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珠扇的計劃失算了,煉寒棄並沒看到蕭羽,她也沒看到。
一眼只看到空蕩蕩的房間。
煉寒棄冷笑:「這傢伙倒是躲得快,但就在這個房裏,對吧?」
轉頭又看林珠扇。
林珠扇扭過頭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心裏也在奇怪,蕭羽難道又藏到了床下的機關里?
那樣的話,倒是不急着動手,如果煉寒棄和上次那樣,沒有發現,就可以躲過這一劫。
煉寒棄慢騰騰地走進房間,林珠扇忙也跟着進去, 跟着進去還有彩丹谷的兩個劍士。
煉寒棄左右看看,嘴裏嘖嘖有聲:「這房間真是我見過最精雅漂亮的閨房,只是可惜,她的主人不珍惜,這個閨房就要面目全非了!」
回頭對那兩個劍士吩咐,「給我搜,掘地三尺,哪怕把牆壁捅出無數窟窿,也要把那傢伙找出來,因為就是他讓彩丹谷蒙羞,絕對不能放過他!」
才說完,那兩個劍士就開始行動,拔出長劍,大肆劈砍亂剁。
輕薄的帷幕被扯下,古琴被斷成兩半,花瓶會打碎,窗戶也被砍得面目全非。
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被肆虐一遍。
煉寒棄指了指周圍的牆壁:「這些牆壁中或許有暗間,不能放過!」
那兩個劍士點頭,揮動長劍,往牆壁上不停刺着。
帶着玄氣的長劍,輕易可以刺穿牆壁,片刻之後,牆壁上就多了許多窟窿。
像煉寒棄說的,這個精雅的閨房真的變得面目全非了。
這個過程中,煉寒棄一直看着林珠扇的反應,林珠扇則一直很平靜。
他知道,蕭羽如果藏起來,只可能在床下的機關,現在還不是緊張的時候。
外間很快搜完,真的是掘地三尺的力度。
煉寒棄一擺手,進了裏間。
一腳把屏風踹翻,煉寒棄冷笑:「一直不讓我進裏間,不讓我看到你的繡床,現在不是也看到了?」
把手擺了擺,那兩個劍士又開始瘋狂搜尋起來。
煉寒棄則慢悠悠地到床邊坐下,羅賬已經收起來,用銀鈎攏着。
坐下之後,又看着林珠扇的眼睛,嘆了口氣:「如果沒發生這些事多好,如果你早點讓我上了這個床,那你就算做了再大的錯事,我都會原諒你!可你卻在犯蠢,不但沒早早讓我上這張床,還把別的男人放到這床上,你是我的獵物,卻被別的男人搶了,還是一個讓彩丹谷蒙羞的男人。林珠扇,你實在做了大錯事,不可原諒的大錯事。」
林珠扇沒有說話,她覺得蕭羽就在床板底下。
現在已經到了最重要的關頭,一旦自己發動攻擊,必須石破天驚才行。
所以,儘量讓自己平靜,調勻呼吸,讓自己的精氣神都在平靜又可以一觸即發的狀態。
「到了現在,你還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煉寒棄也懷疑那個刺客就在床這裏。
即便不知在哪個位置,但肯定在。
上次自己去而復返,來個突然襲擊,那個傢伙不可能躲得開,最好的解釋就是,他一直都隱藏着,而唯一的漏洞就是床上發出了聲音,也就是說,他肯定隱藏在床這裏。
說完之後,看到那兩個劍士已經搜尋完,都在搖頭,並沒找到。
他卻不着急,反倒緩緩抽出自己的劍,劍身紫色,並不是筆直的,而是如閃電般彎曲轉折,似乎就是截下了一段閃電,做了這把劍。
把劍抽出,豎直向下,對着床面,嘴角陰笑:「林珠扇,告訴我,這一劍下去,會發生什麼?」
這繡床不大,有人藏在裏面,這一劍對的又是床板正中位置,不管怎樣,都有很大可能刺中。
林珠扇臉色終於變了。
蕭羽還沒什麼動靜,這一劍下去,會不會直接要了蕭羽的命?
到了這個時候,再也控制不住,嘴唇不禁顫抖起來,失聲道:「不要!」
才說出來,煉寒棄忽然瘋狂大笑:「林珠扇,你終於害怕了,你終於害怕了!」
那個樣子,真跟個瘋子似的,極度的激動,也極度的興奮,眼睛都變得紅了,「你終於害怕了,那我讓你更加害怕,哈哈!」
林珠扇總算失態,他有種的勝利感覺,為了讓這勝利感覺更爽,那就要讓林珠扇更失態,甚至痛苦。
她痛苦了,才會悔恨,悔恨不配合自己。
所以這劍猛地刺了下去。
林珠扇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刺穿了似的,現在再去救已經來不及。
瞬間,呼吸停滯,腦袋裏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自己的心正變得千瘡百孔,失去所有力氣。
煉寒棄這麼猛刺下去,依然大笑:「現在讓我們看看,我的劍上會有什麼?是不是鮮紅的血?」
一下又把劍抽出來。
這麼抽出來之後,卻發現,劍上什麼都沒有,一絲血痕都沒有。
一時有些驚訝,趕緊再把劍換個位置刺下去,還是沒有血。
臉色又變,再換個地方刺進去,依然沒有血。
這是怎麼回事?
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是錯的,那個刺客應該就在這床里。
趕緊瘋狂地再刺,再沒那麼悠閒愜意欣賞林珠扇痛苦的心情,快速出劍,不停刺着繡床的各個位置。
那個繡床轉眼就千瘡百孔,棉絮紛飛,卻半分血痕都沒有。
別說床底藏個人,就算是只老鼠,也被刺成篩子了,這只能說明,床底肯定沒人。
林珠扇總算也反應過來,原來蕭羽沒在床底的機關里。
難道他出去了?
不是讓他不要亂跑的嗎?但這次亂跑得對,不亂跑的話,真就完了。
慢慢地,呼吸找了回來,心臟恢復跳動,那種痛苦的感覺漸漸消失。
嘴角噙着冷笑,嘲弄地看着一臉着急和不解的煉寒棄。
煉寒棄使勁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那傢伙肯定在這裏,不可能……」
猛地揮劍橫掃,整張床立刻飛起來,撞破牆壁飛出去。
他要看看,床底是不是有機關暗道,看過去,發現自己又錯了,地面什麼都沒有。
「三爺,請問,您鬧夠了嗎?」林珠扇冷聲問。
煉寒棄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拿劍指着林珠扇,惡狠狠的:「說,那傢伙到底藏在哪裏?」
林珠扇搖頭,滿臉冰冷:「我說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不對,我剛才要刺穿床板的時候,你分明很緊張很擔心,還說不要……」
林珠扇冷哼:「我當然要說不要,這個床是我找人精心打造,被褥是我一針一線自己縫製,這裏是我安睡的地方,我休息的角落,可以說是我最重要的地方,你要毀掉這裏,我當然要阻止,當然痛心,但你還是毀了,毀掉了我對你最後一絲好感,三爺,您真是做得漂亮!」
這次,輪到煉寒棄緊張起來。
本以為能發現那刺客,那個時候,無論怎麼收拾林珠扇,都有理有據。
但現在,什麼都沒發現,還暴露自己這麼可怕的一面,讓林珠扇對自己厭惡之極,完全就是得不償失,並且是不可挽回的。
沒了發飆的理由,只有後悔和懊惱。
忍不住乾笑:「老闆娘,其實我……」
「其實你應該走了!」林珠扇把手往外一指,「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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