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李雲譚眉頭一挑,眼神流轉,顧盼風流地問。
蘇暮然白了他一眼,無語說:「收起你的演技,認真聽我說話。」
李雲譚撇嘴,他還想展現一下魅力,沒想到她完全不解風情。
「我呢,剛才聽她們吵架,聽到了一句很奇怪的話。」蘇暮然說。
「什麼奇怪的話,她們吵架還能有什麼奇怪的話?不是翻來覆去就那些嘛。」李雲譚嗤之以鼻。
「嚴肅點,你認真聽我說好不好。」蘇暮然皺眉。
李雲譚馬上露出嚴肅地表情,點點頭,做出一副洗耳恭聽地模樣。
「我剛才好像聽譚太太說,譚婉寧以前是和容瀾相愛,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你打聽這個幹什麼?」李雲譚皺眉。
蘇暮然撓了撓頭,小聲說:「也不是打聽,就是好奇。因為我之前聽到的版本不一樣,所以好奇嘛。」
「不過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李雲譚說。
蘇暮然嘟起嘴:「你不是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嘛,怎麼會不知道。」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不假,但是你要知道,任何地方都有圈子。我跟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她和容瀾我表哥,還有那個楊佐一向關係很好,而且他們四個人的四角戀我也實在搞不清楚。譚婉寧死的又早,我哪知道她到底愛的是誰,我看她對每個人都很好,不然為什麼弄得現在三個人都對她念念不忘。」
「照你這麼說,這個譚婉寧也不是什麼好女人。」蘇暮然多有所思道。
李雲譚連忙緊張地說:「這話可不能在我表哥面前說,不然他非跟你翻臉。」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怎麼會在他面前說。」蘇暮然連忙道。
李雲譚說:「雖然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是一定知道的。」
「誰?」蘇暮然好奇問。
李雲譚勾唇一笑說:「清淺啊!除了她,誰還能知道更多內情。她以前可是表哥的初戀,也是跟表哥青梅竹馬長大的。其實,和譚婉寧短暫的一生,清淺應該都有參與。」
「對哦。」蘇暮然恍然大悟:「我怎麼把她忘了,她應該最了解真實情況的。」
「她很快就來了,後天的飛機。等她來了,你問問她不就行了。」李雲譚道。
蘇暮然點頭,不過心裏又有些擔心。自己打聽這些不要讓譚宗揚知道才好,萬一生氣怎麼辦。
「放開我,我的手都被你捏斷了。」
譚太太被拉到車旁,生氣地將手臂甩開,揉着自己的手腕道。
譚宗揚眼眸森冷地看着她。
譚太太被看的心虛,小聲哀求說:「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那麼說,我剛才不也是因為着急嘛。你妹妹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以後,不要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婉寧的名字。」譚宗揚冷冷道。
譚太太氣得臉色發白,可是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也知道他不好惹。只能憋屈地抿了抿唇,點頭答應。
譚宗揚深吸口氣,緩和了情緒,又對譚太太說:「雨菲那邊我過去看看,你放心,她是個堅強的女孩,不會出什麼事。」
「不出事最好,真是冤孽。」譚太太又嘟囔道。
譚宗揚也不理她,徑直上車。帶着譚太太一起回去,回老宅看望譚雨菲。
譚雨菲還是沒有出門。
譚太太一回到家,便詢問傭人。
傭人回答:「小姐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沒有下來過。」
