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墨九卿臉色陰冷,有些心慌的嘀咕了一句,「這樣都沒事,太嚇人了!」
「了」字還沒落下,墨九卿眼睛一閉。突然直直向後栽去,昏迷前只聽見阿六他們慌張的叫聲,「師傅!」
再醒來的時候,墨九卿正躺在老人的那間小屋裏,三個徒弟整齊的站在床邊,見她張開眼睛,連忙欣喜的詢問她感覺怎麼樣。
墨九卿伸手慢慢的按摩着肩部,點點頭說:「沒事。」阿炳一拍手說:「沒事就好,師傅,我們已經把偷襲你的那個老頭給制服了!你想怎麼收拾他!」
墨九卿這才發現,那老頭現在整個人被捆得像個粽子似的,嘴裏還塞着一塊棉布,眼淚汪汪的縮在牆角里。
墨九卿下床,徑直走到老人身邊,先是將他嘴裏的那塊棉布抽出來,而後又替他鬆了綁,接着,後退兩步,低聲說:「對不起。」
她的這番舉動,着實讓她的三個徒弟們吃驚不小,阿六結結巴巴地說:「師傅她不會是摔壞腦子了吧。」
墨九卿斜了他們一眼,說:「住口,趕緊過來給長者認錯。」三個人對視了一眼,見墨九卿神智很清楚的樣子,只得照做。
照着她之前的樣子,對老人鞠了個躬,齊聲說:「我們錯了,對不起。」
老人卻傲嬌的很,根本不吃他們這套,哼了一聲,委屈的別過了頭。墨九卿沖徒弟們使了個臉色,那三個人立刻了悟,連忙上前,一個幫老人捏肩,另外兩個幫他捶腿。
老人的臉色緩和了些,墨九卿略有些尷尬的道:「剛才我一時心急,冒犯到了,您不要生氣。」
老人閉着眼睛,不肯理睬她。墨九卿想了想,從袖子裏掏出幾個錦盒來,一一在老人面前打開。
錦盒裏的丹藥散發出誘人的氣息,老人的眼皮抽動了一下,墨九卿勾起唇角。果然,沒堅持幾秒,老人就忍不住張開眼睛,一見那些丹藥,更是雙眼冒光。
他原本就愛好研究這些毒物、藥物,對面墨九卿的這些極品丹藥,完全沒有抵抗能力,老人實在是忍不住,把那幾枚丹藥給收了,也就算別彆扭扭的原諒了墨九卿。
後來墨九卿才知道,原來鳳越澤之所以不記得這老人的名字,是因為他確確實實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叫做保命老人。
而門口那兩個鮮紅的大字,也不是什麼警告,就是單純的寫上宅住的名字而已。
至於保命老人的技能,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是交給別人如何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順便偷襲一下別人。
墨九卿之前就是中了他偷襲的那招,從而發現這保命老人的確是有些本領,可供借鑑。還有就是他所說的,那些有名氣的魔法師,都拜入過他的門下,也不是謊話。
只不過他交給那些人的不是什麼魔力法術,就是這套用來保命的辦法罷了。
保命老人和墨九卿達成協議,同意交給他們這套辦法。不過一開始,還是拿出那些工具,讓他們幫自己修補房頂。
墨九卿只當他還在生氣,就順了他的意。誰知這修補房頂也是項技術活,按照報名老人那房頂的傾斜程度,他們四個人若想同時待在上面不滑下去,又不壓塌屋頂,就必須時刻保持警備的狀態,同時一直提氣,以減輕自身重量對房頂的影響。
第二天,報名老人又給了他們一堆鋤頭、鏟子之類的東西,要他們給自己耕地。
一踏進地里,墨九卿他們才發現,這地也並不是表面山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它的質地類似於沼澤,一腳下去,半條腿都陷進了裏面。
要想在這樣的地里自由穿梭,比昨天在屋頂上穩住身體還要困難,兩天下來,墨九卿等人的靈巧程度都提高了很多。
第三天,任務的難度又有提升。這次,報名老人要他們每人都在腿上綁着十斤多重的沙袋,到地里耕作。
這對墨九卿來說倒不是什麼難事,但那三個小徒弟明顯就有些吃不消了,他們只能徘徊在沼澤地的邊緣,因為再往裏走,就會控制不住的下陷。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子易他們三個才算徹底能夠沼澤里自由活動。保命老人沒想到他們竟然進步的這麼快,覺得這幾個人很有前途,到第六天的時候,就傳授給了他們這套方法的最後一步,就是偷襲的招數。
說是招數,實際上卻並沒有什麼特定的招式,保命老人只告訴了他們三句話。第一,一定要輕。偷襲的時候,絕對不能被別人發現,他們前五天的訓練,針對的也就是這一點。
第二,一定要狠。最好是動用自己全部的靈力,一下就讓對手昏迷或是死亡,讓其沒有反擊的餘地。
敵三,一定要快。要快速的尋找周圍一切可以用來作為武器的物品,不管是樹枝、還是石頭,反正總好過徒手,有什麼用什麼。
子易等三人又根據保命老人所說的這三個訣竅,練習了兩天。墨九卿自然沒有跟他們一起,以墨九卿的水平,若是出手,他們三個根本連搞偷襲的機會都沒有。
在這兩天裏,墨九卿同保命老人一道,研究了許多毒物的特性。保命老人沒想到墨九卿在這方面竟然這麼有天賦,輕鬆地破解了很多他多年來也沒有搞明白的難題。
之前對墨九卿的埋怨早就煙消雲散,甚至連墨九卿等人打算離開的時候,他還非常戀戀不捨,一直叮囑墨九卿有空一定要再回來看他。
墨九卿帶着徒弟們回到青玄院,距離比賽已經不足兩天。這兩天裏,墨九卿沒有再讓他們訓練,只是叮囑他們好好休息,準備迎接比賽。
鳳越澤作為青玄院的院長,決賽他理所當然應該出席,但他一直愁眉苦臉的,對這場跟茯苓院的比拼一點信心都沒有。
墨九卿早就知道他的尿性,也不受他的影響,只按照自己的規划行事。
這場決賽真可謂是天宇大陸最大的一場盛宴,因為不止街道里萬人空巷,就連皇帝都親自駕臨,觀看比賽了。
這即使是在排位賽中,也是頭一遭。主事人連夜在場地中佈置了豪華的座椅,為了迎接皇帝。不過他還是失策了,因為皇帝此行並不是獨自一人,他還帶了一眾皇親貴族一同前往。
這樣尊貴的陣容,令觀眾們群情,同時,也自然令茯苓院的院長,決心好好表現一番。
這是墨九卿第一次見到茯苓院的院長,他名叫趙涪陵,年紀大約在五十歲左右。與茯苓院那幾名麻木冷淡,好像木偶一樣的學院不同,這位學院則要生動的多。
他的眼神里無時無刻不閃爍着算計的光芒,臉上總是不加掩飾的刮着貪婪的,他看向自己學員的時候,就像是看向一棵棵能為自己帶來財富和榮譽的搖錢樹。
可以想像,這樣的人,在訓練學員的時候,一定也是極其殘酷,為了提高他們的實力,可以不擇手段,難怪那些學員一個個都像木頭人一樣,好像除了打打殺殺,生活中根本沒有別的任何目標。
既然皇帝都親自來了,按照慣例,總要走走過場,發表幾句「聖言」。這個過程中,場上不時響起掌聲和膜拜聲。
不過墨九卿完全沒留意皇帝究竟說了些什麼,從進場起,她就察覺到有一束強烈目光一直牢牢地釘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就來自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