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兩人都是現代人,對於周朝的禮數既不了解也不拘泥,使得這場與眾不同的婚宴成了長安城的趣談。
當然少不了說這兩人不守禮法的,尤其是大家小姐們都在背後嘲諷,可那話里話外總是有好些酸味在其中。
倒是夏文靜冷笑着應對流言蜚語:「若有個男人肯為你們這般,你們也願意這樣不守禮法,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長安城的貴女們這才熄了聲,的確,她們都清楚彼此在想什麼。
若真有一位天潢貴胄肯不要臉面這般寵着她們,她們早就飛奔過去,管什麼禮教宗法。
&夏文靜還挺管用。」七把刀總算不再貶低夏文靜,還將夏文錦被放回來的消息帶了回來。
&了之前的經歷,加上夏文錦沒有了夏永嘉這個靠山,夏文靜即便不能贏得漂亮,也不會輸的。」九妹道,她布在夏家的這根釘子已經開始站穩腳跟了。
&過那個君賜可沒消停啊。」七把刀哼了聲,周御這些日子忙不停,還不是因為君賜在不斷給他添麻煩。
巫王宮的影響力到底是極大,一個廣陵王歸位除了需要皇族承認外,還需要巫王宮的點頭。
可就是這個頭,一直被君賜壓着。
&什麼巫王閉關,不能見客,不過是卡着咱們的藉口。」七把刀忿忿。
九妹何嘗不知。
&心吧,如今王位已定,她就是拖再久,也不會有什麼更改。」九妹倒是不擔心這一點。
女孩子在王府暖房想外望,正瞧見夏文燁呆呆地站在松樹下。
他不知在想什麼,樹上積雪墜落,砸在肩頭也渾然未覺。
&哥在這兒做什麼?」九妹走過去,為他撣走肩頭上的積雪:「這件濕了,齊久,再去拿一件乾淨的過來。」
&是。」齊久憨憨地應了聲。
若非九妹提醒,他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哥,齊久雖然忠心也救過你的性命,但他畢竟不會照顧人,你這樣的脾氣,應該再帶個有眼色的小廝照顧日常才是。」九妹道。
夏文燁自從朝祭那日遇險後身邊就一直帶着齊久,也只帶齊久,就連林氏留下的彭嬤嬤都管不住他,給九妹來信抱怨過多次。
齊久到底是個獵戶出身哪兒會照顧人,九妹這也是關心他,可惜夏文燁並不同意。
&已經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他搪塞一句,低着頭看地上的雪跡。
九妹伸手在他面前晃晃:「二哥,想什麼吶?這兒住的不順心?」
就是這五根手指替他拂去積雪的嗎?
夏文燁抬頭看向九妹,女孩子臉頰紅撲撲的,在這冰天雪地中漂亮精緻得好似仙子。
&是不順心,是太順心了。」林子羽從夏文燁身後冒出來,打趣道:「我這大侄子是着了魔的,一天不為他那文姝石坊奔波,就渾身難受,他這兒都來兩天了,可不得急着回去了?」
九妹失笑:「石坊的事不是有管事們麼?再說二哥的石坊現在都能和夏家一較高下了,也該歇歇了。」
&不能的。」夏文燁木着臉道。
夏家樹大根深,所謂並肩只是一個噱頭,吹捧出來的。
&關係,開個長安分店就好了。」九妹淺笑道。
夏文燁和林子羽俱是一怔:「你說,想讓我在長安開石坊?」
&錯,當初我們勢單力薄,走的也匆忙,如今也該讓夏家付出代價了。」
夏文燁神色一冷。
夏家,夏永清的污衊,夏子瑜的背叛,還有夏穗,那個假君山神女的逼迫,這一切都促成了林氏自盡的慘案。
這個仇夏文燁無時無刻不記在心裏。
他只是等候時機罷了。
&我這就去籌備。」夏文燁匆匆離開,如今時機成熟,他一定不會錯過。
有廣陵王這個大靠山,再加上舒哥和趙家財力上的鼎力支持,夏文燁的石坊不出半個月便已經籌備停當。
從無到有,這可以說是長安城最快完成的大型建築。
世人都在議論,這石坊主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展現出這等的財力物力。
&家石坊啊,說不準是和夏家有仇的人家開的,不然,他們幹嘛非得跑到夏家石坊對面來開?」
不待石坊開業,這個流言便越傳越烈,夏家石坊內部也是人心惶惶。
多少年了,因為大巫女的關係,各家石坊都對夏家石坊禮讓三分,就是巫王宮的石坊都會讓着夏家石坊三分,現如今竟有人打上門來。
&用想嘛,肯定是那個逆子!」消息傳到夏永清耳朵里,他想也沒想便罵道。
夏穗嫁了廣陵王,手握趙家和舒氏酒坊兩個聚寶盆這才敢堂而皇之的和夏家叫板。
就算君山縣才是夏家的根基,可長安那種重要的地方也不能丟。
&主,石坊的大管事正求救呢,瞧着對面的架勢是要往死里搶生意啊,這損失錢財是小,丟了夏家天貢之臣的面子才是大啊。」有宗老急急上門。
夏文燁的本事是夏家按照繼承人的標準教出來的,在他從君山縣開石坊的這段時間裏,他那身本事便讓夏家人是又愛又恨。
愛他是夏家血脈,恨他,是因為他為了他那個妹妹,反出了夏家。
&用急,他在長安城中只有一個羽翼未豐的廣陵王,可我們卻是有奉常和大巫女兩位坐鎮,不會出什麼事的。」夏永清安撫宗老們,心裏卻不是這麼平靜。
即使他心知肚明,長安城裏還有一位神女會為夏家做主,卻還是不能將心放回肚子裏。
只因他現在的對手已經強大到不可思議。
神女,神女,真正的神女註定是不可取代的麼?
九妹只是去了一趟中州就成了張家義女,還成了顯化聖跡的中州鳳女。
自他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起,夏永清這心就在突突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