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兩人同時愣住。
明菲認出了這雙深邃黑眸。
面對這突發狀況,心理素質過硬的她僅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即定住心神。
她把身子往下沉了沉,讓本就在胸部之上的水位直接覆蓋住自己的脖子,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在外面。
「你偷看我沐浴?」明菲質問。
這種時候,不論對方是何緣故出現在這裏,都要給他安上一個罪名,這樣的話,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她才會多一份把握。
黑影臉色微紅,後退兩步,把目光轉向別處,抱拳道:「在下無意冒犯姑娘。」
觀他肢體動作,退後、轉目、抱拳,她便知此男還算正派,不是登徒子。
明菲內心鬆了口氣,但面上露出神情緊張的樣子:「不是無意,那就是有意的咯?」
「不是。」黑影一陣尷尬,恨不得就此離去,但話還得說清楚,他問:「在下昨晚丟失了一枚玉佩,姑娘可曾見到?」
明菲心中詫異,問道:「什麼樣的玉佩?」
「龍形玉,掌心大小。」黑影道。
明菲一陣肉疼的感覺襲上心頭。
龍形玉不是此男送她的救命之物嗎?怎麼是他丟失的?
此刻的明菲,內心正有兩個小人激戰。
一個小人讓她把脖子上掛的龍形玉給他,另一個小人則反對。
「那塊玉佩對你很重要嗎?」明菲問。
「比命更重。」黑影沉着而肯定地道,沒有半分猶豫。
聞言,明菲做了決定。
她雖愛財,但取之有道。
龍形玉雖然罕見,但她也不是非要擁有不可。
她道:「龍形玉在我這裏。」
黑影神情激動,轉過頭看向她:「在何處?」
隨即又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忙紅着臉把頭轉到別處。
明菲抬起玉手,把龍形玉從脖子上摘下來,有幾分不舍地在手中撫摸了幾下。
伸出賽雪的玉臂,把柔荑中的龍形玉呈現在他的面前,紅唇輕啟:「給你。」
黑影望着暴*露在空氣中的雪白藕臂,他只覺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大腦有些短暫的停滯,下腹亦有些充血……這反應來的很突然,突然到他最關注的龍形玉就在他的面前,他都沒有心思留意。
隨後……一股熱流從他的鼻子中流出。
「滴答、滴答……」鼻血順着面巾往下*流,滴落在地上。
「哈哈……」明菲噗笑,雙手搭在浴桶上,頭枕在雙臂上,哈哈大笑着。
這黑衣人太好玩了。
自己就露了一條胳膊,他就反應這麼激烈,不會是一個純*情小處*男吧?
明菲一向是藝高人膽大,所以她便惡作劇地把雙臂及肩部都露了出來,看他有何反應?
只見黑影直接轉過身去,背對着她。
下一刻,正在哈哈大笑的明菲感到一陣風閃過,屋內已沒有了黑衣人的身影,只留下了他流出的幾滴血跡。
明菲哼着小曲,從浴桶中出來,擦乾身上的水珠,換上乾淨的睡衣,把那幾滴血毀屍滅跡後,走到屏風外,喚了門外守着的小雅進來。
小雅進來行禮。
明菲問:「你可有聽到什麼動靜?」
小雅道:「有啊!奴婢聽到王妃您的笑聲。」
「哦!」明菲點頭,揮揮手:「把洗澡水倒了,就下去休息吧!」
「是。」小雅屈膝。
明菲手握龍形玉,躺在床上。
她嘴角揚起一抹笑,想着下次要不要把純*情小處*男的面巾扯下,看一下他的真容?
說實話,她對他的長相很感興趣。
能擁有如此美麗深邃黑眸的男子,長相定不會差。
不過,這事也只能想一想了,黑衣男子周身瀰漫着危險的氣息,她若是真的扯掉了他的面巾,說不得他就殺人滅口了。
她好不容易才重生,新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才不要這麼死去。
明菲把龍形玉重新掛回脖子上,心想下次見面,把玉還他,省得丟了,平白結仇。
……
黑影駕馭輕功,一路飛奔。
終於在一處豪華府邸上空停下,一個閃身,步入府中,進入到主院的溫泉浴室中。
他脫掉衣袍,摘掉染血的面巾,露出了健康的膚色、精壯的身軀,及完美無瑕的俊顏。
只是高挺的鼻子下未乾的血跡,讓他那如鬼斧大師精雕細刻的俊顏帶了些狼狽。
不過,依舊不影響他出眾的容顏。
他腳尖輕點,躍進冒着殷殷熱氣,比臥室還要大一些的溫泉池水中。
他閉目,身子靠在池壁上。
雖然身體靜止不動,但他的腦子卻雜亂不已。
腦中總會出現那一截賽雪的藕臂,及完美線條的雙肩。
他雙手拍打着水面,想要以此趕走腦中的畫面。
可是任他如何努力,依舊忘不掉女子哈哈大笑的音容,及那狡黠的明亮美眸。
這一夜,對他來說註定不平靜。
在溫泉室中待了一個時辰,他才換上一襲墨色錦袍走出。
溫泉室依着主臥而建,出了溫泉室,便是主臥。
他剛出現,一道打趣的聲音便在偌大的房間內響起。
「你做了什麼?居然在浴室中待了一個時辰。裏面不會有女人吧?」
說話的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輕男子,他正坐在圓桌前,翹着二郎腿,手端着上好的茶盞,悠哉品茶。
男子雖然不及黑影長相絕美,但也不差,尤其是他有着比女人還要帶電的桃花眼,看人時,眼睛仿佛會說話。而且他皮膚白皙,比女人的肌膚更加細膩。
顯然是注重保養的騷*包男。
「你可以滾了。」墨袍男子瞥了白衣男子一眼,隨手拿過一旁架子上的浴巾,擦拭着濕發,坐在圓椅另一側,冷聲道。
「秦君,你過河拆橋。」黎奕浩炸毛,指責道:「昨日*你手臂上那深可見骨的傷口還是本神醫妙手回春幫你清了毒,縫了傷口。」
說到這,黎奕浩臉色一變,站起身,走至秦君身側,抓住他的右手臂,擼起他的袖子,查看手臂上的傷口。
傷口發白,隱隱有些發炎的趨勢。
他着急道:「你個潔癖狂,一日不洗澡能死嗎?你看傷口,泡的發白,有些崩開的跡象,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秦君看了眼傷口,淡淡道:「小傷而已。」
從小自大,他受傷無數,又怎會在乎這一道小小的劍傷。
黎奕浩沒好氣的道:「身體是你自己的,你如此不愛惜,如何完成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