譚太太皺眉,憂心忡忡地說:「這可怎麼辦,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之前還鬧着餓,都是我,多說了幾句話,把碗都給摔在地上了。」
「我上去看看。」譚宗揚說。
譚太太點頭,她是真心實意地關心女兒。現在也就指望兒子了,反正她是管不了,也不聽她的。
譚宗揚上樓後敲了敲門,裏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譚宗揚皺眉,馬上叫傭人上來:「房門的鑰匙呢?」
「啊?」傭人愣了愣。
譚宗揚罵道:「她一直不開門,也不回答。不知道在裏面是死是活,難道不應該早點把門打開,看看裏面怎麼樣嗎?」
傭人馬上道:「我馬上去拿鑰匙。」
不過她偷偷地在心裏吐糟,他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萬一大小姐沒事,他們這樣打開門,還不要被大小姐罵死。
拿來鑰匙後,譚宗揚馬上打開門。
譚雨菲的臥室很大,門和床的位置中間又有個屏風。
譚宗揚繞過屏風卻沒有看到譚雨菲的人,他心沉了一下,連忙走向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倒是關着。
他站在門口敲了敲,喊了一聲譚雨菲的名字。
不過裏面沒人回答。
譚宗揚又馬上說:「雨菲,你要是再不開門,大哥就進去了。」
等了幾秒,裏面依舊鴉雀無聲。
譚宗揚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不然,譚雨菲也不可能一直沒有聲音。
他當下心一沉,抬起腳用力地一腳踹在門上。
門被一下子踢開了。
譚宗揚闖進去,就看到譚雨菲趴在馬桶的旁邊。整個人一動不動,一隻手腕往外伸着,手腕上居然還有一條傷口,正在不斷地往外滲血。
「雨菲,雨菲?」譚宗揚連忙撲過去抱住她。
譚雨菲臉色刷白,也不知道割腕了多久,反正整個人都已經昏過去了。
他馬上將她抱出去,並且連聲喊傭人把李醫生叫過來。
李醫生是這邊的家庭醫生,離這裏也近。
傭人一個電話,大約還不到半個小時,李醫生就來了。
譚太太聽到譚宗揚急切地喊叫聲,也連忙跑上來。
當看到譚雨菲的手腕,整個人眼前一黑,反應過來後便放聲大哭。
「雨菲,雨菲,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想不開。」
「別哭了。」譚宗揚怒喝一聲。
譚太太立刻閉了嘴巴。
譚雨菲讓傭人拿了濕毛巾過來,給譚雨菲擦臉。又將她扶起來,強行灌了一些蜂蜜水。
還好譚雨菲割腕割得不是很深,看來她也很猶豫。而且像死的決心並沒有那麼大,所以情況還好。流血的並不多,不然這麼長時間,估計人早就不行了。
李醫生來了後,馬上給譚雨菲檢查,得出來的結論跟譚宗揚差不多。
不過到底失血失了那麼多,李醫生還是給她做了急救,掛了水補充能量。
「還好情況不是很嚴重,可以在家裏修養。不過身體上的情況還好,心理上就不知道了。很多自殺未遂者,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衝動。一定要讓人好好看護,最好再給她開導開導。」李醫生弄好後,又對譚宗揚叮囑道。
譚宗揚點頭,這一點他也知道。
李醫生猶豫一下,才又訕訕地說:「譚先生,其實像大小姐這個年齡的女孩。自殺無非就是為了感情,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望譚先生能好好考慮考慮。」
李醫生已經五十多歲了,在譚家做家庭醫生也做了三十年。可謂是看着譚宗揚和譚雨菲長大的,對他們也像對自己孩子一樣,自然於心不忍。
譚宗揚沉聲道:「謝謝您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
李醫生訕笑了笑,便離開了。
譚太太還哭的眼睛通紅,等送李醫生離開後,便對譚宗揚問:「宗揚,現在該怎麼辦?」
「李醫生不是說了,解鈴還須繫鈴人。安排一下車子,把雨菲送去醫院休養吧!」
「啊,送醫院?這怎麼行。」譚太太立刻驚叫道。
