上的那塊電子顯示牌上,伊蕾這就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機,給她在捷克的好友卡洛琳娜打去了一個電話。
伊蕾:「喂,卡洛琳娜!我這裏遭遇了一個很大很大很大的危機!」(捷克語)
卡洛琳娜:「iley?你怎麼突然用捷克語跟我說話?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德語)
伊蕾:「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我真的不應該貪那六百歐的薪酬!我、我我!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辦!!我不知道……」(捷克語)
卡洛琳娜:「冷靜,冷靜一些,你現在已經語無倫次了。你先放緩呼吸,平靜下來,然後再和我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德語)
伊蕾:「巴塞羅那!!是巴塞羅那!!」(捷克語)
卡洛琳娜:「你說什麼?」(德語)
伊蕾:「是巴塞羅那!!!巴塞羅那!!!我已經快要瘋了!!!」(西班牙語)
卡洛琳娜:「iley,我再重複一遍,請你冷靜下來和我好好說話!說德語或者捷克語,我聽不懂你說的那些西班牙語。」(德語)
因為伊蕾和卡洛琳娜打電話時的那種哮喘病發作的恐怖樣子,那名和她一起來接巴塞羅那隊的德累斯頓迪納摩隊工作人員轉過頭來,臉上帶着有些疑惑的笑意看向伊蕾,並出聲問道:「你還好嗎?伊蕾小姐?」
伊蕾連忙朝着他大聲說道:「我很好!我只是聽說我的球員們趁着我不在都逃訓了我很生氣!」
說完這句話後,伊蕾很勉強地朝對方笑了笑,這就又轉過身去,用左手捂住嘴巴,目光幾近絕望地用德語對電話那頭的卡洛琳娜壓低了聲音地說道:「和德累斯頓迪納摩打季前熱身賽的是巴薩。我剛剛已經向德累斯頓迪納摩的工作人員確定了,布蘭科也在這次熱身賽的巴薩球員名單里。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伊蕾的朋友原本就不多,在和她的那些前男友們都斷徹底之後更是連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找不到。現在,能夠完全明白她究竟是處在怎樣的一個境況下的,也就只有卡洛琳娜了!
可是那個捷克女孩顯然根本不明白伊蕾這種已經急到了喪心病狂的狀態究竟是為了什麼,她扯動了一下嘴角,然後說道:「可是,當年在出軌的時候正巧被人拍下了視頻的人明明是他而不是你,我以為你們兩個見面後感到尷尬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你。」
於是伊蕾壓低着聲音卻氣勢十足地回答道:「如果我現在像維秘的簽約模特一樣漂亮,我當然不會介意。可我一點都不想被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更何況我怎麼能讓他知道我過得不好!起碼是沒他過得好!」
電話那頭的卡洛琳娜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能夠明白到伊蕾此時的焦躁心情了,於是她建議到:「你趕緊去找一個能夠遮住你臉的帽子,把太陽眼鏡也戴上,到哪裏都別摘下來。最好能露出你後腦勺的頭髮。現在的你無論是氣質還是模樣、髮型,甚至是穿衣服的風格都和六年前有了很大的區別。如果你連說話的聲音都故意做一點掩飾,他不一定會認得出你。你得知道,他根本不會想像得到你可能在那裏做隨行的翻譯。」
聽到卡洛琳娜給出的建議,伊蕾用力地點了點頭,而後很快地掛了電話,並且迅速搜尋起了目標。可天知道她現在就站在德累斯頓火車站的站台上,她又要怎樣才能在巴塞羅那隊所搭乘的那列火車到達之前找到一個能遮住她臉的帽子!
伊蕾心急如焚地四下張望,最終,她看到了一個腦袋上反戴着帽子的男孩,心下進行了數次激烈的掙扎之後終於還是跑了過去,用德語喊住了對方。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女士?」
「我、我想問你買你頭上的帽子,可以嗎?」
「啊……啊?」
那個有着一頭金色短毛的男孩子聽到伊蕾咬着嘴唇向他問出的這句話,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就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對不起,這頂帽子我很喜歡,我不賣的。」
就是在那個反戴帽子的男孩說出拒絕的話語時,伊蕾身後的展台上已經響起了火車靠站的聲音!那讓伊蕾條件反射性地繃直了身體。就是在她愣神的那一秒,她企圖買下的那個帽子已經跟着主人一起跑遠了!!
