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們回去吧,我跟莫軍華自己上車。」莫元樂還要送藍天上車,被藍天拒絕了。她叔那人,送上車就想送到京城去,送到京城就想送到學校,不要以為送到學校就完了,還想每天接送藍天上學。
她從小學就是這麼過的。
藍天上車前回頭看了眼還在站台看着他們的孫奶奶幾人,沖她們幾人揮揮手,「奶奶,嬸嬸,叔叔,林奶奶,你們都要保重身體,到了京城我會打電話回來的。」
莫元樂一直沒交代過藍天什麼話,看車要開走了,乾巴巴說了句,「保重身體。」
火車『哐當哐當』向前而去,載着藍天莫軍華朝京城而去。
票是老爺子給買的,豪華臥鋪車廂,藍天莫軍華正好一個車廂,車廂里只有一張床,車廂面積差不多有間雜物大,床對面擺着一組沙,一張茶几,茶几上擺着一疊報紙。
環境很不錯,藍天喜歡。
從魔都做火車去京城,差不多要兩天的路程,時間長,總要找點事打時間,袖裏乾坤莫軍華已經知道了,藍天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手一揮,茶几上憑空出現泡茶的工具,連爐子都有,爐子裏還燒着炭。
莫軍華收拾好床鋪過來坐,藍天點了點茶几的那堆東西,「泡茶。」
見過丫頭突然變沒了東西,茶几上突然多出來的東西,莫軍華能夠很淡定地面對,那天丫頭對他說,她要去太空游一圈,他也不會驚訝,拎過爐子,很熟練的泡茶。
藍天本來在看雜誌,無意間看到莫軍華泡茶的動作,行雲流水間,宛如一個舞者在跳舞,具有靈性,一靜一動,帶着說不出的韻味,真的很炫麗,擱下報紙,人依偎進沙里,只手支頷看他泡茶,寬鬆的衣袖滑下只手肘,露出一截瓷白的手臂,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籠罩在光暈中的藍天,仙姿縹緲,妹妹清冷如寒梅。
餘光瞥見沙上的藍天看他泡茶,神色慵懶透着點嫵媚的風情,莫軍華眼底閃過一抹光亮,斟了杯茶遞給她,似不經意的問,「丫頭,認識季風。」
藍天接過茶先抿了一口,抬眸看向對面的莫軍華,莫軍華臉色神色如常,沒有什麼情緒的波動,好似他剛才只是隨意問了句,抬頭看了眼藍天,端着茶過來,坐到藍天身邊。
「你對他很感興趣?」藍天戒備地盯着他,上次見面還想殺了季風,這次想幹什麼?
莫軍華好似沒看到藍天的戒備,「他看你的眼光不一樣,眼裏着光,好像找到了失蹤多年的愛人,我能感覺到,他很在乎你……你哭了,」莫軍華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我感覺他威脅到了我們的婚姻,所以我看到他的瞬間,想殺了他。」
藍天一怔,許久才問,「那你為什麼改變了主意?」
如今的莫軍華提起季風,眼底一片平靜。
「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對一個外人比對我還好,我彷徨過,痛苦過,傷心過,也想放棄過。丫頭,像我這種人很極端,要麼不喜歡,不喜歡的人,漠視對方的一切,要麼喜歡,喜歡到不擇手段,也要將對方拴在身邊,我不信奉喜歡她,就不要強迫她,只要她幸福的鬼話。」
這是莫軍華第一次跟藍天說出他埋藏在心裏的話,回來的這幾天,莫元樂看出了他們倆的問題,單獨找他談過,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他,丫頭的猜忌心很大,想到靠近丫頭,得先將自己完完本本擺在藍天面前。
「放過他的原因很簡單,他對你來說很重要,我不想你恨我,那對我來說是一種嚴厲的懲罰,只要是你重要的人,我會跟你一起守護。」最重要的是,他看的出丫頭看季風的眼神,很多時候是愧疚的,這才是莫軍華放過季風的真正原因。
「跟我一起守護?」藍天眼神閃了閃,覺得莫軍華被雷霹傻了,之後兩人都沒說話,靜靜地喝茶,莫軍華無時無刻,都在找機會伺候藍天,端茶倒水,媳婦泡茶,就差貼身服侍了,近距離培養兩人的感情,不是有個詞就『日久生情』,日子相處久了,沒有感情也處出感情來了。
…………
京城,她又回來了,藍天下了火車,站在站台前,看着遠處的街道,眼底閃過懷戀,當年季風帶着她在京城到處遊山玩水,連胡同里都鑽過。
莫軍華沒什麼感覺,覺得這裏的建築跟魔都沒什麼兩樣,人多,車多,一樣沒有歸屬感,對他來說不過地名不一樣而已。
從火車上下來的人多,不注意很容易衝散,擔心藍天被衝散,莫軍華牽着藍天的手,跟着人群往外走。
出站口兩邊的欄杆上,來接人的人,舉着紙牌在哪裏喊。
「藍天,這裏。」
兩人走到半道上,聽到有人喊藍天的名字,莫軍華的目光跟雷達一樣,精準捕捉到目標,陌生的男人,還是個長相還不錯的人,關鍵是認識丫頭,沒看那男子看到丫頭很激動啊。
藍天覺得聲音有點熟悉,往聲音的來源處看過去,看到吳宗宇在那邊招手,吳宗宇看到藍天看過來,忙揚了揚手上的牌子。
竟然是他!
藍天帶着莫軍華往吳宗宇那邊走,邊向莫軍華介紹他的情況,「他叫吳宗宇,大爺爺的徒孫,以前跟大爺爺去過莫家村,那個時候你當兵去了,沒有見過他,很好的一個人,我的武器材料,有部分是他寄給我的。」
莫軍華不動聲色掠了眼那邊的吳宗宇,夢中沒有絲毫關於這個人的事情,夢中沒有出現,不代表這個吳宗宇不重要,丫頭戒心那麼重,能走近她身邊的人,是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吳大哥,」藍天帶着莫軍華過來,「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吳宗宇看了眼莫軍華,接過藍天的包包,往外走去,「老爺子臨時有事走不開,讓我過來接你,走吧,我們出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