譚宗揚知道她顧及什麼,冷聲說:「你現在有更好的辦法嗎?送去醫院,讓她看到容瀾。或許,她的心結能打開,至少不會再衝動的想要自殺。」
「但是一送去醫院,她自殺的事情就會暴露出去。到時候,她還怎麼在社會上立足,怎麼有臉見人,又有那個男人願意娶一個,為了別的男人而自殺的女人。」譚太太哭着說。
譚宗揚眉頭緊皺,他自然明白譚太太的擔心。
身為長兄,他又如何沒有這些擔憂。
不過比起這些擔憂來,現在譚雨菲的性命不是更重要些。
「我會讓醫院做好保密工作,儘量不泄露這件事。醫院必須要送,除非你能保證二十四小時看着她,不讓她再有自殺的衝動。」譚宗揚沉聲說。
譚太太眼眶一紅,哭着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的女兒。」
譚宗揚不理睬她的幽怨,打電話讓醫院裏做好準備。他這邊等譚雨菲掛好水後,便將她抱上車,送去醫院裏。
容瀾自然也得到消息,看到譚雨菲被送進來,臉色略有些蒼白。
連忙給她安排好病房,又做了進一步檢查。李醫生作為家庭醫生,醫術自然不差,所以處理的也很到位。
送來醫院,也就是修養而已。
「幸虧發現的及時,傷口也不深,沒有割破大動脈。」容瀾心有餘悸地說。
譚宗揚沉聲地說:「你是醫生,應該很清楚。對於有自殺傾向的人來說,第一次不成功,並不代表不會有第二次。」
容瀾點頭,這一點他自然明白。
「本來我是可以讓她在家裏修養,畢竟這算是家醜,不可外揚。但是我還是把她送來醫院,你應該知道為什麼吧!」譚宗揚又道。
容瀾低沉地說:「我知道。」
「知道最好,希望你不止能知道,還能做到。好好安慰她,至少讓她打消這種愚蠢的念頭。」譚宗揚冷聲說。
容瀾點了點頭。
不過過了片刻又低聲說:「還有三天我就要走了,如果……。」
「所以三天之內,你要解決這件事情。」譚宗揚冷冷地打斷他。
容瀾苦笑着點頭。
譚宗揚說完後就離開了,他想就算譚雨菲醒來。也不希望一定要看到他,所以他也就沒有留在這裏的畢業。
等回到家,看到蘇暮然趴茶几上剪紙。
沒想到蘇暮然看上去不學無術,倒是長了一雙巧手。將一張紙剪出各種花樣,惟妙惟肖,十分逼真。
「你回來了。」蘇暮然看到他,連忙放下剪刀。
譚宗揚點頭,低下頭看了看她的剪紙說:「很像。」
蘇暮然笑起來,得意地道:「那是,我手工課一直很好。以前老是還建議,我從事這方面工作。不過我媽不許,說這個傷眼睛。稍微玩玩還行,當職業就太辛苦了。「
譚宗揚笑了笑,他想說做什麼不辛苦。
不過是自己老婆那就另當別論,傷眼睛的確不好。
只是看到蘇暮然這抹得意地笑容,他又突然想起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
當時他看到另一個女孩手裏面變化出各種各樣的形狀,也曾這樣誇讚過一句。不過那女孩可沒有像她這樣得意,而是羞澀地笑了,還嬌嗔地說了句哪有。
果然,她們終究還是不同。
「雨菲怎麼樣了?」蘇暮然又關切地問。
譚宗揚回過神,沉着臉說:「割腕自殺,幸虧發現的及時,她的傷口也不深,才沒有出大問題。現在在醫院裏,容瀾看着呢。不過這件事不要宣揚出去,畢竟對她名聲不好。」
「啊,割腕自殺?她怎麼這麼傻,做出這種事。」蘇暮然驚訝。
說完後又覺得自己說話不妥,人家都割腕了,她沒有一點同情心,還說這種風涼話。
於是連忙道歉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雨菲挺聰明一姑娘,怎麼這麼想不開呢。」
「你說的沒錯,的確是傻。那麼珍貴地生命,只有一次而已。卻不知道珍惜,還是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就算是死了,那個人可能也會很快將她忘記。」譚宗揚冷聲道。
蘇暮然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也是怒其不爭,才說出這種話。
連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這時,李雲譚從樓上下來了,看到他們倆這副親密的樣子輕咳一聲。
很是吃味地說:「你們倆也注意點影響,光天化日之下這麼秀恩愛,虐狗呢。」
