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瀾說:「其實讓他放過你很簡單,只要晚上你在舞會上當眾揭他囚禁你的事,讓他放了你。 Δ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是不會繼續再禁錮你的。你就趁着這個機會,要求和我離開。我已經準備好了小船,只要他沒辦法攔着,我們就馬上乘坐小船離開。等他的遊輪回到岸上,恐怕也要一兩天之後,到時候我們早就已經飛往國外,他想找也找不到了。」
「你讓我當中揭他?」蘇暮然驚道:「這不是讓他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嘛,他可是最要面子的人。」
容瀾說:「不這樣,就沒辦法讓他不阻攔你離開。只有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才不能強行攔住我們。」
「可是這樣……這樣會傷害他。」蘇暮然喃喃道。
容瀾皺眉,伸手扶住她的手臂道:「暮然,可是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只要這艘船回到容城,你就再很難找到這麼好的機會脫身。因為無論你怎麼走,他都會馬上找到你。只有在今晚的舞會上你當眾提出,他才會因為估計其他人的輿論,而不能阻攔你離開,我們才能馬上乘坐小船遠走高飛。等他回到容城我們早就走了,所以這個時間段是我們最好的時期。」
「我知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可是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揭露他,我……我不忍心。」蘇暮然垂下頭喃喃道。
容瀾的手慢慢鬆開她的手臂,這一刻,他的心開始微沉。
似乎,他已經明白了蘇暮然的心。
或許她自己還沒有看清楚,但是他已經看清了。
「這件事你好好想想吧!你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今天晚上八點的舞會,再次之前……你再好好考慮,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尊重你。」容瀾緩緩道。
蘇暮然點頭,愧疚地垂下頭說:「容大哥,對不起,我……我可能會讓你失望,我再好好考慮考慮。」
「別這樣說。」容瀾輕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這時候,有人也朝衛生間的方向來了。容瀾和蘇暮然都是一顫,隨後一左一右地走出去,悄然地離開這裏。
不過,蘇暮然剛剛走過衛生間的門,就看到譚宗揚迎面走來。
蘇暮然嚇得臉一白,還沒說話,譚宗揚就已經走到她面前說:「怎麼那麼久,沒事吧!」
蘇暮然搖頭,下意識地朝後看了一眼。
她這個動作雖然細微,但還是被譚宗揚注意到了。譚宗揚也順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剛好瞥到一個男人的側影走進了衛生間。
若是別人,譚宗揚可能認不出來。
可是那人的側影他卻是看的十分清楚,眼眸微微沉了沉,但也不動聲色。摟住蘇暮然的肩膀說:「我們回去吧!」
蘇暮然點頭,跟着他離開。
兩人沒有再回大廳,而是去了專門給他們準備的臥房。
譚宗揚住的,自然是最豪華最大的一間。
雖然一開始不知道蘇暮然也來,所以並未準備她的東西。但是別說兩人住,就算是再加幾個人也是足夠了。
譚宗揚又給她找了一件晚禮服讓她換上,對她說:「晚上八點有一個舞會,我記得黃麗之前給你找了舞蹈老師,正好可以驗驗成果。」
蘇暮然臉一紅,連忙說:「我學的不好,也沒學多久,跳不好的。」
「沒關係,我現場教也可以。」譚宗揚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頰說。
看着譚宗揚的笑容,蘇暮然抿了抿唇。
