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玻璃門裏,映照出溫艾現在的樣子。
她穿着又蠢又笨的兔子外套,懷裏抱着一個大兔子頭,滿腿是濕滑的泥水,頭髮也被的粘在臉上。
她剛剛被保安嘲笑,此時一臉窘迫之色。
而隔着一道玻璃剛剛走出來的武萌,卻是那樣精緻俏麗。
多年不見,她更美了。
一身杏黃色包臀荷葉裙,精緻的淺粉絲質襯衫,簡單又典雅的衣裙被她穿出幾分復古味道,再配上脖子上戴着的一串珍珠項鍊,她梳着像赫本那樣短小嬌俏的劉海,整個人看起來純潔高貴極了。
「你們幾個是怎麼做事的?」她走過來轉身看向幾個保安,「這位是我的朋友,讓她進來吧。」
她的聲音猶如一陣和煦的春風,吹得幾位保安心都軟了,連忙紅着臉點躬身點頭。
明亮的玻璃門終於在溫艾面前打開,保安微笑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位為尊貴的客人,雖然他們的眼底,仍舊是掩蓋不去的輕蔑嘲諷。
溫艾愣在原地,兔子服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水,在地上泅出一片大大的水印。
在最狼狽的時候,遇見最不想看見的人,她心口就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那樣難受!
從小到大武萌都是這樣大方得體,挑不出一點錯來,可偏偏就能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割着她的心,讓她痛苦也喊不出疼來。
就算喊疼,也沒有人信。
武萌看着溫艾臉上僵硬的表情,下巴微微抬了抬,笑容也更真摯了幾分。
四年不見,原以為她早已經銷聲匿跡,這輩子都不會在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沒想到,自己和修廷剛定下婚約,她居然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又出現了!
想起前幾日,修廷和自己相處的時候,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而那個時候,正是溫艾又出現的時候!
還有這幾日公司里的傳言,說什麼安修廷因為女職員的裙子太短而發怒?
可笑!
得知她在遊樂公司扮演兔子,自己特意備上一份「賀禮」,可看樣子這禮還是不夠重,她竟然還能全須全尾地站在這裏?
武萌的手緊緊地攥了起來。
這幾天,她再怎麼像以前那樣溫柔體貼地去開解安修廷,他都只是敷衍地笑笑,心裏明顯裝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心事。
既然他解決不了,那麼,就讓她來幫他吧。
「溫艾,你不會為了這個跟他們生氣吧?他們也是職責所在。」她笑着出來圓場:「好了,快別生氣了,跟我進來吧。」
「我沒有生氣。」溫艾有些慌亂地搖頭。
她不想接近武萌,可是,她追進來,完全是因為看見了綿綿。
想到綿綿
她向武萌身邊掃了一眼,剛才還在的綿綿現在已經不知去向了,她忍不住開口問道:「綿綿呢?」
武萌已經笑着轉身。
溫艾腳下不由自主地向前挪了一步,又停下想了想,最終還是思念兒子的心情佔了上風,急忙抬起沉重的腳步跟了上去。
濕漉漉的大腳踏在酒店精緻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泥腳印,看得旁人紛紛掩嘴,皺眉對她投來反感的目光。
她臉上火辣辣的,可也只能跟着武萌走進去。
直到她這隻蠢兔子幾乎要引起公憤了,武萌這才在酒店大廳茶座的沙發上優雅地坐下。
「綿綿他不在這兒,去上培訓班了,剛剛才被老師接走呢。」立刻有侍者端來茶水,她輕輕啜了一口,十分愜意的樣子。
溫艾身上的兔子服還在滴着泥水,根本不能坐這種綿軟的沙發。
「那綿綿他還好嗎?培訓班都教些什麼?有沒有太辛苦?」她只好像個下人一樣站在她身邊,手足無措地問。
「恩還不錯。」武萌點點頭,「就是有些太粘人了,特別喜歡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