「嗯,虐你這個單身狗,誰讓你不好好相親呢。」蘇暮然抿着唇說。
李雲譚撇嘴,這下覺得更虐了。
「雨菲自殺了。」譚宗揚緩緩開口。
李雲譚一愣,反應過來後尖叫一聲:「什麼?怎麼可能。」
「幸好搶救及時,才沒有事。這件事我會瞞着姑媽,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姑媽向你問起,你要守口如瓶。否則,你相親的事我也幫不了你。」譚宗揚叮囑道。
李雲譚連忙點頭,聽到他說搶救過來也鬆了口氣。
雖然這個表妹之前那樣對他,害的他還得裝死躲過。
可是到底血濃於水,他又怎麼忍心她出事。
譚宗揚明顯心情不好,連晚飯都沒吃,直接上樓去了書房。
吃晚飯的時候蘇暮然看他沒下來,便讓傭人準備了一個托盤,給他送到樓上去。
不過譚宗揚說他沒胃口,還是讓蘇暮然端下來了。
李雲譚看了一眼說:「不吃嗎?」
蘇暮然點頭。
李雲譚嘆了口氣說:「其實表哥這個人最重感情,表面上冷冷清清,對誰都一副冷淡地樣子。其實,他只是恐懼害怕,用冷漠來偽裝自己。」
「他害怕什麼?」蘇暮然詫異。
李雲譚說:「當然是害怕關係太熟稔,感情太深厚,分別的時候就更加痛苦。他的父親,母親,爺爺,甚至連譚婉寧都離他而去。在他短暫的人生中,失去了四個最重要的親人,你說他能不害怕嘛。」
蘇暮然默然,突然覺得譚宗揚很可憐。好像將他摟在懷裏,好好安慰他。
「喂,你別露出這種眼神好不好。」李雲譚看到她的眼神,立刻惡寒了一把。
蘇暮然翻翻白眼:「你管得着嘛。」
「我可告訴你,你千萬不要跑到表哥面前跟他說。我覺得你好可憐,想哭就哭吧!我的胸膛永遠為你敞開。他聽到這些話,一定把你活埋了,順便再把我扔到太平洋里去。」李雲譚撇着嘴道。
蘇暮然「切」了一聲,她又不是傻瓜。難道還不知道譚宗揚這人,要強好面子,又悶騷愛自尊。
「姐,你們聊什麼呢。怎麼姐夫晚飯都不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蘇小弟過來,向蘇暮然詢問。
蘇暮然立刻閉了嘴,這種事情她是不跟小孩子說的。
不過蘇小弟卻不信她說沒事,還在問。最後被蘇暮然罵了一頓,才怏怏地回去睡覺。
蘇暮然和李雲譚也不敢說了,兩人第二天一早商量着,要去醫院裏看望譚雨菲。
李雲譚是肯定要去的,畢竟是表兄妹。
不過蘇暮然還是有些猶豫,擔憂地說:「也不知道雨菲願不願意看到我,那天……我說話有點過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緣故。」
「放心,跟你沒關係。她什麼樣我還能不知道,才不會因為你的三兩句話,就要鬧自殺。肯定是跟容瀾有關,她和容瀾的事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不解決,早晚要出事。」李雲譚安慰她。
他這麼一說,她才放了心。
兩人一起去了醫院,恰好譚雨菲睡着了。
李雲譚說他在這裏等一會,等她醒來。
反正他也沒事幹,在哪裏都是閒着。
容瀾恰巧過來巡視,看到他們愣了愣。
蘇暮然也有些尷尬,不過沖他點了點頭,用口型說了句:「出去聊聊。」
容瀾點頭,和她一起走出病房。
「咳咳。」蘇暮然輕咳一聲,尷尬地看着容瀾說:「我知道,我說這些話有些奇怪。不過,作為雨菲的嫂子,長嫂如母,我還是要說一句的,你能不能處理好和雨菲的關係,別讓她再做這種衝動的事。」
容瀾苦笑,愧疚地低下頭。
蘇暮然嘆息說:「我知道我這樣要求你很過分,這也不是你的錯。可是……事關性命,還請你多費點心。」
「你放心,我會的。還有兩天我就要離開了,臨走前一定會安撫好她,不讓她再做傻事。」容瀾向她保證。
蘇暮然鬆了口氣。
不過心裏面不知道為什麼,又有種隱隱地難受感。說不出來什麼感覺,若有所失似得。
容瀾看她臉色不好,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蘇暮然搖頭,捂着自己的胸口揉了揉說:「沒事,就是剛才有點胸悶,不過已經好了。」
容瀾鬆了口氣,以為她是為譚雨菲擔心,再次向她保證道:「你放心,我會處理好,不會再讓你們擔心。」
「那就好。」蘇暮然點頭。
過了片刻,她又看着容瀾欲言又止。
