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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第一洞,掌門施千鈞也在關注蕭羽的行蹤。
殷冷秋已經被他救醒,放下了心頭的一件事,但一直還沒找到蕭羽,讓他心裏很是不爽。
特別是兩個殷冷秋的婢女死在附近,更讓他惱怒,覺得蕭羽就是在向他挑釁。
一個掌門被個少年這麼挑釁,怎麼壓得住火?
只是,左等右等,始終沒等來徒弟厲常鋒,也沒蕭羽的任何消息。
越發坐不住,在房裏走來走去。
還不敢離開這裏,怕蕭羽趁機偷襲,殺掉殷冷秋。
現在的殷冷秋,雖然醒了過來,但依然沒法動彈,一個小孩子都能殺掉他,更別說蕭羽。
蕭羽先前出現在殷冷秋的住處附近,並且殺掉了兩個婢女,讓他憤怒,也讓他警醒,蕭羽神出鬼沒的,必須好好守着殷冷秋。
醒過來的殷冷秋已經完全恢復了意識,看他焦躁地走來走去,心頭很是忐忑。
他知道他們殷家和掌門施千鈞的恩怨,知道殷自得拿走了本該屬於施千鈞的明月扇,彼此結怨,施千鈞對他們殷家是有着深深的恨意的。
現在只看到施千鈞,卻沒見到自己的父親殷自得,也沒見到自己的母親燕紛菲,心裏暗暗害怕,怕施千鈞會加害自己。
雖然知道自己這是在第一洞,也不敢呼救,畢竟施千鈞就在自己面前,隨時都能取了自己的性命。
正在不安,施千鈞忽然眼睛看了過來,更是把他嚇了一跳,恨不得趕緊鑽到床底下去,在床底下瑟瑟發抖。
結果,施千鈞不但看過來,還走了過來。
一直來到床前,在他床邊坐下,看着他,滿是慈愛地問:「冷秋,你覺得怎麼樣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看着他的神色,聽着他的語氣,殷冷秋真覺得自己在做夢,或者施千鈞有毛病,他怎麼可能這麼對待自己?莫非藏着什麼陰謀?越發心頭顫慄,往門口瞧去,希望父親殷自得趕緊來救自己。
但門口空蕩蕩的,根本沒有殷自得的身影。
「冷秋,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哪裏不舒服,儘管跟我說!」
殷冷秋乾笑:「多謝掌門關心,我……我很好……」
「胸口不疼了嗎?」施千鈞輕輕把手放在他的胸口。
殷冷秋嚇了一跳,胸口是劍境所在,可以說對一個劍士來說,是最重要的也是最致命的所在。
總覺得施千鈞的表現有些反常,莫非是笑裏藏刀?現在又把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越發害怕,顫聲道:「掌門,別……別殺我……」
「誰要殺你了?」施千鈞驚訝。
「不,不,你別殺我,我爹馬上就來了,你如果敢殺我,他肯定會把你這個老東西碎屍萬段的!」
「你說什麼?」施千鈞頓時瞪起眼睛,滿臉怒色,「你說我是老東西?」
殷冷秋是他的兒子,卻罵他老東西,他怎麼能不生氣?
一把揪住殷冷秋的衣服,吼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那個臉色,再不是充滿慈愛的,而是很猙獰的。
殷冷秋卻以為他是暴露真面目了,嚇得大叫:「你個老混賬,老混蛋,快放開我,不然讓你踏不出第一洞的大門!」
「你個混賬東西!」
被自己兒子這麼罵,施千鈞徹底被激怒,怒吼一聲,就把手按在殷冷秋的額頭上,「你再敢罵的話,信不信老子拍碎你的腦袋?」
殷冷秋剛才那麼大罵,純粹是色厲內荏,給自己壯膽,現在施千鈞的手抓住了他的腦袋,並且正在增加力氣,真嚇得心膽俱寒,慌忙大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掌門,求您饒了我的狗命吧……」
他從小就養尊處優的,沒受過什麼挫折,沒經歷過什麼危險,得勢的時候很猖狂囂張,一旦有了危險,瞬間就慫了,哪裏有什麼勇氣。
嘴裏哆嗦,下面也尿了出來。
施千鈞聳了聳鼻子,聞到了氣味,猛地把被子掀開,結果看到下面濕了一大片,不由皺眉,很不爽地看着他:「殷自得怎麼把你養成了這樣一個慫貨?」
「對,我是慫貨,我是慫貨!」殷冷秋趕緊點頭承認,「掌門,我肯定沒有大出息,威脅不到你的,你就饒了我的狗命吧!」
對着施千鈞不住點頭。
如果能跪下,他早就跪下了,只是現在還沒法自如活動,也就腦袋能亂動。
施千鈞越發覺得不爽,感覺殷冷秋實在太不爭氣了。
哼了一聲,猛地放開殷冷秋,不停搖頭:「真是沒用的東西!」
」是,我是沒用的東西,我是沒用的東西!「殷冷秋這麼說着,眼珠子焦急地不停往門口看。
施千鈞知道他在看什麼,冷冷道:「不用盼着你爹娘來了,他們都已經死了!」
這話一出,就見殷冷秋的臉色瞬間一片蒼白,嘴角哆嗦地更加厲害,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不由撇嘴:「我說的是真的,你爹娘已經都被蕭羽給殺掉了。」
「這不可能!」殷冷秋使勁搖頭,嘴角哆嗦地更加厲害,「就……就蕭羽那點本事,怎麼……怎麼可能殺掉……殺掉我爹……」
「那只能說明,在你重傷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又有了巨大的進步,進步到可以殺掉你爹的程度。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說的都是事實,就是蕭羽殺了你爹娘,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他還會殺了你。我已經懸賞捉拿他,誰能殺掉他,就可以做第一洞的洞主……」
殷冷秋這個時候卻渾身一顫,猛地想到一件事。
找蕭羽比試之前,殷自得匆匆忙忙把他找回來,說懷疑掌門開始對第一洞動手,因為當時第三十六洞洞主死在了靈石禁制中,而三十六洞主恰好歸順了殷自得,殷自得懷疑那是施千鈞對第一洞動手的前兆,讓他小心,還要燕紛菲小心,莫非自己重傷昏迷的這段時間,施千鈞就動手了,殺掉了父親殷自得,又殺掉了母親燕紛菲?
