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傅瑤的頭垂得更低,心頭跳得更厲害,暖流也在心裏緩緩流動。
輕輕的把她擁入懷中,何小羽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緊張,身體繃得緊,甚至還打顫,心中不禁嘆了口氣。
魔仙谷,對瑤兒的傷害太大了,以至於到現在,輕輕的擁抱着她,仍讓她感覺恐懼緊張而發抖。
「娘,我要跟你睡。」
無名闖進來,依入傅瑤的懷中,拉着何小羽的手,高興道:「爹,無名也想跟你睡。」
他習慣了躺在娘親的懷裏入睡,雖然跟着風飄血學得興趣勃勃,到最後仍跑回來。
童言無忌,傅瑤聽得玉頰發紅,摟緊無名,頭垂得更低。
何小羽呵呵一笑,柔聲道:「嗯,時候不早退,是該歇息了。
他脫除外袍,傅瑤站起,手伸到一半又院忙縮回來,玉頰越發通紅。
何小羽看在眼裏,遲疑一下,脫下外袍,很自然的拉住她的手,把外袍放到她手下,柔聲道:「時候不早了,早點歇息。
「嗯一」
傅瑤低應了一聲,心頭卻是呼呼狂跳。
何小羽一把抱住無名,「兒子,咱們睡哆。
父子倆蹬掉鞋子,就這麼的嘻嘻哈哈的滾到軟綿綿的大床。
無名趴到他身上,滿臉認真的表情,「爹,無名什麼時候才能象你那般厲害?」
何小羽刮着他的小鼻子,「你這么小就開始練,只要持之以恆,刻苦修練,肯定會超越你老爹的!
「真的?」
無名高興得又是一陣翻滾,父子倆在床鬧成一團。
帳內光亮驟暗,黑暗之中傳來脫除衣裳的悉悉索索聲,傅瑤自床尾登床,側身躺下,捲縮在龍鳳錦被裏。
「娘,轉過來嘛。」
躺在中間的無名撒嬌着扳過她的身子,拱着扭着鑽進她懷裏,直到找了個感覺舒服的睡姿才停下。
「爹,你也轉過來嘛。」
「好好好。」
何小羽轉身側睡,兩人變成了面對面。
傅瑤緊張得玉頓通紅,心頭突突狂跳,全身肌肉緊繃,幸好一片漆黑。
摟着無名的手被一隻大手握住,令她渾身一顫,全身緊繃,心頭呼呼的跳得更加厲害。
那隻大手只是這麼定定臼賡着她的手,粗造,溫暖,有力,不知不覺中,她的緊張平肖稍減緩。
孩子畢竟是孩子,玩累了大半天,很快便沉沉入睡。
中間隔着孩子,兩隻大人的手就這麼的緊緊相握着,感觸着彼此的體溫。
雖然己是深秋,這一夜的秋風卻是這般的柔和溫暖,仿佛又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
何小羽是被一陣誘人食慾的香味誘醒,睜開眼睛,無名仍捲縮在他懷中睡得香甜,傅瑤則在帳內忙碌着,矮几上擺放着香噴噴的早餐。
「瑤兒,起這麼早?怎麼不多睡一會?」
傅瑤低聲應道:「已經習慣了……」
這三年來,她受盡了苦難磨練,已經由嬌生慣養的官家小姐變成了一個成熟的人。
何小羽走到她身邊,牽着她的手,柔聲道:「這幾年來,苦了你,都是我的錯。」
傅瑤鳳目一紅,連忙低下頭。
何小羽把她輕輕擁入懷中,柔聲說到,「從今往後,我對天起誓,不會讓你與無名再受半點委屈!
傅瑤依在他懷中,感受着那胸膛的寬厚溫暖。
三年的磨難,已經令她身心疲憊不堪,如今只想找個讓她感覺安全的臂彎,讓她可以放心的依靠。
「看孩子睡得多沉。
何小羽摟着她,看着床上仍在沉睡的無名。
這三年來,只怕是孩子睡得最穩最香甜的一天……
傅瑤依在他懷中,同樣看着還在沉沉入睡的無名,心中暖流陣陣。
孩子,確實比以前睡得香沉安穩,她受苦不要緊,絕不能苦了孩子,為了孩子,她可以付出一切!
兩人就這麼相偎依着,靜靜的看着沉睡中的無名,感觸彼此的體溫,還有彼此的心跳聲,這一刻,是那麼的溫馨。
溫馨的家,共享天倫之樂,這不正是她一生所盼的麼?
這一頓早餐,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用餐,彼此替對方俠菜,眼神無言的對視交流,家的感覺與溫馨,越來越濃。
等到無名醒來,吃完早餐,傅瑤欲收撿碗筷,外邊的近衛進來搶着收撿,「夫人,還是屬下來吧。」
一聲夫人,叫得傅瑤玉頰飛紅,羞瑕、尷尬,心中卻又湧起絲絲暖流。
夫人,這稱呼讓她尷尬又羞瑕,未婚生子,她的名節聲譽全沒了,這令她仍是差愧惴惴不安,不過近衛面神自然,叫得也很自然,這讓她心中稍寬,同時也湧起絲絲的暖流。
近衛勤快的把碗筷都收撿好拿走,傅瑤有些手足無錯的呆站着,玉頓通紅,羞瑕動人。
何小羽呵呵一笑,抱着無名,「兒子,今天打算去哪玩?」
「啊,還玩啊?」
傅瑤忙道:「功課還沒做呢?」
這三年裏,日子過得雖窮,但她每天都要固定的教無名讀書識字,從不拉下一天。
何小羽呵呵笑道:「難得高興,就多玩幾天吧,回去以後,咱請私塾先書就行了,呵呵。」
「爹,您教無名得了。」
無名搖晃着他的手,「爹博學多才,天下無雙,還是爹教吧。」
何小羽老臉一紅,嘿嘿笑道:「我呸,小小年紀就學會拍馬屁了?」
無名一本正經道:「這是風叔叔說的,還說爹是皇卜賜襯的詩仙,更是大發明家,造出來的東西造福)致,受天下百姓的敬仰膜拜!