容瀾的那些話她心裏很清楚是什麼意思,就是逼譚宗揚,在眾人面前逼他。依照他這麼驕傲的性格,一定不會阻攔自己。
可是,也就是因為如此,這樣的做法也一定會傷他很深。
她只想離開他,靜靜地離開就好,真的不想再臨走前再傷他一把。
可是如果不那樣做,她也許……。
「想什麼呢?」譚宗揚溫柔地問。
蘇暮然搖頭,喃喃地說:「沒什麼,就是在想……我爸媽而已。」
譚宗揚將她擁入懷中說:「我知道拆遷的事對你傷害很大,不是我狠心。只是這件事……就算我有意再拖,也拖不了太長時間了。政府對那一塊也早有改建的意向,只因為之前將那一塊的決策權交給譚氏集團,所以才遲遲未動。新任市長想要把容城建立為全省的模範城市標杆,那一塊是他不能容忍的污點。就算我沒有提前,最遲也好有兩個月,政府方面就會採取行動。屆時,這塊地方也有可能不會受譚氏集團的掌控。所以我才不得不先動手,掌握先機,至少在賠償方面會讓你們更容易接受些。」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打擊報復我呢。」蘇暮然訕訕道。
譚宗揚苦笑,但是又緩緩說:「多少也有些打擊報復的意思,之前為了你我苦苦支撐,你卻一點都不感念。所以,我這才一生氣乾脆將拆遷事宜搬上日程,讓你生氣,至少能心心念念地想着我,哪怕是咒罵也好。」
蘇暮然:「……。」
「有求表揚,又求誇獎,還第一次有人求罵。」蘇暮然苦笑道。
譚宗揚又抱緊她,嘆息說:「如果是你,無論怎樣都好。暖暖,以後我會對你好,讓你忘了那些不愉快。」
蘇暮然垂下頭,連忙將他推開說:「我先休息一下吧!有些累了,晚上還有舞會,我得趕緊調整調整體力。」
最重要的是,她也要好好想想容瀾的話,是不是該照着容瀾的話做。
「好,你休息,到時間我叫你。」譚宗揚道。
蘇暮然點頭,先躺下休息一會,讓譚宗揚先出去。
沒想到,她這一躺下居然就一直躺到八點,譚宗揚過來叫她她才知道舞會開始了。
急匆匆跟着譚宗揚下樓,去了輪船第一層的大廳。
此刻裏面的舞會已經開始了,音樂曼妙地從裏面悠揚而出。男男女女穿着正裝,相互侃侃而談。
不過舞池中間卻沒有人跳舞,因為譚宗揚還沒來。他不跳第一支舞,又有誰敢獨佔鰲頭。
「譚總來了。」有人喊了一聲。
所有人都朝這邊看過來,譚宗揚牽着蘇暮然的手微笑着,帶着蘇暮然走進舞池當中。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譚宗揚這是要跟蘇暮然跳第一支舞。
如果是之前,兩人還是夫妻關係的時候,這本沒什麼。
夫妻嘛,自然是要一起跳第一支舞。就算是沒感情,也要作秀給別人看的。
可是都離婚了再一起跳第一支舞,就不免讓別人唏噓不已了。
尤其是那些個被叔叔伯伯們帶來的女孩子們,個個露出羨慕嫉妒恨的模樣。
論年輕論美貌論家世,她們哪一樣不把蘇暮然碾壓致死。可是為什麼譚宗揚從頭到尾都不看她們一眼,仿佛她們不存在一般。
那些女明星們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撇了撇嘴,陰陽怪氣道:「真是的,真搞不懂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能力,能讓譚先生這麼看重。莫不是,床上功夫特別好嗎?」
「誰知道啊,看長相實在是一般的很。對了,清淺姐姐,聽說你跟譚先生還是青梅竹馬,不知道知不知道一點內幕?」有個女明星向來和清淺不和,趁着這個機會便對清淺冷嘲熱諷。
清淺微微一笑,淡淡道:「別人的私事我哪裏知道那麼多,不過這樣也挺好。倒是可以斷絕那些異想天開的人,不必做那種白日夢。」
「你說什麼,你……。」那女星氣得臉色漲紅。
另外一個跟她關係較好的連忙拉住她,輕聲說:「好了,別在這種場合吵起來,不然小心被封殺了。」
那女星被說了句,這才找回理智。衝着清淺冷哼一聲,轉身又跟別的人聊天了。
清淺微微勾唇,也不言語,眼眸溫柔地看着譚宗揚和蘇暮然。仿佛,她十分祝福他們一般。
蘇暮然的舞跳得實在不好,就算是黃麗請人教過。可是短短時間內,想要跳好交際舞除非是非常有天賦。可惜蘇暮然連這點天賦都沒有,跟譚宗揚跳舞的過程中,雖然比以前好多了,可還是踩了譚宗揚幾腳。