前後的事情銜接地太好了,不得不產生這種聯想。
而且,他絕對不相信蕭羽可以殺得了殷自得。
他了解自己的父親,不但等級高,而且老奸巨猾,就算蕭羽聰明心眼多,也不可能殺掉殷自得。
在整個飛雪門,能夠殺掉殷自得並且很想殺掉殷自得的,只有施千鈞。
越想越覺得是施千鈞動的手,看向施千鈞的目光不覺也惡毒起來。
施千鈞感覺到了,眉頭一皺:「你那是什麼眼神?告訴你,想為你爹娘報仇,就儘快好起來,親手殺掉蕭羽。當然,你也可能沒機會了,因為等你徹底傷愈,蕭羽的墳頭估計都長草了。」
他很想告訴殷冷秋,自己是他的親生父親,但又不敢貿然說出來。
畢竟發生了太多事,殷自得和燕紛菲都死了,這個時候說出來,很難讓殷冷秋接受。
而且,這件事也不好公開,如果讓別人知道殷冷秋是自己的兒子,那殷自得和燕紛菲的死瞬間就會和他聯繫起來,這會影響他作為掌門的形象和以後的威信。
畢竟死掉的殷自得不是個小嘍囉,而是第一洞的洞主,飛雪門三十六洞實力最強的山洞的洞主。
謹慎起見,打算等到時機成熟了,再說出來,先把所有責任推到蕭羽身上,讓殷冷秋養好傷,除掉蕭羽,一切平靜下來,那個時候再說最好。
看看殷冷秋尿濕的那一大片,失望地搖搖頭。
對立在旁邊的婢女擺手:「幫少洞主更換衣物和被褥!」
自己轉身向外走去。
才走了兩步,殷冷秋忽然大聲問:「我爹娘真的都死了嗎?」
「那還有假?不然我這個掌門為什麼坐鎮你們第一洞,就是因為現在第一洞群龍無首,我只能暫時接管!」
「我……我想看看他們的屍體!」
施千鈞回頭冷冷道:「很遺憾,蕭羽那傢伙做得太絕,不但殺了他們,還毀屍滅跡,你看不到了。安心養傷吧,養好傷再說!」
甩了一下衣袖,走了出去。
卻沒注意,殷冷秋在咬牙瞪着他的背影。
殷冷秋已經越發肯定就是他殺了殷自得和燕紛菲。
想到施千鈞毀了自己的家,還要奪走自己的第一洞,因為施千鈞說誰能殺了蕭羽,就可以做第一洞的洞主,分明沒打算讓他繼承這個洞主之位。
越想越恨,簡直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施千鈞確實沒打算讓他繼承第一洞,因為他要讓殷冷秋繼承的是掌門之位。
現在殷冷秋是他唯一的兒子,等到自己老去,這個掌門之位不給殷冷秋,那要給誰?
所以,根本沒想過讓他做第一洞的洞主。
走出去之後,往遠處看了看,周圍很安靜,他的二徒弟厲常鋒別說回來,人影都看不到。
可已經去了那麼長時間。
漸漸變得焦躁起來,正好看到有個劍士路過,趕緊讓他過來,去洞口的地方叫來一個總殿的劍士。
那劍士領命,趕緊去了。
很快,一個守衛洞口的總殿劍士過來。
這是施千鈞從總殿調來的,純粹他的自己人,沉聲問道:「洞口那裏有什麼情況嗎?蕭羽有沒有硬闖?」
那劍士搖頭:「沒有。這段時間,我們嚴陣以待,一隻蒼蠅都沒飛出去過。」
「沒有任何人進出?」
那劍士搖頭。
施千鈞咬牙:「這麼說的話,蕭羽那傢伙還在第一洞,他到底藏到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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