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凡曾經聽過一句話,他忘了是誰說的,似乎出自某個狗血言情劇的某個角色,不過這句話字字真理,他一直銘記於心。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察幹什麼?】
如果勸說有用的話,世界上就不會出現罪犯或兇手了,如果同情有用的話,世界上也就不會存在刑罰和懲戒了,人們只需要和顏悅色的對那些犯罪者加以說教,世界就能永遠和平。
5歲時張若凡大概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如果說,那個少年天真爛漫的勸說有任何一丁點意義,那或許是喚起了張若凡童年的美好回憶。
可惜的是,回憶終究是回憶,奇蹟沒能降臨於世,反而被殘酷的現實重重扇了一巴掌,狗血淋頭。
那名被蜘蛛女一骨棒掄飛的可憐少年就是最好的證明。
「快走!」
「張若凡,你這是什麼意思?」對於張若凡的舉動,白雪十分不解。
「小白,你快回家!小心點,別讓街邊的攝像頭照到你的頭髮和臉,戴上帽子,跑出這條街,然後用我的手機假裝報警,假裝落荒而逃,這樣的話即便有人察覺到你的存在,你也不會被警方懷疑!」張若凡加快了語速,匆忙說完,然後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名蜘蛛女身上。
看樣子,她並沒有繼續攻擊少年的打算,這段時間,張若凡足以佈局!
斷罪之力一涌而出,一根根無形的「手」充斥了小巷,在張若凡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佈下了一張天羅地網,它們彼此呼應,只等張若凡發出信號,它們便會立即履行職責。
「你想讓我回家?原來如此。」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力量,白雪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張若凡的意圖。
她的存在是張若凡唯一的顧忌,只要她離開,那麼張若凡就再無後顧之憂了——這是他的邏輯。
「快走。」張若凡頭也不回的催促道,「那邊已經有人過來了,在他們沒發現你之前,快走吧!」
白雪遲疑的盯着張若凡的後腦勺兒,隨意整理了一下手邊的衣服袋,然後認真的說:「王,雖然你擁有斷罪之力,但你要明白,我的感知能力是你的最佳搭檔,如果我不在,你無法發揮出最強的力量。」
「用不着,她這種程度的敵人,我能應付。」
「可是……」
「小白,你話好多啊,讓你走就走!」
「……」白雪無言以對。
她也搞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話變多了,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婆婆媽媽的女人,可今天她竟然在不停找理由,似乎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好吧……我明白了。」短暫的道別。
看到張若凡堅定的眼神後,白雪不再廢話,接過手機,戴好兜帽,小心翼翼的提着衣服袋,一邊假裝用電話報警,一邊離開小路,向遠處的安全地帶跑去。
張若凡說的沒錯,那名蜘蛛女只不過是一名C級異能者而已,根據白雪推斷,她應該是一名增強系異能者,能力為「骨」。雖然她可以在民人大街大殺四方,但面對張若凡的斷罪之力,她沒有一點勝算。
儘管如此,白雪仍有些心慌。
張若凡那傢伙,到底打算幹什麼?
這邊,白雪剛剛離開,而另一邊,少年的「戰鬥」仍在繼續。
少年的異能究竟是什麼,張若凡還是看不懂。捆住傷口,少年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沒有逃跑,也沒有求饒,而是再一次伸出了右手,天真的用手指頭指着那名全身長刺的發瘋了的女人。
「許梅梅,放棄……」
啪!
不等他把話說完,對方不耐煩的匯出了手臂。再一次,許梅梅胳膊上長出來的巨大骨刺將少年拍飛。張若凡很懷疑,如果再來幾次那名少年會不會活活被拍成肉醬。
再無猶豫,虛空的「手」悉數伸展,張若凡用斷罪之力活活將蜘蛛女捆成一團,使其無法肆意行動,隨後,他快步跑向那名「天真」的少年。
「喂,小子,你快走!」
「你是誰?不,我不走!你不要礙事!」少年警惕的盯着向自己逼近的張若凡,小心的後退了兩步,將雙手護在胸前,生怕張若凡對他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兒。
「不走?喂,你是白痴嗎?你又打不過他,難道你想被她弄死?」張若凡着急的催促道,「快走!」
「可是……」
「你不就是想救她嗎?好,我幫你!」
「什麼?」少年半信半疑的望着張若凡的臉,眼神中透着濃濃的懷疑。
「還愣着幹什麼?你快給我滾,別礙事!」
「切。」
「快走,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張若凡目光狠厲,一掌推在少年胸口,把他推了趔趄,差點摔倒。
入手之處,張若凡居然感受到了一股軟綿綿的觸感,不過他並沒有在意,目光只落在少年的背包。那癟癟的小背包被骨刺劃開,一本泛黃的厚厚書籍露在外面,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包里掉出來。
「可惡……」整理好隨身物品,少年不甘心的罵了一聲,有心反駁,卻畏懼於張若凡的殺氣。
在他看來,張若凡是個凶神惡煞的瘋子,不但莫名其妙衝過來打斷了他的計劃,命令他離開,而且眼神中居然還帶着冰冷的殺意。那是手底下有命案的人才會有的可怕眼神,得知這一點,少年哪裏還敢反抗?
他雖然不知道張若凡究竟用什麼辦法壓制住了蜘蛛女的騷動,不費吹灰之力穿過小路跑到了他的面前,但毫無疑問,張若凡肯定有着強大的異能,是一名比他更強大的異能者!
「哼,隨你吧!」
他惡狠狠的瞪了張若凡一眼,然後一溜煙兒的跑掉了。
少年走後,張若凡終於鬆了一口氣。
「好了,現在就剩你和我了。」
送走了白雪,又趕走了那名奇怪的少年,張若凡徹底掌控了局面,可以閒庭信步的處理這隻討厭的大蜘蛛了。
「嘶……嘶!」似乎察覺到了張若凡的調笑,蜘蛛女陰森森的嘶吼聲變得更加尖銳了,她想要釋放全身的骨刺貫穿張若凡那張欠揍的臭臉,卻意外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某種看不見的薄膜裹得死死的,不僅不能動,連體內的骨刺都伸不出來,記得她嘶嘶哇哇的亂叫一通。
「你叫許梅梅是吧?」張若凡臉上帶着淡淡苦澀的微笑,歪着頭盯着那隻虛張聲勢的大蜘蛛,仿佛在看一位不聽話的小孩子。
「許梅梅,告訴我,我該怎麼處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