幸好譚宗揚也不在乎。
只是第一支舞跳完,很多高層們的侄女外甥女們都一躍而上,向譚宗揚邀請跳第二支舞。
蘇暮然算是見識到了,女孩子們不矜持起來,也是很不矜持的。
直接將蘇暮然擠開,然後對譚宗揚邀請。
譚宗揚自然是拒絕的,可是架不住這些女孩們太熱情。而且有幾個,還算是公司里比較有臉面和功勞的高管,譚宗揚實在是不好駁了他們的面子,只好硬是急道蘇暮然身邊,對她小聲解釋一通,只跳兩支舞就不跳了。
「沒關係,按照規定,你每年都應該邀請三個女孩跳舞的。」蘇暮然小聲道。
這個規矩她還是知道的,去年她和譚宗揚還在婚姻存續期間,譚太太就曾以這個藉口。硬是拉了三個長得漂亮,舞藝又好女孩,送到譚宗揚面前,讓他不好拒絕。
「幾年只跳兩支,已經跟你跳過一支了。」譚宗揚微笑道。
隨後,便和那第一個女孩跳起舞來。
因為是第二支舞,所以舞會的其他人也都開始66續續地進入舞池,翩翩起舞。
蘇暮然便被擠到了外圍,只能在外圍看着譚宗揚。
不過譚宗揚的眼睛也是時不時地看向她,弄得蘇暮然的臉頰有些燥熱。伸手拿了一杯侍從端過來的酒喝了一杯,這時又過來一個侍從打扮模樣的人對她悄聲說:「蘇小姐,容先生在甲板上等你。」
蘇暮然怔了怔,放下酒杯後,朝夾板走去。
她已經想好了,她要離開譚宗揚,但也不是以這種方式。這種方式對譚宗揚來說太殘忍,她不忍心。
所以她要將這個結果告訴容瀾,向他道歉。
不管容瀾怎麼想,她都已經做好這個決定。
可是沒想到到了甲板上後,她卻並沒有看到容瀾的身影。
「容大哥,容大哥?」蘇暮然喊了一聲。
這時候人都在大廳里跳舞呢,甲板上一個人都沒有。
夜也黑了。
海風呼呼地吹着,這個季節算不上冷。
可是在海上吹着海風,還是讓她不禁打個哆嗦。
「容大哥?」蘇暮然又喊了一聲。
這時,在靠近邊緣的地方,她看到一個人突然從那裏冒出來。
一開始她還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是個男人的身影。好像是穿着容瀾衣服的男人,下意識地,她就以為這是容瀾。
所以沒有絲毫懷疑地,便朝那人走去。
「容大哥,我已經想好了,我不能這樣傷害他。」蘇暮然跑到容瀾身後,還未等對方轉過身,就對他道。
「真的想好了嗎?」這個容瀾沉沉地問。
蘇暮然一驚,連忙叫道:「你不是容大哥?」
這句話剛剛說完,那人就突然轉過身。還未等蘇暮然反應過來,便抓起蘇暮然的人猛地往海里一甩,隨後,便飛快離去。
動作迅,幾乎讓蘇暮然連他的臉都沒看清。
不過這人太急於離開,所以還未確認蘇暮然是否被扔下去便跑掉了。、
而蘇暮然也命大,剛好這艘船的船身有一個吊環。蘇暮然被甩下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伸手一抓,抓到了這個吊環,才沒有馬上掉下去。
等她回過神來,便大聲呼救:「來人啊,救命,救命啊!」
可是這時候海上的風突然變大了,呼呼的海風如同鬼嘯一般,幾乎將她的聲音全都掩蓋。
蘇暮然身上穿着的還是參加舞會的晚禮服,本就單薄,被這種冷冷刺骨地寒風一吹。她覺得自己的手都要撐不住了,馬上就要凍僵一般,從這個吊環上掉下去。
而就在這時,原本在大廳里和女孩跳舞跳得優雅從容的譚宗揚。突然掃了一圈看不到蘇暮然了,不禁心一沉。
連句解釋都沒有給那個女孩,便鬆開女孩的腰朝外面跑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覺得蘇暮然在外面,而且就在甲板上。
那種感覺,不能用任何詞語來解釋。他飛快地跑出大廳,來到甲板上,看着空蕩蕩黑漆漆地夾板,大聲地呼喚蘇暮然的名字。
「蘇暮然,蘇暮然?」
因為他跑出來,舞會的很多人也都跟着跑出來,不明白他跑出來幹什麼。尤其是看到他在甲板上大聲呼喚,更是一臉茫然。
「救命,救命,譚宗揚,我在這裏。」蘇暮然已經凍得麻木了,她聽不見譚宗揚的呼喚聲,只能下意識地繼續喊。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喊究竟有沒有意義。
可是就是她這一聲聲的呼救,讓原本站在甲板中央的譚宗揚一怔,隨後朝那個方向飛快跑去。
