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不說走,春梅不敢走,坐在堂屋裏感覺度秒如年,藍天不說話,屋子裏靜得可怕,壓抑得很,春梅坐立難安,坐了一會,瞄着藍天臉色問,「那艷花呢?」
不能回去,找艷花總可以吧。 要不是艷花那個狠毒的女人害他,她也不會落到這種結局,她要找她算帳。
藍天似笑非笑睨着春梅,「我哪裏知道,不是你跟她去街上的。」
直到孫奶奶趙莉兩人回來,春梅如獲大釋,一臉活過來的表情,忙跑過去接孫奶奶手上的背簍。孫奶奶還怪異地看了眼春梅,見她笑得一臉討好,把背簍給了她。
趙莉也看了眼,覺得天要下紅雨了。
「丫頭,你怎麼回來了?」孫奶奶說着往屋裏張望,「華子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部隊裏還有點事,要過幾天回來。對了,奶奶,春梅說她暫時先不回去了,等外面平安了再回去。」
趙莉往藍天那邊看了眼,彎了彎嘴,淡定地去洗手,之於天天為什麼知道這事,她家天天如今本事大着呢,不知道才奇怪好吧!
以前天天巴不得春梅趕緊走,現在非要留下春梅不准走,要說這裏面沒有貓膩,她不會信的,肯定沒安好心,反正不是她說的外面亂,擔心春梅有事那些騙人的話,八成是春梅幹了什麼觸到她底線的事。
惡人自有惡人磨。
呸,她家天天才不是惡魔,她是專磨惡人的。
趙莉不信,孫奶奶信了。
「這樣好,這陣子家裏沒啥活干,讓你五叔送你回去。」家裏哪裏沒活干,孫奶奶怕她在路上出事,一個女人帶着三個娃娃着實不放心,春梅婆家心可真大。
晚上孫奶奶給莫元樂說了這事,趙莉說她也好久沒回去了,她也回去。藍天要回五華山閉關,趙莉走了,家裏只剩孫奶奶了,老人家一人在家,藍天趙莉都不放心,爭來爭去,最後成了孫奶奶也回去看看。
春梅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當然也沒她說話的地。
春花還沒醒在睡,藍天過去看了,春藥的藥效差不多過了,大概明天會醒。
又平靜的過了一天。這兩天魔都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藍天有點看不懂了。
早上春花睡過來了,看到她在孫奶奶家,也是一臉懵逼。
孫奶奶趙莉問她,還記不記得前天生的事,春花腦子裏還漿糊着,腦子裏的印象很模糊。
好像只記得前天早上,艷花約她出去,說是有春梅的事跟她說,說話含糊不清,到了地方沒看到艷花,回來的路上,碰到她跟春梅一起,艷花看到她,還給她擺臉色。
有毛病,春花懶得伺候,走人了,路過一個巷子,有個匆匆而過的背影很像藍天,她就走了進去,然後……沒有然後了。
醒來就是孫奶奶家了。
孫奶奶趙莉兩人憐憫地看着春花,無緣無辜遭到了人販子手裏,既然她不記得那些事,孫奶奶趙莉兩人也不問了,沒有記憶更好,省心她心裏有陰影。
下午,趙莉從村里匆匆跑回來,臉色蒼白很難看,進了院子,沒見到藍天人,直奔藍天屋裏去。春梅瞧了眼,事不關己逗懷裏娃娃。
春花就是個病嬌,春藥過後,元氣有所損傷,還病了,人整天懨懨的,看起來無精打采,得好好補一陣子。躺院子裏曬太陽,睡得迷迷糊糊睜不眼,有沒有走過都不知道。
「嬸,誰欺負你了,臉色這麼難看。」藍天在家無事可做,只能天天練字修身養性。
「出大事了,天天,你看。」趙莉將手裏抓着的報紙遞給她,指着上面的圖片,急燥地問,「看看,這人是不是艷花?」
藍天接過報紙看,上面人可不就是失蹤兩天的艷花,背景應該是間廢棄的屋,艷花身上衣服被人扒光,呈大字形躺在地上,臉上表情痛苦扭曲,身上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死前應該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重要的部位,打了馬格塞。
「天天?」
「應該是她。」藍天將報紙遞迴給她,都上報紙了,事實勝於雄辯,抵懶不了。
艷花有這種下場,藍天一點也不意外,周雨薇那女人蛇蠍心腸,艷花還敢跟她來往,真是死字不知道寫。
「誰幹的?她得罪哪個了?」還真是她,趙莉還以為認錯了,只是長得像似的人。這閨女在外面幹啥了,搞得命都沒有了。
「誰知道。」藍天回得隨意。
趙莉總有種感覺,天天好像知道誰幹的。人命關天的事,扯上了很麻煩,她們家煩惱已經夠多了,還是別操那份心趙莉也不問了,拿着報紙出去。
藍天在後面說了句,「嬸,給春梅看看。」
「給她看什麼?」這麼恐怖,沒得嚇壞人,她要拿去燒了做飯。