「伊蕾小姐!」
德累斯頓迪納摩的工作人員已經喊出了伊蕾的名字,示意她趕緊跟自己一起過去巴塞羅那隊所包下的那個車廂接人!於是伊蕾只能在激烈的思想掙紮下破罐子破摔地拿出了一副鏡框還是很大的墨鏡,並下意識地咳嗽了兩聲,似乎是為了自己接下去所要發出的,和自己平時說話時很不相同的,故意壓低的聲音進行「熱身運動」。
在試着用這樣的聲音發出了好幾個西班牙語和德語的基礎音節後,伊蕾到底還是壯士扼腕一般地挺直了脊梁骨,向着正在和她揮着手的德累斯頓迪納摩隊工作人員快步走去。
「你好,我是德累斯頓迪納摩俱樂部的工作人員。這位是我們的翻譯小姐。」
那名來自德國北部,無論是長相還是身高體型都十分日耳曼的德累斯頓迪納摩隊工作人員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從被巴薩包下的那節車廂中走出來的巴薩主帥,路易斯·加西亞。他立刻就走上前去和對方握手。
在他和加西亞握手的時候,伊蕾已經迅速進入角色地為他把這段話翻譯成了法語。在聽到伊蕾的翻譯之後,巴薩的主帥十分意外地看向伊蕾,並說道:「你會說法語?我以為,德累斯頓迪納摩隊給我們請到的是德語和西班牙語的翻譯。」
巴薩的主教練加西亞是一名法國人。只不過,他從他的少年時代就在巴薩的青訓營接受訓練了。因此,加西亞能夠說法語,加泰羅尼亞地區的加泰羅尼亞語,以及被官方稱為卡斯蒂亞語的西班牙語。
但是通常來說,巴塞羅那所在的加泰羅尼亞地區,這裏的人所說的西班牙語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口音,加西亞也並不例外。而伊蕾在最一開始學習西班牙語的時候雖然也在巴塞羅那,可由於她的第三任男友豐塔斯是一個以西班牙語為母語的烏拉圭人,並且兩人又一同在說西班牙語最標準的馬德里生活了一段時間,因此伊蕾的西班牙語在經過了發音的糾正之後,是帶上了些許南美腔的正統卡斯蒂亞語。
或許是因為對路易斯加西亞已經十分的熟悉,伊蕾幾乎是下意識地就使用了她同樣很熟練的法語與這名法國籍的教練進行了交流。
當伊蕾反應過來之後,她那被太陽鏡擋住的雙眼下意識地看了那群在走下火車之後隨意地站在了一起輕鬆聊天的巴薩球員一眼,卻是並沒有一眼就將視線戳中她的第二任男友。於是她就帶着些許生怕被發現的緊張,壓低了聲音地說道:
「是的,德語和西班牙語我也會說。只是我的法語同樣很流利,所以我想,面對法國籍的巴薩主帥時,我可以使用法語。」說完這句話,伊蕾向巴薩的主帥伸出了手,並說道:「很高興見到您。」
在和伊蕾友好地握了手之後,加西亞有些遲疑地問道:「請原諒,你說話的方式讓我覺得有些熟悉。我是不是在哪裏見到過你?」
當除了一副墨鏡幾乎一無所有的伊蕾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臟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就「砰砰砰!」地狂跳起來,但或許是執教男子足球隊的這些經歷讓她已經能夠做到一定程度上的「處變不驚」。因此伊蕾的心裏雖然是十分緊張的,可她的面上卻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她不斷地提醒自己,沒關係的,沒關係的!這是路易斯·加西亞!加西亞向來就是以細緻入微的觀察力和驚人的記憶力著稱的,連他都只是有一點點的疑惑,更不用說別人了!
在給自己做了這麼一番心理建設的時候,伊蕾的臉上保持着思索的狀態,她仿佛很努力地在回憶着些什麼,而後笑着告訴對方:「我很仔細地想了一下,沒有。我並沒有和您這樣的足壇頂級名帥見過面,連您的簽名都沒拿到過。不過我曾經去到過坎普諾看巴薩的比賽,但是我很肯定我去的那幾次您都沒有被主裁判罰上看台。也許您過一會兒會願意給我一個簽名?」
伊蕾所調侃的,正是平日裏看起來脾氣十分溫和的路易斯加西亞也曾有過的,在比賽進行的過程中大發雷霆從而被當值主裁判罰上看台兩次的軼事。
加西亞當然聽懂了伊蕾的這份調侃,從容大方地笑了起來。
就這樣,一行人出發去到火車站的停車場,那輛由德累斯頓迪納摩俱樂部派來接人的大巴車就等在那裏。於是在上車之後,伊蕾終於能在一開始的心慌之後冷靜下來,並找到機會去問一問德累斯頓迪納摩的工作人員,為什麼巴薩這樣的西甲大豪門會來德國北部踢熱身賽的事了。
「他們今年夏天的商業賽好像已經踢過了?前些天才剛剛從美國收隊回來,最近這段時間都在柏林近郊的訓練基地參加集訓。你不覺得德國北部的夏天氣候很舒適嗎?氣溫不會很高,有時候甚至還點涼,但是又陽光充足,很多球員都很喜歡夏天在這裏訓練。當然,瑞士也是很不錯的。」
聽到這裏,伊蕾就明白過來了,這就問道:「所以,巴薩他們最近這些天是在柏林近郊進行集訓,然後再和附近的球隊踢踢熱身賽?」
「對,就是這樣!」說完,這名性格開朗的德累斯頓迪納摩隊的工作人員這就站起身來,向遠道而來的西班牙豪門巴塞羅那的球員們介紹起了當地的天氣,德累斯頓時的歷史和組成情況。當然,還有德累斯頓迪納摩的主場,魯多爾夫·哈比格球場。
在這個過程中,作為翻譯的伊蕾也提高了聲音地為西甲聯賽頂級豪門的球員們將那些德語介紹翻譯成了西班牙語。
伊蕾看似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名德累斯頓迪納摩隊的工作人員身上,可事實上,她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往布蘭科那裏飄。
但這也是可以理解,並且很難控制住的。
畢竟,畢竟她曾為這個後來證明是混球的傢伙織了那麼久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