其實從船身傳來的聲音,而且蘇暮然掛了那麼久,早已經凍得渾身麻木。呼喚的聲音也是極其微小的,按說是傳不到甲板上,尤其是很多人都跑過來了,還七嘴八舌地問譚宗揚怎麼回事。
可是譚宗揚就是聽到了,就是覺得應該在這裏。
等他跑到這個位置往海里看了看,就看到掛在吊環上的蘇暮然。
譚宗揚心一緊,連忙喊道:「暖暖,暖暖。」
說着伸出手,就想去抓住蘇暮然的手腕,將她拉上來。
可是他的身子側下去,卻也跟蘇暮然差了一點距離。
蘇暮然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就看到他,忍不住一下子紅了眼眶,哭着說:「我是在做夢嗎?我還能看到你,是不是在做夢?」
「你等着,我馬上叫人救你,你等着我,抓緊。」
譚宗揚現自己根本夠不着她,而且就算強行再下去一點。也不一定能將她拉上來,所以便對她叮囑道。
可是蘇暮然覺得自己的手臂要斷了,手上沒有一點知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能做到這一步,居然能掛到現在。
可能,老天是可憐她,想讓她見譚宗揚最後一面。所以現在見到了,她覺得她的手臂馬上就要斷了。
迷迷糊糊地聽到譚宗揚的這番話,卻急切地開口說:「譚宗揚,你別走,別走。我不行了,我馬上就要掉下去了,再讓我多看你一會。」
「不會的,你不會掉下去的。來人,趕緊來人救她。」譚宗揚沖身後大喊。
這時候,那些站在那裏駐足張望的人才跑過來。然後也看到蘇暮然的樣子,頓時大驚,李特助更是馬上招呼人對蘇暮然施救。
只是,蘇暮然真的已經等不了了。她看着譚宗揚流着眼淚,只說了一句話:「譚宗揚,我原諒你了。」
說完這句話,便手一松,整個人往海里墜去。
「暖暖。」譚宗揚瞪着眼睛大喊一聲。
蘇暮然本來就離海面很近了,所以很快墜入海中,激起一片浪花。
譚宗揚幾乎沒想,馬上就翻身想要跳下去救她。
但是他身邊的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哪裏會讓他就這麼跳下去。
尤其是李特助,一把抱住譚宗揚的腰,大喊道:「老闆,你不能跳。」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迅抱着他叫道:「譚總,你肯不能跳啊!」
「放開我,放開我。」譚宗揚大喊,掙扎着想要將他們掙脫。
可是這些人哪裏敢鬆手,蘇暮然死了不要緊。要是譚宗揚真的也跟着跳下去死了,那麼譚氏集團也就完了,他們這些人回去乾脆都抹脖子算了。
李特助看到那麼多人抱着譚宗揚也鬆了口氣,自己趕緊鬆開。開始招呼着趕緊把船停下來,放小船下去趕緊救人。
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上來蘇暮然,但是總歸也要試一試。
可是吩咐停船的人很快跑回來,急切地道:「李特助,不好了。螺旋壞了,船停不下來。」
李特助:「……。」
頓時傻眼了,他他媽的都想吼,為什麼停不下來。
而譚宗揚也聽到了船停不下來的事,頓時停止掙扎,整個人怔了一下。
不過很快,又劇烈地掙紮起來。居然掙脫了這些人的束縛,翻身就要跳下去。
李特助急的大喊:「趕緊攔住啊,你們都是吃乾飯的。」
就這麼一喊,離譚宗揚最近的一個保鏢一着急,乾脆拿起旁邊的一根棍子。一棍子朝譚宗揚的頸後打去,直接將譚宗揚給打暈了。
譚宗揚滑落在甲板上,周圍的人都有些傻眼。
不過李特助卻長鬆口氣,急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趕緊,趕緊把譚先生抬回去。馬上去修船,務必趕緊停下來。」李特助鬆了口氣後又馬上指揮,幸好他跟着譚宗揚多年見多識廣反應迅。
這群人還都蒙着呢,聽到他這樣指揮倒也沒有人有異議,連忙就先把譚宗揚抬走。然後,又照着李特助的吩咐做。
可是動力破壞了,一時半會想要修好,卻是不大可能的。
等到修好之後,也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這還是工作人員拼盡全力,才加緊的結果。
