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與越晚辭是一起到青女峰的, 趙昊看着這昆萊群山,有些不解地道:「這昆萊山, 為何有諸多風貌?」
不是他見識少, 而是這山形地勢也要講究慣例吧?
為何同樣是差不多高的山,有的山白雪塏塏,有的就山青水秀草木如春?
它們隔得也不遠啊,也就數十里的距離。杭州19樓濃情 .19luu.
還有這山間的雲龜是不是太多了,他這麼幾息的時間,就已經看到三十多隻,不是這種珍獸已經滅絕了麼?
「修行之人聚斂靈氣, 但平時施法運功, 也要消耗靈氣,一進一出,自然可反哺山川。」越晚辭隨口給他解釋。
靈氣本來就適合草木生長, 青女峰一年四季都人流如潮, 是以四季長青,相反, 如劍峰這種窮峰,就是怪石嶙峋, 草木稀少, 一看就知是窮山惡水之地。
「難道山上沒有聚靈陣?」趙昊一時好奇, 大的山門都有聚靈法陣,收周圍靈氣修煉,靈氣濃郁之地更能易修行, 事半功倍。
「以前用過,但如此一來,草木不茂,不甚好看,便取了。」越晚辭隨口道。
趙昊一時目瞪口呆:「就因為不好看?」
就因為不好看,你們就不用聚靈陣了??
越晚辭也是當年混過中洲的昆萊七子之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淡然道:「中洲百家林立,爭奪靈氣,自然需要法陣,昆萊嘛,就不必了。」
昆萊數十萬里還沒有見有什麼大派,再者有收有還更合天道,再者不缺靈物,自然就不必了。
趙昊一時心情複雜,一句話也不出來,就被帶入了一坐青塔之中。
一名宛如修竹的俊雅修士出來迎接,禮貌地向越長老問候了一聲,將他們引到層。
「管夫、咳,郁離啊,青女現在有空麼?」越晚辭和藹地問。
管郁離溫和道:「青女正在做靈台修復,還有半個時辰才能出來。」
越晚辭於是將冰棺和趙昊推過來:「這兩人是風青秀帶回來的,你是青女的搭檔,看看能救麼?」
管夫人先是看了冰棺里的厲姝,微微皺眉,神念一掃,就已經心中有數,淡然道:「脖頸斷裂,傷到脊髓,耽擱得有些久了,雖然用藥接上,怕也只能維持性命,神魂被咒術兩度傷過,縱然解了咒術,也要很大費用,至少得準備一隻靈螺。杭州19樓濃情 .19luu.」
「就是還有救?」越晚辭立刻鬆了口氣。
「自然有救,只要神魂不失,並非油盡燈枯,重傷將死都有救,只是花費高些,」管夫人神情淡定,「但這治療要我與青女一起動手,單獨一人,都有些危險。」
「自然,」越晚辭到這,又問道,「這個,算是特殊病例麼?」
特殊的,沒見過的病例,青女是不收費的。
「不算,咒法神魂受損是常見傷,在青帝峰都不是特殊病例了。」管夫人不為所動,「加上藥材費用,準備三個數吧。」
越晚辭頭。
管夫人的目光又落到趙昊身上,目光微微一亮。
真覺出從的趙昊瞬間感覺有一股寒氣從尾椎上爬,瞬間整個心都有一種戰慄感。
「化神期的靈根全損,還有真種在他靈台里,這種不錯,可以試試。」管郁離溫和道,「不收費,青女早就想試試雲符真種的純化靈根與移植了。」
「好。」越晚辭等着青女出來。
厲姝畢竟當年對他們有救命之恩,不看着青女治好,他還是不放心。
趙昊在一邊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圍,塔很大,周圍一圈都是各種緊閉的房間,來來往往的青衣修士有有笑,他見一修士正要打開最近的房門,便忍不住好奇地伸頭看了看。
但那房門才一打開,便聽到驚天的慘叫幾乎掀飛他的衣袖,而還沒來及看下一秒,就已經被關上門。
趙昊有些害怕,不自覺地靠近了越長老一。
才等不久,就見一年輕的金丹修士在影暗的帶領下匆忙地跑過來,見到冰棺,大呼了一聲娘親就沖了過來。
「怎麼還不救她?」見娘親模樣,葉寒紅了眼,怒視周圍,幾乎想要殺人。
「青女還在救人,很快就出來。」管夫人見多了醫鬧,很是淡定,給出一片青嫩的葉子,「另外,你先嚼了它。杭州19樓濃情 」
葉寒心中雖然急,還是按要求嚼了那片葉子,一種奇異的清涼兇猛地從口中爆開,仿佛也他的腦子裏澆了大盆冷水,瞬間清醒多了,整個人也平和下來,知道一夢青女才是昆萊醫修里最強的能人,娘要他來治,肯定傷的重極了。
在焦慮的等待里,青女終於走了出來,和管夫人一起把冰棺帶走。
趙昊也終於見到了中洲醫修口中的神人,一夢青女,那女子空靈清秀,宛如林間飛泉,山中冷霧,更有中洲女修都莫有能及的自信安然,雖是元嬰,但氣場強大,一也不輸給自己身邊的合道長老。
再想到他就是要治療自己的人,想到美人素手輕撫身間,一時有些蕩漾。
這時,葉寒在旁邊看他,不知為何,心中一百個不爽,加上母親生死未卜的焦慮,一時煩躁地走在兩人中間。
這一等就是三四個時辰,房間還是毫無動靜,而塔外另外一名蒼白柔弱,輕咳着的病弱少年從正門走進來,關心地問道:「葉兄,令堂情況如何了?」
「元烈?」葉寒勉強抬頭看他一眼,「正在治療。」
「吉人自有天相,你別太擔心。」元烈認真安慰着,目光又落到趙昊身上,微微閃爍了一下,「閣下是?」
