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坐在張新民車上的常翠,一雙神似死魚眼睛惡狠狠地瞪着後面車上的顧欣月,此時此刻,若是她能打得過她,她一定撕爛了她那張總是笑盈盈的臉;
若是此時此刻能污了她的名聲,她一定會站在人前,大義凜然地告訴大家,顧欣月這個小賤人,她那張笑盈盈的臉,是為了勾搭鎮上聚賢苑酒樓里的那個翩翩公子的。
可是,常翠很清楚,她,打不過比她小几歲的顧欣月,罵?罵她勾搭那個美少爺?這不行,絕對不行!她如果這樣罵了顧欣月,雖然說是污了她的名聲,可顧家一旦認起真來,豈不就去鎮上找人家美少爺算賬?然後不管這事兒是真是假,那美少爺都得要了顧欣月去。
所以,常翠不會這麼傻,給顧欣月賴上美少爺的機會,她要另找時機,一定要給顧欣月好看!
而坐在常翠身邊的常芳,看到姐姐眼裏出恨意,不由地打了冷戰,她想起那次在後山腳下,顧欣月的狠戾,又想到顧欣月踢飛顧尊庭一家子人,心想,姐姐若是嘗到了顧欣月的毒辣,她就應該後悔不該不聽從自己的勸解,少惹那個小魔女!
常芳自小就與常翠這個姐姐不和睦,因此上,她但凡能不予這個姐姐有什麼交集都會躲着她。若不是念着一奶同胞,她才不會主動地勸解姐姐少惹顧欣月這個魔鬼一般的小魔女呢。
可常翠根本就不聽她的話,還譏諷她借着顧欣月的手,勾搭郭大海,把人家顧欣月當傻子了。
常芳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可想想郭大海那個冤家,的確是她一直暗自喜歡的,若不是被顧欣月陰差陽錯的給撮合在了一起,這個冤家怎麼能娶了自己做媳婦?所以常芳她不但不記恨顧欣月打了自己,反而還感激她出手相助。
就在常翠盤算如何謀害顧欣月的心思當中,一行人在天擦黑的時候,回到了顧家村。
顧老爺子看着顧欣月放在桌子上白花花的三百兩紋銀,當即決定,這錢先給乖孫女單立戶籍,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原本以為自己也能沾光這三百兩銀子的顧滿金和周氏,見狀氣悶悶的直嚷嚷,結果被顧老爺子一巴掌就把顧滿金給扇滅火了,「你再敢惦記着這沒用的,老子打不死你。
這銀子是欣月自己賺的,她怎麼花,該不着你閒事兒,再敢嚷出一句,就趕緊給老子滾出這個家。」
顧滿金和周氏滿心不樂意,可誰也不敢在多嘴了。仰人鼻息的日子就是這樣,你有意見?有意見都得憋着,否則有能耐就別靠着人家過活!
顧老爺子雷厲風行,第二天就找了村正張雲林,與他開了一書證明,然後與張雲林一道起了縣衙,給顧欣月辦理了女戶。
對於顧老爺子的如此驚天駭地的舉動,張雲林很是不解,「老哥,你這是?」他下句話就沒好意思說,你們顧家護着這個上房能揭瓦的孫女,也不至於這麼樣吧?還給她單立女戶?怎麼不給她個通天的梯子,讓她上天呢?!
三百兩白花花的銀子,這老頭眼睛都不眨地就拿了出去,真是偏心都沒邊了!
顧老爺子眼神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張雲林,「雲林老弟啊,老哥有些話不好說啊,但是這居家過日子,哪家不是都有本難念的經?你說是不是?」
「呃……」張雲林一噎,呃了一聲,點點頭,「是啊,老哥這話不錯,誰家都有難念的經。」
顧老爺子與張雲林坐在顧滿倉趕的牛車上,一邊走一邊聊着。
張雲林也不忌諱地問道,「老哥,我聽說欣月這丫頭昨兒個趕集,沒少賺錢哪,看來這丫頭沒少得你調教啊。」
顧老爺子聽明白了張雲林話里的意思,就笑道,「欣月這丫頭,我和你老嫂子可沒少費心思費工夫教授啊,她又是個聰慧的,一點就通,所以啊,我這一身功夫,你老嫂子那一手精湛的繡活,可就都傳給她了。」
一句話,輕鬆地堵住了張雲林的嘴。
顧老爺子一身的功夫,只聽說過,可沒見過,他到底有多大能耐,顧家村的人並不了解。
但是,顧老爺子曾經是燕王世子爺的侍衛長,這個顧家村的人都曉得,所以,他說顧欣月的一身功夫是他教的,沒人不信!
只不過顧欣月那出神入化,鬼神見愁的功夫誰見了誰都覺着不可思議!
而顧欣月的繡活說是得了顧老太太的傳承,這一點也是能讓人信服的,因為畢竟顧家的繡藝,那是有着百年口碑的大家!
張雲林滿肚子的疑問,被顧老爺子幾句話就給打發了,雖然他心有不甘地還想着再問幾句,但是看到顧老爺子面色有些陰暗,也就住了嘴。
自己就是村正,也不好打聽人家的私密之事不是?
回到家,顧老爺子就將戶籍薄給了顧欣月自己保管,「欣月啊,有了這個戶籍薄啊,你就是自己單立一房了。從今往後,咱們顧家,也就是你爹那一房的,將來你哥哥和你弟成了親,加上你就是三房子人。」
「謝謝爺爺。」顧欣捧着寫有自己名字的戶籍薄,也就是一張薄紙,樂得見牙不見眼,這張薄薄的紙片上,清清楚楚地寫着自己的名字和年歲,而且還蓋着縣府衙的紅戳大印的,當然,還有縣太爺的名章呢。
看到這枚見方的個人名章,顧欣月才知道,梁家坳的縣太爺,大名叫陳玉昆!
「爺爺,您放心吧,月兒定不辜負爺爺奶奶和爹的關愛和厚望,以後啊,月兒要幫着哥哥弟弟們光宗耀祖呢!」
顧老爺子就喜歡聽這話,很欣慰地點點頭,「爺爺的乖孫女懂事啊,以後啊,你就多照應點。」
爺孫倆說着知心話,顧欣月忽然想到了姬景軒,便道,「爺爺,那王家表少爺也姓姬,奶奶和大伯娘說,他長得跟燕王爺的世子特別相像,爺爺,那這個王家表少爺難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