譚宗揚還沒醒,但是李特助已經停下輪船,派小船下去搜救。也射了緊急求救信號,讓海上搜尋隊過來一同尋找。
這次的出遊計劃算是被打斷,所有人都待在自己房間裏惶恐不安地等待。
譚宗揚醒來,已經是六個小時後的事情。
保鏢的那一棍子下手也夠重,李特助把醫生叫來好好查了查。後背都淤青了,幸好,算是沒傷到根本。
不過他睜開眼睛後一動,依舊痛的緊皺眉頭,臉色蒼白。
「蘇暮然呢?蘇暮然呢?」
醒來後的第一句話,譚宗揚便沙啞着聲音問。
李特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本來坐在一旁陪伴着。聽到他這句話後,「撲通」一聲就跪下來了。
譚宗揚心一沉,幾乎赤紅着眼眸低啞着聲音怒問:「告訴我,她怎麼了?」
「老闆,對不起。螺旋動力不好,期初船根本停不下來。等到修好後停下來,已經是兩三個小時後的事情我已經派了很多人,很多隻小船下去搜救。搜救隊也來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結果。」
譚宗揚支撐起來的半個身子,又猛然倒在床上。
人頓時心如死灰,他很清楚,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可是卻依舊沒有找到蘇暮然,這不是在6地,這是在海上,連屍體都沒找到的話,那就說明……。
「為什麼要攔着我,為什麼要攔着我。」譚宗揚的眼眶裏開始溢出晶瑩地液體,聲音卻猶如空靈一般地喃喃自語。
他要是大喊大叫,要是火脾氣。哪怕是衝下床將他打一頓,李特助也會覺得心裏好受很多。
這至少還代表着他還有力氣,還有活下去的勁。
可是現在他這個樣子,卻讓他看了無比心疼。一顆心都疼的沒法說了,忍不住抓着他的手哽咽道:「老闆,您別這樣,蘇小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您……。」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譚宗揚又喃喃地說了這兩句話,然後閉上眼睛,眼淚不可抑制地滾滾而落。
李特助就更加心疼了,跪在譚宗揚床邊哭個不停。
譚宗揚甦醒的事很快就傳出去了,那些公司的高層和股東們。都想過來看看他,表示表示慰問。
不過都被李特助攔住了,這時候譚宗揚哪裏還有心思見人。萬一這些不着邊的人再說一些不着邊的話,豈不是讓他們老闆更傷心。
但是有一個人,卻執意要進來和譚宗揚見面。
李特助看着容瀾皺了皺眉說:「容先生,我們老闆現在很傷心,恐怕沒什麼心情跟您……。」
「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說。」容瀾低啞着聲音道。
李特助看他臉色也是煞白煞白地,沒有一點血氣的樣子。仿佛也是心如死灰般的樣子,知道他跟蘇暮然也是關係匪淺。說不定和他們老闆同病相憐,倒也能勸勸老闆想開些。
因為他們家老闆那個樣子,他看着實在擔心。
之前還哭着流了一些眼淚,這一會連哭都不哭了。
他還以為他要出去看看情況,打聽打聽搜尋的事。居然連這都不說了,就是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着,要是不仔細看還以為已經死了似得。
這個樣子,反倒讓他更擔心。
「好,容先生,還請您好好勸勸我們老闆。」李特助對他懇求道。
容瀾笑的苦澀,也不知是不是答應了他。反正在他答應後,便走了進去。
李特助自然也跟着進去了。
進去後,對床上躺着的譚宗揚小聲稟報說:「老闆,容瀾容先生來了。」
他以為譚宗揚依舊沉默不言,哪知道譚宗揚居然睜開了眼睛,淡淡地看向容瀾,輕聲道:「有兩件事我要問你。」
李特助一聽,便知道譚宗揚不會怪罪他放容瀾進來了。於是便識相地轉身,離開這裏。
容瀾沙啞着聲音說:「你問吧!」
「第一個問題,之前是誰告訴你,暖暖在我那裏?」
容瀾沉默片刻,看着譚宗揚冷冽地眼眸,苦笑一聲說:「如你所想。」
譚宗揚的眼眸又沉了沉,接着開口問:「第二個問題,讓暖暖上船來的目的。」