容瀾失笑問:「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蘇暮然想說,當然有,你跟譚婉寧到底什麼關係。
不過終究沒好意思問出口,搖了搖頭,便跑進病房裏了。
等她進去,譚雨菲已經醒了,正跟李雲譚聊着什麼。
不過看她進來,馬上閉了嘴,臉色也難看起來。還輕輕地將頭扭向一邊,像是不想跟看到她。
蘇暮然尷尬。
可是來都來了,不能連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
雖然不被待見,不過還是走過去,訕訕地說:「雨菲,你醒了。」
「你剛才是跟容瀾出去了嗎?」譚雨菲沒有看她,卻低沉着聲音問。
蘇暮然一愣,連忙瞪向李雲譚。
李雲譚沖她聳聳肩,表示不是自己告狀的。
譚雨菲解釋:「其實我剛才就已經醒了,他隔兩個小時,就會過來一下。我會裝睡,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蘇暮然尷尬,訕訕地道:「是跟他出去聊了聊,也沒說什麼,你別誤會。」
「如果我是你該有多好。」譚雨菲嘆息說。
蘇暮然一愣,心想,你怎麼能是我。
我可是嫁給譚宗揚的,你要是我,不是亂倫了。
「可是我不怪你,也不應該怪你,這不是你的錯。愛情這個東西,從來就是這麼霸道,不分先後,不分付出。」譚雨菲又喃喃地說。
蘇暮然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一會才小聲道:「你誤會了,我和容醫生之間……可沒什麼愛情。我對你哥是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譚雨菲苦笑,卻沉默不語。
蘇暮然又抿了抿唇,訕訕地說:「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李雲譚也馬上站起來,說:「我也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說完,兩人一起離開。
走出病房,蘇暮然鬆了口氣。
「剛才真是緊張死了,生怕她再激動地跟我吵起來。或者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刺激到她,對了,我剛才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蘇暮然拍了拍胸口,又不放心地對李雲譚問。
李雲譚搖頭,安慰她道:「放心吧!沒說,那些話一點都不過分的。」
「那就好,千萬不要又刺激了她。」蘇暮然心有餘悸地說。
「接下來你去哪裏?」李雲譚問。
蘇暮然說:「當然回家了,後天我爸媽就回來了。對了,我還要回一趟我自己家,把家裏收拾收拾,肯定很多灰塵。」
「這種事還用得着你親自去做,家裏那麼多傭人,都是白養的。叫兩個過去收拾,不比你收拾的好。」李雲譚道。
蘇暮然想想也是,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是譚家的傭人,跑去我家裏收拾,會不會太奇怪了。」
「奇怪什麼,你可是譚家少奶奶,誰敢質疑你。」李雲譚理直氣壯地說。
蘇暮然訕訕地笑了笑,她可沒有李雲譚這份理直氣壯。
「等一下你跟我去見一個人吧!」李雲譚說。
「見一個人?誰?」蘇暮然好奇問。
「陳導啊,你還記得他嗎?之前我們一起拍過戲,合作過的那個導演。他過來了,估計是來取景的。容城也算一座老城,有兩個景點不錯,陳導打算安排在這邊。剛好你跟他見一面,合同啊,還有一些事項,你們最好面談一下。」
「啊,陳導演來了。那我回家換身衣服吧!穿的莊重一些。」蘇暮然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驚又喜地道。
李雲譚撇嘴:「你是去拍戲,又不是去相親,穿那麼莊重做什麼。就這樣了,我趕時間的好不好,趕緊去給陳導見一面,他也趕時間。」
說着,李雲譚拉着蘇暮然上車。
陳導果然來了,就住在之前李雲譚住過的那家酒店。
看到蘇暮然,陳導連忙上前握了握手。
