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有所圖?!
嚴正知道憑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是無法留得住陳宮的,但實在是不想身入寶山,空手而回。
嚴正以為請劉曄出面,或許能留下陳宮。
「弟子向先生請安。」
劉曄微笑着看着這個有名無實的弟子,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一個月時間,奔波於廬江、下邳之間,竟真能從曹操手中救得高順,不說其它,單憑這份膽色就足以傲視廬江了,劉曄自認,自己也沒有這份膽量。
「正兒此行可順利?」
嚴正當下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與劉曄敘述了一遍,最後將自己的來意稟告給劉曄。
劉曄心中震驚,嚴正當時求自己寫引薦信時,只說救高順,單這高順就已經不是一個商人所能招攬的了,如今嚴正還想招攬陳宮?自己這個弟子,究竟想圖些什麼?
劉曄試探着問道:「陳宮的智謀足雖可與曹操匹敵,只是反應有些慢,荀攸評有智遲之說,其輔佐呂布,卻敗於曹操之手,恐怕正兒高看他了。」
嚴正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恐怕未必,此次呂布之敗,敗在呂布不聽陳宮而聽婦人之言,若是聽陳宮的,現在勝負還難說呢。」
劉曄想了想道:「可惜正兒沒有功名在身,為師就算為你說項,陳宮也未必肯允。」
嚴正道:「下邳城破,陳宮不降曹操而逃,證明他必不會吃回頭草重新投奔曹操,如今北方袁紹被曹操逼迫,眼見敗象已顯,陳宮自然不會去投袁紹;如今他肯跟隨南下,必不會投袁術,否則在壽春,就已經棄正而去。正以為,陳宮除了投孫策,別無他路,所以,請先生說項,使陳宮不去投孫策,就能讓他留在皖城。」
劉曄並不看好孫策,幾年前,好友魯肅要投奔孫策時,就曾經勸魯肅不要去投,現在嚴正一說,倒是令劉曄有了同感。
劉曄想了想道:「為師想問,你招攬高順、劉曄,究竟有何圖謀?」
嚴正聞言一愣,是啊,自己究竟想做什麼?前去下邳救高順,是下意識擔憂孫策、周瑜進攻皖城,同時也為了嚴家數百家奴部曲,可要是招攬了陳宮,在明眼人看來,自己就有了不規的企圖。
嚴正吶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倒不是惺惺作態,只是確實沒有多大的理想,他只是想守好嚴家的一畝三分地,娶個漂亮老婆過日子,當然,美女多兩個是最好不過了,那呂靈姬……。
劉曄在一邊看着嚴正臉色陰睛不定,哪會想到嚴正此時腦中念頭齷齪,還以為嚴正在猶豫是不是將圖謀說出來。
劉曄心中暗喜,當時收徒之時自己還在可惜此子胸無大志,沒想到此子城府極深,連自己都失了眼了。
於是劉曄鼓勵道:「男兒志在四方,何須扭捏、惺惺作態?找陳宮說項,為師應了你便是。」
「啊?!」嚴正目瞪口呆。
要說嚴正心中此時如果說真有了遠大的理想、偉大的抱負,打算虎軀一震一統天下,那是扯蛋。
嚴正救高順不過是菊花一緊的衝動罷了,最多也只是在即將面臨孫策、周瑜至高的威壓之下,下意識做些的一種垂死抵抗,而陳宮不過就是一個順手牽羊的意外收穫,並不在嚴正的計劃之內。
但真要是手中有了至寶,任誰也不想輕易放棄,這是人性。
也就有了現在來請劉曄說項的因由,可嚴正卻不明白,官場如江湖,只要涉足進去,想拔腿抽身那除非人死燈滅,否則只能逆水行舟,以性命為籌碼,拼個你死我活。
嚴正從劉宅出來,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想要什麼,真是只為守護嚴家和二喬,亦或者是訓練那數百家奴?
嚴正自我拷問,在心靈深處似乎有不甘心的聲音,那是一種欲望,男人的欲望,特別是死過一次的前世沒有享受過人間歡娛的男人的欲望,那就是主宰他人生死的至高權力——君臨天下。
嚴正一瞬間被自己心中的欲望所震驚,他無法想通自己怎麼會突然有了這種虛無飄渺的想法,就算是在前世,自己也不過是個小小傭兵,君臨天下這種宏偉的理想,也是從未有過的,甚至連想都未想過。
但不可否認的是,現在的嚴正被這想法所吸引,權力就如同一碗美味的毒藥,就算未曾嘗過,也會被它的氣味、顏色深深誘惑。
男人不可一日無權,這是男人的天性,就算是達不到,可男人的心裏,誰沒有這種欲望?
正如劉曄所說,男兒志在四方,何須扭捏、惺惺作態?
嚴正突然想明白了,既然跨出這一步,那麼就不再打算收回這隻勇敢的腳了。如今身邊文有陳宮武有高順,算上劉曄、張多、許乾,夠組成一個小班底了。
嚴正越想越順溜,這時袴下的馬兒仿佛被嚴正突然釋放的異常氣場所震動,「嘶……」地一聲,風卷而去,落下小五措手不及,大喊着「少主等等我……」撥馬而追。
嚴正也被馬的異常所驚愕,心中腹誹道「我不過就是放了個屁,用不着這麼誇張吧?」
……。
一切仿佛就如同口渴了要喝水一般地自然。
嚴正甚至連話都沒與高順多說,高順便主動從張多、許乾手中接過了家丁的訓練,而讓嚴正困惑的是,張多、許乾也沒有一絲異議,似乎本來就是如此,就應該如此。
也許高順只是一種習慣,十多年的軍旅生涯,如果真讓他一日不帶兵,那比殺了他還難受,眼下這二百家丁,雖然散漫,但了勝於無,總比沒有強。
最重要的,嚴家富足同時得劉勛默認,不缺軍械。
而張、許二人有自己帶的兵,自然樂得輕鬆,但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人的名樹的影,高順以陷陣營揚名天下,二人自然也想見識見識高順的帶兵之法。
次日,劉曄來訪,訪的不是嚴正,而是陳宮。
嚴正知道劉曄的來意,便也不去打擾,一整天就在看高順如何練兵。