容瀾垂下頭,握緊着拳頭痛苦地嗚咽起來。
好一會,才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哽咽地說:「是我害死了她。」
譚宗揚眼眸一紅,微微仰頭。
可是那些晶瑩的液體,依舊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只一個她字,就足以讓他痛徹心扉。
容瀾哽咽着將上船來的目的說出來,說完後又沙啞着聲音說:「她終究是愛你的,我明明知道,卻依舊抱着一絲期望。還讓她考慮,向她逼迫。可是我沒想到,我沒想到會生這種事。我沒想到,她的目的竟然……原來我也不過是其中的一步棋,走不通,她自然會走下一招。既然如此,為什麼只讓人將我打暈,讓我現在才醒,而不是也直接將我丟下海,乾脆造成一個私奔的假象。」
「我明白,連你也失蹤了,她交代不過去。倒不如失蹤一個,另一個你卻說不清楚狀況,讓我恨你們一輩子。」譚宗揚冷笑一聲喃喃說。
容瀾一怔,隨即也明白過來。
他咬着牙握緊拳頭說:「我沒想到她現在竟然變得如此狠心,船馬上抵岸,我去報警,我可以作為……。」
「容瀾,這麼多年你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譚宗揚突然起身暴戾地呵斥。
容瀾一怔,怔怔地看着他。
譚宗揚又喘了幾口重氣,冷冷地說:「這件事不用你管,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下船後就離開吧!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婉寧並不欠你的,她對你只是因為沒有給你足夠的愛,對你愧疚而已。可是那不是她的錯,她不止將自己的命還了,還讓暖暖……。你害死了我最重要的兩個人,容瀾,自此以後我們再不相見。這件事也不需你插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容瀾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苦笑一聲說:「我明白了,我想……她也更願意你為她報仇吧!」
說完便緩緩地轉過身,隨後離去。
不過那背影看上去頗為寂寥,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門的另一邊。
譚宗揚又重重地閉了閉眼,他知道他跟容瀾的關係,從此以後也僅止於此。
一聲鳴笛,輪船繼續航行。
不過卻不是繼續往前航行,而是調轉船頭返航。
譚宗揚在房間裏一直呆了一天一夜,才終於出現在甲板上。
而到甲板上後,又是在甲板上坐着,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前方。整個人,像是入定了般。
很多美麗年輕的女孩子們,看到他這副憂鬱地模樣,簡直都要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可是看着他的樣子,卻沒有一個人感有勇氣上前,跟他搭訕求關注。
李特助和另外兩個保鏢一直緊隨着他,即便是他在甲板上坐着,也站在他身後兩步之遠的地方。
為的就是生怕他一時想不開,再從甲板上跳下去跟蘇暮然殉情。
到時候離得遠了連救都救不回來。
不過他們顯然是多慮了,譚宗揚就在甲板上坐了一天。在船快要靠岸時,便終於起身返回到船艙里。
再然後船靠岸,很多人一一下船。
他也跟着下船了,不過保鏢緊隨其後,幾乎很多人連他的臉都沒看見就鑽進一步車裏揚長而去。
蘇暮然的事對於譚宗揚和容瀾而言,是石破天驚的大事,可是對於其他很多陌生人而言。卻只是生命中一段不算愉快的小插曲,若不是她,這次航海一定會更加愉快。
只是生都已經生了,其他人也無可奈何。
倒是很多人傳出去,很快就有記者打聽到消息開始報道。
當然,在報道出來之前。蘇爸蘇媽和蘇小弟,便被譚宗揚派人接去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