他已經知道蘇暮然的身份,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譚宗揚的老婆。這可是背景很深的人,這麼一個大老闆,說不定還能拉點投資。
當然,這部戲的投資已經夠了。
但是他又不是只拍這部戲就退隱江湖,多交一個朋友,以後的路也寬一點。
「這是合同和劇本,你拿回去看看。不用馬上給我答覆,先看看喜不喜歡這個角色,喜歡就簽,不喜歡我也不會勉強的。」陳導演把劇本和合同拿給蘇暮然,非常和氣地道。
蘇暮然感動的不得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碰到這麼好說話的老闆。
當然,以前也沒受過委屈,不過看了很多娛樂報道。說導演各種拽,尤其是對新人,那叫一個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沒想到,不過都是以訛傳訛,導演不是挺好的人。
「您放心,我拿回去後一定好好看看。」蘇暮然道。
「好,你還有沒有其他問題,有問題都可以問我。」陳導演和藹可親地說。
蘇暮然看向李雲潭,她在這塊不熟,還真不知道應該問什麼。
李雲譚說:「沒什麼大問題,有問題這不是還有我呢。我會替她解答,不過陳導倒是有事情需要她幫忙,才是真的。」
「啊?」蘇暮然愣了一下。
李雲譚神秘一笑,說:「陳導要取得那個景,不就是容園嗎?容園可是私人財產,未經允許,是不得使用的。陳導一定還沒有跟容園的主人取得聯繫吧!相信您也聽說過,主人可是固執的很,未必同意給您使用。」
陳導尷尬,訕訕地說:「的確,我剛剛來,還沒有跟容園的主人見面。之前在京城的時候,也試圖聯繫過,的確是被拒絕了。我還沒想好,該怎麼和主人見面呢。想着你可是容城人,還想讓你引薦引薦。」
「我引薦可不行。」李雲譚說:「那人才不會鳥我,別看我是大明星,可是對人家來說無所謂。倒是暮然,去找他一定沒問題。不然的話,任誰都不行。」
「啊?我?」蘇暮然又驚訝,指着自己的鼻子露出不可思議地表情。
「是呀,就你。」李雲譚說。
「容園的主人是誰?」蘇暮然皺眉。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個家資雄厚的人。
「容園,自然是姓容。你想想,你認識的姓容的又有幾個。」李雲譚說。
蘇暮然驚叫:「容瀾?」
「對,就是他。容園是容家的私宅,現在容家就容瀾一脈單傳了,自然是屬於他的。那可是容城的一大美景,可惜,因為是私宅,所以很多人都沒見過。我也是小時候,跟着表哥去玩,見過一次。那裏可真漂亮,完全符合陳導的審美觀。但是容瀾卻對那裏保護的跟命根子似得,現在幾乎封園了,誰去都不給看,更別說進去拍戲了。偏偏他還有兩天就要離開容城,如果不能在這兩天之內取得他的同意,這個景就用不了了。」
「我也是得到消息,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希望能見他一面。在他臨走前,讓他改變這個主意。」陳導演嘆了口氣道。
蘇暮然尷尬,訕訕地看着陳導演,又幽怨地瞪了李雲譚一眼。
她說呢,他今天這麼殷勤,帶她來見導演。
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聽雲潭的意思,蘇小姐認識這位容先生?」陳導演可是個人精,馬上向蘇暮然詢問。
蘇暮然訕訕地點頭:「認識倒是認識,不過就是萍水之交,不算很熟。」
「你要跟他不熟,那就沒熟的人了。而且,如果只能有一個人讓他同意,那一定是你。」李雲潭立刻不嫌事大的道。
蘇暮然狠狠地瞪他一眼,都想用眼神將他凌遲了。
這傢伙,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的容瀾那麼在乎那個容園,都不想被外界褻瀆。她要是開口,豈不是為難他嘛,她哪好意思。
陳導演馬上向蘇暮然央求道:「蘇小姐,這件事還請你多多幫忙。這個景致我看過照片,真的太符合我心目中的那個景致了,如果不能用的話,那就太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