「艷花三天兩頭過來,村里人都認識她,公安同志很快就會查上門來,春梅是最後一個看到她的人,公安同志肯定會找她談話。你先給她看看,看看能不能想到些有用的東西。」
趙莉不懂這些事,覺得藍天說得有道理,但又覺得怪怪的,不懂看圖片跟想線索有什麼關係。即然藍天這麼說了,肯定有她的道理,趙莉拿出去給春梅看。
不出所料,院子裏很快響起了春梅的尖叫,藍天勾了勾唇,擱下毛筆出去。
趙莉沒想到春梅看到圖片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整個人瑟瑟抖,不讓人靠近,趙莉一靠近,她就尖***花也被她嚇醒了。
趙莉正不知所措,看到藍天出來,走過來拉着她往後退開點,省得春梅瘋傷到她。
「春梅怎麼了?反應這麼大?」
「不知道,我過去看看。」趙莉拉着她不讓過去,藍天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嬸,放心,我不會有事,再讓她叫下去,整個村都聽到了。」
春花完全狀態外,根本不知道生了何事,一臉求解看向藍天。
春梅的情況很不對勁,好像她面前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雙手揮舞着往後退。她後面有張桌子,再退就撞上了。
場面真的很詭譎。
趙莉春花兩人難以靠近春梅,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後面。
春梅滿腦子都是艷花死前的慘樣,好像看到艷花渾身血淋淋朝着她爬過來,瞪着一雙快要跳出眼眶的眼,咧着嘴,猙獰着笑,紅殷殷的鮮血從她嘴裏流出來,手伸向春梅,「春梅,我好寂寞,下面好冷,你快來陪我吧!」
「啊!」春梅尖叫連連,閉着眼死命拍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是我害得你,你不要找我,去找害死你的人。」
藍天走過去,抓住春梅的手,食指點在她的額心上,恐怖的畫面頓然瓦解。
「是我,睜開眼吧!」
春梅急促喘着氣,耳邊迴蕩着藍天的聲音,徒然睜開眼,看到藍天兩手死死抓住她不放,眼裏的恐懼還未散去,心有餘悖地看向四周。院子裏陽光燦爛明媚,氣溫炙熱,飄過來的風都帶着股熱氣,哪裏有艷花的鬼影子,剛才的噩夢,歷歷在目。
藍天抱着春梅,手在她後背輕拍,頭貼近她的耳,說出來的話讓春梅如墜冰窖,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了上來,人瑟瑟抖。
「我的衣服是你給艷花的吧,春花喝的水也是你下的藥吧。」春梅想解釋,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艷花要藍天衣服幹什麼,她也不知道艷花給春花下了藥。
耳邊又響起藍天幽幽的聲音,宛如從地獄傳來,「心思不正,就是這種下場。看到了沒有,艷花幫着別人算計我,結果怎麼樣,被人殺了滅口,死都死得不安寧,只要你以後安分守己,你就能好好的,不然……艷花天天晚上來找你給她作伴。」藍天說完放開了她,這就是算計她在乎人的下場。
春梅瞳孔一縮,瞪大着眼,難以置信看着她,此時的藍天,在春梅眼中,就是個惡魔,比惡魔還要可怕。
她要回家,以後再也不來魔都了,以後見着藍天繞路走,這個惡魔她惹不起。
春梅要回去,這次藍天沒有在阻攔,她目的已經達到,春梅以後再也不敢打孫奶奶家的主意。
孫奶奶她們三人要回老家去,整理的東西可多了,要帶的東西也多,給親家王桂玉的東西,村長家的,莫老四的,照藍天的意思,莫老四那份不用帶了,帶回去還麻煩,為啥,人家嫌帶少了。
大清早,莫元樂騎單車去火車站買票,下午四點的,還有一天的時間,孫奶奶看着整理出來的幾個麻袋,覺得還能帶點回去,跟村裏的老姐妹嘗嘗新也好。
藍天瞟了眼,抽抽嘴,去林奶奶家那邊打聲招呼,跟那邊說聲,這段日子家裏邊沒人在,省得他們過來找不到人。
藍天到的時候,看到林國豪在院子修剪花木,覺得稀奇。
「林大哥怎麼在家?」這話問得好奇怪,好像他不能在家一樣,「大嫂呢,怎麼沒來?」
藍天這句大嫂,喊得林國豪心花怒放,面上倒是一本正經,「還沒結婚,不要亂叫。她在工作,晚上過來。」
藍天嗤了一聲,撇了眼林國豪,抬腳進了屋子,明明心裏高興得好死,面上還裝得一本正經,覺得他就是後世常說的悶騷男,林國豪被目光那個詭異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