「在下趙昊。」趙昊看到元烈,不知為何,本能就有一種危機感,禮貌地了一句,就不再多。
元烈微微低頭。
居然遇到一個他的分魂,若他猜的不錯,缺失的那枚塊碎片,應該也在這人身上。
當年幻波山一役,阿雲將他殺得乾淨,幾乎魂飛魄散,連王印也隨之而碎,護着他的主魂分魂進入輪迴,自己幾次想要找回分魂,都因神魂中如附骨之蛆的劍氣早逝,尋回分魂自然想也別想。
但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遇到一個。
這分魂附在這趙昊本人的主魂里,王印殘片帶有一分大玄殘餘氣運,自然能讓他有天大的機緣。
若能殺了他,奪回分魂,自己這因神魂缺失的天生體弱,便能治好多半了。
還得從長計議才是。
正想着,就見一夢青女與管郁離一前一後走出房門,對他們道:「沒有大礙了,但神魂癒合需要時間,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那多久可以醒?」葉寒急道。
「不准,快的則三五十天,慢則十年八年,看她本身的意志而定。」一夢青女給出單子,遞給越晚辭,「分期還是一次?」
葉寒不耐聽這些,衝進了房間。
然後又飛快衝出來:「為什么娘的臉還沒有好?」
「她的臉是自己用劍毀的,我當然不會去治。」青女隨口一句,便將他們打發了,「趙昊是吧,跟我進來。」
趙昊立刻露出自己最自信的微笑,淡然而優雅地跟上去。
管郁離看了他一眼,沒有話。
元烈在一邊聽得疑惑,自己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姝兒也要自毀容貌?
但這裏已經沒有必要留下,他轉身回了外峰。
路上正值郝長老開講,雲龜運力緊張,他一路等龜,到了天黑才回去。
打開房門,就見外門的一位導師正在院中等他,對他和藹道:「元烈啊,葉寒的家鄉來了親人想要見他,他今天會回來麼?若不回來,便讓這人回外間住宿。」
他旁邊有一憨厚男人,看起來宛如一名農夫,沒有修為,和普通人並無二至。
元烈想着厲姝懷着葉寒隱姓埋名來到西洲,葉寒後來更只是一馬夫,能有什麼親人?
他看着那陌生人,正想葉寒不回來,卻突然想起一事,溫和道:「葉寒還要回來收拾東西去青女峰陪母親,很快就回來了,導師你去忙吧,我來招待他。」
那導師頭:「讓葉寒不要太被影響,心學習,外門嚴苛,若誤了功課可就麻煩了。」
「謝謝師上關心,我會轉答的。」元烈乖巧道。
導師於是離開了。
元烈與那人相顧無言,等了一會,才輕笑一聲:「大玄萬世,功業亘古?」
那人憨厚的神情一頓,瞬時凝重起來,冷冷地注視着他。
元烈淡然地回望。
過了許久,那人才低聲道:「昆萊轉瞬,於國安康……不知閣下是哪位王公的轉世,好叫在下知曉。」
這是當年大玄太廟的正門對聯,非大玄嫡系精銳不可知。
元烈頭:「你先,為何來找葉寒?」
「這……」那人一時為難。
「!」元烈抬手,露出一塊銅環殘片,上有無數法紋,古樸威嚴,更有對大玄下屬天然的咒法控制。
「是,在下是冥河鬼修,奉命前來迎回太子。」
「太子?」元烈握印的手一緊,冷冷問。
「正是。」那附於凡人的鬼修聲道,「如今二世陛下欲從忘川歸來,必重立太子於國,葉寒正是當年大玄遺族以秘法將厲姝獻上,懷上的鬼胎。」
元烈握印的手瞬間青筋爆裂,冷冷道:「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借這鬼胎為肉/體,重回陽世?」
三生三世法典,同脈同生,以魂換魂,多麼熟悉的套路!
當年若不是他帶走大玄精銳,大玄怎會覆滅?
這數千年他都沒有冒頭,現在敢了?還想重回皇位?
呵呵!做夢!
元烈只覺得心中火焚,但他很快鎮定下來。
這對他並不是什麼壞事,甚至,若是操縱得當,他還能得到那老鬼的無力法力,與雲來再續前緣!
他手中王印黃光一閃,低聲道:「記得,從現在開始,我就是葉寒。」
那鬼修眼中同時閃過黃光,隨即恭敬地低頭叩拜道:「遵命,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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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月峰上,姬雲來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
「怎麼?」風青滿足地壓住他,語調中帶着一絲繾綣,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寧靜。
「沒什麼,」姬雲來支着頭,很淡然地道,「看到狗咬狗而已。」
人仙靈覺太強,也是麻煩。
作者有話要: 謝謝樂之淵、葉釋_、腐如東海,受比南山、么兒的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