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軒好似被嚇着了,急忙一搖頭,「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想讓我吃飽飯對不對?」顧欣月不依不饒。
姬景軒繼續搖頭否認,「沒有,絕對沒有這意思。」
「姬景軒,我……從明天開始,別用我陪着用飯了。」顧欣月氣惱地吼了一聲,站起身就要走。
結果,姬景軒不緊不慢地只說了一句,「那你不賺錢了?每天十文錢哪,一個月就是三百文錢。」
就這樣,顧欣月很沒志氣地被姬景軒這一句話給叫住了。
看在錢的份上,顧欣月決定與他「和好如初!」
自始至終,顧家幾個長輩對於他們倆這段小插曲都抱着置若罔聞的態度。小孩子家的瘋鬧,大人摻合就不好了!
可顧欣媛卻氣惱惱地瞪着顧欣月,不時地嘟囔兩句,手裏夾着的菜送到了鼻子眼了她都沒注意到,只一心想要替姬景軒抱打不平了。
在顧欣媛看來,顧欣月欺負得姬家少爺都快成避貓鼠了,那把他嚇得那樣兒,着實讓人可憐的很。
「好好吃你的飯。」與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一樣心情的周氏,平時犯渾,可在這點上卻清明的很,就輕斥了一臉分憤然得顧欣媛一句。
周氏知道,眼前坐着的這位,十有可能就是燕王世子爺的小世子,現在,顧家得罪了誰,也不敢再得罪了燕王爺了,所以繼續不在意顧欣月對他的無禮,那她們一家人也別無中生有從中生事了。
而且周氏還是那讓閨女攀了姬景軒的心思,她對顧欣月這種大呼小叫的樣兒,很是滿意,因為只要她被姬景軒延厭棄了,她的閨女顧欣媛才有被看重的機會,將來哪怕是進了王府做了側妃,也是她周氏八輩子積德燒高香了!
吃過晚飯,姬景軒就帶着福寬去了新房那邊消食去了,顧老爺子則留下了全家人,說是有重要事情宣佈。
「又要幹什麼啊?」顧滿金現在一心撲在他的作坊里,最厭煩家裏開什麼會議。一聽老爹又有話要說,登時就不樂意了,嘟囔着,「好好的,又有啥事兒啊?人家忙得骨頭都要斷了,你們三天兩頭的有事兒,煩不煩?」
在這個家,也就顧滿金這混不吝的性子敢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顧欣月看着幹勁十足,卻因為熬夜而有些消瘦的二伯父一眼,不禁暗樂,這位便宜二伯,最是圓滑,也是最急性子,但也容易改造好的那一類人!
「娘,我……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屋歇着去了。」周氏也懶得坐在這兒,她着急她屋裏顧滿金偷着給她留着的兩塊雞翅呢,可別讓永輝這個饞貓兒子給吃了。
顧老太太睨了她一眼,「今天的事情重大,家裏人誰也不能少了,你坐着那兒不舒服,就跟你大嫂身子錢靠一靠。」
「哦。」周氏沒得到批准,只得坐在那兒老實了。
顧滿陽也坐不住板凳,可看到二哥二嫂都被訓斥了,就強忍着性子,沒敢吭聲,與顧永林這些侄子侄女們安靜地坐在那兒,聽顧老爺子訓話。
顧老爺子面色嚴正的看了看圍坐在一起的兒孫們,輕咳了幾聲,肅然地道,「咳咳咳……今兒晚上,讓全家人都到場,是有件重要的事兒宣佈。
這眼下呢,咱們家的日子,就要抬頭了,有了新耕犁作坊,又有了豆芽作坊,雖然現在還沒賣到多少錢,可東西擺在那兒,就不怕沒人要,不怕窩在手裏變不出錢來。
所以啊,咱們家的好日子好在後頭呢,你們只要勤勞肯干下苦力,以後就不愁沒錢蓋房子,不愁孩子們讀不起書,更不愁嫁娶時的那點聘禮和嫁妝。」
「爹,您說要緊的吧,這些兒子媳婦們都看在眼裏呢,您就不用說了。」顧滿金着急回去加班做他的耕犁,聽了顧老爺子這一番不疼不癢的開場白,按耐不住急性子,又嚷了起來。
顧老太太啪一拍桌子,「老二,你要是不想聽,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被老太太這一喝,顧滿金縮了縮脖子,臉色一凜,乖乖地坐在那兒大氣不敢喘了。
顧欣月對這位二伯父算是看明白了。
他吧,屬賤皮子的,一會兒不挨罵,都腳着對不起這張麵皮。
而且在家行二,上有哥,下有弟,自己處在中間,是屬於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那一類孩子。
再加上生性頑劣,桀驁不馴,所以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對他根本就沒正眼看過,因此心裏一直空落落的便宜二伯,為了在兩位老人面前刷存在感,就每次都是搶着表現一下。
正因為不被父母重視,像便宜二伯父這樣的孩子,最能表現出叛逆的一面來。就像現在這樣,每次顧老爺子說話,他不嗆上兩句,被爹娘呵斥臭罵一頓,他渾身都不舒服!
如此一來,就形成了習慣,妹妹老爹顧老爺子要講話,他就先來這一出,露露臉,挨了幾句罵,證明他存在,然後就老老實實地不吭氣了。
而顧老爺子似乎也習慣了顧滿金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搭理他,繼續鄭重地道,「咱們家,從原先的一無所有,窮困潦倒,到後來的富貴榮華,再到現在貧寒交加,一步步走到現在,幾經磨難,幾經風雨,可謂是苦也吃了,富貴也享受了。
因此上,除了這幾個孩子,滿倉,滿金和滿銀,你們算得上是經過風浪的人了。現在,因着老天的憐憫,欣月又是個有福氣的,給咱們家又帶來了好運,就要發達了。
可正因為要發達了,我和你娘決定,趁着我們還能動彈,還不老,就把這個家分了。分家……」
顧老爺子剛把分家兩個字說出來,堂屋裏所有的人再次震驚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連顧滿倉和林氏都懵了!
「爹……」顧滿倉失聲叫道,「爹,怎麼好好的,又……要分家啊?是不是兒子們哪做的不好,惹您生氣了?」
林氏也急忙附和道,「爹,娘,這好好的,咋說分家了呢?若是晚輩們哪兒做的不好,您二老打也打得,罵也罵得,可分家……是不是有點倉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