靠,風飄血這傢伙真會胡扯!
何小羽老臉脹得通紅,什麼詩仙大發明家,汗死,全是到竊的。
無名的話讓傅瑤啊的低呼一聲,秀眸投注到何小羽身上,俏面表情多了幾分的驚訝、喜悅與崇拜。
從被趕出家門到流亡大寒冥國,一路逃避同門的緝捕,她仍然聽到不少神乎其神的傳說,都是關於一個人的。
她沒想到這個被天下百姓頌揚膜拜的不世奇才,竟然會是她的一相公!
雖然到竊前人的古詩與發明,不過看到傅瑤看着他的眼神與先前大不一樣,何小羽不免全身一陣輕飄飄的,好似長了翅膀要飛起來一般。
他低笑聲一聲,刮着無名的鼻子,「你娘也不差的,嘿嘿。」
無名一挺胸膛,傲然道:「娘是天下最好的!」
「當然是天下最好的,哈!」
何小羽笑眯眯的看着傅瑤,後者玉頰羞紅,院亂的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垂下了粉頸。
「兒子走哆,我們出去玩,讓你娘好好歇息。」
何小羽抱着無名往外走,傅瑤的嘴唇張了張,化為一聲嘆息,丹紅唇角逸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有歡喜,有無奈,更有甜蜜。
昨夜,兩人的手只是緊緊的相握着,默默的感受着彼此的體溫,卻讓她感覺溫馨無比。
雖然幾乎一夜未眠,但她卻感感覺精神抖擻,渾身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看着空蕩蕩的大帳,突然間閒着無事可做,她呆坐床沿發呆,目光落到雪白的鴛鴦繡枕上,她不禁彎下腰,輕輕嗅着枕上殘留的氣息,玉頰騰的飛紅起來。
何小羽把無名抱放到肩上,帶着他在寬大的行營內遊蕩,風飄血等近衛緊跟在後邊。
除了巡值留守的,禁!軍大半都上街逛盪,行營的空地上,典敬督率着虎責營將士在熱火朝天的操練,吼喝聲震天。
無名騎坐在何小羽的肩膀上,看得津津有味,小傢伙對什麼都好奇。
「嗯,這孩子是誰?」
水憐月裊裊娜娜行來,一臉好奇的表情。
「我兒子。」
何小羽呵呵笑道:「無名,這位是水憐月阿姨。
「你兒子?」
水憐月咯咯大笑「你幾時生的?」
無名乖巧道:「水阿姨好。
「無名乖。」
水憐月瞪着何小羽,不滿道:「喂,應該叫姨媽才對吧?我可是比你大呢。」
何小羽吃吃低笑,「可是從外表上看,你怎麼都象比我小的美眉吶。」
水憐月翻白了媚眼兒—你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吧。
「爹,水阿姨真漂亮。」
水憐月一呆,滿臉疑惑不解的表情。
何小羽笑嘻嘻道:「我就是騙別人,也不會騙你吶,不信你剖開我的心看看就看得是紅的還是黑的了。」
呸!
玉頰飛紅的水憐月啤了一口,「油嘴滑舌沒個正經樣!
何小羽露出一副被冤枉的無辜表情,攤着雙手,「我只是說我沒有騙你,你卻……」
他笑眯眯道:「不過你這麼想也好……」
水憐月玉頰更紅,狠狠瞪着他,跺着腳兒填道:「你……」
「水阿姨,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孩子純真,看到什麼說什麼,卻令水憐月面頰更紅,狠狠瞪了何小羽一眼,跺着腳兒轉身便走。
無名滿臉的茫然,「水阿姨為什麼突然生氣了?」
何小羽呵呵笑道:「她啊,是害羞了。」
害羞?
無名呆了一呆,臉上仍是茫然不解的表情。
何小羽撫着他的頭笑道:「等無名長大了就明白了。
他帶着無名逛了一圈,然後交給風飄血繼續教導武學理論。
回到自已的營帳,看到傅瑤側臥床上,睡得正香甜,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扯過絲被,替她蓋好,然後坐在床沿邊,就這麼靜靜的看着。
沉睡中的傅瑤似乎有所感覺,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他,本能的往後一縮。
心中嘆了口氣,何小羽柔聲道:「多睡一會吧,昨夜你沒睡好呢。
他站起身,「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傅瑤捲縮在錦被裏,目送他的背影出帳,心中一時感嘆萬千。
到了傍晚,一家三口在帳內用餐,因為有無名,氣氛融洽,傅瑤之前那種不安、尷尬、緊張、戒心逐漸消除。
依然是一家三口大被同眠,傅瑤醒來時,發覺自已竟枕着他的手臂,捲縮在他懷裏,而無名被擠到床角,不禁羞得面玉頰通紅。
幸好,某人還在呼呼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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